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堂晃!”我邊揮手邊跑到他身邊。太高興了,我從沒像此刻這樣渴望看見他的臉。
在他的面前站定,我無比感激地對他露出笑容。
“你這個白癡!這裡是法國,不是你家,你知道你這樣跑出來的後果嗎?如果你出了什麼事,我怎麼跟你家人交代啊!”
戒堂晃劈頭蓋臉地就是一頓痛罵,眼睛裡的怒火彷彿要把我吞沒。我的笑容徹底凝固在臉上。心頭的喜悅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被委屈和害怕佔領。
什麼啊,我擔驚受怕了一整天,好不容易見到他,他不但不安慰我,還把我訓了一頓。再也抑制不住的眼淚嘩嘩地從我的眼睛裡流出來,身體也嚇得不停地顫抖。
突然,我覺得自己被他拽了過去,下一秒,整個人已經落入他的懷裡,被他緊緊圈了起來。
他的擁抱緊得快要讓我不能呼吸了,我用力想掙扎出來。這時,他靠在我肩頭說了句:
“我以爲我要失去你了。”
他的聲音那麼驚慌,他的身體也在不停顫抖,粗重的呼吸打在我的耳邊,癢癢的。我似乎可以聽到他慌亂的心跳,在抱住我的時候,漸漸迴歸平靜。一系列親密的動作害我的臉紅到了耳根,和他的身體緊貼在一起的皮膚有點粘粘的,是他身上的汗水。他爲了找我跑了多少地方?
他是在乎我的!這種感受讓我不禁把頭埋在他的肩膀處,偷偷露出笑容。
這時,我突然發現很多人盯着我們看,才意識到這裡是大街上,而我和他正抱在一起!
我們倆幾乎是同時朝後面彈開,兩個人的臉都紅得像煮熟的雞蛋。
“我們回去吧。”戒堂晃悶悶的聲音傳來,目光閃爍。
“嗯。”我輕輕回答他,低着頭。
就這樣,我們倆很神奇地和好了。白天還讓我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的人,現在正紅着臉走在我左邊,雖然我的臉也很紅啦,總之我絕對想不到,當他找到我後,會出現這麼奇怪的氣氛。
“對了,你找了我多久,不會耽誤你的工作吧?”兩個人走了老遠,我終於鼓起勇氣打破沉默。
“你一個人跑出來,打你電話又關機,我怎麼能放心呢?導演也不想出什麼問題,就同意我出來找你了。”戒堂晃嘆了口氣說。
怎麼可能?大導演怎麼會關心我這種無名小卒?
戒堂晃看我一副疑惑的樣子,繼續說:
“你忘了我說過今天不想拍戲嗎?正好你跑出來了,導演就順水推舟放我來找你,不然兩家公司的關係真的要弄僵了。”
原來是這樣。導演知道戒堂晃不會妥協,就借我的事給自己一個臺階下。可是,戒堂晃也不過是個新人,導演也沒必要對他這麼好吧。
“你還真是問題兒童啊!”戒堂晃面對我仍然充滿好奇的眼光,只好全都說出來了,“導演根本沒有加我的戲。是投資方對導演沒有信心,想減少預算,導演只好加快拍攝速度。而我不過是個小配角而已,得罪我也沒關係,所以就拼命趕我們這些配角的戲嘍。”
原來是這樣。難怪戒堂晃不高興。明明是導演欺負他,還故意說成是給他的好處,戒堂晃纔不會稀罕這種施捨。我不由得可憐起戒堂晃了,他明明不喜歡這份工作,卻每天都要面對這些勾心鬥角的事情,他爲什麼不乾脆退出呢?
“戒堂晃,你爲什麼要加入娛樂圈啊?”我終於忍不住問他。
戒堂晃的身體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該怎麼說,良久,他終於緩緩開口:
“沒什麼。這件事你不需要知道。”
冷漠的話像一根刺刺中我脆弱的心臟,我咬着嘴脣,對他這種生疏的語氣感到不滿。可是他說得也沒錯,畢竟我是狗仔,他怎麼會把這麼私人的事情告訴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