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照,你偷偷拿幾根孟響的頭髮,今晚七點前來靈異事務所。”
安排好了一切,蕭決開始準備今晚要用的法器,今夜,必是一場惡戰。
徐晚照趁着孟響去上自習,裝作用孟響的梳子,偷偷取了幾根孟響纏在梳子上的頭髮。
徐晚照自認爲做的小心翼翼,可是沒想到這一切還是被同樣在宿舍的安雨看到了。她回頭一看,安雨那有些陰冷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做什麼呢?鬼鬼祟祟!”
安雨剛從牀上下來,身上還穿着長長的白色睡裙,一頭及腰的黑色長髮如海藻一般,只是沒有絲毫美意,相反的,倒是顯得鬼氣森森。
徐晚照有些手足無措,尷尬地呵呵一笑,“呃呃,這上面有頭髮,有點難看,我幫忙清理一下。”
安雨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似乎在壓抑着心中的怒火。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憑什麼不經過孟響的同意就亂動她的東西。怎麼一點素質都沒有,又不是你的,你這麼做,和小偷有什麼區別!”
呼,徐晚照懸在心口的巨石放下了,原來是這樣,安雨沒有對她拿孟響的頭髮起疑。
“沒關係啊,就是用一下梳子。我的找不到了,回來我再和孟響說,她不會介意的。那個,你們也可以隨意用我的東西,不用和我說的。”
徐晚照笑嘻嘻地說道,不行,她要趕緊溜了,安雨這個樣子,太可怕了。
安雨向來討厭她,也不知道什麼原因,自從徐晚照來到這個宿舍的第一天安雨就表現出了她的不滿。剛開始徐晚照以爲安雨是有排外心理,畢竟原來三個人已經住了一陣子了,如今突然多了一個人,任誰也不能那麼快適應。
可是隨着相處的時間久了,她越來越覺得安雨不太對勁,討厭一個人可以那麼徹徹底底的嗎?徐晚照不知道,但她知道的是,她一直努力地想要安雨不那麼討厭她,平時也做一些改善關係的事,可是安雨從來都不領情。
算了,每個人心裡想的都不一樣,她還是趕緊去找蕭決他們吧。
“那個,安雨,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我還有事。”
說完徐晚照就打開宿舍門,溜了出去。
“不要臉!”
門關上的那一剎那,徐晚照還是聽到了安雨的咒罵。不懷好意的聲音從宿舍裡傳出來,在走廊裡輕輕迴盪着。
心裡被刺痛了一下,像是堵了一塊石頭,悶悶的很難受,徐晚照摸了摸臉,燒的火辣辣的。
總會有些人,不管怎麼努力,他們還是不會喜歡自己,安雨是這樣,江東何嘗不是這樣。
徐晚照和江東一起坐了校車,他們的學校佔地面積很大,大到每次去校門口取個外賣都累得氣喘吁吁。幸虧校車的發車時間排的很緊,雖然每次車上的人都擠得滿滿的,但總算是能夠緩解這長長的出校之路給人帶來的痛苦。
“不知道蕭決這麼神神秘秘地想要幹什麼。”
徐晚照又是沒話找着話,這個世界上每個人的行爲方式都
不一樣。而徐晚照,就是那種無論經歷了什麼,都會元氣滿滿,轉眼就能把痛苦的事都忘記的那種人。
“或許是有什麼髒東西在孟響身上吧,哎,先別想這個了,開黑不?”
如果說有什麼能讓一個少年自始至終都能保持着熱血,不是動漫,就是遊戲。
王者最近有更新了,據江東說,更新之後好多非常厲害的英雄都被削弱了,什麼娜可露露,原來到後期都死不了的被削了,什麼諸葛亮,前期也被削了。
“好吧。”
不情不願地答應,反正也沒什麼事做,陪這個網癮少年玩一局吧。
“我勒個去,怎麼回事!”
徐晚照剛進入挑選英雄的界面,就看到荊軻和嬴政等人的變化。
“這哪是我的男神嬴政啊,這是亞瑟的弟弟吧。”
嬴政是一個法師,主要是遠程,所以很得徐晚照的喜歡,她最害怕在前面和敵人衝鋒陷陣,所以能夠遠遠地切後排,簡直再好不過了。
“辣雞,嬴政又不強。那個你試試虞姬吧,你不是喜歡後排嗎?”
江東看到徐晚照氣呼呼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其實不怪徐晚照,這王者每次更新,都是把人物變好看,他也是頭一次看到更新之後變醜的英雄。
“我去,這虞姬太6了,江東你看到沒?”
