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看了羞得恨不得把頭低到地下的黛玉一眼,沒有放手,緩緩地轉過身去,神色自若的笑着道:“簫將軍何時也變得喜歡沾花惹草了,這可是奇聞,若是讓四皇姑知道了,總算可以放心了。”
慕簫一下從一側的圍欄跳過來,笑着走到水溶跟前,道:“涵表兄,素日我只知道表兄處事果斷雷厲,手段高明,今日一見,想不到表兄連逼親也是步步爲營,真讓慕蕭開了眼界。”
看了看一側羞得低頭不語的黛玉,慕簫道:“不過既然如今用在妹妹身上,又讓我碰到了,我這做三哥的袖手旁觀就有些說不過去了,涵表兄說呢,再說冷清的北王爺在駙馬府裡公然逼親,傳揚出去,是不是讓涵表哥的面上也黯然無光不是。”
水溶微微一笑,道:“表弟誤會了吧,表兄只是和王妃說幾句話,又何來你說的逼親,這個名頭蕭表弟扣的大了,表兄受之不起。”
慕簫笑道:“受之不起,涵表哥不會敢做不敢當吧,剛纔我可是明明聽到表兄逼着妹妹答應,若是不答應的話,還拿幾百號人的生死作陪呢,難道是我聽錯了。”
轉過頭,慕蕭故作無辜的道:“妹妹,三哥剛纔沒聽錯吧。”
感覺到四道熱辣辣的目光注視在自己身上,饒是秋涼如水,黛玉也覺得額頭微微沁出了香汗,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緋紅的俊面熱熱的,不由自主的想扯身離開,卻發覺玉腕還被水溶握在手裡。
身旁的水溶卻是雲淡風輕的道:“蕭表弟就喜歡說笑,表兄還沒怪你,你卻怪到我頭上了,我和王妃說了幾句私下話,古人云,非禮勿視,非禮勿聽,表弟無意聽到也就罷了,還公然過來質問,表兄倒也無所謂,不過若是讓王妃爲難,表兄我可要找表弟的不是了。”
轉過頭,感覺到黛玉傳過來的窘迫,水溶微微一皺眉,鬆開了手,轉身喊道:“如霜,你們姑娘累了,先扶她回房歇一下,我和蕭表弟說幾句話。”
聽得水溶如此說,黛玉暗暗舒了口氣,頓覺得身上輕鬆了起來,斂身使了個禮,微低着頭,沒有看兩人,低聲道:“那黛玉先告辭了。”
停了一下,黛玉才擡起頭,道:“妹妹謝謝三哥,三哥剛纔沒有聽錯,不過王爺也沒有說錯,怪只怪是我今日走錯了地方,才惹得如此。”
說完,也不等紫鵑和如霜過來,逃似的轉身就走,長長地裙邊揚起一道優美的弧線,帶着一種飄逸如此明顯。
若有所思的相視一望,慕簫酸酸的道:“表兄這一招用的好啊,好人讓你做了,不是倒推到了我的身上。”
水溶淡淡一笑,不緊不慢的道:“是嗎,表兄剛纔還在納悶呢,想不到簫表弟的閒事管得是越來越寬了。”
灑脫的一笑,慕簫道:“表哥別忘了這裡是駙馬府,況且人還沒嫁進你北王府,即使我這妹妹是你特意讓母親認得,但如今可是名正言順的駙馬府的人,我自然要看不過了,以後就是嫁到你北府,她依然也還是我的妹妹,慕簫好管閒事的性格可不會改的,表哥明白就是。”
“是嗎。”水溶微眯着清眸看着慕簫,意味深長的道:“簫表弟大可放心,以後恐怕沒有什麼閒事需勞你這做三哥的大駕。”
看了慕簫一眼,水溶雲淡風輕的道:“不過今日表兄有些好奇,不知表弟何時喜歡起觀花賞草了,我可記得你最討厭這些婆婆媽媽的事了。”
呵呵一笑,慕簫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不怕表兄笑話,我就是今日聽得他們說起,一時心血來潮,想着過來看看到底有什麼好看,不巧,花沒看成,卻碰到了表哥。”
笑容雖掛在臉上,慕簫的心裡卻有一絲黯淡,自己何嘗不是抱着碰到她的心思過來的,明知道已是無望,可看一眼她的笑容,聽一聲她的嬌嗔,就心滿意足了。
水溶優雅的笑了笑,濃濃的睫毛遮住了眼中一閃而過的凌厲,再擡起眼時,眸中已是一片平靜,道:“正巧,表兄也是一時心血來潮,過來賞花的,剛纔光顧着說話了,我也沒有仔細去看,難得簫表弟有這個興趣,表兄陪你過去。”
慕簫也笑着道:“好呀,不過表兄有一句話錯了,既然是在駙馬府,陪隨的應該是慕簫了。”兩人相視呵呵一笑,異口同聲的道:“走吧。”
回到院子裡,慕簫覺得心裡堵堵的,一腳踢開了石徑旁擺着的盆栽,侍奉的丫鬟小聲的道:“三爺。”
“到一邊去,沒見我煩着呢。”慕簫沒好氣的道,隨後想了一下,大聲喚道:“小刀,陪我騎馬去。”
兩人牽着馬正要從正門出去,卻見門前站滿了侍衛宮女,一頂華麗的宮轎緩緩的停下,水溶的轎子也停在一邊,小刀低聲道:“爺,我們怎麼辦。”
瞥了一眼,慕簫道:“我們快從後門出去吧,我可不想讓那個纏人的表妹見到,到時可就麻煩了。”
小刀擔心的道:“爺,那長公主會不會找爺呢,若是知道是小的帶爺出去的,還不得打斷小的腿。”
推了小刀一把,慕簫笑道:“你這小子膽子怎麼這麼小,就說是我要出去的能怎樣,走吧,再晚就走不了了。”
再說黛玉,直到回到房裡,猶覺得心還在那裡怦怦跳個不停,緩氣坐了下來,就見如霜走過來,低聲道:“是奴婢自作主張,請姑娘責罰。”
看了如霜一眼,黛玉揚了揚手,無力的道:“你下去吧,我不想說了。”紫鵑悄悄的遞上一杯熱茶,道:“姑娘喝口茶去去寒吧,在外面待了那麼長時候,當心受涼。”
偷偷看了看黛玉的神色,紫鵑小心翼翼的道:“姑娘,也怪不得如霜。”放下杯子,黛玉輕聲道:“紫鵑,我發覺這些日子你越來越喜歡管閒事了,剛纔的事你也是同謀吧。”
紫鵑忙道:“姑娘別生氣,紫鵑也是爲姑娘好…。既然皇上已經賜婚了,姑娘與其嘔着自己,爲什麼不順其自然呢,再說了,北王爺無論是身份還是模樣,都比…。”
“我的事不用你管。”說着,想起剛纔的事,也不知爲什麼,黛玉忽的有一種害怕的感覺,這些日子來,寶玉出現在自己心裡的次數越來越少了,有一瞬,黛玉都有些恨自己的無情,一滴淚順着黛玉膚若凝脂的臉上滑了下來,伏下身,黛玉忍不住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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