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末,大學的期末安排總算是新鮮出爐了,金融院元旦收假後五至八號期末考,十號正式放寒假。相比去年今年的寒假提前了三天,在這麼寒冷的冬季這無疑是件好事。
今年的最後一天,一場大雨讓原本就不怎麼高的氣溫驟降,林子期打了個寒顫,搓搓手,把房間裡的空調溫度再升高幾度,看着正在換工作服的敖晨,問:“這麼冷不知道會不會下雪?”
“應該不會吧。”看着窗外已經完全暗下來的夜空,敖晨說:“我從出生到現在都沒見過A市下雪,氣溫最低的時候也只是早上起來看見路面結冰。”
林子期點點頭,看着面前的鏡子,拿上眉筆繼續畫眉。
敖晨走過來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我先下去了。”
林子期點點頭。
今晚是跨年夜,“醉春風”一定會格外熱鬧,都市的男男女女,大都會選擇在今晚好好的瘋狂一把,忘掉這一年的不開心與工作的煩惱,然後一起跨年,期許來年能有更好的發展、遇見更好的人……
新的一年就要到了,林子期看着鏡中的自己,笑了笑,還有不到六個小時,就將迎來新的一年,真好,又是一個新的開始。
林子期換好衣服來到酒吧的時候廳裡已經坐滿了人,服務員端着酒水在人羣中穿梭,趙小飛和其他兩個調酒師正忙碌着,酒吧裡放着搖滾樂,燈光絢爛。
“看什麼看,喝吧。”李赫環抱着雙臂,看着面前六個倒滿烈酒的杯子,挑眉看着宋立城,冷笑:“一年一杯,喝吧。”
譚鈞一臉看好戲的樣子,催促道:“別磨蹭了,快喝吧。”
宋立城就知道今晚他想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事,在看看一旁的夏翛然,見他眯着眼愜意地品着杯裡的雞尾酒,沒有半點幫自己的樣子,哎,只有認命。
端着桌上的酒仰起頭就幹,一杯接着一杯,一滴不剩地將桌上的六杯酒喝乾。
這邊坐着的四個英俊男子吸引了酒吧裡大多數女士的目光,光看他們的穿着品味就知道不是一般人,再看看他們那一個比一個還要帥得慘絕人寰的臉,咂咂!已經有心動的美女準備上前搭訕了。
“很好。”譚鈞點點頭,又將六個酒杯倒滿,然後招來服務生將空瓶收走,不一會兒服務生又送來幾瓶白蘭地,譚鈞用下巴指了指倒滿的酒杯:“繼續。”
宋立城這下更是爽快,眉頭都不皺一下,端起杯子,豪爽下肚。
宋立城開始暗自慶幸自己今晚來的時候吃了點東西,不至於這麼快被灌趴下。
“看來我今天是別想站着走出這裡了。”宋立城有些無奈地說。
“哈哈,就放心大膽的喝,有我們史大醫生在這裡就算你喝到吐血他也能當場幫你把血止了。”
李赫笑得人畜無害,看着桌上倒滿的酒杯,說:“喝吧,要是覺得不過癮我那裡還有珍藏多年的黑瓶路易十三,你要是喜歡,我馬上讓人送過來,今晚讓你喝個痛快!”說着就摸出手機準備打電話。
要是放在以前,宋立城一定會點頭說好,可現在,看看這一桌的酒,宋立城只連連擺手,“算了,好東西要留着慢慢品,不能這樣糟蹋。”
宋立城想,反正他們今天是擺明了要把自己灌趴下,他說再多都沒用,這幾個人都是喝酒的好手,現在只有自己一個人在喝,其他三人都還沒開始,待會兒有得自己受了。
宋立城也不含糊,四十度的白蘭地一杯一杯的下肚,三個人就這麼看着他喝,等到桌上杯子都空了,三人頗有默契的拍了拍手。
“小城,好酒量。”譚鈞拍拍手,誇讚道。
四人中,譚鈞的年齡比他們三人都稍長几歲,夏翛然和李赫同年,而宋立城最小,也是性格最倔最烈的一個,譚鈞一貫這麼稱呼他。
服務生將桌上多餘的酒杯都收走,再送上來幾瓶威士忌,譚鈞將四個杯子倒滿,舉杯道:“作爲兄弟我們希望能與你福禍共享,雅嵐的事,不只是翛然心中的一道疤,同樣也是我和李赫心裡的一道傷。你作爲雅嵐的哥哥,這些年對我們有怨沒人會怪你,但你作爲我們的兄弟,卻一聲不響地斷了聯繫這是我們不能接受的,所以剛纔那些酒是對你的懲罰。”
譚鈞看了眼三人,繼續說:“現在既然都放下了,那就朝前看,我們永遠是兄弟。”
“我沒譚鈞那麼能說,總之一句話,姓宋的你要是再來這麼一出別怪我翻臉不認人,你要是想嚐嚐我拳頭的厲害就儘管試試。”
話雖是這麼說,但李赫還是很開心,他原以爲這是圍繞在他們之間的死結,卻不想也還是有解開的一天。
宋立城點點頭,李赫的性格倒是一點都沒變,依舊還是還是這麼暴力喜歡用拳頭說話,這倒和他跆拳道教練的身份很符合。
三人看向一直沒有說話的夏翛然,他擡起酒杯,說:“幹!”
