脣,吻上了她的。
她的脣冰冰涼涼的,彷彿飴糖。
讓他親上的瞬間就迷了心竅,本來只是輕輕的印上。到後來成了瘋狂的掠奪……
她迷離着眼看着這個男人,雖然接觸過兩次,但對她來說還是陌生不已,如今竟然裸逞相向,她只覺臉上如火般的燃燒,比她心中的火更盛。
“冷雲……嗚嗚……你這個混蛋……你居然……居然欺負……我……”她喘息着,哭訴着,如莆柳般任冷云爲所欲爲。
手,好不容易提起想拍打他,卻在中途軟軟的滑下,撫上了他的背。
瞬間。一股子酥麻襲向了他的腦神經,腦中一片的暈亂,渾沌……
“對不起……對不起……”冷雲那對極具誘惑的眼中充滿了氤氳霧氣,嫋嫋繞繞,脣間更是噴薄出醉人的熱息,一陣陣的撲向了她。
終於……
“啊!”她發出一聲歇斯底里的尖叫,彷彿一把利箭劃破了夜空,瞬間連空氣都凝滯。
“嗚嗚嗚……”
她失聲痛哭,哭得不能自已。
“對不起!”他從她的身上擡起了頭,艱難地看了她一眼,似乎要將她的容顏記在深處。
“爲什麼?嗚嗚……爲什麼?”她哭喊着,透着淚眼怔怔地看着他。
“別哭……”他擡起了手。撫上了她的眼,淚水瞬間沾溼了他的指,彷彿一縷熱線鑽入了他的血液。與他融於一體。
“你……你……”
他微微一笑,俊朗的容顏折射着令人迷離的光芒,喃喃道:“幸好……”
話還未完。他頭一歪,倒了下來……
滾在一邊的他,胸上,赫然插着一把刀,血,通過刀與肉之間的縫隙流了出來。
“你……你……爲什麼這麼傻啊?”
音兒淚如雨下,用盡全力將頭轉向了他,癡癡地看着他。
她從來沒有好好看過他……
她一向性情冷清,除了桃之枖外,便是一起長大的綠翹也不是太過親近,更別說不過是見過兩面的冷雲了。
只是現在……
他情願傷了自己也不願意傷害她,她冷漠的一顆心變得灼熱了。
她看着他的側面。高高的鼻樑如一座孤山般的挺拔,緊抿的脣似刀般薄削,那堅毅的下巴更是彰顯着男性的魅力。
原來他也是一個美男子呢……
看着看着,她的臉微微的紅了,垂下眼不敢再看,那一對墨睫如蝶翅輕扇,舞動着少女的情懷。
這個傻瓜,真是傻!
可是想到他竟然拿綠翹練着整人的春藥當傷藥給她吃了,她又好氣又好笑。
幸虧綠翹不是害人,那確實是傷藥,但裡面也的確加了春藥,只是爲了讓傷者忍受慾火焚身之苦。
幸虧吃的是她,而他只是在替她抹藥時沾了些許,否則她早就被他生吞活剝了。
想到這裡,她不禁暗恨綠翹這個死妮子,竟然弄出這個鬼東西來害人。害得冷雲……
臉又紅了個徹底,她這是怎麼了?居然爲了一個男人這麼說自己的姐妹!
難道……
她又害羞又期待的低下了頭,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手……
她的手能動了!
天見可憐的,這綠翹雖然平日總是鬼靈精怪的,弄些藥捉弄人,但不得不說藥的效果還是不錯的。
她吃下了帶春藥的傷藥,竟然傷好了一大半,她連忙將半個身體探到了牀底,撿起了剛纔被冷雲扔到牀下的藥瓶,找出一顆清心丸吃了下去。
只瞬間,她身體的熱量就退了下去,神智也清明瞭許多。
拿起了藥丸,看着滿臉潮紅的冷雲,心頭微痛了痛,手輕輕的啓開了他的脣,將清心丸放在了他的脣間。
昏迷的他,臉如金紙,別說吃東西了,便是連張嘴也不會張。
她遲疑了下,將藥丸化在了水裡,待晃均勻後,紅着臉喝了一口,然後將脣吻上了他的脣……
迷迷糊糊中,冷雲只覺一股清香襲向了自己的鼻腔,一股甘泉似乎就在脣間傾注,他條件反射的張開了脣,吮吸着,如嬰兒般。
一次,一次,又一次……
直到水被吸乾了,最後一次他似乎有感應般,竟然吸住了她的脣不再放她離開……
“冷……唔……”
話還未來得說,她玫瑰般的朱脣就被他吞入了口中,成了嗚咽的細喘。
直到兩人呼吸都困難了,他才意猶未盡地放開了她。
她羞憤地瞪着他,要不是他眼睛緊緊的閉着,她差點以爲他是有意的!
