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清影必須承認,她十分害怕看到喬志森,因爲歉疚。
她跟佔至維分手那段時間,父母正好催促她早點結婚。
當時想要一個新的開始,加上跟佔至維賭氣,於是就應了父母的催促,跟喬志森見了面。
兩人見第三面的時候,雙方家長就把婚事訂了下來謦。
她是真的以爲他可以忘記佔至維,卻不想,跟喬志森的婚禮越靠近,她對佔至維的思念卻越更甚。
最終,她沒有過問過父母,就跟喬志森提出了取消婚禮,當然,她跟喬志森解釋了她取消婚禮的原因凡。
喬志森當時什麼都沒有說,更君子地祝福她。
現在她嫁給了佔至維,對喬志森,除了歉疚,又更多了一絲尷尬。
“正好來法國談事情,看新聞得知佔總近日在法國,聽說今天這個宴會是艾弗森女友籌備的,得知佔總跟艾弗森有合作,所以就來宴會上看看。”喬志森跟她解釋他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她不知道該如何迴應喬志森,臉上的笑意那樣的勉強、尷尬。
“很抱歉你和佔總的婚禮因爲當時有事情,所以未能來參加,在這裡補上我延遲的祝福……祝你新婚快樂!”
“謝謝。”她想,她的嘴裡此刻大概也只能擠出這兩個字。
剛好一位端着香檳的侍者從他們的身邊路過,她未免氣氛窘迫,便從侍者的手裡拿過一杯香檳,帶着僵硬的笑,兀自喝了一口
喬志森仍舊輕鬆愜意地看着她,彷彿知道她此刻的內心窘迫,在故意逗着她。
她繼續僵硬地喝着香檳,忘記了自己的酒量其實很淺。
喬志森直到意識到周圍有一些目光開始朝他們看過來,他這才放過她,對她說,“近期我都會在法國,有空我會約你出來吃飯,若有時間,就賞臉一起吃頓飯,就當是朋友間的敘舊。”
她跟喬志森點點頭,在心底鬆了口氣,然後看着喬志森瀟灑的背影離去。
她跟喬志森的交情不算很深,但每一次見到喬志森,他的臉上都是帶着笑的。
喬志森不像是個壞人,但他的笑,絕對是精明的笑,看起來十分玩世不恭,卻對所有的事都掌握在心中。
跟喬志森這樣的人在一起,會很有樂趣。
溫清影正想着喬志森這個人的時候,佔至維已經跟艾弗森談完公事,筆直朝她走了過來。
她身處的位置其實是個不太起眼的角落,佔至維卻居然這樣輕易就找到了她。
“喬志森他怎麼會在這裡?”她捏着香檳問佔至維。
“誰?”佔至維順着她的視線看去,“喬志森?他是艾弗森的朋友,出現在這裡很正常。”
她有些不敢相信,因爲喬志森剛剛說他是特意來這裡等她的,難道說……喬志森剛纔真的是在逗她?“好可惡!”
佔至維問,“你說誰?”
