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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路遇老翁

第十三章 路遇老翁

卻說單廷信和段天青等人在半路相遇,一同飛奔獨孤城。然而幾經打聽才知道長卿並沒有進獨孤城,而是去了詠春湖。單廷信和段天青等人趕忙向詠春湖趕去。然而,這一來一往的,便耽擱了許多時間。待他們二人趕到詠春湖時,早已經晚了。長卿已經中蠱,並已經隨同沈青兒離去,詠春湖湖畔已經只剩下獨孤璇等人。當然,獨孤璇不會說是他爲長卿下蠱,既然實際上長卿是受控於歐陽少恭和沈青兒,獨孤璇自然一推三乾淨,把下蠱一事全部推到歐陽少恭身上,說自己完全不清楚整件事情的經過,而歐陽少恭現在已經離開他另謀高就了。並不清楚其中詳細原委的單廷信和段天青也只得相信了獨孤璇的話,加上追趕長卿在即,便告辭了獨孤璇趕忙繼續追趕長卿。當他們尋到兩件茅舍的時候,長卿等人已經在此逗留了一天。

天空中有薄薄的雲,月色不甚明亮,將身形藏在竹林的暗處,單廷信和段天青等人謹慎地看向兩間茅舍。卻見到一個人影,坐在不遠處的青竹之下,時而抓抓頭髮,時而仰天長嘆,時而微微搖頭,一副惆悵落寞,焦慮難安。不是別人,正是劉長卿。

單廷信和段天青對視一眼,都微微點了點頭,單廷信回頭將手輕輕下壓,示意身後的幾人安靜的待在原地不要動,然後和段天青一同悄悄地來到長卿身旁。

“公子爺。”單廷信輕喚一聲,將沉思中的長卿打斷。長卿滿門心思的沈青兒,連單廷信和段天青來到旁邊都不曾發覺,聽到單廷信喊他,纔回過神來。

愣了愣神,長卿如夢方醒般道:“是你們?你們怎麼會到這裡來?”微頓了頓,長卿眉頭一皺,臉現不悅“你們是要找我回洛陽城的吧?我不會回去的!”

和旁邊的段天青對視一眼,單廷信略微思忖道:“公子,你的心思我明白。但是,事情的原委公子你卻不清楚。我在玄難大師的身上找到一封寫給族長的信。信中透露,獨孤璇邀你前去下棋,目的是利用沈青兒給你中蠱!公子你如今之所以愛上那位美人,其實不過是因爲你中了她的蠱咒,並非自己的真實情誼。公子,你一向重情重義,在情感方面認真負責,又豈能任由她人的蠱咒控制呢?”

眼神微微遊離,宣示着長卿內心的波動,片刻後涌上一抹沉思,長卿眉頭微皺,搖了搖頭“單大哥,我昨天就知道了自己是身中蠱咒。但是……但是,總之我現在不會和你回洛陽。”

這時,單廷芳因爲見長卿在屋外良久不見回來,便走出茅舍走了過來,見到單廷信和段天青,臉上涌上一抹歡喜,正愁和洛陽無法取得聯繫的他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

單廷信擡頭看看單廷芳,微微搖搖頭,示意其無法說服長卿。

長卿見單廷芳也走了出來,他被他們一再勸說回洛陽,實在煩透了,恨恨地起身,一甩衣袖,焦躁的回茅舍去了。

“哎”輕嘆了一口氣,單廷芳無奈地道:“這可怎麼辦。”單廷信也是長出了一口氣,捏捏鼻子,面現難色“蠱咒一向只有南疆的巫師會使用,而這種巫師又極少露面,一個巫師所下的蠱咒,其他的巫師也是很難解除。這樣一來就必須找到教授歐陽少恭下蠱的巫師纔有可能解除公子身上的蠱咒。”單廷信邊說邊緊皺着眉頭,深感問題棘手,南疆一帶他們本來就不太熟悉,而歐陽少恭如果不肯說是誰下的蠱,那他們就不可能找到下蠱的巫師。單廷信頓了頓,扭頭對段天青道:“我看這樣吧,天青,我和廷芳跟着公子,你先帶其他人回洛陽向族長稟報。”段天青應了聲是,帶着其他人先行回洛陽去了。

話分兩頭,各表一邊。卻說洛陽城中,伯恩把一顆“定顏珠”放在玄難的嘴裡,以保持玄難大師的遺體不壞。然後命十二才俊之一的劉劍清帶領二十名護衛保護玄難大師遺體,將遺體運回大雷音寺。玄難大師的兩名弟子,慧恩和慧施一同回大雷音。

衆人出了洛陽南門,爲了保護玄難遺體免受顛簸的損壞,行進速度較慢。行了半晌,行到大片溼地地帶,路兩旁都是水澤。這時只見一個老翁揹着一捆柴火從對面走了過來。路很窄,載着玄難大師遺體的車子已經佔去大半的寬度,老翁對面過來不好通行,便下到水澤之中踩着泥巴而行。在和慧恩擦肩而過時卻突然“啊呀”叫了一聲,跌坐在水澤之中。

