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T - 東方圖書-免費在線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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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T

第10章 T

柳芳笑道:“都怪我上次多事,酒後失言,若是傳了出去,豈不讓你鐵面無私的北靜王給我按上個瀆職的罪名。”

水溶也微微一笑,道:“那你當心了,說不定哪一天我真能給你按上個罪名。”呵呵一笑,柳芳道:“就是按,我們也是同罪。”

兩人自來交好,柳芳乃是理國公之孫,長水溶幾歲,依着府裡的威望,再加上自己出衆的才能,年紀輕輕就掌管刑部大任,也是一衆青年才俊中的楚翹。

默默地看過柳芳派人拿來的卷宗,水溶的英眉微微皺了起來,輕輕敲打着手中的案卷,水溶看着柳芳,道:“柳兄,一涵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

柳芳有些疑惑地道:“一涵,難道這份人情值得你這樣,你可看清了,這不是一件普通的貪銀案,它牽涉兩任御史,而且看情形,恐怕不會那麼簡單。”

水溶沒有做聲,眼前閃過那個冷漠清傲的身影,那雙似水如星的翦眸,擡起頭,水溶道:“一涵不會讓柳兄太爲難,只請柳兄把這卷案宗先往下壓壓。”

柳芳鬆了口氣,道:“這個不難,你放心,大不了我只報其他的的,它永遠放在案底,即使問起來也好搪塞,只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

水溶點點頭,道:“一涵明白,那就先有勞柳兄了。”柳芳呵呵一笑,道:“還跟我客氣這些,記着下次去北府喝酒,一定要把最好的花雕拿出來。”

“那是自然,我恭候柳兄。”水溶淡淡一笑,明如秋水的眼眸微微一眯,透着幾分慵懶。

寶玉心急的話打斷了水溶的沉思:“姑丈已經去世三年了,人死怨消,又怎會有這些事呢。”水溶淡淡的捻着手中的一瓣雛菊,垂下長長的眼瞼,緩緩的道:“林海的獨女可是借居在貴府。”

寶玉點點頭,急切的辯解道:“林妹妹自小住在我們府裡,姑丈的事她什麼都不知道。”

水溶沒有應寶玉的話,只是不動聲色的看着寶玉那毫不掩飾的焦急和緊張,本來平揚的英眉情不自禁的皺了起來,深邃的清眸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冷鷙。

看着滿眼的奼紫嫣紅,水溶長長地舒了口氣,緩緩的道:“此事與其關不關聯自由刑部官員審度,本王也不能越權查問,更何況有些事非是無緣無故的。”

寶玉情不自禁的擔心起來,面如春花的臉上已沒有了來時的輕鬆,有些不安的道:“王爺身高權傾,行走各部,不知依王爺看來……”

水溶瑩白的手指輕輕的敲了一下身旁的紫紅的立柱,慢慢回過頭來,寶玉忐忑關切的神情盡收眼底,眼內掠過一絲難以覺察的精光。

輕輕拍了拍寶玉的肩,水溶道:“你也不用太過擔心,此事說大可大,說小可小,不過如今府裡的元妃恩寵正盛,就是衝着貴府的面子,他們應該不會沒有眼色的,何況此事年過已久,扯起來也不是一時能說清的。”

仰起頭來,水溶漫不經心的道:“往日裡偶聽你說起來,那個才華過人的表妹可是她。”寶玉低聲道:“正是。”

沒有做聲,水溶只是輕輕嘆了口氣,隨後墨眉一挑,英俊的臉上恢復了素來的優雅,笑着道:“不說這些了,今日本王是請你來賞花的,莫得掃了興。”

轉頭往院門處望了一眼,水溶道:“咦,本王今日還請了玉函,怎麼還沒來。”喚過身邊的侍從,水溶道:“你去看一下,蔣公子怎麼還沒到。”

坐下來,水溶笑着對寶玉道:“那次玉函說起來,爲了他你還捱了一頓板子。”寶玉訕訕的道:“不管別人的事,老爺是怪我不肯好好讀書才生氣的。”

水溶悠然的舉着杯子,長長的睫翼遮住了眸中的清冽,道:“本王還沒襲王時,也曾氣盛自負,放蕩不拘,整日裡難得靜下心來,聖人書,治國策那時在眼裡也不過爾爾,總以爲一切事都不在話下,賦詩作畫,聽曲斗酒,真是逍遙自在。”

