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初見端倪 - 東方圖書-免費在線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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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初見端倪

第七章 初見端倪

項府裡的幾位頭等主子,大多會在自己院子裡開設小廚房,就是爲了偶爾大廚房的膳食不對胃口,尚可以開個私廚應付一下。項庭真自己的小廚房就很精緻,各色時令蔬菜,新鮮活禽,一應俱全。可此時走進二哥哥的小廚房,卻發現內裡除了尋常的炊具外,只餘幾把蔫萎的青菜,再無別的存菜。

“誰負責掌管二哥哥的小廚房?”項庭真不覺皺眉。

“正是碧荷。”

“平日裡也是如此?”

文竹看着眼前景況,亦覺奇怪,搖頭道:“碧荷一向把小廚房打點得井井有條,什麼菜式都有,只不知今日……”

項庭真越發感覺事有蹊蹺,道:“碧荷何在?”

文竹知意,忙去把碧荷尋來。那碧荷來到門前,卻躊躇了腳步,面上爲難着似是不願入內。項庭真察覺了,輕輕咳嗽了一聲,給身旁的元妙遞了一個眼色,元妙知意,三步並作兩步來到門前,一把扯住了碧荷,高聲道:“要不是三姑娘親自來看了,還不知你把二爺的小廚房打點成這個樣子!你且進來說說,二爺的份例都上哪兒去了?”

碧荷進內一眼瞧見項庭真,面上一陣青一陣白,只垂下頭來行了個禮,卻是什麼也沒說。

項庭真沉一沉氣,和言相詢:“都說你是個妥當人兒,如今這小廚房究竟是何緣故?”

碧荷囁嚅着,硬是沒有吭聲。

元妙一揚手便往碧荷臉上摑去,“三姑娘問你話呢,你還扭扭捏捏什麼?”

碧荷吃痛,捂着臉便流下了淚,聲如蚊鳴:“是我的不是……”

項庭真沒有聽清:“你說什麼?”

碧荷流着淚道:“是我的不是,二爺的份例,我都……我都私取了,給我老子娘送去了……”

項庭真冷眼注視着她,轉頭問元香道:“你可記得,她的老子娘是誰?在不在府裡?”

元香稍一思索,便回道:“她並非家生子,她老子娘並不在府裡。”

項庭真“哦”了一聲,道:“無妨,在不在府裡,我也有的是法子見到她的老子娘。元香,你即刻出府去,把她的老子娘帶進來!”

碧荷聞得此節,早已嚇得面無人色,“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三姑娘,求你不要抓我娘,一切都是我的不是!你要打要趕,碧荷都願意承受……”

項庭真靠近她,用手指挑起她的下巴,道:“一切都是你的不是?你倒好好說說,你究竟有何不是?”

碧荷滿眼驚恐:“私取……私取二爺份例……”

“我聽文竹所說,你廚藝過人,來到二爺身邊這一年多以來,你悉心照顧二爺,把這小廚房打點得井井有條。按理說,對你,該是賞,而不是罰。”項庭真手下微微用勁,捏緊了她的下巴,“何以會在今日,你纔來私取份例?這一夜之間,所有的膳食都消失無蹤?你竟也不怕被人察覺?還是你沒想到,我會來看,所以你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反正,小廚房只有你一個人掌管,是不是?”

碧荷駭得渾身顫抖,啞聲道,“三姑娘,碧荷知錯了!三姑娘饒命!”

項庭真微微蹙眉,道:“你若是肯告訴我實話,我非但不罰你,還會賞你,你若是還想隱瞞,我必不輕饒你!”

碧荷連連磕頭,“三姑娘,奴婢所言每句屬實,不敢隱瞞!”

項庭真眼見對方果真是抵死不認,如此這般逼問下去,恐怕也不能問出真相來。她強壓下心頭的焦急,想起文竹提起的彩珠一事,腦中不由生起一念,旋即放鬆下來,吩咐元香和元妙道:“既然如此,你們把她帶回房中,好生看着,待我回過太太,再行處置。”

元香和元妙應了,把碧荷帶了下去。

項庭真從小廚房裡出來,纔想要跟文竹說什麼,一眼看到了遠遠站在廊下的項雲楊。

項庭真不意兄長會在,剛纔審問碧荷的情狀,不知被他看去了多少。她想了想,還是走上了前去,道:“二哥哥,你身子才見好轉,怎的不好生歇息?”

項雲楊扶着硃砂紅的石柱,目光越過妹妹眺望着遠方,答非所問:“不要再查。”

項庭真不明所以,疑惑地看着哥哥。

項雲楊眼光移到妹妹身上,重複道:“不要再查。”

項庭真難以置信,“你是說,讓我不要再查下去?”

項雲楊點了點頭。

項庭真啼笑皆非,“爲何?”

兄長仍然是簡短的四字:“卦上指示。”

她一下明白過來,不由嗤之以鼻,“你的卦?你爲此事算卦了?”她的目光一掠,不無譏誚道,“你既然潛心於此等佔算之技,又以此爲志,不知此次可曾算出你會慘遭小人算計,飽受劇毒之痛?”

他面上有云淡風輕的平靜,“算出了。”

項庭真秀美的臉龐上難掩輕蔑,“那你爲何不趨吉避凶?”

他安之若素,“避無可避。”

她冷笑了一聲,無意再跟兄長論說下去,徑自轉身對文竹道:“碧荷一事,內裡定另有乾坤,我絕不會就此放過。你這就到外頭去把話傳開,只說三姑娘找過碧荷,碧荷全都招了。不能多,不能少,就此一句。”

文竹看了項雲楊一眼,終究還是依着項庭真之言去了。

待文竹去後,項庭真便命元香和元妙放了碧荷,元妙很是不解:“姑娘,這小蹄子嘴巴雖硬,若是用刑,怕是一定會招的。”

項庭真命元香泡了一壺六安茶,她品茗清潤了一下嗓子,方道:“依我看,就是用刑,她也未必會招。如此一來,恐怕就會傷及太太和二爺的顏面,得不償失。”

元香到底心思沉穩,“所以,姑娘讓文竹傳出話去,讓旁人以爲碧荷都招了?”

茶香嫋嫋,項庭真的面容浮泛起了一絲篤定:“再沒有比自投羅網更萬無一失的法子了。”

子時更鼓響過,偌大府內萬籟俱寂。泰半的院落房舍均已熄滅了燈火,一如往常的靜夜裡,不一樣的只是各懷鬼胎的心機。沉沉夜幕上一輪半彎月散發着朦朧的光息,照不明陰暗不明的天地。

一抹影子悄聲無息地靠近房舍的屋檐底下,有人迫不及待地從屋內一頭撲將出來,帶着哭腔道:“媽媽,大事不好,求你救救我!”

來人不由分說,凌厲掌風劈頭蓋臉地就打了下來,壓着聲浪斥道:“沒眼色的小蹄子!竟敢全招了!你死不足惜,還敢求我救你?”

“媽媽,我沒有,三姑娘來問,我什麼都沒說!”碧荷一聲聲哭得淒涼,“我的老子娘還在你們手裡,我萬萬不敢招啊!”

來人一怔,霎時明白了過來,沉聲道:“不好!咱們中計了。”

旋即,周遭燈火明亮,項庭真提着燈籠,領着心腹的幾名丫鬟婆子走近,從容道:“把她們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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