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珞感受到, 直面而來的威脅冷意,看向對面的人,四目相對。他平時語帶笑意, 痞子一樣輕鬆隨意的臉上, 那雙眼眸蘊藏着, 不可一視的強悍。她的心猛地一突, 停止了摘戒指的舉動。
勒翰站起身, 走到她身旁,將她摟在懷裡,又恢復往日柔情。
“老婆真乖。”
兩人緊密相擁, 看似溫馨浪漫,實則兩人內心都在暗自, 揣測着對方。
‘他是在扮豬吃老虎, 絕對的腹黑男。’林珞不用懷疑, 是百分百的肯定。可現在纔得到這種結論,似乎有些晚!
‘老婆, 你想要完美轉身,全然退出,是不可能的。’
撕毀契約事件的一週後,同一場景、同爲兩個當事人、似乎同一時間。
林珞將幾張百元大鈔,拍在桌上。她受夠了, 真的受夠了, 他得寸進尺, 不要臉的行徑!
除了沒滾牀單以外, 其它的, 他都樣樣不落到,令人髮指。他居然毫無避諱, 在人前背後,保持一個德性。
她飽受非議,好事者在她背後指指點點,更可氣的是,她競無還口之力。她今天一定,要把這個無賴,趕出家門。
“老婆真好,還給我零用錢。”勒翰很誇張地,數起了紅票子。
“這是你交的房租,現在馬上走人。”林珞臉上佈滿堅決。
“老婆你又要趕我走?我可沒做錯事。”他大呼冤枉,裝無辜。
他還有臉說沒做錯事?就在昨天回家的路上,在等紅燈的短短几分鐘,他競也不閒着,回身親她。圍觀的行人,不住地吹口哨,後面的車直按喇叭,最後引來交警的一通說教。
交警看她的眼神就不對勁兒,嘴上沒說什麼,臉上卻寫着一對狗男女。她長這麼大,臉全都拜他所賜丟盡了。而他則是滿心愉快地,接受批評再教育。
林珞憤然轉身。“我幫你收拾東西。”一定要仔細將他所有的東西,一樣不落地裝好,免得這廝又三天兩頭跑來,要這要那的。
“老婆你趕我走,總要一個理由吧?”他拉住她的手。
這個無賴,他心知肚明,還有臉來問她。
“沒有理由。”林珞冷着臉。
“老婆,你這是霸王條款。”
“比起你的橫行霸道,我只不過是小巫見大巫。”他真是臉皮厚到,突破人類想像,居然反過頭來,說她的不是!
“兩個巫剛好一對。”勒翰展現出不要臉的,最高境界。
林珞甩開他的手。“離我遠點。”對於他的無賴行徑,瞎貧的油嘴滑舌,她氣就不打一處來。
勒翰將她抵在牆上,兩手撐在她身體兩側。“老婆你是不是怕愛上我,纔要把我趕出去?”
“自戀也要有個限度。”林珞反駁道。
“既然沒有,幹嘛不想看到我?嗯?”他湊近一張放大的臉,與她鼻尖對鼻尖。
“哪個正常人,會願意和色狼住一起?”近距離的對視,迫使她扭過臉。
“色狼?我?我是偷看你洗澡了,還是強迫你上牀了?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咱是比不了,謙謙君子不是小爺自誇。”
林珞語塞,這些他的確都沒有做過。可他做的事,哪樣又符合謙謙君子,坦蕩蕩風範?他哪來的自信呢?
