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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頭緒

第398章 頭緒

蕭瑾瑜點了點頭,果然不出所料。

“昨日紀婉儀遲遲不曾回宮是去了何處?可是又私下裡又同紀家的人接觸了?”

蕭瑾瑜又開口問了一句。

依他所想,紀巧顏那般晚了獨自一人出去,遲遲不歸,還不許宮裡一人跟着,那必是同紀家的人互相通信去了。

怪不得昨日見着自己在展瀾樓內坐着時。那般的慌張。

蕭瑾瑜輕笑了一聲,他的紀愛卿有這般多的心思,他竟還不知呢。

然而底下跪着的人卻開口應道:

“回皇上,並非如此。”

蕭瑾瑜眉毛一擡,甚是意外的看向了那人。

“回皇上,微臣有打探過,昨日有人曾聽聞從百花園的西角亭內傳出來過奏簫聲,而約是酉時以後,有人曾見着紀婉儀主子匆匆從百花園內走了出來。”

簫聲?紀婉儀擅箏,定不會是她無故一人去百花園的亭子裡吹奏簫。

那麼……蕭瑾瑜在腦海裡仔細思索着。

突然憶起一人,蕭瑾瑜語氣霎時間變了。

“可是九王爺?”

一句淡淡的問話,卻讓底下跪着的人出了一身的冷汗。

“回皇上,這微臣也不敢確定,只是,聽聞,昨日九王爺申時曾進宮,幾近戌時才從宮中離開,回到王爺府。而身上帶着的,便只有一個酒壺和一個紫竹洞簫。”

趕緊開口回答着文瑄帝的話,那人生怕自己回答的遲些,便被文瑄帝一個不悅給治了罪。

蕭瑾瑜聽完他的話以後,卻是意外的平靜。

片刻後,纔開口:

“朕明白了,你下去吧,近日多留心着王爺府內的動靜,有何事再來向朕稟報。”

“微臣謹遵聖旨。”

慌忙應了一聲,那人才緩緩從偏門退了出去。

蕭瑾瑜放下了手中的摺子。想着近些日子裡的這些事情。

慢慢的,心裡總算是明白了些。

看來,這份恨意,並沒有隨着時日而減退,反倒在他心裡越積越深。

蕭瑾瑜有些無奈的冷笑了一聲,靠在了龍椅上,輕輕閉上了眼。

直到藍玉從王爺府離開了許久以後,蕭瑾玧腦海裡還是她的那些話。

“王爺,該用午膳了,可要小的先吩咐下去?”

阿力走了進來,看着九王爺,開口詢問着。

蕭瑾玧擺了擺手,開口無力的應了一句:

“不必了,本王不覺飢餓,午膳先不用了,你先下去吧,無事莫要再來擾本王。”

阿力有些不解的看了一眼九王爺,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應了一聲後便默默退了下去。

蕭瑾玧不知此刻心中在想些什麼,腦子裡一團亂。

彷彿離自己的本意越來越遠了。

那份恨意,怎會漸漸的變淡了些。

想起當年,他與文瑄帝兄弟二人之間,幾乎都是他在護着自己。

而自己,對他甚至有一種兄長如父的敬愛之感。

爲何。何時起開始變成了這般?

是看到三皇兄倒在他的劍下那一刻,還是所有皇子都無故消失,或死或傷之時?

還是……去歸元寺卻只看見母妃的墓碑那一日……

突然又憶起了自己的母妃,還有那些皇兄、皇弟,蕭瑾玧本來閉着的眼終於睜開了來。

眼睛裡又恢復了那一種清明,再也沒有一絲迷茫。

裕英宮內。蕙貴妃將將用完午膳,躺在臥榻上,腦海裡卻在想着,現下正在西北的哥哥可還好。

如今自己在宮中的地位一時應該還無甚威脅。

這一次,願哥哥能平安歸來,無論如何。她也要求了皇上,莫要再讓哥哥出征,然後將兵權悉數交回於皇上。

她心裡總隱隱的覺着有些不安。感覺怕是文瑄帝對哥哥、對其他這些人的忍耐要到了極限了。

想着這些,最終緩緩入了睡。

藍玉已經許久不再去想自己的師傅了。

但是今天,她卻忍不住又想了起來。

那時她有多大呢?大約也就十一二歲的模樣。

她從小沒有爹孃。也不知自己從何處而來。

只是有了記憶以來,自己便是跟在師傅身邊。

師傅是個溫和善良的人,她當時一直好奇。師傅這般完美的人,怎會一直都未曾給自己娶個師孃呢。

直到那一日,她纔算明白過來。

那一日。師傅從外面回來時,神色便有些不對。

也不像往日一般,給她帶些新奇的玩意兒了。

甚至回來以後。一句話都未同她說過。

她從來沒有見過師傅那般慌亂急躁的模樣。

但是任她怎麼問,師傅也不肯跟她說。

她只記得,一連十日。師傅除了吃飯,就一直在寫着一本什麼書。

看着師傅那般認真嚴肅的模樣,她也不敢輕易去打擾。

只好每日將三頓飯做好給師傅送過去。

終於在十日後。師傅似乎是完成了那本書。

藍玉記着自己曾偷偷看過兩眼,應是一本醫書的樣子。

那日,師傅將書塞給了她,認真嚴肅的跟她交待着:

“玉兒,你拿着這本書,去歸元寺的祠堂中。去找那裡的方丈,他自會告訴你該做些什麼,記住,這是師傅的師命,你一定要完成了。”

當時的藍玉哪裡知道,這將是師傅同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她高高興興的接過了那本書。想着終於可以獨自一人出去替師傅辦事了。

師傅養了自己這麼些年,現在,她終於可以爲師傅做些什麼了。

一路上,藍玉都異常神聖的將那本書揣在懷裡,小心翼翼的,生怕有一點折損。

心裡還在思索着,這一次回去師傅定會誇讚她長大了。

按着方丈的吩咐,在一個男子祈福前,她瞧瞧將那本書放在了佛墊的旁邊。

完成了任務後,藍玉一路飛奔着回去,然而等待着她的……

師傅的身體早已慘不忍睹,渾身都是血,被砍的幾乎血肉模糊。

唯獨腰間佩着的那塊玉佩,那是師傅從未離過身的,讓小藍玉辨認出,這是自己的師傅。

這是幾個時辰前還在交待着自己當心些,快去快回的師傅。

藍玉在師傅的屍首身邊坐了整整一夜,第二日,纔將師傅下葬在後山上。

也是在那一日,她才知道了關於師傅的那些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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