“色胚子!昏迷了還不消停!”
她似嗔似喜的啐了句,眼落到了他胸口的匕首上,臉色卻變了。
指,微顫着撫上了匕首,那寒光凜凜閃着她眼痛,心疼。
此時血已止住了,只是之前流的血從匕首的四周婉娫而下,扭扭曲曲如同醜陋的蚯蚓在扭動着身子,讓他結實的胸肌變得有些猙獰。
“傻瓜!”
她輕嘆了聲,手撫上了那些醜陋的痕跡。
突然,纖指疾點他胸前各大要穴,另一手猛得抓住了匕首的柄,用力一拔……
血,頓時如噴射狀迸發出來。
她的臉變得瞬白,連忙將傷藥灑在了傷口處!
血,慢慢地止住了,她的心亦漸漸的平靜下來。
這一夜,她一直守着他,甚至連自己的傷也忘了。
終於,她再也忍不住了,昏昏沉沉的倒在了他的身邊。
做這一切時,她忘了穿衣,也忘了清理他噴在她身上的血跡……
當清晨第一縷的陽光照射進來時,冷雲睜開了眼。
他雖然給了自己三刀,但畢竟只是爲了讓自己不再侵犯音兒,並不大礙,加上他是男人身體更強壯一些,醒得自然更早。
www▲ ttκǎ n▲ ¢〇
只是當他看到自己胸前一個小小的頭顱時,身體僵在了那裡。
突然,他掀開了被子,看了看自己的腿間……
血!
他腦子一暈!
又怯生生的看向了音兒……
還是血!
而且比他身上的還多!
頓時他傻了眼,欲哭無淚,敢情這三刀他是白捱了,他還是壞了音兒的清白!
一時間,他愣愣地看着音兒,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這時,音兒幽幽地醒了過來,才一睜眼看到冷雲目不轉睛的看着她,頓時她面紅耳赤,條件反射的給了冷雲一個耳光。
“色胚子!”
她嬌羞的啐了聲,待低頭看到自己光光的露在冷雲面前,更是羞得無以復加,用力拽過了被子將自己遮住了。
只是她算是遮住了,去把冷雲暴露出來了。
待看着冷雲與自己完全不一樣的身體,她尖叫一聲,一腳把冷雲踹到了牀裡去了。
隨後把被子將自己的頭一蒙,嬌羞道:“混蛋。”
人在被中,想到剛纔好笑的場面,不禁癡癡地笑了。
她倒是在被子裡笑,可是冷雲哪知道啊!
當他被音兒一個巴掌打過來後,就認定了自己侵佔了音兒,再加上音兒在被子裡笑得顫抖,他更是認定了音兒是在裡面傷心痛苦。
一時間又懊惱,又自厭。
他一躍而起,躍到了牀下,如行屍走肉般穿上了衣服,走向了門口。
手觸到門楣時,他痛苦道:“音兒,我會對你負責的!”
說完,他一個踉蹌走了出去。
走出自己小屋,看着自己無比熟悉的小院,他突然感覺到極爲陌生,回頭看了眼屋裡,他咬了咬牙,縱身一躍,逃般狼狽而去。
被中的音兒先是笑着,可是最後在聽到他的話時,卻呆在了那裡。
她不是傻子,而且是非常冰雪聰明之人,更是敏感之極,他話裡的痛不欲生,話裡的無可奈何,話裡的勉強之意,她都聽得一清二楚。
瞬間,她呆在了那裡,淚,一滴一滴的流了下來。
怪不得他不碰她,怪不得他情願自己受傷也不願意佔有她。
原來他不是爲了不傷害她,而是因爲他心裡有了別的女人!
那她算什麼?算一個搶人愛人的不要臉之人麼?
不,她決不要當這種女人!不過就是裸呈相向,那又算得了什麼?小姐不是說了麼,要想學好醫,便是看到男人的身體也只是當成豬肉一般,難道人還能對着豬肉動感情麼?