看着杯中嫋嫋的茶氣,水溶嘆了一聲道:“直到父王離開,我承皇恩襲王后,才恍然大悟,以前那些不屑一顧的前人史書,古家名冊纔是立身處世的根本,朝堂上人心複雜,世事險惡,昨日的甜言蜜語轉眼就是風刀霜劍,昔日的親朋密友一瞬就成了針鋒相對的仇人,那一年,聖賢書,治國策,兵法權謀等書籍我夜以繼日,手不釋卷,用時方恨讀書少呀。”

抿了口茶,水溶沒有再說,亭子裡靜悄悄的,陣陣淡淡的香氣不時拂過來,令人神清氣爽。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亭中的寂靜,只聽一個清柔的聲音道:“玉函見過王爺,寶二爺。”

沒有起身,水溶輕輕擡了擡手,道:“玉函,你來晚了,讓本王和寶玉好一陣等。”蔣玉菡陪笑着道:“是玉函的不是,玉函給王爺和二爺賠罪了。”

水溶望着寶玉道:“寶玉,你說怎麼罰他。”寶玉有些心不在焉的道:“王爺說怎麼罰就怎麼罰。”

水溶默默地看在眼裡,英挺的雙眉微微一頓,有些淡淡的道:“既是這樣,那就罰玉函一會兒唱支曲子。”

蔣玉菡察言觀色的看了看水溶和寶玉,連忙笑着道:“玉函認罰。”

謝過座後,蔣玉菡望着案上放着的一盆白菊道:“素聞菊中珍品以色形味爲判,眼前的這棵色正而不雜,形豔而不妖,味清而不膩,定是菊中的絕佳珍品,王爺,不知玉函說的對否。”

微微一笑,水溶道:“想不到你不但曲子唱得好,對花也頗有心得,這倒讓本王有些意外,不錯,這盆‘流瀑’的確是極品,也是本王的心愛之物,玉函的眼光挺獨到。”

蔣玉菡笑道:“王爺過獎了,說起花,二爺可頗有心得,更何況二爺的菊花詩更是令人叫絕。”

水溶意外望着寶玉道:“是嗎,寶玉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既然你的菊花詩做的這樣好,怎麼本王不知道呢。”

寶玉慌忙道:“王爺別聽玉函說笑,寶玉的學問王爺也清楚,哪能作出什麼叫絕的菊花詩。”蔣玉菡道:“二爺不要謙虛了,你摺扇上的那首菊花詩難道不是絕句,那次是誰酒後把它誇的詩比李杜。”

寶玉的手一頓,隨後掩飾的笑着道:“王爺詩畫雙絕,你不是讓我班門弄斧,貽笑大家,更何況這也不是寶玉做的。”

水溶微微一頓,隨後若有所思的笑着看着寶玉,緩緩的道:“這裡又沒有外人,拿來讓本王也看一下,到底是什麼樣的詩。”

寶玉拿出摺扇,恭敬地遞給水溶,道:“都是平日裡大家寫着玩的,寶玉因爲喜歡,所以才題在上面。”

水溶緩緩的打開摺扇,默默的誦道:“欲訊秋情衆莫知,喃喃負手叩東籬。孤標傲世偕誰吟,一樣花開爲底遲。圃露庭霜何寂寞,鴻歸蟄病可相思。休言舉世無談者,解語何妨片語時。”

讀罷禁不住拍案叫絕,道:“果然不俗,字字珠璣,寶玉,這首詩比起你的素日所作,不知高出多少倍。”

寶玉擡頭纔要解釋,蔣玉菡在一旁笑着道:“王爺誤會了,二爺剛纔說過這不是他做的。”水溶愛不釋手的又看了一遍,笑着道:“倒是本王一見好詩,竟忘了寶玉剛纔的話了。”

轉過頭,水溶道:“怪不得你題在扇上,就是本王也覺得愛不釋手,孤標傲世偕誰吟,一樣花開爲底遲,好一個花中隱士。”

轉頭對着坐立不安的寶玉狡黠的笑了一下,蔣玉菡接着別有含義的道:“王爺不會想到吧,聽二爺說這首詩是出自其表妹之手,閨閣女子,能出口成章,提筆生花,也難怪二爺整日戴在身邊呢。”

擡起頭,水溶恍然的點了點頭,修長的手輕輕的收起摺扇,一雙深眸若有所思的望向寶玉,清雅如玉的臉上看不出表情。

寶玉忙解釋道:“這確實是姊妹們寫着玩的,王爺不要見笑。”把摺扇讓隨從遞給寶玉,水溶淺淺的道:“以後這樣的事還是少做爲上,免的失了別人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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