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算平淡地過完這半年。
果然,當她不再黏着佔至維,腦子裡不再想着佔至維,她的日子變得悠然而安逸。
佔至維白天在公司,只有晚上回來,而晚上他在家中的時候,除非他開口跟她說話,她不會主動跟他有任何交流,當然,佔至維跟她說話的時候也很少,一般都是在有東西找不到的時候,他纔會開口問她。
所以,現在幾乎每個晚上,儘管在同一間房裡,他們都是各忙各的。
他有公事沒完成的時候,就會坐在房間的沙發上,愁眉不展地思索,而她通常就靠坐在牀頭上,看着時尚雜誌或是愛情小說齪。
她通常都是先睡着的那個,等她早上醒來的時候,佔至維往往已經去了公司,這樣,新的一天又開始。
這樣的生活一轉眼就過去了半個月,但再平淡的生活,也會有一些小插曲件。
比如,詩語的到來。
一直忘了介紹,詩語的家境優渥,家族儘管不及他們溫家或是佔家這樣有錢,卻也沒有爲錢愁過。
詩語一到法國,就跟她打了電話。
她當時正在睡覺,腦子還不清醒,迷迷糊糊就接聽了電話,“親愛的,我來法國咯,是不是很驚喜?”
她嚶嚀了一聲,慵懶地轉過身,跟電話裡的詩語“嗯”了一聲。
“你這個大懶蟲,是不是還在睡覺啊?”
詩語的喋喋不休,終於讓她清醒了過來,睜開惺忪的眸子,問,“哦,你來法國做什麼?”
“當然是來看你的啦……”
她會信纔怪。
果然,“哎呀,來看你是第一,不過我這次來呢,還有另一件事……你最近有看報紙吧?我曾經跟你提到過的那個十五世紀的法國皇家“藍魅”皇冠將會在巴黎的蘇伊士酒店拍賣,我準備去拍下這個皇冠……你可否陪我去啊?”詩語略帶激動道。
詩語除了對男人的愛好,最大的愛好就是收集世界各地的古典皇冠,但凡市面上有拍賣的國際上有名的皇冠,詩語幾乎都會下手,當然,並非每次都能花合理的價錢拍下,可詩語從不錯過……
“我又不拍東西,去哪裡做什麼。”詩語每次拍賣都希望拉着她,她都陪詩語去過好幾個拍賣場地了。
“這次我一定要拿下那個皇冠啦……你知道,我已經惦記這個皇冠好久了,不管花多少錢,我都要得到它。”
“你有這份堅定的心在,還要我去做什麼?”
“哎呀,我一個人總感覺沒什麼安全感嘛,氣勢也很弱……可是你在我身邊就不一樣啦,你現在可是家喻戶曉的‘hsuo’集團總裁夫人,我要拿下這個皇冠,別人勢必以爲是你想要拿下,你想想看,那到時候,還有誰敢跟我抗衡,畢竟,誰的錢也多不過你老公嘛……”
在美國的時候,詩語就是這樣,拉着她這個溫氏企業大小姐,作勢財大氣粗。“姚詩語同學,我夫家可是奉行低調內斂的,我要跟你出席這樣的宴會,明天報紙上就全都是關於我的報道了。”這雖然是事實,但也是她的藉口,她最近實在不想出門,她現在十分討厭人多的地方。
“我知道,可是親愛的你看在我們多年好友的份上,就幫幫我吧……你知道的,如果我不是‘huso’集團總裁的好友,我根本就唬不了其他人把這個皇冠讓給我……求求你了,你知道我非常想要這個皇冠……”思俞窮追不捨。
“真的不行,詩語。”
她希望平平淡淡度過這半年,若是仰仗佔家的背景替詩語圓了這心願,她便欠了佔家的人情。
之後,在她的好多歹說之下,詩語對跟她說了句“不理你了”便掛斷了電話。
她跟詩語是多年的好友,自然清楚詩語不會跟她生氣,於是鬆了口氣,把頭望向落地窗外的清晨。
離婚的事,她沒有跟詩語提過,不是怕詩語保密的功夫,而是她希望能無聲無息了結這件事,她現在很怕聽到好友囉嗦的詢問和同情的關心,等事情結束後,她也就能接受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過得太安逸了,身體反而病倒了。
“我讓醫生過來看看你吧,你似乎已經不舒服了好幾天,臉色也不是很好。”那晚佔至維十二點多回來,看到她還沒有睡,正拿起牀頭櫃上的藥和水服用,他關心地道。
想到他對任何人都會施展這樣的關懷,她把手裡的水杯在牀頭櫃上重重對放下,對他的關心選擇了漠視。
她承認,她這樣有些無理取鬧。
但她就是不要他的關心,既然不愛這個人,何必要施展這樣的溫柔,她反感。
第二天她很早就起來,本來是打算陪佔氏夫婦用餐的,沒想到在餐廳沒有看到佔氏夫婦,反而看到了佔至維。
佔至維最近都很少在家裡用早餐,他看見她,眉心蹙了起來,“既然病了,何不在牀上多躺躺……我已經叫醫生過來了,大概過半個小時他就會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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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依然沒有理會他,這其實不是她教養裡會發生的事,但她真的很討厭他的關心,因爲她不需要。
佔至維也不計較,繼續用着早餐。
她坐在了他的對面,因爲沒有胃口,就喝了點粥。
餐桌上擺放着一大束很新鮮的百合花,佔母閒來之餘愛插花,所以家裡各處都能夠看到鮮花的影子,這讓整個佔宅都有一股很好聞的淡淡花香味。
佔至維在這個時候接到了一通電話。
雖然她不懂日語,但她可以聽出佔至維是在用日語跟對方交流。
