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樓下的時候,關宇忽然特別有風度地走過來給我開車門,我上車了之後,還主動幫我係好了安全帶。
然後他遞給我一杯牛奶說:“喝點吧,餓了吧。”
他忽然變得那麼好,我特別不習慣,特麼的真的是有點犯賤啊。
可是我還是接了過來,隨意喝了一小口而後慢悠悠地開口說:“你大白天地來找我,不怕你女朋友來捉.奸麼?”
關宇卻沒有回答我,而是飛快地發動了車子絕塵而去。
在高速路上的時候,他才慢騰騰地說:“我今天出差,帶上你。”
他說完這句話之後,忽然說:“把你的手機裡面的卡拿出來。”
我把卡拿出來之後,他一把拿過我的手機,直接搖下車窗,丟了出去!
我烤!土豪啊!奇葩啊!爲什麼我非要遇到一堆喜歡丟手機的奇葩土豪!
我還來不及吐槽他瞪他,關宇卻一下子抓住我的手說:“你昨天那個手機被摔了,這一個肯定是郭蒙送的,我不准你拿他的東西。”
我縮回了手,對着他就說:“那我沒手機用了,我怎麼和其他人聯繫?”
關宇淡淡地說:“我給你買了好幾個,等下到了目的地你挑挑看你喜歡哪個顏色。”
我忽然感覺自己再也不想和土豪聊天了!
卻沒有想到關宇去出差的地方是湛江。
經過了六個小時的車程,當他從官渡那邊下高速的時候,我有點興奮地說:“原來你是來湛江出差啊,好高興,以前甩掉樂隊裡面的那個鍵盤手就是湛江人,他說湛江的海很漂亮啊!”
關宇看了看我一眼,難意味不明說:“秋葵,你是不是暗戀那個鍵盤手,要不然你那麼興奮幹嘛?”
我只好收了收我的情緒,訕訕地說:“不是不是,就是他拍的照片很漂亮,我看了一直覺得很期待。”
關宇忽然冷不丁地說了一句:“我知道你喜歡湛江,你以前經常提,有一次一天提了六次,我早就想帶你來了,剛好現在有機會。”
他的語氣淡淡的,慢慢的,像一陣毫不誇張的微風一樣,不誇張,不囂張,不高調,不張揚,卻像往我的心裡面投了一枚小小的驚雷,把我的心湖炸得漣漪不斷。
忽然鼻子有點發酸,或者他是真的愛到無可救藥了。然而又糾結,因爲他對着閔瑤的承諾,沒料到被我這樣的打破。
對他突然就生出了無可救藥的心疼,如同一波又一波的海浪般,層層地涌上來,直到把那些細碎的恨暫時覆蓋掉。
我們住的那個地方,是在海濱公園時代廣場對面的一個嶄新的樓盤裡面,關宇輕車熟路地開門,把我推搡進去安頓好,然後遞給我一張銀聯卡,有點抱歉地說:“秋葵,我下午有事要忙,沒辦法陪你。你今天要自己吃中午飯了。等一下我找一個人帶你去逛街吧,這卡里面的錢是給你買東西的,看中什麼就買什麼吧,這密碼和之前那張給生活費的卡的密碼一樣。”
我來開窗簾就能看到正對面藍盈盈的海面,忽然心情非常好地對他說:“你忙去吧,別理我,我自己找一張地圖就去逛街好了,不認識路到時候打給你。”
說完我晃了晃手中他送給我手機。
關宇在我身邊躊躇了老半天,終於還是先去忙自己的去了,而我在他前腳踏出這道門的時候,後腳跟就跟着跑了出去,找了一個櫃員機。
好吧,說我小市民也好,說我屌絲也好,說我強迫症特別嚴重也好,反正我做了一件特別俗的事情,在街道上晃晃悠悠了去吃完飯後,一找到櫃員機就迫不及待地把卡放進去,飛快地按密碼,按餘額查詢。
然後很好,我這個沒見過多少錢的女屌絲被嚇了一跳。
那張卡上面,整整存了99萬啊!
而我這個被驚嚇到的屌絲唯一能做的就是罵了一句:“烤,土豪啊!”
跟了關宇差不多四年,一直知道他好像經濟還算很寬鬆的樣子,但是他和我印象中的有錢人確實是差異太大。
在我印象中,有錢人不都是像郭蒙那樣的嗎?給人的感覺是,哦這個男人是土豪真的很壕還很好相處,要不要上去搭訕啊但是千萬別想着和他談戀愛的那種。
然而關宇呢,或者是他隱藏得太深,反正他給人的那種感覺就是,哦這個男人經濟條件應該還不錯嫁給他應該不會餓死。
卻沒有想到他隨手丟給了我一張卡,裡面就有99萬!
我明明知道他忙,但是還是懷疑他是不是給錯卡了,於是特別像個土匪一樣靠在銀行門口給他發短信說:“關宇,你給我的卡是不是拿錯了?”
