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的東宮殿內,媚笙輕撫着軒轅宸的臉頰,仰天長笑,道“爲何你如此之傻,至死都在關心我。”
言罷,她眼中淚光霎時化作滴滴晶瑩。
合上眼眸,彷彿入宮兩年來的歷歷目目近在昨日,雖說一開始不過是爲了利用他才接近於他,她也明白伴君如伴虎。可不知爲何他一直都縱容着自己,本來以爲這是因爲自己的美貌,還有自己那會示弱的僞裝。但現今看來卻發現並非如此。她不動聲色的抹去眼角晶瑩。將軒轅宸從自己的腿上放下。放心,你不會白死。
從今往後,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推開木雕門,跨過那高高的門檻。這注定是一場硬仗,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然,這讓房樑上之人又何嘗不擔心。他多想出手,可若是自己貿然出手,只怕會讓她不屑。不管她是妭也好,是媚笙也罷。是天女也好,是妓子也罷。她都不是那等輕易屈服之人。何況如今的自己在她眼裡是有着血海深仇的仇人,她又怎會接受自己的幫助。
難道自己只能看着心愛之人背水一戰嗎?
女子背身而去,而他亦是從屋樑之上轉移至了房檐之邊。此處剛好可以看見全部。但亦是如此,亦是叫他心急如焚。就於此時,他突然心生一計。
而此時的媚笙望着眼前的怪物,除了憤怒更是滿腔的恨意。她默然取下發髻的那一隻銀釵,傾盡渾身之力,朝怪物衝去。
“拿命來吧!”都是你們這些妖怪害得!如果不是妖怪,當初我就不會被送上刑場,雲笙也不會死。如果不是妖怪,他也就不會死。我要你死!我要你們死!都去給我死吧!
就在媚笙將銀釵插入怪物的那一瞬間,血濺在了她的臉上。可她卻絲毫未感覺似的。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再次發力,將髮釵整個捅進怪物的胸口。正此時,不知從何處來了一道紫光直直射入怪物的天門。
在受了雙重打擊之下,那怪物自然扛不住,頃刻便倒在了地上。可她卻依舊一次又一次的捅着怪物,彷彿不捅出個千百個口子誓不罷休。嘴巴上更是瘋了般唸叨着:“去死吧!去死吧!”
隨後趕來的侍衛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平日裡高高在上的皇后,此刻和瘋婆娘沒有任何區別,本是白淨的喪服此刻沾滿斑斑血跡,她的臉上更是。怒目圓睜的叫着吼着。
“皇......皇......皇后。”帶頭的侍衛剛是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
卻不想下一秒就慘遭她手。她一個箭步上前,捅死了帶頭的侍衛。嘴裡依舊唸叨着:“去死!”
剩下的人見此,皆是不敢上前。如今皇上生死未卜,不過也怕是......如此,整個皇宮之中,就數皇后最大。就在衆人人心惶惶之際,可以說是一個“救星”出現了。
“慕容大人,如今該怎麼辦?”侍衛們平日裡對慕容紫雲很是不屑,就是覺得他靠着一個女人吃飯同小白臉一般。但如今卻不得不求助與他。儘管很是丟面子,但丟面子哪有丟性命重要。
只聽來者男子悶哼一聲,道:“諸位且讓一讓。”
他此話一落,衆人立即給他讓出了一條路。更是怕他不方便似的,後退了十多步。
見衆人如此,他心中更是不屑道:都是一羣貪生怕死的傢伙。軒轅宸,你自己看看。養了羣什麼狗!
他緩緩上前,絲毫沒有一絲膽顫心驚。因爲在他的眼裡,就算是被他人視作殺人狂魔的她,也是他心中最美的女子。可自己又該如何喚醒她?此刻的她,很痛苦。
“媚”這個字到了嘴邊,卻理所當然的變成了“姐姐”。
“姐姐,我們該回家了。”
就在衆人百思不得其解時,皇后竟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緩緩擡頭,望向慕容紫雲。這一刻,彷彿時間靜止一般。沒有人敢喘一口氣。就怕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再出什麼岔子。
“回家?”媚笙懵懂的念道,像是個八九歲的孩子。
隨着“叮噹!”這一聲清脆,血染的釵子掉到了地上。
“姐姐,我們回家。”慕容紫雲重複道,眼角閃爍點點晶瑩。
下一秒,她雙臂前伸,慕容紫雲俯身,兩人緊緊相擁。
在場之人都蒙了,沒有人知道瘋了的皇后怎麼了。不過當今皇后與一侍人相擁,這可不符合禮節。若是被人知道,大做文章,足以讓她名聲不保。即使是皇后,也是要凌遲的。可對方畢竟是皇后,怎會沒點手段。若是她下令殺人滅口,那這就可以成爲永遠的秘密了。在場之人又有何人想無緣無故成爲刀下亡魂,自然是個個大氣也不敢喘一個。只求保得自身與一家老小的平安。只是這平安又怎會好求?
正此時,令人更加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現了。慕容紫雲抱起了地上女子,便揚長而去。獨留衆人面面相覷。
次日。晨曦初露,旭日東昇。
“朕以菲德,承祖宗洪業,君臨天下甫及逾年,上惟皇考太宗皇帝山陵永遠迫功哀誠,下惟海內黔黎雕療未復,憂勞夙夜,時用遘疾,奄至大漸。夫死生者晝夜常理,往聖同轍,奚足悲念。惟宗社生民必有君主,嘆朕之太子早夭,卻朕之侄安慶王之子天稟仁厚,孝友英明,朕期其大器臣民鹹哉其令望宜即皇帝位,以奉神靈之統,撫億兆之衆。朕之皇后軒轅氏,肅雍德茂,溫懿恭淑,朕令其輔佐新帝,直至新帝及冠,不得有誤。
朕既臨御日淺,恩澤未浹於民,不忍復有重勞......”
呵呵,你倒是早就想好了。讓我輔佐新帝,何人不知,那安慶王之子如今不過襁褓。而那安慶王也病重多年,上個月剛死了。那不就是將你的江山都送於我嗎?
“娘娘,此乃先帝遺詔。還望娘娘保重鳳體。”宣旨太監說着便將聖旨收好,放入女子手中。
女子謝恩起身,一臉淡漠道:“安慶王之子何時到?”
這般重要的道具,可不能忘。
“新帝正在路上。”太監卑躬屈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