有些事情不用說出來,千言萬語都抵不過這一個字,要說的話全在酒裡,能懂的人怎麼都會懂,不想懂的人說再多也是徒然。
宋立城仰頭喝下杯裡的酒,酒吧昏暗的燈光下,誰也沒看見他嘴角露出的一抹諷刺十足的笑。
“姚姐,你猜我遇見誰了?你的男神,夏家二公子夏翛然,在七堰橋和朋友喝酒呢,嘿嘿,你要不要過來“偶遇”啊?”
“七堰橋?具體地址。”
“醉春風。”
聽見電話裡的傳來的地址,田孟姚將方向盤左一轉,迅速掉頭往七堰橋的方向駛去。
自從上次和夏翛然一起吃過午飯後,期間田孟姚又約過夏翛然好多次,可沒有一次夏翛然不是以工作繁忙爲藉口推脫。
田孟姚有些氣餒,猜想自己是不是太主動了,但是她也不想等,她從大學時期就喜歡夏翛然,等了這麼多年她已經厭了等待,明明論樣貌家事他們都很般配的。
爲什麼夏翛然就是對她不上心呢,田孟姚想不通。
到了地方,田孟姚停好車,徑直走進了醉春風。
這個點,正是夜生活開始的時候,嘈雜的音樂充斥整個酒吧,舞池裡擠着一羣手舞足蹈的年輕男女。
“美女!一個人來嗎?”
田孟姚一走進酒吧,就有男人上來搭訕。
田孟姚不屑地撇了男人一眼,眼光在酒吧裡掃視一週,最後定在酒吧唱臺側面的一個雅座裡。
男人見田孟姚根本不搭理自己,摸了摸鼻子,識趣地走開了。
光看她的打扮就知道這個女人非富即貴,再配上那一臉的高傲神情,男人知道自己還是少惹爲妙。
夏翛然他們是一邊喝着酒一邊談論着這幾年來發生的事情,偶爾開開玩笑,氣氛倒也還不錯。
“翛然哥哥。”
聽見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夏翛然的第一反應就是田孟姚,然而他也沒猜錯,一擡頭就看見田孟姚站在面前,臉上帶着盈盈的笑。
“譚鈞大哥也在啊,咦?宋立城?”田孟姚完全忽視了一旁的李赫,看到坐在譚鈞身邊的宋立城時眼裡明顯閃過一絲驚訝。
他們幾家父輩都是商場上的老熟人,他們自小就認識,雖然算不上多好的朋友,但至少算是相識。
當年宋雅嵐的事情田孟姚是知道的,所以當看見宋立城坐在這裡和他們一起喝酒,她有些驚訝。
“田小姐,好久不見。”譚鈞笑着點了點頭。
“田小姐,看到我坐在這裡很驚訝?”宋立城靠在沙發上,嘴角微微上揚。
“呵呵,好久沒有看到你了,聽說你最近過得不錯。”田孟姚笑了笑,目光又看向夏翛然,笑着說:“翛然哥哥,你們這是在聚會啊。”
“嗯。”夏翛然點了點頭,再沒下文。
這氣氛看着有些尷尬,譚鈞讓出一個空位,笑着打圓場,“田小姐要是不忙的話可以坐下來喝兩杯,反正都是自己人,大家一起聊聊天敘敘舊。”
這句話正中田孟姚下懷,於是也不推脫,大大方方地坐在了夏翛然身旁,接過了譚鈞遞給她的酒杯。
李赫翹着腿,手裡的杯子碰了碰夏翛然的杯子,示意他幹,然後又擠了擠眉眼,下巴指指田孟姚。
李赫的意思:你的桃花債還真是窮追不捨啊。
夏翛然看在眼裡卻沒有理會他,一口喝乾了杯裡的酒。
“幾年不見,田小姐真是越來越漂亮了。”宋立城朝田孟姚擡了擡杯子,敬她。
田孟姚駕輕就熟地和他碰了碰杯子,笑道:“是嗎?你也不錯,我上週在公司的時候聽幾個董事會的叔叔說城垣準備明年上市?”
宋立城淡淡一笑,揮了揮手說:“今天只喝酒不談工作。”
田孟姚本來只是隨口一提,並沒有想談順着說下去,聽他這麼說倒也識趣不提。
原本四個男人的聚會因爲田孟姚的加入變得有些尷尬,但好歹都是熟人沒有冷場,不過一小會兒,幾人的話題又聊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