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吃完飯之後,我們並沒有去看電影和唱歌。
而是關宇吃完飯之後,拉着我就一路狂奔到停車場,飛快地飆車回到了我們晚上住宿的地方。
由於走得太急,我沒帶換洗的衣服,卻沒有想到這個房子裡面連女式的衣服都有,我洗完澡出來,順口就問了一句:“這裡怎麼有女式的衣服啊?”
關宇正窩在沙發裡面看目不轉睛地看一個財經報道,聽到我的問題,隨口說:“我準備的,免得哪一天帶你來這裡你沒衣服穿要裸.奔。”
裸.奔泥煤啊!你才裸.奔啊,你全家都裸.奔!
估計是我在心裡面吐槽的時候眉頭皺得很緊,關宇忽然站起來伸出手就點在我的眉頭間,慢騰騰地問:“怎麼了?”
我漫不經心地回了一句別的,我說:“你還不去洗澡,等下就睡覺了。”
關宇忽然有點狡黠地笑了笑說:“哦,明白了。”
等到拿了毛巾和衣服走進洗手間關上門的時候,我腦抽,腦袋裡面所有在電視裡面看到的臥底的戲碼全部轟轟烈烈地上演了。我一個衝動飛快地拿起他隨意放在茶几上的手機,匆匆忙忙地跑進房間裡面,反鎖了門,然後滑動界面,開鎖。
卻沒有想到他的手機設置了數字密碼。
我試了他的生日提示錯誤,再試了銀行卡密碼,也是錯的。最後一次機會,苦思冥想了一會兒,我隨意按下了123456,卻沒有料到一下子開了。
我手忙腳亂地點進他的短信箱裡面,除了給我發的短信之外,就是一些銀行資金異動的短信通知,我拿出自己的手機,對着那些短信一一拍照,拍完了之後又翻了翻手機資料,裡面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我有點失落又有點如釋重負地把他的手機放回了原來的位置,坐在沙發上,心還撲騰撲騰跳得飛快,久久不能平靜。
關宇帶着一身的霧氣走出來,看到我在沙發上面發呆,忽然伸出手就直接把我抱起來往臥室裡面走去,我遲疑要不要像往常一樣伸手去勾住他的脖子,然而我很快冷靜地說:“把我放下來吧,我有手有腳的能跑能跳。”
關宇卻一臉黑線地說:“噯,你這人,你就不能溫柔一點,羞澀一點問我要幹嘛嗎?”
我只好順着他說的,含含糊糊地問:“那你想要幹嘛?”
關宇把我放在牀上,然後有點自尊受挫的表情說:“你怎麼那麼笨啊,真的是笨。我沒想幹嘛,我想你還是早點睡吧。”
說完,他直接走出去大廳那裡了,估計是去弄乾他的頭髮去了。
我蓋上被子,閉上了眼睛,然而翻來覆去睡不着。關宇忽然走進去,也不知道他發什麼神經,忽然坐在牀沿上,把手掌覆在我的臉上,一言不發。
我一個冷不丁就騰一聲坐起來對他說:“幹嘛?要不你去其他房間睡吧,我覺得我還是習慣一個人睡。“
然而關宇卻一下子站起來,關掉了燈,若無其事地走到旁邊半躺下,對我輕飄飄地說了一句:“睡吧,別一會這樣一會那樣,咋咋呼呼的,我正人君子,又不會佔你便宜。”
他說完,就一下子鑽進了被子裡面,閉上了眼睛。
然而我確實睡不着了。於是我沒事找抽一樣把放在牀頭那張銀行卡遞給他。
關宇愣了一下,含糊地說:“怎麼了?”
我側了側身,幽幽地說:“這卡還給你,我有點屌絲,我今天拿到卡就去查,發現錢太多了,揣在身上一個下午都逛不好街,好怕被打劫。”
灰暗的光線裡面,我看到關宇的臉上忽然覆蓋上了一種很好葉秋葵你把我雷得外焦內嫩你贏了的表情看了看我,看了半響之後才漫不經心般地說:“葉秋葵,你把卡放在包包裡面,你以爲劫匪都火眼金睛還千里眼還是有透視眼呢?”
他說完,也沒接過那張卡,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咬了咬嘴脣,慢騰騰地說:“反正我不要,我不想拿你的錢。之前我逃跑拿你的五千塊,等我上班了掙錢了就還你,這卡我今天刷了一百多塊,心疼死了。”
關宇忽然一把拿過那張卡直接丟在地上,然後一把伸手就攬住我,在我的額頭上蜻蜓點水般地親了親,然後樂滋滋地說:“你這麼爲我省錢,是想要嫁給我了的意思嗎?”