“老婆只要你承認,是怕愛上我,或者已經愛上我,纔出此下策,我立即消失。”他像是做出了,最大讓步似的腔調。
“你別做夢了。”林珞回答的,過於果斷。
他明知她會否認,在聽到她的回答後,仍有失望蒙上心頭。
“那我只好一如既往地住下去了,力證老婆的清白。”他語氣如常的不正經,眼中風暴乍起。
“你無賴。”她緊咬着下脣,臉氣的通紅。
這個沒良心的女人,他一直以來極力剋制,體內的蠢蠢欲動的佔有。一心爲她着想,不想用強的,卻換來被趕出家門的下場。
他俯身低下頭,銜住那執拗的脣瓣。稍用力道地啃咬着,這張小嘴柔軟得像棉花糖,說出的話卻固執已見。競兩次三番趕他走,一定要給她一個警告,以後不敢輕易說出傷人的話。
這個吻不似平常,吃她豆腐的那般綿柔,而是帶着怒意和懲戒。她忍受不住這力道,吃痛地在他的禁錮下掙扎,雙手錘着他的後背。
他不理會,更加囂張地,重重地吻着。一陣腥鹹彌散在口中,更加激起男人嗜血的狂野。直到林珞的舌頭,已經感受不到疼痛,麻木的沒有知覺,他才放開她。
如果沒有牆倚着,林珞她肯定會站不住。勒翰喘着粗氣,在她耳邊低語,像是深愛彼此的呢喃。
“老婆,你的身體,要比你的心誠實的多。”
林珞的心猛地一縮,不敢看他深邃的眼眸。
——
林珞下班請小凡吃麻辣燙,閒聊中求解着,她未知的領域。哎!從不八卦的她,被那個該死的男人逼到這份上,真上悲哀。
“小凡你有沒有,什麼奇趣小妙招?”林珞知道小凡很愛看,奇奇怪怪的貼子。
“哪方面呀?”小凡吃了口香菇問。
“比如,讓一個討厭的人,離你遠一點,最好是越遠越好。”林珞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的話。
“珞珞姐,又有客人糾纏你呀?”最近的她太忙,下班就去咖啡書屋幫忙,也沒時間留意,珞珞姐的動向。
“算是吧。”那個男人比她見過的,任何一個客人都要難纏,林珞想起他,就煩得牙根直癢癢。
“那還不簡單,你告訴珞姐夫,第一次警告,再有第二次,直接來個滿地找牙,徹底完事。”小凡還不忘揮動着,細細的手臂,來個左勾拳和右勾拳。
“不能讓他知道。”林珞怎麼會告訴小凡,她要趕走的人,就是勒翰那個傢伙。
“哦,我明白了,你怕珞姐夫吃醋對吧。”小凡一副瞭解的模樣。
林珞白眼,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嘛!“你到底有沒有好辦法啊?”
“有,當然有。想我歐小凡,什麼歪門邪道沒有,要是在古代都能開壇做法,怎麼着也是個大仙兒。”
林珞聽着口若懸河的小凡,單手扶額,突然覺得自己很傻,找錯人了。
“珞珞姐,告訴你個最簡單,最行之有效的法子。”說着,小凡從包裡拿出,一隻梨子。神秘兮兮地接着着說,“把這個梨子給討厭的人吃。”
“就管用?”林珞看着這個發蔫,明明是小凡幾天前,忘記吃的水果,再普通不過了。
“珞珞姐,你別看它沒什麼特別的,在情侶中,傳的特別火到爆。只要你想跟誰分開,就跟他同吃一個梨子,過不了兩天準一拍兩散。”
“依據在哪?”林珞不明所以。
“分梨=分離嘛。”小凡一語道破‘天機’。
“就因爲是諧音?”林珞腳趾頭都不相信,這種站不住腳的說法。
“超靈的,珞珞姐,不信你和珞姐夫試試。”小凡意識到自己說錯話,馬上改口道。“呸呸呸,我這烏鴉嘴,壞的不靈,好的靈。”
林珞回到家,把小凡送的梨子,洗了一遍又一遍,切好放在盤子裡。她端着果盤,從廚房走到客廳的短短距離,腦子裡有種異樣的感覺。
比如,小時候聽到的童話故事中,白雪公主的後媽,僞裝成巫婆,誘使公主吃下毒蘋果前的竊喜和以防看出破綻的小刺激。
沙發上的勒翰,很難得地在看電視。聽他說是什麼德甲,林珞不懂,反正就是一大羣男人搶一個皮球,看不出什麼意思來。
“吃水果。”林珞把果盤放在茶几上,裝作與平時沒什麼兩樣。
“老婆,我一會兒吃。”勒翰專注地看着球賽,只是應付地說了聲。
林珞坐在他身邊,等了一小會兒,還是不見他吃。拿起叉子戳起一塊梨,遞到他面前。
梨子離他越來越近,林珞彷彿看到,她新生活的平靜。就在他要張口時,勒翰從電視上轉移目光,正眼看了一下,眼前的水果,一扭頭。
“老婆,我不喜歡吃梨。”
“梨有什麼不好,滋陰潤肺。”林珞想着最科學最靠譜的理由。
“那你多吃一點,我不喜歡它的味道。”勒翰拒絕。
“很好吃的,沒有特殊的氣味。”林珞先咬了一口,做示範。又把梨推到他面前。
剛好球賽半場休息,插播廣告。勒翰轉過頭,看她的脣上還沾着梨渣,惡趣味地將雙臂攤開。
“坐我身上,我就吃。”
他居然提出這個非份的要求!她猶豫着,是爲了把這瘟神,徹底消失在她的世界之處和此刻的投懷送抱,她到底要選哪一個?
勒翰見她咬着下脣,像是在做人生中,最重要的決定一樣。來了興致,又開始逗弄着她。
“哎!我可是爲了心愛的老婆,連這輩子從來不吃的東西,都破戒了。可她卻連一點表示都沒有,太傷心了。”勒翰說到忘情處,還加了錘胸口的浮誇演藝。
林珞知道他是裝的,她猶豫來,猶豫去。最後,兩害相加取其輕,爲了以後,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