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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00 城府多深

chapter100 城府多深

柳未若見衛哲臉色有點不對勁兒,正要問他出了什麼事,錢含辛的電話也響了,是她哥哥打來的。

錢含辛跑出去接電話,衛哲跟周琰使了個眼色,周琰就自覺地離開餐廳回去收拾東西了。

衛哲看着柳未若說:“是你家裡出了點事。”

“啊?”柳未若有些吃驚,“出了什麼事?!”。

爲什麼她一點消息都沒有?

衛哲說:“先回去吧,你也彆着急亂想了。”

“不是,你得先告訴我出了什麼事啊!”

衛哲還在猶豫該怎麼說,錢含辛呼啦一聲拉開餐廳的幛子,也不管其他客人,站在門口朝柳未若大聲道:

“若若!你爸爸受傷了!”

柳未若的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不管不顧的就往錢含辛身邊跑,鞋業沒穿就要出門,衛哲趕緊把她的鞋從櫃子裡拎出來,拉着她換上。

錢含辛叫保鏢去開車,一行人急急忙忙的跑出去,柳未若一邊跑一邊問:

“我爸怎麼會受傷!嚴重嗎!”

“我哥給我打電話,說你爸在回家的路上被人打了埋伏,肩膀上捱了一槍,現在警察全城出動在搜那個持槍傷人的傢伙,但是沒有找到。”

柳未若的腦袋嗡的一聲就炸開了。

捱了一槍……捱了一槍……捱了一槍!

錢含辛接着又說:“不過子彈從身體裡穿過去了,是貫穿傷,還好,不用動手術。”

柳未若說:“不管怎麼樣,被槍打了都不是鬧着玩的。爲什麼沒有人通知我!爲什麼我爸爸受傷的消息還要你們來告訴我呢!”

一行人跳上了車,周琰收拾好他們行李,結過賬,開車緊隨其後,目標都是最近的機場。

柳未若打電話給她父親的秘書,劈頭就問爲什麼不先通知她,秘書說是老爺的吩咐,怕小姐擔心,先通知衛少爺。

柳未若氣得把秘書大罵一頓,問他:“難道我不是柳家的人了嗎?”

秘書也不敢回嘴,只能在那邊唯唯諾諾。

錢含辛臉色也不好,柳未若父親的這個舉動讓她覺得莫名其妙,又想起自家父母說過的話: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到時候就是別家人了。

她之所以過得這麼逍遙,從來不爲錢家的家業着想,是因爲她一早就知道,家業都是哥哥的,她什麼也沒有。

不服氣嗎?肯定有的。

去爭搶嗎?她覺得自己也沒那個能力。反正哥哥夠疼她,什麼事都慣着她,反而是父母倒過來覺得她哥哥太寵着她,給她慣壞了。但他們也沒真正出面干預過什麼。

而錢含辛也懂得,你不管怎麼努力爭搶奮力表現,不管怎麼優秀過人建功立業,不喜歡你的人,就是不喜歡你,和你無關。

柳未若氣得直哭,衛哲想把她抱在懷裡,被她一把推開。

衛哲勸她道:“你也別哭,家裡出事兒第一個通知男人,也是正常的。我知道了你不就也知道了嗎?”

柳未若說:“我纔是柳家的親生女兒!爲什麼出事兒了根本想不到我?是嫌我沒用,扛不住事兒嗎?”

錢含辛在旁邊冷冷的說:“咱們就是沒用,扛不住事兒,怎麼了?你就承認唄。都是吃白飯的,你撒什麼潑。”

她說這話火藥味兒很重,連衛哲心裡都有些不舒服,柳未若卻沒發脾氣,愣愣的看了錢含辛一眼,硬是沒說話,只咬着嘴脣流眼淚。

車上一陣沉默,好久之後,錢含辛忽然說:“若若,你的公司什麼時候註冊?我也參點股吧。反正閒着也是閒着。”

柳未若接過衛哲遞給她的手絹擦擦眼淚,說:“喲,錢大小姐什麼時候看得上我們這種小公司了?”

錢含辛苦笑了一下,說:“你知道,我哥雖然對我好,但是管的也嚴,我可以隨便買東西,卻不可以隨便投資,不過我想,要是你的公司,他應該不會說什麼的。他就是控制慾強,怕我被騙,你總不會騙我吧?”

柳未若想了想,說:“可是我有可能會被別人騙啊,到時候再連累你。”

錢含辛淡淡的說:“那無所謂了,反正也沒幾個錢兒。”

到達機場,買了機票,飛機起飛,再降落,已是深夜。

一行人直奔醫院,劉向從裡面走出來跟衛哲打招呼,湊在他耳邊說:

“伯父的傷沒什麼大礙,就是身邊的安保人員該好好查查了。”

衛哲當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當即從自己身邊抽人守在醫院裡,錢含辛忽然把柳未若拉在自己身邊說:

“若若身邊我來安排,你放心吧。”

衛哲臉色一黑:“我老婆,爲什麼要你來安排?”

