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豪原先根本就沒把這當做一回事,更沒想到我會發飆,所以一下子愣住了。所有的人聽見我們大聲爭吵也都向這邊看過來。這時羅叔已經找好衣服水桶正準備去洗澡,聽到爭吵急忙跑來擠在我與阿豪中間。羅叔說:“算了算了,一人少說一句。阿凡先洗澡,等洗完澡我幫你把牀鋪整理好還不行嗎?”說着就要把我往一邊推。阿豪此時已經反應過來,他以前和阿輝都是指手畫腳,喝這個吼那個的。什麼時候受過別人的大吼。
只見他扳住羅叔的肩膀使勁往旁邊一推說:“你滾到一邊去,我就不動看他能怎麼樣。”羅叔面對着我,一點準備都沒有。被阿豪推得後退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我一看羅叔被阿豪推倒在地上,頓時火冒三丈(申明一下,今天發火主的要原因是跟心情有關,跟那多喝的半瓶啤酒一點關係都沒有)。想都沒想,上前一步,一拳就搗了過去。阿豪可能做夢也沒想到我會先動手,他跟剛纔羅叔一樣,一點準備都沒有,被我一拳正捅在左邊的胸口上。我沒有給他喘氣的機會,緊接着擡起右腳,用足了力氣一腳揣在阿豪的小腹上。只見阿豪往後蹬、蹬、蹬,退了好幾步,一直退到舞臺的邊緣,然後一腳踩空掉了下去。
以上事情其實只發生在一瞬間,當阿珍與幾個舞蹈演員發出尖叫聲,鼓手阿輝撲過來時阿豪已經掉下去了,阿偉也跟在後面往上撲。我一看阿輝的架勢絕對不是上來勸架的,肯定是來幫忙的。就順手抄起一把電吉他迎面劈了下去。吉他應聲而斷,阿輝也立刻雙手抱頭蹲在地上,再次傳來阿珍她們的尖叫。阿偉在後面看到阿輝的情況,撲上來一半立刻停住,站在那裡保持着往前衝的姿勢一動不動。
這時候除了老威所有的人都圍了過來。有人跑下臺去扶阿豪,有人圍着阿輝問怎麼樣了。羅叔早已經自己爬了起來,急忙把我推到一邊。我手裡依然抓着已經斷成兩截只剩幾根弦連着的吉他,羅叔邊推我邊說:“你怎麼這麼衝動了,也不知他們兩個怎麼樣了,如果把人打壞了,可怎麼辦。”玲姐也過來說;“那種人根本就不值得你跟他們計較。”我說;“是可忍孰不可忍,太囂張了,我一味的容忍換來他們的變本加厲。”這時在廁所了洗澡的大周大概是聽到幾個女人的尖叫聲。穿着睡衣跑出來,連釦子都沒扣好。鴨舌帽大概也沒來得及戴上,碩大的禿頂在燈光下有點反光。老威這時也走了過來。
大周大聲的問:“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是誰跟誰打架?”“是我。”我冷冷的回答。“爲什麼,爲什麼?”大周接着問。我說“我懶得說,你去問那兩個雜碎。”阿豪已經被人扶了上來,坐在那裡哼哼。舞臺的臺階還不到一米高,應該摔得並不嚴重。可能挨我那一拳一腳有些疼,但是也不至於有內傷。所以阿豪沒什麼大事,他剛上來時還想找我算賬,被大家拉住了。倒是阿輝,也被大家扶到一邊坐下,到現在還雙手抱着頭,不哼也不叫。我當時也不知道害怕,心想,管他媽的,打死他活該,是他自找的。他們要是再來,我就抓住一個就往死裡整。反正我現在也他媽的無所謂。
阿豪剛要對大周說話,老威先說:“讓我來說吧,全程我都看在眼裡。”然後老威把事情從頭到尾如實說了一遍。大周聽了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處理,挑釁的是他們,打人的是我。阿豪叫囂着這事沒完,阿輝也恢復的差不多了,附和着說一定要討回這個面子。我指着阿輝惡狠狠的說:“你他媽的認爲自己的頭比較硬是吧,吉他斷了你都沒事,要不要老子換個鐵棍再試試。”阿輝居然一下子讓我給鎮住了,不敢再說話。阿豪還在說:“你試呀,試呀,怎麼不試呀。”我對拉住他的小良和阿亮說;“你們放開他,讓他過來,我剛纔那兩下還沒盡力,讓我再試試。”小良和阿亮自然不會放開阿豪。我又說:“阿豪老子告訴你,我以前做裝修時扛三包沙子上個八九樓都不帶喘氣的。老子要是用盡全力,你連哼哼的機會都沒有。你不服儘管放馬過來,我早就想教訓你了(說這話其實有點誇張,不過做裝修時經常要手工搬運水泥沙子上樓,雖然扛三包是假的,但是扛兩包上七八樓的確是常有的事)。”阿豪說:“吹吧你,我們纔不怕你呢。”
這時劇院老闆也聞訊趕來,對我們在劇院內打架也大爲惱火。不斷的指責大周管理不到位,大周忙不迭的給他說好話賠不是。阿豪還在那裡喋喋不休的挑釁。劇院老闆火大了,大聲說:“你他媽的還不給我閉嘴,老子打110把你們全部抓起來。”老闆說這話,就要去放映房打電話。這一句還真管用,阿豪立刻閉上了嘴。老威忽然拉住老闆說:“報警對你有什麼好處,你的劇院裡發生了打架事件好像你很光彩。你把事情搞大以後人家以後還敢來看演出嗎?”老闆原先沒想到這一層,聽老威這麼一說立刻停了下來。想了一下說:“那算了,你們自己處理好,不要再搞事。明天一早立刻滾蛋。”大週一聽立刻說:“好的好的,你放心,明天一早就走。”
事後大周對這事的處理是各打五十大板,他們倆不得再追究被打的事,而我要陪一把電吉他錢三百元。事情已經過去,大家都不想再把事情搞大,也就都同意了。但是後來過了二十多天,大周又把我陪的三百元悄悄的退給我,告訴我不要對別人說。還說我教訓一下他們也好,殺殺他們的銳氣,省的他們老是把劇團搞得烏煙瘴氣的。
從那以後阿豪與阿輝再也不敢惹我,對其他人好像也好了很多。我心裡想,古人真他媽說的沒錯,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阿珍與阿偉再也不對我說諷刺的話了,有時候還有事無事的套近乎。娟子再也不拒絕爲我伴舞,有時候還自告奮勇。小燕、小良他們和那些舞蹈演員也都對我明顯與以前不一樣。我甚至感覺到有幾個舞蹈演員想勾搭着和我睡在一起,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感覺錯了。但是我一般都是不管她們說什麼挑逗的話,我就是不接她那個茬,裝作聽不懂。只有玲姐和老威看起來沒什麼變化。
其實我並不想他們圍着我轉,我不想成爲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話對象。我甚至希望大家還和以前一樣,不怎麼搭理我。那樣我倒是整天落的清淨,想我該想的事。懶得去理會那麼多無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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