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都以爲自己是對的嗎?當你有朝一日暮然發現過去所做都是個錯誤,你會如何?當你拼命尋找幕後的敵人,卻發現真正的敵人就是你自己,你又會如何?你的眼眸中,跳動的是力量?還是超越力量?
時值上古時期,過去七佛已滅,距釋迦佛成道尚遠,正是迦葉(she)佛法運將盡的時代。(過去六佛:通常是說過去七佛,因爲本文時間在釋迦牟尼成佛之前,所以是過去六佛。指**劫末的最後三位佛毗婆尸佛、屍棄佛、毗舍浮佛,和賢劫初的三位佛拘留孫佛、拘那含牟尼佛和迦葉佛)。
朝陽之下,一騎絕塵,略微擡頭,露出眉心的一個奇怪印記。沒有因爲一夜的趕路而顯出任何的疲憊,一臉的只有焦急。李培公,30歲,伏龍城中伏龍閣的少閣主,本來正在靈州一代(本書中很多地名直接用真實的地名,但是和真實的地方不一定有聯繫)抗擊西涼胡人,卻突然收到伏龍閣徐長老的信件,稱他的父親李公輔已經病危,請培公迅速趕回。收到信件後,培公就連夜趕路。
這時候遠遠看到前面有兩個人快馬迎了上來,來的近了些,看出來原來也是伏龍閣的人,是徐長老的帶刀侍衛陳威陳廣兩兄弟。“陳家兄弟,我父親現在怎麼樣了?”剛剛看出來兩人是誰,培公就趕忙一招手,急切的喊道。陳家兄弟還沒有答話的時候,馬兒跑得快,就已經來到面前。三人都停了馬,陳威陳廣在馬上向培公略微欠身,抱拳,陳威向培公道:“培公少閣主,我們是奉徐長老的命令來報信的,徐長老命你迅速到露涼山一行,去取一卷上古卷軸。”微微皺眉,培公此時心裡正急着知道公輔的狀況,卻接到命令去取上古卷軸,頗有些疑惑,心想“父親已經病危,之前接到徐長老的信件讓我迅速趕回,現在怎麼反而又讓我去做其他的事情呢?”陳威見培公面露沉吟,趕快取出徐長老的信件遞給培公。培公拆開信件,信件上確實是加蓋了徐長老的寶印,信件雲:“培公,你父親病情略顯緩和,我們收到消息,在露涼山碧雲亭的地基下面藏着一卷上古卷軸,上古卷軸是人間至寶,關係重大,請先拿到卷軸再回伏龍閣。”培公看了信件,點點頭,心裡雖然還是有些遲疑,但是既然是徐長老的命令,而且信中說父親病情略顯緩和,看來自己只有先去一趟露涼山了。培公向陳威陳廣抱拳道:“多謝陳家兄弟報信,我這就前往露涼山,請你們回報徐長老,培公明日之前必定趕回!”陳家兄弟點頭抱拳道:“少閣主保重。”培公也道了聲保重,迴轉馬,向露涼山去了。
露涼山距此處不遠,培公很快就到了,只見那露涼山雄偉挺拔,山腰霧氣環繞,山勢陡峭,只有一條環山險路,培公藝高人膽大縱馬而上,上了那環山險路。這路很窄,培公騎着馬跑在上面幾乎佔滿了整個路,如果再有人騎馬從對面過來是很難通行的,拐彎的地方常常有些山石被馬踩地掉落山崖。雖然山路險要,一個失足就會墜落懸崖,但是培公縱馬而馳如履平地,臉上沒有露出半點驚慌之色。走着走着,培公突然看到萬里無雲的天空中平白的升起大片烏雲遮住了太陽,隨着這大片烏雲遮住太陽,似乎有些嘈雜的聲音從遠方傳來。培公略微皺了皺眉頭,不對,那不是烏雲,培公眼睛明,看的仔細,只見那烏雲迅速飛了過來,分明是鋪天蓋地的吸血烏鴉。
