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5
連續兩天，陸皓森與李黔都是在沉默中度過，兩人賭氣般地誰都沒有主動說話。林小妮也只過來幫忙做了飯，便匆匆離開。
週日下午，李黔坐着看電視，聽到有人按門鈴，他趴在貓眼上看了一會，是個陌生人。本着安分的念頭，李黔打算回去繼續看電視，不想對方先開口了——
“請問陸皓森在嗎？我找他。”
對方的普通話不是很標準，不過這兒是南方，講話本來就沒有平舌翹舌之分。李黔開了門，是虛掩着。對方也不客氣，直接推門進去，讓李黔踉蹌了兩步。
對放進了門就將行李放下，她環顧了一圈問道：“皓森人呢？”
女人長相一般，梳着麻花辮子，一身算乾淨的舊衣裳，一雙棉布鞋，整體看起來，是李黔還未見過的裝扮。他道：“他工作去了，你爲什麼找他？”
女人反問：“你又是誰？”
李黔噎住，他是誰？暫住的人？麻煩的人？阿皓討厭的人？沒接話，他繼續坐到沙發上看電視。
“哎呀呀，”女人過去將薯片屑清理到地上道，“你怎麼能弄的這麼亂？這沙發挺貴的吧……”
李黔看了一眼，滿地的零食袋子和零食屑，這都是陸皓森買來給他吃的，每天他也理所當然地吃着。不打掃不整理，怪不得陸皓森會討厭他。還想當然地以爲自己沒給他惹事，原來每天他都給他帶着困擾。
女人又去臥室看了一眼，回頭問道：“你也住這？”
李黔點點頭。
女人在整個房子裡逛了一圈，最後停留在洗手間。陸皓森最近忙，沒空洗衣物，堆積的衣服也有三天了，還得乘以二。
女人誇張道：“怎麼都沒洗？你也是的，皓森忙工作，你就整天坐着……真是……”
李黔更加自責了，原來他就是寄生蟲，就該被人家嫌棄……
陸皓森回來，還提着新鮮的菜，作爲罵李黔的補償。沒想到剛打開門，就聞着一股飯菜味，但可以肯定不是飯菜香。
“林小妮又來了？”兩天裡陸皓森總算第一個先開口了。
李黔道：“她來過，回去了。”
“那飯是……”
“皓森，你回來啦。”女人端着菜出來，又接過陸皓森的菜，幫他將警服褪下，才說道，“可以吃飯了，先洗手。”
陸皓森莫名其妙地看着女人，“你是誰？”
李黔也震驚了，不計較前嫌，指着女人道：“她說是你未婚妻，林大廚就回去了。”
女人羞澀一笑，“皓森你不記得我啦，我是阿春呀，你家後面的蔣春啊。”
“蔣春……”陸皓森呆滯了整整半分鐘，才恍然道，“你是蔣春啊……你怎麼來了？”
蔣春難掩害羞之情，“先不說，你快洗手來吃飯吧。”
看着桌子上的菜，李黔都不知從何下手，眼睛只能反覆地在幾道菜中來回遊動。雞肉是冷的，魚也是冷的，就一盤白菜。
陸皓森也爲難道：“冰箱裡都有菜的。”
蔣春道：“我看着還有兩盤肉，就拿出來了，不吃浪費。”
陸皓森道：“但是這肉也好多天了，主要是我沒在家沒扔，天熱，吃了容易壞肚子。”的確，這幾天都是林小妮做的菜，兩盤肉都是一個禮拜前就放着的，就算在冰箱冷藏着，時間久了也吃不得。
蔣春將肉放到自己面前道：“沒事，你們吃菜，肉我來吃。”
陸皓森沒說話，端起兩盤肉就倒在垃圾桶裡，這不是浪不浪費的問題，吃壞肚子更得不償失。
這下，就剩一盤白菜了。
李黔夾起一塊放進嘴巴里，急忙吐出來，“好鹹……”
蔣春飛快地將白菜夾回來丟進李黔的碗裡，怒斥道：“快吃了，不許浪費。”
李黔也不鬧，放下筷子在陸皓森和阿春之間看了幾秒，做下了決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逃離現場，直奔隔壁的林小妮家。
這就剩下了陸皓森和蔣春兩人。
蔣春沒拉住他，恨恨道：“這孩子，不懂得節儉。對了你冰箱的豬肉和雞肉還多，我都醃製好了。”
“醃製？”陸皓森差點噴飯。
蔣春道：“是啊，這樣能吃久一點，過年了還能吃。”
“但是……”陸皓森爲難道，“阿黔不喜歡吃太鹹的東西。”
蔣春笑道：“他又不是你孩子，管那麼多。”
陸皓森沒說話，蔣春的話沒錯，但莫名地讓他心裡像是堵了一口氣似的不舒服。
蔣春又道：“我看過了，這房子還能住，我就把我爸媽都接過來，所以咱們要節儉一點，以後生孩子養老都需要錢。”
陸皓森一滴汗流下，放下筷子問道：“你來找我是爲了……”
“結婚啊。”
“咳……”陸皓森換了一種方式，“可是我還……”
“小時候爸媽就喜歡把我們湊一對，說咱們長大了絕對能結婚。”
“那是小時候爸媽胡扯的。”
蔣春道：“我過來找你，也是你媽說的，一是讓我先給你做飯洗衣服，幫你分擔家事，怎麼說你工作比較忙。二來，趁着這段日子，咱們也熟悉熟悉，培養感情。”
陸皓森站起身，走進臥室拿出手機往家裡打了個電話，沒想到媽媽一開口就是問阿春到了沒有。
“到了，就是……”
“怎麼了？媽就是給你找個媳婦過去的，那麼多年了你也不知道找個女朋友，你爸和我都擔心的很，我看阿春人不錯，能過日子……”
“……”陸皓森掛斷電話。
出來後，他思慮一下對蔣春明確道：“我現在不會結婚，工作真的很忙，而且阿黔也住着，三個人實在是……”
蔣春怪聲怪氣道：“他是別人家的孩子，遲早是要回去的，難道你還想把他養在這裡？”
陸皓森道：“不是我不想留你，而是我的工作真的很忙。”
蔣春道：“那不正好，我在家給你做飯洗衣服，打掃衛生，你上班回來就能吃飯。難道你還願意照顧那個小孩？你看看他，零食吃了一堆，還到處亂丟，不知道整理……”
“好了，”陸皓森打斷她，“他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了？我看他也差不多成年了吧，一點自立能力都沒有。我父母電話多少，我要他們把他帶回去。”
陸皓森覺得，蔣春比李黔還要無理取鬧，最後他取了折中的處理方法，兩人都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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