她知道佔至維對於法語、英語、中文都十分的流利,卻沒有想到他連日語也這樣流利。
這一刻她又有所感悟,她以前對佔至維的瞭解真的是太少了……當然,這是因爲佔至維他從不試着給她瞭解。
把手機放下手,佔至維對她說,“我要去日本出趟差……大概會在那邊逗留一個星期左右的時間。”
她說過要過平淡的日子,所以,她不會跟他冷戰。
之前之所以沒有搭理他,是因爲她不想接受他的關心。
她淡淡地跟他“嗯”了聲,算是迴應了他,沒有跟他說再多的話。
佔至維起身,接過了傭人遞來的西裝外套,隨即走出了餐廳。
她一直低頭用着早餐,可在他轉身離去的時候,她還是沒有忍住擡起頭看了他一眼。
她發誓她對他並非是眷戀,只是看到他離去,出於本能把頭擡了起來。
偏偏沒有想到,佔至維因爲忘記拿餐桌上的文件而折了回來,正好跟她擡起的目光相視。
她即刻就移開了跟他無意間對到的目光,但依然還是無法斂去臉上的尷尬。
佔至維倒是十分自然,在拿文件的時候對她說,“如果身體不舒服就去醫院看一下,有什麼情況可以打電話給我。”
她低頭專注地用着餐,假裝沒有聽到他說的。
他然後走出了餐廳,這次身影徹底消失在別墅大門。
管家走了過來,恭敬對她說,“少夫人,老爺和夫人去拜訪老朋友了,這幾天都不在家。”
“啊?”她愣了一下。這麼說,家裡就剩下她一個人了?
管家笑着說,“本來還以爲老爺和夫人給少夫人您和佔先生製造了二人世界,偏偏不巧佔先生又要去日本出差。”
半個小時後,醫生果然來了。
她不想接受佔至維的好意,但醫生既然已經來了,她唯有讓醫生看看,當然,她本來也已經決定今天去醫院。
醫生聽了一下她的心肺,有檢查了一下她的眼睛,而後跟她說,“佔總夫人您身體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大礙,人不舒服,恐怕是精神壓力所致……不過,如果您實在覺得身體有哪裡不適的話,着初步檢查是檢查不出來的,您可以隨我去趟醫院。”
她微微錯愕,“精神壓力?”貌似,她最近過得十分的安逸,腦子每天基本都是放空狀態。
醫生笑着跟她說,“佔總夫人您最近恐怕有依靠一些安眠類的藥物助眠吧?”
她如實跟醫生點點頭,“是的,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最近總是失眠。”
醫生意味深長地地道,“佔總夫人,人的精神壓力是無形的,有時候你認爲你並沒有在想什麼,但其實你所想的事情它一直都存在在你的腦海深處。”
她突然沉默了下來,然後,她客氣地讓管家送走了醫生。
她不得不承認這名醫生十分的高明,因爲,這名醫生他似乎有看穿人心的本事。
連她自己都以爲她已經放下了佔至維,但其實,她還在自欺欺人的階段。
剛纔佔至維說要去日本幾天,她禁不住擡起頭去看他,這就暴露了她的內心。
這些日子,她努力想要做到把他放下,卻沒有想到,這無形中給她形成了一股壓力。
這應該就是醫生剛剛說的精神方面的壓力。
原來放下一個人,是這樣的難。
……
無聊在家看報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了詩語所提到的那個拍賣會。
詩語在幾年前就已經跟她提到這個“藍魅”皇冠,每次提到這個皇冠的時候,詩語的眼中都會流露出渴求的灼灼目光……
想到詩語對這個皇冠的渴望,她終於還是忍不住給詩語打去了電話。
她還沒說要陪詩語出席這個宴會,詩語已經在電話裡謝天謝地,說她夠朋友……
她打電話給詩語的目的,是希望能夠在金錢上幫助她,如果詩語拍下那個皇冠資金不足的話,她可以拿她的私房錢出來幫詩語……
在她嫁給佔至維的時候,父親拿了一筆爲數不少的錢給她,所以她在婚後都沒有花過佔至維的一分錢,當然,佔至維也給過她一張卡,但她沒有刷過他的卡。
她本來想跟詩語解釋清楚,沒想到詩語說她那
邊臨時有事,匆匆便掛了電話。
她再打過去詩語的電話便沒人接聽了……
最後想了想,她居然說服了自己就陪詩語去下那個拍賣會。
她在拍賣會上或許會惹人關注,但她在公衆場合絕不會有不當的行爲,所以即使參加這樣的拍賣會也沒事。
她以前也經常陪着詩語出現在拍賣行,佔家人若真的覺得她是在高調仰仗佔家的背景,那也只能說佔家的人太小心眼。
當然,她突然轉變主意,除了想通了這些,最主要的因爲還是佔家人都不在家,她一個人呆在佔家實在無聊。
反正在這樣專業的拍賣會上,她也不會見到太多的人,她順便可以找好友敘敘舊。
想好之後,隔天晚上,她就以一襲黑色優雅的低調長裙挽着詩語出現在了這個隆重的拍賣會上。
但她沒有想到,喬志森也出席了這個拍賣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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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冰冰晚上突然有些發燒,抱歉,今天少更新一千字,明天身體若恢復,必然一萬字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