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的前一天是週日,我一整天都跟阿盈在一起。我們上午在附近的公園裡逛了逛,中午去剛剛在開發區開張不久的麥當勞吃了洋快餐。洋快餐在當時很火的,差不多是時髦吃法的代名詞,直到多年以後我才知道那是垃圾食品。下午由於比較熱沒有出門,晚上又去看了一場電影。一天中我都對阿盈有求必應,單純的阿盈卻什麼也沒覺察到,還非常高興。可能是以爲我恢復的差不多了,晚上看完電影我送她回去的路上,還問我什麼時候開始找工作。
看着阿盈的背影入消失在容器廠宿舍的大門裡。我默默的說,原諒我,善良的的女孩。今生我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你爲我做了那麼多事,付出那麼多,而我卻在一點一點的傷害你。現在還要懦弱的選擇不辭而別,我能想到明天你傷心的樣子,但是我再也不能給你任何的安慰。其實我的任何安慰都只是在你的傷口上撒鹽,我根本就不值得你爲我付出那麼多。只能希望你堅強一點,早日從這個陰影中走出來。遇到一個彼此相愛,一生一世都對你愛護有加的好男孩,我相信老天不會這麼殘忍,再一次傷害這麼善良的女孩。
第二天一早,我收拾了簡單的行李。懷着對阿盈的深深愧疚,離開了我工作生活兩年多的G城開發區,去到與歌舞團商議好的地點會合。原打算給阿盈留一封信,但是後來又想,我能說些什麼呢。無非是一些道歉的話,其實那樣的話根本就是蒼白無力的,起不到任何作用。給阿盈造成的傷害早已形成,又豈是幾句道歉的話可以彌補的嗎。
好在我現在亡羊補牢,希望爲時不算太晚。我相信小美會告訴阿盈一切,同時也會好好的安慰她。這樣我又有了些許安慰,其實就算小美不說,阿盈也能想到我去了哪裡。阿盈很單純也很善良,但是卻不愚笨。
與團長會合以後,就上車離開了G城,經過三個小時的車程來到F市的一個鎮上。這時整個珠三角的開發與發展都進行的如火如荼。雖然只是一個鎮,但是也非常熱鬧與繁華,大量的外來人口涌入珠三角的角角落落。
一開始,團長並沒有安排我演出,只是叫我先看看熟悉一下,當然大家演出的時候也幫忙乾點雜活。團長姓周,湖南人,大家都稱他大周,很少稱他團長。他的弟弟也就是副團長,被稱二週。副團長常年在外聯繫演出地點與時間,很少在團裡面待。
團裡有三名女歌手,兩名男歌手。架子鼓手、吉他手、電子琴手各一人。還有八名舞蹈演員與一個名民族樂手。外加一名魔術師和一名小品演員。加上兩位團長剛好二十人,當然現在算我在內有二十一人了。大周和魔術師兼職兩部車的司機。
兩個男歌手是小汪與阿偉。阿偉唱功一般,一般都是安排在晚會開始前段時間登場。小汪還不錯,嗓音清脆洪亮,演出時間一般在中後段。三個女歌手阿珍、小燕與玲姐。阿珍嗓音較甜,小燕歌聲婉轉,她們兩個總體來說都還算不錯。
重點是玲姐,就是第一次唱《歸來吧》的女歌手。年紀稍漲的都叫她小玲,年紀稍輕的稱她玲姐。玲姐的歌聲非常優美,有時候又非常激烈亢奮,還有時候又帶有一些滄桑感。能唱各種風格的歌,差不多是團裡的臺柱子。每次出場都在演出的後半部分**時期演唱,壓軸出場也多半是她。但是玲姐卻很少在表演前去門口打廣告。
魔術師老威平時話不多,面龐棱角分明,有點不怒而威的感覺。民族樂手羅叔是個老好人,看到誰都是樂呵呵的。小品演員阿亮喜歡說笑話。鼓手阿輝與吉他手阿豪個性張揚,有點飛揚跋扈的感覺。他們在合奏中經常指責電子琴手小良與他們配合不好。小良忠厚老實,每次都是不做聲。八個舞蹈演員,各有特色。整體上也還都蠻漂亮的。有些舞蹈演員經常客串演小品和協助老威表演魔術。
經過三場演出的觀摩。五天以後,我正式登場。第一次被安排在演出的前半部分,因爲這個時候觀衆的熱情還沒有被調動起來。就算演出不是很成功,觀衆一般也不會太計較。我爲觀衆演唱了一首《追風英雄》。
雖然以前也在臺上唱過歌,還比過賽。但都是清唱或者對着屏幕唱卡拉OK。這樣在臺上由樂隊伴奏演唱還是第一次,又是商業性演出,心裡還是挺緊張,好幾個地方都跟伴奏合不上節拍。好在沒有專業觀衆,都是普通外來工,沒有幾個懂音樂知識。還有些根本不是來聽歌的,是來看舞蹈演員穿性感服裝跳舞的。
散場後,阿豪指責我唱的不行,沒配合好都是我的錯。我本身音樂知識也不是很好,再加上的確有些緊張。我坦誠的承認自己的確沒唱好,給他們添麻煩了。羅叔在一旁不停地打圓場,說第一次登臺已經很不錯了。
從那以後,每次演出團長都會安排我上臺。我逐漸適應了在臺上的演唱方式,和樂隊相互配合也慢慢熟練。有時候爲了營造演唱效果,團長臨時安排舞蹈演員上臺即興伴舞,我也基本上能和她們配合好。隨着登臺次數的不斷增加,我的演唱也越來越嫺熟,演唱的歌曲也越來越多。每次演出都要演唱兩到四首歌曲,主要是唱周華健、吳奇隆、李宗盛、羅文等人的歌,有時候也唱一些流行電視劇的主題曲。登臺時間也從演出的前半段移到中後段。
我慢慢的適應了這種顛沛流離的生活,在這樣的生活中有時候真的會淡化一些事情。因爲是居無定所,打一槍換一個地方,所以經常會臨時發生一些事情。比喻說明明已經連續好的演出,等到了地方卻被告知因爲某種原因要取消。又比喻有時候明明時間已經很緊了,但是車卻偏偏壞在半路上了。以上種種的事情發生多了,你就會慢慢領悟,人生就是這樣起起伏伏,跌跌蕩蕩。不可能事事完美,一帆風順。有人得意,必定會有人失意;有人高興就註定有人悲傷。我也知道我不可能很快就忘了樺,忘了曾經發生的一切。但是我希望自己能在這樣充滿變數的環境中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和過去拉遠距離。
本節完 下節 團中立腳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