關宇的電話在我發完了短信沒五分鐘就打了過來,他那邊的聲音有點雜亂,然而他的聲音卻少有的溫柔,慢騰騰地問:“怎麼了?卡上沒錢嗎?刷不出來嗎?”
我定了定情緒,深呼吸了一口氣之後,重重地說:“不是,是卡上的錢太多了!99萬!你是不是拿錯了?”
關宇忽然笑了,是那種讓人感到有些少欣慰的笑聲,他笑完,才繼續說:“不是,就是給你買東西的,你想買什麼就買什麼,除了買男人,其他的都沒意見。”
我特沒情趣地說了一句:“錢太多了,臣妾不敢花啊!”
關宇繼續笑,感覺他的心情好得不得了,笑着說:“好了,別客氣,努力花,你努力花,我纔有掙錢的動力,你要不花,我掙錢幹嘛!”
掛掉了電話之後,我忐忑不安地揣着那張對我而言簡直就是存着鉅款的銀行卡,患得患失地胡亂在大街上走着,無聊地晃盪着,半途中難得人品好到忽然接到郭蒙的短信。
他可能有點沮喪,簡簡單單的短信裡面也掩蓋不了滿滿的負能量,他說:“葉秋葵,你拜託的事情進展順利,但是卻給你的舊愛否了一個項目。”
我走到對面海濱公園去,隨意找了一小塊草地坐下,才慢騰騰地給他回短信。我說:“我有點事離開深圳幾天,過幾天回深再說。”
郭蒙的短信老半天才回過來,像是心不在焉的說:“好,那我不去桂芳園那邊住了。”
他難得沒八卦我去哪裡了,我都有點以爲他的手機被盜了,後來又想想估計是他被否掉了項目,挫敗感一時之間佔據了他,他懶得八卦我。
而這也是我喜聞樂見的。說實在的,我越來越不堅定我是不是真的要和郭蒙聯手讓關宇變得一無所有了。
我先是給王曉曉發了一條短信說是要離開深圳幾天,然後把手機收起來之後,心情糾結,我只好沿着公路胡亂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反正覺得走了一大堆的地方,就走到了國貿這邊,對面有個沃爾瑪,但是我卻沒有逛超市的衝動,而是在國貿外面買了二十塊錢的福利彩票,中了12塊,又被我要了6張彩票,再刮就沒有中了。
我意氣闌珊地丟下彩票,跑去國貿裡面瞎晃悠了一會兒,最後刷卡買了一頂38塊錢的帽子和89塊兩條的絲巾。
刷完之後又忍不住吐槽了一下自己屌絲的命,有錢也花得不安生,正吐槽着呢,卻沒有想到那麼巧,就見到關宇從二樓的電梯緩緩地到了一樓來。
他似乎沒看到我,從電梯裡面下來之後,笑得風度翩翩溫軟如玉般地和同行的幾個穿着打扮整齊的男人告別,然後才慢吞吞地朝我這邊走來,伸出手一下子攬住我,覆在我耳邊說:“那麼巧,在這裡都見到你?”
我一下子推開他說:“公衆場合,注意一點影響啊!”
關宇笑了笑,卻絲毫不介意我推開他,而是自自然然地拿過我的包包說:“太重了吧,我幫你拿着,晚上想去做什麼?”
我自動彈開,離他遠一點兒才說:“我也不知道湛江有什麼好玩的。”
關宇聽完這句話,沉思了很久,才慢悠悠地說:“要不,吃完飯我們去看電影或者去唱k?”
我鄙視地掃了他一眼,損人補刀的話張嘴就來:“你會唱歌麼?深圳的殺豬樂隊的主唱,跑到湛江來撒野了?”
果然和土豪大叔有代溝,他聽完之後,也不急着迴應我,而是苦思冥想了好一會兒,才一副我讀書少我沒明白你的意思的表情看着我問:“什麼意思啊?”
我忍不住土匪般地笑笑說:“意思是,你唱得難聽,跟殺豬一樣。”
關宇毫不介意地笑笑,一下子拽住我就說:“算了,那就先去吃晚飯,吃完飯再商量去幹嘛,我太久沒談戀愛了,我也不知道別人怎麼樣談戀愛的。”
我被他這句話弄得有點哭笑不得,然而他卻繼續說:“你談過多少次戀愛?你知道別人怎麼樣談的嗎?”
我忍不住鄙視地瞪他一眼:“你有病吧,我十八歲就認識了你,除了無疾而終的初戀,我去談哪門子的戀愛?”
關宇的心情似乎是太好了,伸出手就揉了揉我的頭髮,暖洋洋地說:“那剛好,我們可以一起練習着怎麼樣談戀愛。”
然而我真的是那個破壞氣氛的人,我忍不住說:“你不懂談戀愛,爲什麼要和呂澄在一起?”
關宇卻不經意地岔開話題說:“先去吃飯吧,吃完飯我們去唱歌看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