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懶得哄他,實在找不到哄他的方式和理由,就任由着他像個傻逼一樣帶着全世界的人們都欠他兩百萬沒還的表情坐在那裡等我。
洗刷完,在我穿好了衣服準備喊他一起出門的時候,他難得開口了。
語氣冰冷,莫名其妙:“早上關宇給我打電話了,他的意思是說,他和呂正科說了,把你調到他那邊去。“
我急急忙忙地問了一聲:“呂正科同意了?”
郭蒙卻只是淡淡掃了我一眼之後,慢騰騰地說:“他不得不同意,呂家佔天坤的股份不過是32%,而關宇手上持有的大概有26%,這幾年,呂家與關宇,不過是各懷鬼胎,相互制衡而已。”
而我卻不識趣地說:“那你呢?”
郭蒙卻得意笑笑說:“他們鬥得死去活來,關我什麼事?我家裡又不是僅僅天坤這一盤生意,沒得玩了還可以玩別的,我會在天坤,不過是爲了給關宇一點顏色瞧瞧而已了。”
我忍不住吐槽說:“如果不是我認識你也算有一段時間了,我真的會以爲你的取向不正常,你喜歡男的,你暗戀關宇,所以你纔會花那麼多錢力物力和他鬥氣,估計你其樂無窮。”
郭蒙居然特麼的裝可愛般地撇了撇嘴,衝我說:“要不要我現在現場示範一下是暗戀關宇呢還是暗戀你呢?”
他說完,直接伸手在我意料不及中環着了我的腰,我嚇了一跳,尖叫了一聲。
這時,剛剛走出來的王曉曉輕輕咳嗽了一聲。
郭蒙悻悻地放開我,淡淡說道:“走吧,上班去。住到龍崗來了之後,每次上班大部分的時間都花在路上了。”
而王曉曉這個大號的電燈膽呢,心驚膽戰地跟在後面,直到我們一起走進了天坤集團的大廈的時候,她還不敢看郭蒙陰沉的臉。
電梯到了11樓的時候,王曉曉朝我笑笑說:“葉秋葵,我閃去上班了,你自求多福吧。”
說完,她就閃出電梯外,留下我和郭蒙這個從頭到尾都在扮演着一種叫黑麪神的動物的男人留在狹窄的電梯裡面。
電梯到了十五樓之後,郭蒙輕輕推了我一下說:“出去吧,小綿羊,從了我,我就保護你,可是你偏不肯,那你就去這個弱肉強食的辦公室裡面給人撕扯吧。”
我原本還想問問他在幾樓來着,他飛快地按了電梯的關門鍵,電梯門緩緩地關上了,而他只留給我一個堅硬的表情。
我只得整理了一下衣領衣袖之類的,然後往前面標示着辦公區域的地方走去。
這時,有個長得蠻漂亮的女人走過來對我說:“小姐你好,這邊是辦公區域,閒雜人等不得入內。”
她的臉上掛着謙和的笑容,嘴裡面說出來的話卻冷冰冰的,我也衝她謙和笑笑,語氣也是同樣的冷冰冰,我說:“你好,我今天是來報道的。”
那個女人上下打量了我一下之後,冷冷地說:“沒人通知我今天會有新人來報道。”
她的氣場強大,讓人一看就知道肯定不像是打雜的。
果然,她很快又冷笑說:“葉秋葵對吧,呂正科真是越老越糊塗了,找了一個年輕得不像話的回來給關宇當助理。”
我疑惑地用眼角打量了一下她,試圖從她的臉上發現某些蛛絲馬跡,愣是沒有能猜到她是誰。
這時,她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不屑地笑笑說:“我是呂蘿。”
她沒說,我叫呂蘿。而是驕傲自大地說,我是呂蘿。好像呂蘿這個名字說出來有多響亮,多驚天動地似的。
和呂蘿相比,呂澄真的是好太多了。我的心裡面默默這樣吐槽着,臉上卻掛着淡淡的笑容說:“呂小姐,一直聽說你工作能力很強,很想見上一面,今天一見,我都被呂小姐強大的氣場震懾得手足無措了。”
這話半真半假,可是我的語氣控制得穩穩當當,就衝呂蘿剛纔的驕傲自大,我就知道她必定會吃這一套。
果然,她聽完我這句話,表情似乎有細微的緩和,她轉而用另外一種語調和我說:“到這邊來,我交代給你安排一下入職,然後你到16樓關先生那邊去報到。”
呂蘿說完,很快喊來一個與她一樣同樣掛着那種笑容的女同事給我一大堆看着發暈的表格,我填好了之後,就直接按了電梯到呂蘿所說的樓層。
到了16樓之後才發現,原來關宇和郭蒙的辦公室都同時設在同一個樓層,在電梯的兩邊,他們割據半層樓的空間,劃地爲王。
他們的辦公室門口的距離,目測大概是3米距離。
