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被認出來的,哲少那個人,對着不起眼兒的小醫生小護士,根本正眼也不瞧上一眼。再說了,哲少總不可能一直呆在這兒吧?過會兒他就得回去了,咱就留在裡頭不出來,你想陪她多久陪多久!”
錢含辛聽他說得也有道理,就同意了。
“也行。哼,衛哲那目中無人的東西!”
毫不吝惜的表示了自己對衛哲的不屑,錢含辛跟着武子威去了劉向的值班室。
剛剛打發了錢含辛,衛哲的父母后腳就來了。
柳未若還沒醒,昏昏沉沉躺在牀上,和白天判若兩人。白凌霜心裡又是心疼,又是責怪,來的路上責怪佔了大頭,真看見病牀上柳未若的模樣,心疼立馬又蓋過了責怪,兩個眼眶都紅了一圈。
衛丞孚倒是沒說什麼,陪着夫人呆了一會兒,就匆匆離去。兩口子在這兒呆的時間統共不到十分鐘。
周琰也跟着他們過來了,接替了褚宥人的位置。老倆口走後,衛哲吩咐周琰把醫院的探視記錄和病房監控的畫面調出來備份,如果不小心走漏了消息,外頭媒體亂寫,就先把這些東西放出去壓一壓風頭,再擬定一篇聲明,又讓人去聯繫婚紗設計師和婚禮會場,務必不要讓人覺得柳衛之間這樁婚事泡湯了。
吩咐完這些事,已經晚上八點。主治醫師照例來查房,身後跟着一衆醫生護士,劉向就緊跟在主治醫師的身後。
錢含辛穿着護士服跟在最後面,一頭銀髮全都包裹在護士帽裡,露出清秀的瓜子臉,誇張的美瞳也不帶了,看上去彷彿換了一個人似的。從她穿上這身衣服的那一刻起,武子威的眼神就沒法兒從她身上挪開。他第一次看見把護士服穿的這麼好看的女人,身段柔美,氣質出衆,落落大方,好像這身衣服天生就長在她身上一樣。
錢含辛也是第一次看見武子威穿的這麼樸素的樣子。他換上了劉向的白襯衣,黑西褲,又不知從哪兒尋來一頂黑色的假髮,蓋住了他那金燦燦的雞窩頭,再把耳釘、項鍊、戒指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摘下來,帶上一副塑膠框的眼鏡兒,居然也有幾分斯文的味道。
衛哲沒有注意到這倆人,頭也不擡的放他們進去了。
病房門打開,一股藥味兒迎面撲來,其中還夾雜着淡淡的血腥味兒。柳未若脖子和手上都纏着白布,十分蒼白的躺在那裡,臉上有些浮腫。錢含辛看見她的一瞬間差點沒哭出來,還是武子威扯了她一下她才繼續往前走,沒露出什麼馬腳。
主治醫師做完例行檢查,告訴衛哲:“病人的身體狀況還算穩定,應該很快就能醒過來。只是她有點兒發燒,估計是凍的,我給她開一針退燒針,再觀察一個晚上吧。”
衛哲朝他點點頭。
主治醫師又說:“哲少晚上要在這裡陪護嗎?如果沒空的話,我們可以安排護士。”
衛哲想了想,說:“我陪着她吧。”
主治醫師道:“好的。那我們馬上安排牀鋪過來,值班室裡24小時都有醫生值班的,有什麼問題哲少儘管叫。”
衛哲看了劉向一眼,他知道今天值班的醫生裡頭一定有劉向。劉向他爸是這家醫院的院長,本來要親自來,無奈今天在外地有一臺很重要的手術,脫不開身,才特意叫了兒子過來。
錢含辛聽說衛哲要留在這兒,當時就不幹了,她本來還想乖乖等到衛哲走人,她就能獨佔柳未若,誰知這傢伙居然賴着不走了!
這時候正好旁邊的護士走上去給柳未若打退燒針,錢含辛也跟了上去,護士撩起柳未若的衣袖露出上臂,錢含辛就幫她撩着袖子。護士在柳未若的肩膀上推了一針藥,收針離去,錢含辛卻坐着不走了。她就坐在衛哲坐過的位置上,拾起衛哲握過的那隻手來。
那隻手在衛哲握着的時候,還是冰冷的,如今錢含辛握上去,卻滿是高燒的滾燙,錢含辛臉上的疼惜之情再也藏不住了,把柳未若的手背貼在自己的臉上,眼眶一瞬間紅了,晶瑩的淚珠子在眼眶裡滾動,差點沒掉下來。
她這一舉動讓滿屋子人都覺得詫異,衛哲皺着眉頭,還沒開口,主治醫師先上去問了:“你怎麼回事兒?”
這兒的病人都是大客戶,可不能得罪!這孩子怎麼回事兒?剛在值班室的時候,他看着就眼生,想着應該是新進來的,沒想到這麼不懂事兒!怎麼能拉着病人不鬆手呢?
錢含辛是真的不耐煩了,朝武子威吩咐了一聲:“讓他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