“呃,沒什麼。”她當然沒有必要跟佔至維探討到她和喬志森之間的過往。
“對了,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你和這位喬志森先生曾經差一點就做了夫妻?怎麼,曾經的情人見面,也不好好聊聊?”佔至維看着她,好像很是好奇地問。
她暗地裡咬牙切齒,她與喬志森之間,衆所周知,他必然也是十分清楚的,而他此刻居然在她面前說着風涼話。
這一刻她發現,佔至維這才叫真正的可惡。
還沒待她反應過來,佔至維已經揚聲向那邊打招呼,喬志森擡頭看到他們微微一笑,於是停止跟友人的交談,朝他們走了過來。
佔至維他想幹什麼?他明知道她和喬志森見面只會尷尬。
而她剛剛好不容易纔不用面對喬志森,此刻他居然又把喬志森招惹了來。
喬志森先跟佔至維打了聲招呼,纔跟她點了下頭。
她只好也跟喬志森點了下頭,氣氛變得有些詭異。
喬志森卻似乎一點也不覺得這樣的氣氛違和,依然不羈瀟灑的樣子。
佔至維倒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客氣地道,“喬總,最近一次見面,還是三年前……這麼久沒見,喬總倒是愈發像極了你的父親。”然後,佔至維拿走她手中緊握着的香檳,對她說,“你酒量不好,少喝點。”
她發誓,佔至維是故意拿走她手裡的香檳的,因爲他清楚她在喬志森的面前打算用香檳遮掩自己的窘境。
這樣,她此刻便不得不面對着喬志森。
“是啊,兩年前父親把家族的事業交給我的時候,就一直叮囑着我,讓我有機會跟佔總您好好學學……我父親總說,論及現今商界,雖無人可以跟恆集團的易總匹敵,但易總性格低調,不與人爲善,獨來獨往,論交際,論能力,我父親對佔總的稱讚不已。”
“喬老是謬讚佔某了。”說完這句話,佔至維體貼地幫她去拿食物,但她內心十分清楚,佔至維根
本是有心讓她面對喬志森,再度陷入尷尬的境地。
“看來佔總對你不錯。”在佔至維離開後,喬志森開口對她說,終於沒有帶着他往常的笑。
“嗯,還可以。”她含含糊糊地回答。
“你曾經跟我說,他並不愛你,我想問,現在還是嗎?”喬志森的聲音裡有一絲對她的關心,“跟佔至維這樣的人在一起,必定會很累吧?因爲你很難猜得到他在想什麼。”
她在心底輕輕嘆了口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喬志森前面的那個問題。
未免讓喬志森看出她現在過得並不好,她直接回答喬志森後面的那個問題,“不難猜啊,他向來不會隱瞞我任何事,我們現在的感情很好。倒是你,現在過得如何?”
“你覺得呢?”喬志森居然反問她。
她如實回答喬志森,“你看起來跟過去一樣,必定每天都過着瀟灑自由的日子吧?”
“還行吧!”喬志森回答完她後,又笑了起來,“我說錯話了,是在外的日子過得還行,在家的日子就煩惱了。”
她無奈問他,“所以……你的父母仍舊在逼你找尋另一半?”
“不,我已經找到了。”
她有些意外,“是嗎?那怎麼沒有看到你帶她出來?”
喬志森爽朗一笑,“有機會的。”
她終於能夠鬆一口氣,跟剛纔不同,是真正鬆了口氣。
對於單方面取消跟喬志森的婚禮,她一直覺得很對不起喬志森,加上喬志森紳士大度地放她走,她內心對喬志森更是存在着一份感激……而今她如願跟佔至維走到了一起,佔至維更別有用心地在喬志森的面前跟她秀恩愛,這令她對喬志森的愧疚更深,現在得知喬志森他已經有了女朋友,她也就放下壓在胸口的這塊大石。
於是她再無尷尬地跟喬志森又閒聊了幾句,之後喬志森因爲友人的叫喚率先走開,她便一個人在原地等着佔至維。
沒多久佔至維就端着食物朝她走了過來,問,“喬志森走了?”
她不知道他幾個意思,撇開臉懶得理他,他居然聳聳肩道,“我還打算跟喬志森多聊幾句,看看着這年輕一輩實力。算了,你想吃點東西嗎?”
佔至維明明是想她難堪,卻假裝若無其事。
她從他手裡接過餐盤,望着他幽深的眸子,忽然有些害怕。
他借他人的手想要給她難堪,是因爲她今日沒有過問他就出席這個宴會嗎?”
他還真懂報復……
如果她以後不小心得罪了他,會不會連怎樣死的都不知道?
未來的路,讓她心冷。
佔至維看她半天沒有說話,親暱地摟住她的腰問,“在想什麼?”