我掃了掃郭蒙的辦公室的大門,然後疾步走過去,叩響了關宇的門。
他可能一大早就到了,但是卻是一個女聲說:“進來。”
進去之後,我愣了一下,看到了他之前說已經炒掉了的助理李媚以曖昧的姿勢靠在他的辦公桌面前,我從遠處望去可以看到她胸.部的衣服物料往下垂,而她的手和關宇的手,間隔不會大於3釐米。四目相對,暗涌浮動。我輕輕地咳了一聲。李媚看到我之後,臉上掛着些少的不屑,慢騰騰地說:“葉小姐,沒想到又見面了。”
我疑惑地看着關宇,關宇卻波瀾不驚地說:“李媚現在在17樓,當呂先生的助理。”
關宇說完,李媚忽然走過來,她臉上的高檔粉底因爲臉上出了細細的汗,而呈現出一種奇怪的亮色,她盯着我,壓低聲音說:“葉秋葵,我能搞掂呂正科,自然就能搞掂關宇,你等着,我很快讓你從天坤灰溜溜地走。我李媚想要的人,很少有閃失的,不是你這樣的小小的丫頭片子能搶得走的。”
李媚說完這句話之後,還不等我接話,繼續說:“沒錯,我也知道關宇是呂澄小姐的男朋友,但是有什麼關係,我還不信這個邪了。”
我的臉微微變了一下顏色,卻同樣壓低聲音波瀾不驚地說:“李媚小姐那麼厲害,不知道能不能搞掂董事長夫人呢?我看你長得挺漂亮的,身材也好,噢噢,穿衣服也拉得夠低的,但是我不確定董事長夫人會不會喜歡你這樣的?還有我不確定呂澄小姐喜歡不喜歡被你搶了男人?”
說完,我衝她笑了笑,直接把我早上別再衣袖下來那種微型的錄音筆拿了出來,在她面前晃了晃,關掉了錄音按鍵。
李媚有點驚慌失措地看着我,半響不說一句話,而我冷笑了一下之後說:“論手段,論耍小把戲,我覺得我比你略勝一籌,因爲我至少不會把自己的心裡話胡亂和別人說,還給別人錄了下來。”
她的臉色煞白,讓我一下子懷疑天坤的選人制度是不是有點問題了。
然而我又在心裡面暗笑,如果天坤的選人制度真的健全,估計像我這樣人,就算削尖了腦袋,也擠不進來吧。
李媚走了之後,關宇忽然騰一聲站起來,過去關上了門。
我這纔好分神來打量他的辦公司,簡簡單單的辦公桌,後面的文件櫃也是淺色的,透明的櫥窗,可以看到後面陳列着各色各樣的小小石頭。會客廳這邊分成了兩部分,有一個很大的會客室,另外那邊應該是休息室,沙發目測是真皮的,款式簡單,但是應該很貴。
反正就是高端大氣上檔次,低調奢華有內涵,左看右看都是一副低調土豪的做派。
然而我還沒打量完,關宇已經站到了我的對面,和我相隔不到30釐米,他直視我,眼神複雜:“你才第一天來上班,從哪裡弄來的微型錄音筆?你非要這樣瞎胡鬧嗎?”
由於他靠得太近,我感覺有點壓抑,就往後面稍微退了一下,慢騰騰地回答:“上班第幾天和帶錄音筆來,有關係嗎?”
關宇卻上前一步,像是老鷹抓小雞般拽住我的手腕,盯着我一字一頓地說:“天坤集團沒你想的那麼簡單,不是小朋友過家家,也不比你之前在酒吧打鼓那麼簡單明瞭,凡事別那麼想當然。”
我掙脫開他的手,盯着他冷冷地說:“我沒有主動出手去撩逗哪個,但是不代表我被欺負了,還需要低眉順眼裝得比孫子還孫子。李媚如果是僅僅第一次對我這樣,那我也懶得收拾她。但是我和你在一起差不多四年,你那麼聰明,其實你每一次都清清楚楚她陷害我捉弄我,可是你從來沒有爲我說過半句。關宇,沒錯,我原本就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是因爲你,我曾經怕失去你,把自己僞裝得與世無爭,蠢鈍到無可救藥。可是現在時代不同了,而我也發現,你早就看透了我,又何必裝作你沒看透了一樣。”
我一口氣說完這些話,看了看手腕之後,繼續說:“以後別再抓住我的手腕了,我怕傷着骨頭。哪一天我離開天坤了,說不定還能指望着這雙手找一份打鼓的工作。”
關宇安安靜靜地聽我講完這番話,半響之後波瀾不驚地說:“葉秋葵,隨便你怎麼樣貶低你自己都好,在我心裡面,你除了任性和蠢,其他的都是你的武裝。”
他說完,轉身走回去自己的辦公桌旁邊的時候還不忘對我發號施令,他說:“你想好好呆在天坤,就乖乖地在我的辦公室裡面,別胡亂去和哪個人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