那一大片的吸血烏鴉直接衝着培公就飛了過來,看這態勢,分明是目標明確。與此同時,山頂一聲巨響,培公擡頭看去,不禁眼瞳微縮,只見山頂巨石鋪天蓋地的砸落下來。一塊山石已經快要砸到腦袋,培公趕忙縱身一跳從馬上跳到山路的前面,匆忙間回頭去看,只見那馬兒已經被山石砸中脖子,墜落山崖去了。培公不禁爲那馬兒默嘆一聲。培公功夫高超,在下落的山石間來回躲閃,躲不過的直接出掌將那迅速下落的山石一掌打到旁邊去。只片刻的時間,培公就來回擊飛了十幾個和人一樣高的山石。而那些血烏鴉似乎不要命了一樣,也不怕下落的山石,紛紛衝向培公,培公一邊躲避和擊打山石,一面又要對付血烏鴉。不一會兒,培公突然覺得左手手臂一痛,一條血線就出現在了左手小臂上,匆忙間,看到一隻血烏鴉嘴角帶着血跡高高興興地又混入了衆多血烏鴉之間。
培公見了血,一股怒火升起,罵了聲“老不要臉的!”雙臂呈八卦形狀的揮舞,隨着培公雙手揮舞,一條由空氣形成的肉眼可見的金黃色巨龍漸漸成形。巨龍跟隨者培公的雙手螺旋式飛舞,一切山石和血烏鴉全部被阻擋在外。這個時候,山石也不再從山頂落下,想必要害他的人事先準備的山石已經用完了吧,這麼長的功夫,鋪天蓋地的落下的山石實在是已經爲數衆多。然而血烏鴉依然鋪天蓋地圍繞着培公。培公放眼看去,所見之處全部都是血烏鴉,黑壓壓一片,似乎地獄深處。然而培公的嘴角卻勾起一抹嘲笑的弧度,雙手揮舞的圈子漸漸縮小,然後雙掌齊出,喝了一聲“哈!”一條金黃色巨龍衝向血烏鴉的核心。隨着“轟”的一聲巨響,一片火焰風暴在血烏鴉之間蔓延開來,一瞬間,原來鋪天蓋地的黑壓壓的血烏鴉,瞬間化爲鋪天蓋地的紅黃交錯的火焰風暴,圍繞着培公的血烏鴉全部被這火焰風暴所吞噬。培公現在向外看去,只見四面八方,除了背後的山壁以外,全部充滿了熊熊燃燒的火焰,自己已經完全置身於一個火焰的世界。培公哈哈哈哈大笑了四聲,縱身一躍,從火焰的上方跳了出去,雙手扒住山壁,略微停留便壁虎遊牆一般順着十分陡峭的山壁遊了上去,培公這是要去捉放下山石的人。
卻說那山頂之上放下山石的一隊人總共有二十幾個,嘩啦啦放下成堆的山石後只能看到山石鋪天蓋地的砸向李培公,再也看不到李培公本人,心裡想着這樣鋪天蓋地的山石,成羣結隊的血烏鴉,培公又是身處危險萬分的環山險路,再怎麼功夫絕頂也是必死無疑了。沒想到陡然間見到下方一條金龍浮現,瞬間之後一片火焰風暴爆發開去,聲勢浩大,一切血烏鴉被盡數活生生燒烤成灰。衆人尚在驚訝之中的時候,只見一個人影從那大片火海中躍出,雙手雙腳攀援着山壁竟然飛也似的衝了上來。衆人抄起武器的時候,培公已經跳到面前。距離培公最近的一人趕忙揮刀砍向培公,培公不躲不避,直接出掌,一道九陽罡氣從掌心噴薄而出,擊在那人胸口,那人的刀還沒砍下來就倒飛了出去,又連帶着砸倒了兩個人。培公身後又有一人揮刀側砍過來,培公也不回頭,伸手就抓住了那人的手腕。與此同時,前方又有三人衝了過來。培公就抓着那人的手腕用那人手中的刀看似隨意的揮出幾刀,輕鬆的擋住前方三人的進攻。然後培公一個回身,奪下了身後那人手裡的刀,就勢一揮,攔腰給了那人一刀,那人身體在空中打了個轉,掉落山崖去了。培公刀勢略收時,又是後向一刀,把面前三個最靠前的那個砍倒在地。接下來,培公把刀直接扔了出去,隨着刀螺旋式飛出,隱隱出現了一聲龍吼。那飛出去的刀直接把遠處另一個人釘在了山壁上。