她身子一僵,他的手可以很明顯地感覺得到,她臉色有些白地道,“不管你樂不樂意,在這三年你,我溫清影都是你佔至維的妻子。”
本來以爲佔至維會生氣,沒想到佔至維居然淡淡笑了一聲,道,“我本來的確不樂意,但是經過昨晚……我覺得有你在身邊還是不錯的。”說着他湊到她的頸邊,灼熱的氣息拂在她的耳際,讓外人看來是極其曖昧之姿,低嗄地道,“夫人,我又開始期待今晚了。”
她只能死死地咬着脣,臉紅到耳根子。
佔至維還打算再說些什麼,但還沒來得及開口,一羣顯然跟佔至維頗熟的人走了過來。佔至維摟在她腰間的手緊了緊,示意她跟人打招呼,但她就是連笑臉都沒有露出一個,努力想要掙脫在他的手。
衆人看到了她跟佔至維鬧彆扭的這一幕,佔至維無奈笑着跟衆人解釋,“我太太就是這樣小孩子脾氣。”
衆人看到佔至維笑,也跟着笑了起來,男男女女卻無不對她露出了羨慕的目光。她知道明天的新聞一定會有一版報道的是關於她和佔至維的“恩愛”,那樣他就成了一個好丈夫,被世人稱讚,尊敬,引得一片喝彩,而她必定會被寫成驕縱的豪門大小姐。
可誰會知道,在這段婚姻裡,她纔是被同情的那一個……該哭的人是她。
佔至維在艾弗森女友的邀請下參與了今晚的慈善珠寶拍賣會。
她坐在他的身邊,沒打算跟他說一句話,可拍賣會上每拍一件珠寶,他都會柔聲開口問她是否喜歡,做足了表面功夫。
雖然她沒有看中哪樣珠寶,他還是替她拍下了幾件最爲昂貴的,這讓外人看來,他此刻真是費盡了心思在討好她。
佔至維“爲”她拍下了全場最昂貴的珠寶,待會兒主持人勢必會請她上去說話,未免真的到臺上秀這虛假的恩愛,在其他人拍珠寶的時候,她掙開了佔至維始終放在她腰上的手,提着黑色禮服的拽地裙襬,便徑直離開了拍賣現場。
正好那個人把珠寶拍了下來,全場都響起了掌聲,焦點也放在了那個人身上,因此沒有人注意到她的離去。
然而,出了酒店她才意識到,她竟不知道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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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回家,家裡好悶,她現在想出去透透氣。
最後她決定是埃菲爾鐵搭看看。
來到法國已經有一個多星期,她還沒有近距離看過這象徵着愛情的埃菲爾鐵塔。
於是吩咐司機,驅車帶她徑直來到埃菲爾鐵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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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並沒有站在埃菲爾鐵搭的腳下,而是站在距離埃菲爾鐵塔只有十多米的一個酒店看臺上看着這莊嚴的鐵塔。
夜晚漂亮的燈光將鐵塔襯托得比平日更加的浪漫、美麗。
她迷醉地看着這一幕,風拂過她的臉,讓她剛纔在宴會上喝的香檳微微發酵,竟真的有了一些醉意。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本來是想摸摸臉是不是在發燙,卻居然碰到了臉頰上的一絲冰涼。
居然是淚。
她怔了一下,才發現,視線早已模糊。
其實今晚並不算受了什麼委屈,比起他曾經的絕情,比起他幾個月來對她的冷淡,今晚他刻意給她製造的難堪、刻意跟她說的那輕-佻的話,這輕蔑又算什麼?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
越跟他生活下去,她的心就越脆弱。
她不明白,究竟她哪裡做錯了,纔會讓他這樣的討厭她?
