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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秘密

五、秘密

因爲齊諾的關係,安言的生活突然變得簡單起來,有齊諾的,沒有齊諾的,一眼望去清晰分明。原本安言偶爾會和同事朋友出去聚個會、吃個飯、唱唱歌之類的,現在每次有邀約的時候,安言總要思前想後很久,算一算齊諾是不是該找她了,總是等到最後一刻才能給朋友們一個準信兒,到底去還是不去。

爲此,孝貞不止一次地問過她,安言,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沒有,沒有,每次安言都是那麼回答的,的確,齊諾不是她的男朋友,可是,爲什麼連說一說他的事情,她都覺得不願意呢?

孝貞跟安言的交情可不淺,高中同班,大學校友,畢業後又找了同一份工作,連在辦公室裡都是坐在相鄰的格子裡。安言的很多事情,孝貞都知道,她也樂於同她分享那些心事,然後聽孝貞一點一點地給她分析。只是,這次,關於齊諾,她一次也沒提過,那種隱秘的心情,那種曖昧不明的狀況,她統統沒有說過。

於是,每次,孝貞總是眯着眼睛看着她,好半天才說一句,安言,你真的很有問題哦!

安言想,也許,自己真的是有些問題吧,該是多喜歡纔會那麼不願意同別人分享呢,該是多喜歡纔會那麼小心翼翼呢,該是多喜歡纔會那麼膽怯呢,想完了,安言又忍不住要笑,那麼喜歡的人,她竟然也遇到了,在她完全沒有做好準備沒有預計的時候,他就那麼出現在她的生活,以一種彷彿神蹟降臨的姿態,讓她總也無法完全相信,所以,她纔不敢跟孝貞說齊諾的事情吧,因爲,實在太沒有真實感了。

這天,安言很難得地跟孝貞一起逛街,東看西看的時間過得也快。誰想,齊諾竟然在她試衣服的時候來了電話,本來剛換好褲子正準備出來,這下就乾脆躲在試衣間裡接電話。

“齊諾,什麼事情?”試衣間不封頂,於是聲音壓得低低的。

“安言,你在哪兒呢?”商場裡放着歌曲,許是傳進了電話裡,齊諾那麼問着。

“在商場隨便逛逛。”安言靠在牆上,仰頭看着高高的天花板,回答道。

“一個人?還是跟朋友一起?”聽起來齊諾好像也不是在屋裡的樣子,聲音起起伏伏,似乎正在走路。

“跟朋友。”

電話裡有一小會兒的沉默,然後,齊諾有點遲疑地問道,“能出來嗎?我想見見你。”

“嗯?”安言站直了身體,想着如果此刻她扔下孝貞一個人,會不會被她以絕交相威脅,一時間不知道是該答應還是不答應。

“不行嗎?”齊諾在電話裡催促着她回答。

“安言,你好了沒?怎麼那麼磨蹭哪!”孝貞在試衣間外叫她,看來她已經試好衣服了。

“我現在過來的話,可能要晚點兒,行嗎?”安言把手機夾在頸間,小心地脫下先前換上的褲子。

“不如,你再逛會兒,我來找你?”齊諾提議道。

“別,別,不用,我們找個地方見。”安言很直覺地否定了這建議。

突然,齊諾在那頭安靜了下來,好一會兒,他才繼續說道,“安言,是不是很不方便?”

“嗯?”安言小心地應着,“沒有啊。”

“那你告訴我你在哪裡,我來找你。”

安言不知道齊諾爲什麼突然有點小別扭,他很堅持要過來找她,於是,她就只好說了自己的位置,約了在門口等。掛了電話,安言看了看掛在牆上的衣服,算了算了,還是下次再仔細逛逛,好好挑吧。

“安言,姐姐,你快點兒啊!出來看看!”孝貞的聲音聽起來無奈極了,安言想,一會兒,她得更無奈吧。

果然,當安言壓低眉眼跟孝貞說自己臨時有點事情不能陪她逛了,孝貞立刻就瞪大了眼睛,“什麼事情啊,你這麼放我鴿子?”

“對不起,對不起,臨時來的事兒。”安言一面道着歉,一面小心地看着孝貞臉上的表情。

孝貞翻着白眼,不住搖頭,“安言,你要說你沒男朋友,我還真不信,是不是剛剛接誰電話了?”

“嗯……”安言支支吾吾地答不上一個整句來。

“算了算了,安言,我算明白了,你呀,就是重色輕友!”孝貞一掌拍開她諂媚的手,“好了,你忙你的去,我自己逛會兒,一會兒找我男人來陪我就是了。”

安言呵呵笑着,忍不住心裡一陣一陣地不好意思。

“安言,別的我就不說你了,你要真是在談戀愛,還談得這麼神神秘秘的,真是要累死你自己!”孝貞說完最後一句話,跟她道了別,轉身往下一家店走去。

安言靠在店門口的柱子上輕輕嘆着氣,你這是在幹嗎呢,至於要鬼祟成這樣嗎,安言問着自己,卻怎麼也給不出一個合理的答案。

“安言?”

不過前後腳的功夫,齊諾的聲音就在身後響起來,安言轉身,看到穿着一身白色羽絨服的齊諾站在她跟前。

“你朋友呢?走了?”齊諾四處望了望,問道。

“一個人逛去了。”安言笑笑。

“還打算跟她說聲不好意思呢!”齊諾說着露出一個乖巧的表情。

安言挑了挑眉,沒回答。

兩個人慢慢地走,齊諾一直沒說他爲什麼突然想見她,走的方向跟商業街相反,於是周圍就一點點安靜下來。

然後,一直走到亮着路燈的廣場的時候,齊諾突然開口,“安言,你是不是不太願意讓別人知道我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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