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講臺上的林素色，近距離面對顧易年。
他輕輕一笑，把紙張遞給她。“撕開看看！”
林素色看到了他修長的手指，指甲修剪的完美，飽滿的指甲呈現誘人的粉紅色，看得出很健康。
她從這隻修長的骨節分明的手上接過那張a4打印紙，本能地反問：“怎麼撕？”
“先豎後橫！”
她按照要求，撕開了那張紙。
很清脆的聲音，紙張很整齊地裂開，一下裂成兩半。而後她又把紙張的二分之一撕開，這一次，撕開的邊沒有那樣整齊，而逝參差不齊地呈現彎曲狀。
“經度的時候，紙張很整齊，緯度的時候紙張撕開也不整齊，知道區別了嗎？”顧易年問。
林素色大方地聳聳肩：“知道又如何？一張破紙，顧先生你好意思故弄玄虛講這麼久嗎？”
此言是挑釁！
簡直就是大言不慚的赤果果的挑釁。
下面也跟着倒抽一口氣，都爲林素色捏了把汗，當然也僅限於男生，女生們除了羅康寧大概都罵林素色故意吸引教授的注意力了！
顧易年倒是平和一笑。“看來你對我的授課很有意見！同學，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
林素色不以爲然地撇撇嘴，大總裁怎麼了？
大總裁也不能不允許學生質疑他的上課方式吧？
再說他一個還沒站穩腳跟的新進臨時客座老師，此時不欺負一下，更待何時？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林素色是也！”林素色毫無畏懼地承認。
顧易年面對着她，又是華麗麗地一笑：“你不怕我公報私仇，給你穿小鞋？”
“顧先生，你是那樣的人嗎？”
“這可說不定哦！”
下面，三十一雙眼睛，齊刷刷地看着講臺上站在那裡的兩個人，波濤洶涌，好似有仇。
羅康寧終於忍不住，在下面猛咳嗽，素色你這個傻妞，你一定是被驢踢了，纔來的教授你也敢惹！
可是，林素色好像又犯二了，在上面也不着急下來了，乾脆瞅着顧易年，眼神很有挑釁的意味。
顧易年就站在那裡，長身玉立，修身的裝扮恰到好處的勾勒出他一身的清雅。
他的神情依然是不緊不慢的樣子，脣角微翹帶着慣性的玩味。
他沒有穿西服正裝，簡單一襲英倫風襯衫，勾勒修身線條，也沒有打領帶，手腕處的袖口翻卷至手肘，姿態閒適，只是手上沾染了一點粉筆沫。
“顧先生，我們有仇嗎？”林素色小聲地用只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音問隔了講桌的顧易年。
顧易年不動聲色地看了她會兒，表情依舊閒適，微微垂下長睫，但眼底卻已驟然一沉。
再擡起頭，他笑着對大家道：“看來這位林素色同學對我的授課方式有異議，你們呢?也有異議嗎？”
下面立刻都搖頭。
“顧老師，沒有！你講的很好啊！”紙張的經緯度，沒人講過，誰知道呢！
“顧老師，你不要理會林素色，我們覺得很好！”
“呵！都說英雄救美，這是美救英雄了，長得好點就不能讓人有異議了啊？”林素色在心中嘀咕，面上卻沒有絲毫愧疚。
“林素色同學，你可以回到你的位置上去了！”顧易年終於發話。
林素色呵呵一笑，毫不在意地轉身，回到自己的位置。
剛一坐下，羅康寧的長抓功就襲擊而來，林素色手忙腳亂的迴避，低聲哼哼：“幹嘛？幹嘛？”
“叫你犯二！”
“二二更健康！”林素色哼哼了一句，一本正經地坐在下面，視線掃向顧易年。
顧易年此時低着頭，修長的手指慢慢打開桌上的筆記本，然後開了投影儀，他的教案就映射到黑板上。
“鑑於剛纔林素色同學的異議，現在我來回答一下，爲什麼叫她撕了那張紙！不瞭解材質的生命年輪，如何去搞好附着在它身上的文字呢？印刷工藝也可說是視覺、觸覺信息印刷複製的全部過程，包括印前、印刷、印後加工和發送等。是一門集攝影，美術，工藝，化學，電子，電腦軟體、硬體科技，再加環保的考量的複雜和考驗超強的一門技術......我們今天講的是印刷的材質......”
還別說，顧易年的課講的真不賴，起碼講的東西能讓人一下記住，尤其配合他低沉而清雅的男聲，倒是沒有讓人昏昏欲睡的感覺。
漸漸地，林素色得出一個結論，這不是水師提督，也不是水師。
只是，想到韭菜，林素色就沒辦法忘卻顧易年那戲謔而淡淡嘲諷的話語。
這樑子，結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