錢含辛只是冷眼看着他,也不回答,一副“姑奶奶決定的事情就是不能改”的表情。

兩個人對視了一會兒,衛哲居然妥協了:“可以,你要是沒保護好她,我可連你哥哥的面子也不給了。”

錢含辛冷笑道:“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錢含辛又對身後的人說:“你們幾個守在這裡,幫衛少爺的忙,我想他的人手也是不夠的。”

衛哲像是琢磨透她的心思似的,什麼也沒說,就讓她派的人守在病房外頭。

柳未若還沒回過神來,沒有去分析錢含辛和衛哲的這一出爭鋒相對。錢含辛看二愣子似的看着她:

“你是不是傻?我就問你,爲啥你家出事了,你家人第一時間是通知衛哲?你好好想象,你爸要是不在了,這整個家業是到誰的手裡?衛哲可是你爸選定的繼承人,不惜勉強你嫁給他,你又焉能確定衛哲不想早點接手你家的產業?”

柳未若終於回過味兒來,背後起了一層冷汗,她又不大願意相信:“衛哲他何必呢?遲早要到他手上的產業……”

錢含辛只回了她四個字:“夜長夢多。”

兩個姑娘於是守在柳毅成的房間裡,寸步不離。

衛哲進病房裡查看了一番,和柳毅成身邊的幾個秘書說了說話,就出去抽菸了。

周琰在他旁邊,有些無奈的說:“姓錢的丫頭倒是反應快,只是懷疑錯了人。”

衛哲冷笑了一聲:“我要是有什麼想法,恐怕我岳父現在都不會待在這裡,等她知道的時候,骨頭都已經化成灰了。”

周琰也不知道怎麼說,只好道:“小丫頭嘛,愛胡思亂想。她到現在恐怕還沒發現柳子清失蹤了吧?”

衛哲道:“發現估計是發現了,只是沒有往其他方面想。那個孩子就夠她們折騰一番了。”

“少爺就由着姓柳的折騰?聽說他最近和他弟弟聯繫得挺頻繁。”

“我把他弟弟收在身邊,這麼明顯的一招他也能上當的話,只能證明他就這點水平了。還是跟着道上混了二十幾年的人,找個殺手也能打偏……嘖嘖,你說我該感謝他還是不該感謝他?”

周琰沒說什麼。

其實他們早就查出了柳子清的底細,尤其是他弟弟忽然出現之後,對柳子清的監控就更爲密切。柳子清的母親當年也算是個傳奇人物,同柳毅成,柳子清兩兄弟的生父和害死柳未若母親的幕後黑手都有一腿,最後卻誰也沒跟,帶着孩子遠走他鄉。

二十年後,她又忽然帶着小兒子回來,這不得不叫人起疑。

這個女人使得一手好計謀,這麼多年,居然能夠讓柳毅成以爲柳子清是自己的私生子,哄得他連親子鑑定也不肯相信,真是不知道她使了什麼樣的手段,把這個曾經叱吒風雲的男人迷的神魂顛倒。

柳未若卻對這些事情一無所知,在衛哲看來,這實在是不可理喻的。連身邊暗藏的敵人都不清楚,自己什麼時候被整死了,都不知道爲什麼。可他又覺得這樣也挺好,什麼也不知道,就意味着可以不用傷心也不用操心,不用整天猜忌懷疑,傻白甜的過日子,也挺好。

誰知命運還給他們開了一個玩笑。就像二十幾年前柳毅成無法自拔的愛上柳子清的母親一樣,二十年後,柳未若居然也無法自拔的愛上了柳子清,這是一種怎麼樣強大的宿命啊。

衛哲真是想給老天爺寄刀片兒。

每到這個時候,他就會反覆的想起在美國的那個夜晚,趁着酒勁兒,他得到了宛如白紙一張的柳未若。她完完全全是他的,只有這件事情能夠帶給他足夠的安慰。雖然這件事情聽起來很可悲。

錢卓絕給他打了個電話,說:“我妹妹給你添麻煩了。”

衛哲說:“沒事兒,正好借用你們家的人手。”

又說:“怎麼,你不懷疑我居心叵測嗎?”

錢卓絕冷笑一聲:“我又不傻。”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衛哲心想,錢卓絕這個電話來得真是時候。他平常哪兒會注意這些事情?

這個人真是心思縝密,城府極深,多半已經想到自己要藉此機會除掉柳子清了。到時候,柳家的基業幾乎可以說就是他衛哲的。到那個時候,衛家和柳家纔算真正的融合,而衛家也才能引起錢家的重視。

錢卓絕大概是預測到了那一天,纔會現在就表現出對衛家的興趣吧。

有這麼一個對手在身邊,衛哲纔是不能放鬆的。至於柳子清……老實說他並不放在心上。

作死的人不管潛伏多久,始終都是要出來作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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