抹去眼角的淚水,直到很久很久以後,風把她眼角殘餘的淚痕風乾。
……
她是十點回家的,在回家的路上,她不經意想起了跟佔至維的相遇。
同樣是在今晚這樣一個隆重的慈善晚宴上,父親帶着她……
父親說她年紀不小了,應該出來見見世面,認識多一些的年輕人。
她當然很清楚父親希望她多認識一些人的目的是希望她能夠結交一個男朋友,因爲她的確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紀。
在那場宴會上,有兩個人是全場的焦點。
一個是易宗林,另一個就是佔至維。
他們現在是現今商界裡叱吒風雲的年輕總裁,又都擁有令人羨慕的英俊外表,自然讓人無法從他們身上移開目光。
她還記得,父親在跟人應酬的時候,她嫌無聊,便獨自一個人到一旁找吃的。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名端着酒的侍者在走路的時候不小心撞到她,她剛好彎腰在拿東西吃,一個不察,身子差點就摔倒……
就在這個時候,一股氣力攫住了她幾乎傾倒的身子,同時一道清越磁性的嗓音響在她的耳畔,“沒事吧?溫小姐。”
她當時狼狽地擡頭看着此刻扶着她的這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第一印象是——謙謙君子,溫文如玉。
她不知道這種感覺是不是就叫做一見鍾情,當時她感覺她的心都停跳了,瞪着有些害羞的眸子看了他很久很久。
他關心地問她腳是否有扭傷,全程一點大人物的架子都沒有。
她記得她當時一句話都沒有回答他,只記住了他的英俊,他的雅緻,他的風度,他的光彩……
可惜的是,那一晚,她看中的人是他,而她父親看中的人則是易宗林。
於是,在後來的日子裡,父親有意讓她嫁給易宗林。
她自小到大都沒有違背過父親,唯有一切都聽從父親的安排。
她本以爲她和佔至維不會再有交集,直到她跟易宗林做了朋友以後,佔至維有天來找她。
她承認佔至維一開始就已經明確地跟她說,他需要的只是她的幫忙……
她以爲佔至維想要對付易宗林,是爲了在事業上能夠打敗易宗林,於是她聽從了佔至維的安排,去努力破壞易宗林和傅思俞之間的感情。
至於這期間跟佔至維保持的不正當的男女關係,她也必須承認,佔至維從未勉強過她……
只是,到最後她才知道,佔至維原來早就心有所屬,所以他一開始所說的好聚好散都是真的……而她居然由始至終都傻傻地期盼着,期盼能靠日久來生情。
想到這裡,溫清影輕輕嘆息了一聲,而後,靠在車的座椅上,疲累地閉上了眼眸。
……
溫清影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
她完全沒有想到,打開門的時候,她會看到佔至維穿着睡袍靠坐在牀頭上,看着她平常放在牀頭櫃上無聊時看的書,因此她怔在了原地。
相較於她的反應,佔至維卻平淡多了,他連頭也沒擡,開口的第一句話是,“你平常看的就是這些?”
溫清影好像這才從恍惚中回到現實,看了一眼
他此刻正在看的書,下一秒,她的臉龐迅速刷紅。
天……
她平常是愛看書,也會把平日常看的書放在牀頭櫃上,但佔至維手裡拿着的這本……這本是今天佔母給她的。
早上佔至維離開後,佔母就把這本書給她,她收到這本書的時候真心窘迫,可又不好意思不收下,於是就把書放在了房間的牀頭櫃上。
她沒打算看這本書,想着找時間把這本書收起來,卻不想,佔至維今晚居然在家裡睡。
她以爲佔母今早跟她說佔至維打算以後每晚都呆在家裡這句話只是佔母爲迎合她說的,沒想到……
佔至維把手裡的書一揚,幽深如潭的黑眸斜睨着她,嘴角似有若無的那抹笑帶着調侃,“《祝你好孕》?”
溫清影臉色更紅了,咬着脣,一個上前就把他手裡的書奪了過來,道,“……這裡是媽媽給我的。”
“哦。”佔至維收起了調侃之色,正經地點了下頭,“看來他們很想抱孫子。”
溫清影沒回答佔至維的這個問題,把書放進牀頭櫃的抽屜裡後,她準備去浴室洗澡,孰料,身子突然被牀上的人一扯,迅速被某人抱住,兩人一起滾在了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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