她咬了咬牙,掀開了被子,走下了地。
看到自己碎成一團的衣服,她眉微皺了皺。
眼,轉向了旁處,那一排櫃子……
她走到了櫃子邊上,打開櫃子,裡面一溜全是他的衣服。
手,纖指觸摸上了他的衣,雖然告訴自己要堅強,可是將碰到他衣服的那瞬間,她還是哭了。
將自己的臉埋在他的衣服裡哭得稀里嘩啦……
“爲什麼?唔……”
衣服洗得很乾淨,還帶着陽光的味道,一如他身上散發的味道……
聞着聞着,她哭得更難以抑制了,原來,愛情來得太突然,就這麼毫無生息的撞開了她的心門。
可是愛情去的也太殘酷,她還未來得及享受其中的甜蜜,就嚐到了它的苦澀。
終於,她哭夠了,發泄夠了,心情平靜下來,那張素靜的小臉變得又清冷無波。
她木然的將長衣翦短,又用一根絲帶綁住了細腰,過後,從之前的藥瓶裡拿出些東西抹在了臉上。
只一會,一個相貌平凡的少年公子就站在了屋中。
她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目光落在了那張凌亂的牀鋪,還有沾血的被子上……
似乎她又看到他與她在牀上的時光,他的掙扎,他的淪陷,他的堅忍,他的堅定,還有他那三刀的殘忍。
“呵呵……”她自嘲的笑了起來,原來他的溫柔是因爲把她當成了他心中的她!
自始至終他從來沒有動過情,而她卻輕易付出了心。
她抱起了被子,扔到了院中,點一把火扔到了被上。
看着熊熊燃燒的被子,似乎燒去了他們的曾經,也燒化了她所有的幻想……
再回頭看一眼乾淨不已的屋子,彷彿她從來沒有來過,似乎他們從未在這裡出現。
只有她知道,她的心已不再完整。
銀牙一咬,她走向了大門,推門,關門,走向了小巷的深處……
就在她拐過彎時,冷雲急急的跑了回來……
她似乎有感應般回過了頭,那回頭剎那間,冷雲卻正好走進了門內。
看到空無一人的小巷,音兒再次自嘲一笑,淚,流了下來。
她真是傻了,居然還期待什麼麼?
而此時的冷雲卻呆呆地站在院中,看着那被燒成灰的被子,剛毅的臉青筋畢露。
他,蹲了下來,手,顫抖地撿起了一塊沾着血的被單,這是唯一沒有被燒掉的。
那邊上被燒得彎彎曲曲還泛着焦土的氣息,血被燒成了褐色。
他的眼緊緊地閉上了,心,悔恨不已。
雖然他不是女人,可是他卻知道每個女人都最珍惜自己的初次,會把那白布珍藏起來。
現在她這麼絕決的燒掉了那代表她純潔的布,可見自己傷她多深!
他愴然的笑了,笑得悲情,他以爲他的承諾對她就是負責,卻忘了她是那麼高傲的人,她根本不會在乎一個沒有心的承諾!
她一定是感受到了他的冷淡,他的心有所屬,他的勉強,所以纔會走得這麼幹脆,這麼利落,這麼揮揮手不帶一片雲彩的瀟灑。
他是不是該慶幸,他不用負責?
可是想到她在黑衣人包圍中倔強無比的小臉時,他的心爲何爲她疼痛了?
他抓住了那片僅存的被單,無比珍惜的放在了懷裡。
“娘,你說到底怎麼辦啊?”桃寒蕊在連氏的房裡哭得是上氣不接下氣。
連氏渾身都痛的躺在牀上,看着自己心愛的女兒哭得跟淚人似得心疼不已,更是對桃居正恨得咬牙切齒。
“娘,桃之枖真是太下賤的,嗚嗚,她竟然勾引得四皇子爲她神魂顛倒,竟然就在我的牀上與春花搞上了,還大叫着桃之枖的名字,娘,您說我可怎麼活啊?嗚嗚……”狀吐找號。
連氏越聽臉色越冷,眼中更是迸射着怨毒的鋒芒。
她狠狠道:“放心,這次一定讓桃之枖身敗名裂!哼,這事過後,莫說是四皇子不要要她,世子爺更是會噁心她,就算是你爹她會巴不得弄死她!”
桃寒蕊一愣,大喜道:“娘,您說的是什麼好辦法?有效麼?”
“當然有效,這次是十拿九穩!就如兩隻手捏田螺穩得很!”
“娘,那你快跟我說說!”
連氏陰笑着,將脣湊到了桃寒蕊的耳邊,細細地說了一番。
桃寒蕊聽了臉色瞬間變得雪白,驚叫:“娘,這可是亂……”
“閉嘴!”連氏厲聲喝止了她道:“你瘋了麼?這也是亂說八道的?”
桃寒蕊驚慌失措地看了眼周圍後,小心翼翼道:“娘,要是爹爹知道這是你算計他,他會不會恨上你了?”
“哼,你以爲我不算計他他就不恨我麼?這麼多年我也是爲他夾着尾巴過來了,可是你可見他對我好多少?再說了,這也算是成就了他一番心思,說不定他還感謝我呢!”
桃寒蕊想了想,咬牙切齒道:“對,娘,我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