培公方纔的所有一切招式,連續且快速,一切如行雲流水,自然天成,樸素卻又華美。若是有哪個有見識的人躲在某個暗處偷觀,則會看出培公深厚的武學底蘊。方纔培公在環山險路上呈八卦形揮舞而出現巨龍的那一路武功,是大雷音寺的龍掌;從火海中陡然上躍的一招是揚州神風腿一派的雷霆上躍;從絕壁上迅速攀爬而上的是嶺南十萬大山中絕壁壁虎堂的壁虎遊牆功;跳上來後一掌擊飛對手的那一招是伏龍閣的本門功夫九陽罡氣;身後那人側砍而來,培公頭也不回就擒住對手手腕的那一招是螳螂門的螳螂勾手;擋住前面三人的三刀,分別用了劍宗的如影隨形劍、狂刀客的破刀三十二式和拜月教的月神刀;之後奪刀加順砍則是西涼刀法;下一刀又是青州城刀法;最後扔出去的一刀是林家劍法加上了大雷音寺的龍掌內功。短短數招,培公就隨意地用出了十幾個不同門派的功夫,武學底蘊不可謂不厚。
培公又跳在空中,雙掌齊出,從雙掌掌心分別噴射而出兩道金光。這次卻是沒有打在任何人身上,而是打在空地之上,一聲巨響,地面崩碎,碎石紛紛掉落,近處的人紛紛向側面臥倒。這一招用的還是培公最拿手的功夫,大雷音寺的龍掌,只不過這一次的龍掌沒有凝聚龍形,而是直接出掌打出的內力。這樣打出的威力不如凝聚龍形的威力大,但是不需要凝聚時間,且打出去速度更快。衆人見狀心裡知道萬萬難敵,紛紛跪地求饒。培公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其實心裡已經知道些端倪了。召喚血烏鴉,這是伏龍閣宋長老的法術,宋長老因爲上次在伏龍城中逼迫良家婦女被培公撞見而壞了好事,就一直對培公懷恨在心。這也是伏龍閣八位長老中唯一和培公不和的長老,且宋長老的義子樂進今年二十六歲,也是武功卓越,只是比起培公尚遜色不少,宋長老一直有除培公而後快的心。(伏龍閣三位年輕才俊:李培公、宋長老義子樂進和培公的弟弟李政)
培公冷笑了一聲說:“就憑你們幾個小角色,想殺我李培公?你們的主子也是恁地小瞧我了,說吧,誰派你們來的?”擡起那跪的最近的一人的下巴,仔細瞅了瞅。這個人培公見過,是宋長老門下的。培公彈了彈他肩膀上的灰問道:“怎麼,你不是宋長老的門人嗎?什麼時候離開伏龍城了?”那人連忙扣頭道:“少閣主,我說,我說。就是宋長老派我們來的,我們也是奉命行事啊,就求你饒了我們吧。”培公冷哼一聲道:“那你就把事情給我一五一十的說清楚,有半點含糊的地方,我是不會輕饒的!”那人聞言微微鬆了一口氣,連忙道:“我一定不會有半點隱瞞的。小的是宋長老門下弟子符青松,前兩天宋長叫來我們幾個,命令我們到此處埋伏,專等少閣主到來就引來血烏鴉並放下山石,這一切都是宋長老的意思。我們起初是有些遲疑的,因爲雖然身在宋長老門下,但是刺殺少閣主這種事情我們是實在不願意做,但是宋長老他說……”培公見青松忽然遲疑,喝道:“你嘟囔什麼?是不是想隱瞞什麼?!”青松忙道:“不是不是,宋長老他說,少閣主你不是我們德諾人(當時的人種主要是德諾人),而是……而是龍裔。”培公聞言道:“笑話!這種鬼話你們也會信?我是龍裔,那就是說我父親,伏龍閣閣主也是龍裔?宋文華(宋長老全名)是要造反嗎?”青松忙道:“不錯,我們雖然表面答應,但是心裡並不全信,尚有遲疑。可是就在當夜,徐長老帳下的我哥符龍興很神秘的對我說,伏龍閣要有大事發生。