被他這樣一鬧,我忽然有點心慌意亂,一下子想着推開他吧,不太好,不推開他吧,這樣抱着對話又有點尷尬,更重要的是,這樣的相處方式我實在是不太習慣。
呃,好吧,我感覺自己有點兒犯賤,他以前對我兇巴巴的時候我就想着哪一天等他真正愛上我了巴着我了,我就狠狠地折磨他,把他之前加諸在我心裡面的難受全部丟回去給他,好好享受一下翻身農奴鬥地主的爽快感覺。
然而現在他這樣溫柔曖昧以對,我的卻頭痛欲裂,還有一點點的患得患失,無法適應。更重要的是,我已經分不清楚他是敵是友了。
於是我尷尬地坐在那裡,表情怪異。
忽然關宇稍微低了低頭,在我耳邊魅惑地說:“孤男寡女在一起,真的不先做點什麼再睡嗎?我可以做嗎?可以嗎?”
我還來不及說些什麼,他的吻早已經在耳邊落下,我顫抖了一下,卻無法推開他,只好繼續尷尬地僵在那裡。
關宇似乎忍耐了很久,沒注意到我的怪異,他繼續親吻我,在碰到我額頭上面那一小塊之前撞在牆上留下的小小傷口之後,他的手指暖暖地放在那裡,輕輕地說了一句:“以後我會好好的對你的,你不可以再那麼笨了。”
他的聲音有一種蠱惑人心的魅力,我很快在迷亂中閉上了眼睛。
他的動作難得輕柔,我的衣服在他的動作中被他丟到一邊去,發出了一聲輕微的聲音。
這個時候,女人的通病啊,我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你會娶我的對嗎?”
關宇似乎是毫不猶豫地答了一句:“當然,非你不娶,只要你願意嫁!”
然後我聽到了某種小小的塑料袋子被撕開的聲音,我忽然一個衝動,按住了他的手,急急匆匆地說:“這次不用這個吧。”
關宇的表情頓了一下,然而依然地低低的聲音問了一句:“怎麼了?”
我特別不要臉地說:“要不咱們生個小孩子玩玩唄。”
關宇忽然停住了手,在我的額頭上又留下一個潦草的吻之後,像是心不在焉地說了一句:“時機不對,你現在不能懷孕。我現在還是呂澄的男朋友,我沒法給你名份。”
然後他繼續去撕那個塑料袋子。
我的牛脾氣上來了,直接冷冰冰地說了一句:“那就別這樣了,睡覺睡覺,莫名其妙啊,我徹底成了一個小三,真傻逼,連我自己都鄙視我自己。”
說完我就拉過被子把自己胡亂包了一下挪過去拿了衣服,然後矇住頭鑽到被子裡面穿好了衣服,把被子掀開,直接倒在牀上,閉上了眼睛。
我承認我有點無理取鬧,但是哪怕我像土匪一樣的性格,我也不過是想用這個的方式,不知道去確定什麼。
當然,絕對不是想用一個孩子去捆綁住這個男人。
這個念頭也是莫名其妙,突然就出現的,就像孫悟空一樣,一下子從石頭裡面就蹦躂出來了,無跡可尋,無處可依。
關宇安安靜靜地看着我穿好衣服躺下來,他盯着我的臉看了十幾秒,然後把手裡的東西一丟,挨着我就躺了下來,慢騰騰地說:“怎麼了?生氣了?”
我把臉轉過去,假裝漫不經心地說:“沒生氣,困了,睡覺。”
然後草泥馬啊草泥馬,這個破大叔,這個破大爺的!看他平時也不笨,還是精明到骨子裡面去的男人,他居然看不出來我真的在生氣!
他哦了一聲之後慢騰騰地說:“那好吧,那就睡吧,溫度適合嗎?冷嗎?”
我從鼻子裡面哼了一聲:“不冷。別吵。”
關宇微微嘆了一口氣,忽然從背後伸出手就覆在我的臉上,說了一句:“先把臉轉過來,好嗎?”
我遲疑了一會兒,就把臉轉了過去,正好與他四目相對。他伸出手,緊緊握住了我的手。
可是我們誰都沒有開口說話,而是雙雙陷入了寂靜的沉默裡面。
最後,還是關宇打破的沉默,他說:“秋葵,如果你出國,你最想去的國家是哪一個?加拿大怎麼樣?還是你喜歡澳大利亞?”
我一根一根地掰開他的手指,心不在焉地說:“我不會出國的,我想留在深圳。”
然後關宇像是陷入了瘋狂的思想鬥陣中,過了很久之後,他問了一個特別坑爹的問題。他說:“秋葵,如果以後,非要你在呂正科和我之間做出選擇,你會選哪一個?”
我盯着他的眼睛,想從他的眼眸裡面看出一些端倪,然而他的眼眸沉寂如水,毫無情緒。
他不得不再問了一次。
而我卻只能含糊地笑了笑說:“別整天問一些假設性的問題,睡覺吧。”
呵呵,因爲他的問題實在太可笑了。
哪怕我現在再不堅決,哪怕他現在對我溫柔有加,也依然無法撼動在我的心裡面,或者是他間接害死葉原野的猜想。
至於呂正科,我沒法對着一個或者和我是有血緣關係但是這二十多年來對我不聞不問的人,那麼容易就從心裡面,把他認爲是我人生中不可缺少的家人。
所以我只能含糊地打一個哈哈,忽略掉這個問題。
關宇似乎有點失望,看了看我之後,淡淡地說了一句:“要不,我去隔壁房間睡吧,不然怕你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