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爸媽的場景我想過無數次,但是這麼尷尬的還是沒想到。
那天我們坐着高鐵到了我家,帶他逛了逛寶龍廣場,吃了一頓午餐。應該說從午餐開始就無比尷尬,我點了個套餐,結果店家說今天這個套餐限量,現在已經被點完了。然後我們稀裡糊塗地吃了一個什麼我也忘記了,中午沒地方去就在麥當勞睡了一下,眼看着下午就到了。我們往我家去。
我奶奶剛好生病在我家,由我爸爸照看,所以我們進門見到的是奶奶。奶奶很驚訝,說,娃,你咋回來了。待我親愛的出現,她臉上的驚訝就變成雙倍的了。
那個當下她想着就是要招呼自己的兒子和丈夫過來。奶奶就叫我聯繫我爺爺,我爺爺並不吃驚 他預先已經知道這回事了,所以並不驚訝,說,好的,那我就來。
我爸爸也知道,連忙從單位回來。
我奶奶也是經歷大風浪的人,她打量眼前這位孫女帶回來的後生。我向她介紹這是我的對象。於是乎,奶奶和對象聊起來,仔細詢問了他的家世,詢問了他的職業,然後對我說,我覺得他不錯。我的對象平時並不是木訥的人,但是也談不上健談,但是看他有頭有尾地和我奶奶聊起來,倒不像是奶奶見祖孫對象,他們彷彿認識了很久一般的。
說話間我爺爺也來了,兩個老人你一言我一語和對象攀談,我對象也不嫌煩悶地,饒有興趣地和他們說起來。過了一晌,我爺爺呵斥也不說道說道。我說,我有啥可說的,你們不是和他聊嘛。我爺爺就氣將起來,說也不給我沏茶。我忙去給他倒了茶水。心裡想着,晚上還一場硬仗要打,我還在盤算怎麼對付我爸媽。
說來也是,自己家的小白在被別人家的豬拱了,擱誰誰也難受。更何況我爸媽這種從小到大,從大到小,把我擱在心窩窩上寵愛的人。
我爸爸回來了,臉上竟然也都是笑,和我對象半嚴肅半客氣地攀談起來。後來爺爺說,要請我對象吃一餐。我們就往臨近的酒店走去。
我奶奶腿腳不便尚未前往,路上父子倆走在前,我和對象在其後。他們父子倆沒閒着,討論怎麼解決我這檔子麻煩事,我想也是,我這讀書也沒讀完,就懷上了,這算哪回事,在我爸爸的邏輯裡已經算亂碼了,亂碼我爸爸的計算機哪裡處理的來。
嘿嘿,我爺爺就不一樣,他當即說,生下來。我爸說,那學咋辦。我爺爺說,大不了肄業。我爸知道我從重高輟學,然後重新走這條路,一直走到今天,吃了多少苦,他爲我不甘。我插嘴道,不用肄業我一直讀下去,又不影響,現在大學對這些也開放了,學生也可以懷孕生子的。我爺爺說,不影響嗎?我說,是的,到我要生的時候,我已經畢業了,不會有影響的。
說話間我們到了酒店大門,照例我和我爸去點菜。點好了大家坐着等我媽。
我媽來了,氣氛一下子空前絕後的僵硬。我都不知道我在呼吸什麼,因爲空氣都是凝結在一起。我媽既不知道爲什麼晚飯要來這裡吃 也不知道爲什麼我忽然回來,更不知道爲什麼我們桌子旁邊坐了一個青年人。
後來她和我說,我猜也猜到了是什麼事情,但是媽媽遇到這樣的事哪能放下架子。她就是擺着架子,這下子大家都不說話了,我也很無奈,也不知道開口說什麼,然後,我媽忽然說,你們點的都是些什麼,一樣能吃的也沒有。是沒有,這個檔口,你哪能吃得下。
回到家,我媽招呼小趙進門和他談話,我就在客廳等着。這種感覺就像小時候我犯了事,老師單獨找家長說話一樣。然後,我實在坐不住,進去摻和。
我媽甚至懷疑我懷孕的事實,她覺得我僱一個人也未可知。我拿出證據,然後她很鄭重地問了我倆,你們是真的想好了,我們不約而同,想好了。
對象日後和我說,如果那時候真的我爸媽不同意我們,他準備考去新疆一段時間,來度過這段分別的難過。好在,我媽是心裡軟和的人,她擺的架子也合情合理,我辛苦照料的寶貝,怎麼能讓你覺得輕而易舉,家裡的男人不擺架子,我的架子還是要擺起來,所以這側面也是她的愛。她這關過了,也就過了。
然後,我們就回程了。他讓我加了他母親的微信,我在微信裡和婆婆簡單溝通了,很快建立了友誼。然後趁着節假日我們回了他家,原來啊,他是地主家的傻兒子,有一些田地,還有一個平房,四間房間的大小,還有一個庭院,種着一些玫瑰和果蔬,後來我吃過庭院裡的黃瓜,甜脆可以到心裡。
見到他爸,他說着地方話,說好幾天沒睡好了,興奮的要見我。我說,是嗎。他家離縣城還有很遠的距離,小車子也要開兩個小時,我們到家了。我看到他能幹的媽媽,純樸的爸爸,我也就直到一半,他這樣好的原因。他妹妹也在家,小姑娘已經出落得比我還高,還要標誌了,她媽媽招呼我們進了一間房子,裡面有一張牀,一個衣櫃,一張小圓桌,兩張椅子,一個化妝臺,簡簡單單,但是十分乾淨,可以說我進去都害怕自己的塵灰會浸染這間房屋的潔淨。
他們家有隻狗換作小黑,說也奇怪,小黑見我也不大喊也不大叫,所以我要進這門,狗這關倒是過了?婆婆說興許是,它覺得你沾染了兒子的氣息,我也覺得可能是吧,它直到我是它小主人的親愛的。就是這樣,我和他媽媽相處融洽,其程度就和朋友一樣,但是我自己知道我不能把婆婆當成朋友一樣處。
這幾日在家,婆婆公公帶我們吃了幾頓大餐,和他們相近的親朋見了個面,而後帶我買了金首飾。我那個當下想的是金子我帶着確實好看些,對象日後說,感謝我沒爲難他母親,讓他母親買鑽石首飾。我對象就是這樣默不作聲,我像是在闖關,不過我還是隨着自己的本性和感覺,也沒有很違和的地方。可能就是合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