我問什麼大事,我哥說‘現在徐長老和其他幾位長老都在秘密地調兵遣將,我試着探問了一下,只探出似乎是有龍裔混入伏龍閣,然後就被徐長老喝退。’我這才覺得宋長老的話應該是真的。”“有龍裔混入伏龍閣?”培公心裡生出些疑慮,“莫非閣中真的要出什麼大事嗎。今早收到徐長老的信件,讓我到露涼山來拿上古卷軸,在我父親病危的關頭卻不是讓我急着趕回伏龍閣,而是偏偏在這個時候讓我去做別的事情,莫非刺殺我這件事和徐長老也有關係?如果是這樣的話,說明亭子下面根本沒有上古卷軸。”培公眼睛看向碧雲亭,問青松:“宋長老派你們來有沒有提過上古卷軸的事情?”青松聞言搖搖頭道:“並沒有提過什麼上古卷軸的事情。”培公點頭道:“好!你們幾個聽好了,我是來這裡拿一卷上古卷軸的,這件事關係重大,你們卻從中阻撓,如果想讓我饒了你們這次,就立刻給我挖開那個亭子的地基,上古卷軸就在地基下面。”衆人聞言趕忙應個“是是”拿起各種工具開始挖。
亭子本來就是一個建築質量很一般的涼亭,衆人齊心協力不一會兒就挖倒了亭子,挖出了亭子的地基,可是如同培公所料,地基下面什麼都沒有。衆人看着培公,那培公的眼睛中似乎帶着疑慮和怒火,讓衆人很是不安。培公看了一眼衆人,道:“這件事情和你們無關,我李培公不是什麼濫殺無辜的人,你們放心。我現在就回伏龍閣去弄清事情的真相,你們最好遲些再回去,據我判斷,閣中似乎要發生些不大不小的事情。”
衆人見培公饒過他們很是鬆了一口氣,青松向培公抱拳道:“少閣主,這次本來我們是百身莫贖的,少閣主大任大量饒過我們,我們一定銘記於心,希望少閣主這次回伏龍閣也萬分小心,多多保重。”培公微微點頭道:“請”衆人紛紛抱拳告辭下山。
培公獨自一人在露涼山上思忖,若是宋長老造反,徐長老不應該也會牽扯其中,徐長老是輔佐三代閣主的老臣,如今身居首席長老之位,在伏龍閣中的威望除了父親李公輔無人能比,就連自己這個少閣主,可以命令其他長老但是也無權命令首席長老。如此忠心耿耿、位高權重的徐長老既沒有造反的可能也沒有造反的必要。難道是徐長老被宋長老控制了?可是徐長老對符隆興說有龍裔混入伏龍閣又是什麼意思?培公思來想去,還是想不出個眉目,看來只有回伏龍閣了,不管發生什麼,培公還不信伏龍閣的長老,伏龍城的將士還都能成爲敵人不成?那可是自己安居了將盡20年的地方啊,自從自己跟隨父母來到伏龍閣,直到父親坐上伏龍閣閣主,對伏龍閣的一切都太過熟悉和習以爲常了,培公認爲那個熟悉的家,不會存在任何危險。
也許,註定這一次培公要想錯了,沒有永恆的地獄,也沒有永恆的天堂,最能夠讓人安居的地方,也許有朝一日也會突然成爲龍潭虎穴。這個世界上,又有什麼東西是永恆不變的呢?
(注:1、伏龍閣是在伏龍城裡面的。伏龍閣就是伏龍城勢力的核心,閣主也就是伏龍城的城主。2、在這個時空中,有許多的城,城和城之間存在大片的地方,是零星的村和鎮。這些村和鎮附屬於近處的城。有的情況下是一個勢力控制一個城,例如伏龍閣控制着伏龍城。也有的勢力控制着大片的地區,包括很多城,例如南林北劉這兩個武學世家,都控制着不少的城。也有些地方是許多勢力雜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