見狀,慧恩忙喊了聲“老伯”躬身上前攙扶。那老翁面露痛苦之色,白鬍子下的嘴脣微微抖動,艱難地擡起右腳,卻見一條竹葉青蛇正死死地咬住老翁的大腳趾,而老翁的大腳趾也已經青了一大片。

眼瞳微縮,慧恩被那青蛇嚇了一跳,上身條件反射般向後躲避了一下。然而他看着老翁那痛苦的表情和發青的腳趾,趕忙克服了自己的恐懼,右手探出,食指和中指夾住青蛇的三寸。那青蛇被夾住三寸,立即鬆了口,慧恩見狀用力一甩,把那青蛇扔向了遠處,然後扶住痛苦**的老翁,輕聲問道:“老伯,你怎麼樣?”老翁卻只是**,不做聲回話。

押隊的劍清見狀,偏頭對慧恩道:“這竹葉青毒性十分猛烈,且中毒後全身疼痛,這老伯現在只怕是全身劇痛說不出話來了。”

聞言恍然,慧恩一臉焦急,忙擡頭問道:“劉先生,那……那應該如何救他呢?”

劍清無奈地聳聳肩,搖頭道:“丹藥部的人一定有辦法解毒的,可惜這裡距離洛陽城已經有多半天的路程,一來一去是來不及的。”

“啊?”慧恩面露難過之色,嘴裡喃喃道:“這……這可怎麼辦呢?”

劍清見他爲了一個無關的路人而如此難過,不禁淡淡一笑搖搖頭道:“慧恩小師傅,這世界上每天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更可況如今世界也不甚太平,仇殺征戰,死傷無數,你又何必爲一個無關之人兒難過呢?”

聞言卻是搖搖頭,慧恩面如苦瓜,難過地看着在他懷裡**的老翁,“親眼見到好生生的一個人中毒而沒有辦法施救,我……我怎麼能不難過呢”說着,他想到一個老伯辛辛苦苦地砍柴維持生計,可是高高興興出門,卻萬萬沒有想到會在返回的途中中毒身亡,想到這裡更加難過了幾分,眼眶微微有些溼潤。

無所謂地搖搖頭,劍清心想:“生長在寺院之中,從小沒見過外面殘酷的世界,果真天真的很,死個人有甚稀奇!”

這時,卻見那老翁面部抖動幾下,微微睜開眼睛,看着慧恩,嘴角抖動兩下顫巍巍地道:“小師傅,麻煩你揹我回我的住處好嗎,老翁我不想暴屍荒野,想好端端死在自己的小窩。”

輕輕擦了擦略有些溼潤的眼眶,慧恩舒展了一下他那因爲難過而呈現的苦瓜臉,點點頭道:“好,沒問題,我揹你回去,老伯你的住處在哪裡呢?”老伯顫巍巍地道:“就在前方,大概有兩個時辰的路程。路邊有個草堂。”

輕輕揚了揚頭,慧恩想起來兩個時辰前確實曾經過一個草堂,不過心裡知道兩個時辰的路程有些遠,不知道劍清會不會同意自己背老翁回去,慧恩有些怯怯地擡頭看向劍清,想要徵得劍清的同意。

劍清卻是一臉的不耐,撇撇嘴,不耐煩地道:“小師傅,放在你師傅玄難大師嘴裡的定顏珠也是有一定的時效的,過了一定的時間就會失效,我們還要趕在定顏珠失效之前把你師傅的遺體完好無損的運回大雷音寺呢!”

慧施卻也走上前來,扯了扯慧恩的衣袖,示意慧恩不必管着閒事,對慧恩道:“師兄,劍清說的沒錯,我們現在運送師傅的遺體事大,沒有精力管這等閒事了。”

慧恩聞言難過地嘆了一口氣。劍清和慧施聽了,以爲慧恩准備放棄管這檔子事了。沒想到慧恩嘆了一聲,輕聲喃喃道:“這……這是老伯最後的心願,想要好端端的在自己家中安詳而逝,不願暴屍荒野,我豈能連一個臨終者這小小的心願都置之不理呢?”邊自己輕聲呢喃着,邊擡起頭,目光有些歉意地看向劍清,不好意思地道:“劉先生,既然是這樣,不如……不如你和慧施師弟先行,我…..我先送老伯回家,然後再追趕你們。”

略帶不屑地輕笑了一聲,劍清嘴角微翹的搖搖頭,隨便地答了一句:“隨你吧,我們先行了。”慧施也是有些無奈的搖搖頭,對於慧恩這種認真的態度很是不感冒地聳聳肩“師兄,那我們便不管你了,先行了,你再追趕我們吧。”

慧恩衝二人歉意地點點頭。然後背起老翁,輕聲道:“老伯,咱們這就走吧。”說罷向來時的路行去。背後微微傳來劍清的自言自語:“甚認真了點!當和尚也沒必要如此認真吧,如今誰不是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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