嘗試了虞姬,徐晚照感覺簡直不要太爽,完全是她的心水啊,帶着疾跑跑的飛快,整個人像一隻皮皮蝦,而且既可以切後排,又可以搶人頭,堪稱完美。
江東滿額黑線,他當然看到了,徐晚照的虞姬就像一個皮皮蝦,滿戰場地跑來跑去,搶遍了人頭,經濟好到爆了,還慫的不行。
兩人只打了一句江東就不敢提再開一局這種話了,還是老老實實準備好等會怎麼幫蕭決吧,江東心想,女大學生真的是比小學生還要恐怖的存在。
“你們來了。”
蕭決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淡然和冷漠,如果不是徐晚照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是最親密無間的,恐怕還要以爲蕭決很討厭他們。
“那好,準備開始吧。晚照,準備好彈琴。江東,把劍拿出來。”
蕭決說完這些,就把徐晚照給他的頭髮纏在了一個桃木製成的小人身上。
小人身上前後貼了兩張符,皆是黃紙硃砂。一旁蕭決還準備了很多未寫的黃紙和摻了黑狗血的硃砂,等會與那鬼鬥起來,這兩張符怕是遠遠不夠。
硃砂,乃天地純陽之氣所結,養精神,安魂魄,可殺怪魅邪惡鬼。
黃紙,五行之中庭,震懾十方,可祛除污穢,光明乾坤。
這是蕭決醒來之後準備的最充分的一次,他實在不能不提高警戒,這鬼,一直在孟響身邊十幾年,養精蓄銳,無人能發現,一定是法力高深。
把小人放在一塊黑曜石製成的石板上,蕭決點起一根開光的檀香,一道煙氣凝成一束,徑直鑽進了小人的身體裡。
不一會兒,小人忽然動起來,像是有什麼在它的身體裡躁動着,小人的面目
開始扭曲,彷彿在承受極大的痛苦。
“吼……殺…了…你…們……”
房間裡的溫度瞬間下降,徐晚照把手縮進袖子,倒吸一口涼氣。
“嘶,好冷,感覺像是提前進入了冬天。”
話音剛落,砰的一聲,小人突然爆裂開來,桃木的粉末頓時四濺,整個房間裡瀰漫着木質的氣息。
“想走?可由不得你!”
蕭決手握狼毫,提筆蘸墨,在黃紙上飛快地書寫着,一張寫完,立刻飛出去,落在了黑石板周圍。
六張符紙方落畢,黑石板上驟然升騰起一團黑漆漆的濃霧。
徐晚照這些年來見到過的鬼也已經數不勝數了,然而她還是頭一次看見這麼這麼濃稠的鬼氣,如同墨汁一般,似乎已經凝成了實質,輕易就能滴落下來。
事務所的落地玻璃上映照出一抹抹血色,空氣裡也充斥着腥臭的味道,彷彿骨頭斷裂般吱嘎作響的聲音和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給人一種那個鬼就在耳邊低鳴的錯覺,房間裡的等開始一閃一閃。
一道黑光乍起,燈光瞬間完全熄滅。
徐晚照本來就有些夜盲的眼睛已經完全看不見了,耳邊只剩下蕭決移動的聲音,彷彿在和什麼東西打鬥着。
對,彈琴。
徐晚照當即坐下,青蔥般的手指撫在琴絃上。
涼,刺骨噬膚的涼意從琴絃上傳來,徐晚照剛摸上去,就如同被針紮了一般,連忙把手縮回來。
還是要彈,既然這個鬼的法力已經高到這種地步了,她若不彈琴,恐怕蕭決一個人招架不住。
徐晚照強忍着手上的不適奮力彈奏着,叮叮咚咚的樂聲如潮水般流轉回旋,繼而化作一道強勁的聲波,涌向同一個方向。
就是那,江東緊握佩劍,衝了過去,與蕭決並肩作戰。
透過窗外灑進來的霓虹燈光,徐晚照隱約看見一個血肉模糊的臉孔,蒼白的身軀粘附着破碎潮溼的衣物,白骨腐朽的四肢卻滿是遒勁的力量。
蕭決和江東兩人,竟都難以招架,兩人步步後退,毫無還手之力。
而那個厲鬼,竟步步緊逼,招招皆欲奪人性命。
“靜守靈臺,不爲外物所擾。”
徐晚照默唸着之前蕭決教她靜心的方法,指尖飛速舞動,快的根本看不見每一個動作,在琴絃上空連成了一片殘影。
“孽障,還不悔悟嗎?”
蕭決處於弱勢,改用語言來影響刺激那個厲鬼。
“你身爲她的至親,竟然一直害她。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竟然惡毒至此。”
也不知是因爲徐晚照的琴聲,還是因爲蕭決的話,厲鬼停頓了一下,突然爆發出尖利刺耳的嚎叫。
“我沒有!是你們,害她的是你們。”
惡鬼說完這句話攻勢竟然愈加猛烈起來,蕭決和江東眼看不能再向後退去。
徐晚照聽到蕭決所言,有些疑惑,至親之人,虎毒不食子?
剎那間,徐晚照腦海中靈光一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