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賀荔又傻愣住了, 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她的心裡在翻滾着,洶涌澎湃的浪,抵達不了岸。
狹小的空間中, 他們的呼吸聲都能聽見。
陳風笙把手插/進口袋裡, 噙着笑一步步走近, 像踩在她心上, 他彎下腰在她耳邊輕聲低語:“我也喜歡你。”
賀荔耳後根一陣酥軟。
臉頰悄悄爬上紅暈。
話音落後, 他站直。
她擡起頭,目不轉睛,脈脈含情。嘴角不可抑制地上揚粲笑。
“笑什麼?”陳風笙眼裡流露興致。
你是屬於我的了。
賀荔回憶起大前天晚上立下的決心, 又忍不住竊笑,那晚自己氣勢洶洶決定要追到陳風笙, 堅決不能讓他被其他女的搶走。現在事實如她所願, 她得意的合不攏嘴。
陳風笙不解, “這麼愛笑。”
“我只有在你面前才這麼愛笑~”她撒嬌。這話不假,她可不是對每個人都會這麼好。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淡淡地說:“好了,不聊了,繼續錄歌,今天一定要錄好。”
這句話瞬間把賀荔打回現實,她哀叫一聲:“啊?不是吧。”
他俯頭睨她, “不然你以爲不用唱了?”
“……”賀荔無言以對。
陳風笙果然是個嚴厲的老師。
賀荔在他的指導下, 不敢有絲毫鬆懈。兩人隔着一道玻璃窗用眼神交流, 她按住耳機, 認真感受從耳機裡傳來的音樂, 張開口唱。
望着他,不知不覺間, 一絲絲情意飄進了歌聲裡。
三個小時後,陳風笙打了個“OK”的手勢,賀荔擱下耳機,終於鬆了口氣。
錄音室不通風,變得很沉悶。
陳風笙保存好錄音源後,打開門,風從門隙吹進來。
他站在逆光的地方,身影頎長。“我帶你參觀我的辦公室。”
“噢噢!”賀荔求之不得,拾起提包跟了上去。
陳風笙等她走出門,接着順其自然地牽起她一隻手。
一股暖流從心裡涌出來,相握的兩隻手都冒着暖意。
賀荔害羞了起來,默默地跟在陳風笙身邊走。
畢竟不在房間,跑到外面的地方公衆秀恩愛,太張揚了吧。
誰知道逛了一圈後,空無一人,賀荔才知道,原來連助理都下班了……
怪不得陳風笙這麼放心。
窗外夕陽西下,雲朵染上了紫色的霞光。落日餘暉透過窗口,灑在工作崗位上的資料文件上。
背景牆貼滿了有愛的照片,賀荔想起來,指着它們問:“這些照片都是你吩咐人貼上去的嗎?”
“好像是吧,我不太記得了。”
她貼近牆壁仔細一看,上面有幾張是當年陳風笙年輕氣盛時獲獎的照片,穿着奇奇怪怪的服裝,捧着獎盃,做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她“噗嗤”一下笑出聲,說:“好可愛。”
他似乎對“可愛”這個形容詞很嫌棄,撇了撇嘴,問:“要不要到我工作室裡面看看?”
“好啊。”
賀荔跟着陳風笙走進右手邊第一個的單人工作室,入目一片溫馨,他似乎很喜歡皇冠這個圖案,買的椅子都是皇冠形狀,至於桌子粉刷顏色,全部都是粉嫩嫩的粉紅色。
角落裡放着一臺鋼琴,地上還擺了一把吉他。
陳風笙簡單地介紹:“我平時寫歌、創作都是在這裡。”
“哇。”一想到陳風笙那些了不起的歌曲都從這裡誕生的,賀荔突然萌生了一種崇拜的想法。
他自顧自走了幾步,來到鋼琴旁邊撩開防塵布,放在一邊。
坐在了琴座上,陳風笙拍了拍自己右邊留出來的位置,說:“坐下來。”
咦~
賀荔聞聲過去,猶豫不定地在他旁邊坐下,“我不會彈鋼琴。”
“我教你。”
“哦。”她溫吞地應着。
陳風笙撩了一下劉海,轉頭看向她,嘴角勾起。“你先隨便亂彈,按你的節奏隨便彈,然後我來附和你,看看我能不能跟上去。”
賀荔吃了一驚:“還能這樣?”
“對我來說小菜一碟。”他一副心中有數、十拿九穩的模樣,“你先彈。”
天……她真是愛死了他自信狂傲的樣子。
賀荔伸出右手,指尖觸到白色鍵盤,隨便按下幾個音。
不知道這個是什麼鍵,什麼音,反正隨便一番亂彈。
正專心的時候,陳風笙突然從後面繞了一隻手將她圈住。
長長的手在摟住她之後依然能碰到鋼琴琴鍵,輕鬆地彈了起來。
他的氣息近在耳畔。因後背貼着他所以能明顯感受到他的身體體溫。
賀荔分了神,心怦怦急跳。
“繼續彈。”他道。
賀荔只好繼續,只見面前,自己笨拙的手,和陳風笙兩旁兩隻靈活的手形成了鮮明對比。
他的手一彈,奏出的皆是天籟之聲,彷彿具有神奇的魔力,讓人驚歎。
而自己彈出的枯燥乏味的單音,因爲有了他的加入,從而變成了絕佳的合奏。
剛結束,賀荔就興奮地鼓起了手掌。
陳風笙收回環抱着她的手,微微一笑,給自己一個評價:“還不錯。”
“何止不錯,簡直是太棒了!”
“你今天的表現也不錯。”
“啊?……我彈得那麼糟糕……”
“我指的是,你在錄音室的表現。”
天黑了,兩人已經聊得夠久,陳風笙站起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賀荔擺手,“保姆車在一樓等我。”
“哦。”陳風笙也不矯情,留步。從口袋裡掏出手機,舉了起來,賀荔聽見他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響起:“賀荔,從今天開始,我每天晚上給你打一通電話。”
黑夜遮蓋不住他的眼神溫柔,“今晚等我。”
賀荔想象不到他是如此浪漫的人。
她的心忽然軟了一塊,十分感動。
笑着點頭答應:“好。再見。”
她轉身離去,連步伐都輕盈了起來。
夜涼如水,灰濛濛的夜空下,阿莎只見一個帶墨鏡的女人拉開車門,走進車裡。
阿莎想問她點什麼,她卻無視了,只顧一個勁地甜蜜地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