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慾的後果很嚴重。當碧瑟琳四天以後見到歐陽雲的時候,因爲前後兩次外貌體形特徵變化太過巨大,因此她的第一反應還以爲自己走錯了地方、找錯了人。黑眼圈啥的說是因公務繁忙勞累的吧,倒也牽強得過去。但是那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還有,左腿一步一瘸的,和工作似乎就完全扯不上邊了——難道說學兵軍總司令這一職務,還要親自下訓練場參加格鬥訓練?
碧瑟琳大小姐處事並不圓滑老到,這廂眨巴着眼睛看了半天,訝然驚呼:“我的天啊!您,您是將軍閣下?您這是怎麼了?”
想不通啊!學兵軍他乃是最高級別的存在,這,這誰敢揍他?
歐陽雲忽然發現這單純有的時候也挺可惡的,至少不可愛。所有人看見他這副樣子都猜出了怎麼回事,都選擇了緘默,這個猶太小洋妞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唔,摔了一跤,”歐陽雲隨便編了個藉口。他也只能這麼說了,要不然還能咋的?總不至於像私下裡向顧戀雲她們解釋的那樣,稱自己是爲了學兵軍的未來,準確的說是中國的未來,犧牲了肉體和一個日本美女間諜達成了某項交易吧?結果呢?黑眼圈也就罷了,三個女人一起動手,這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那還是輕的,如果他脫光光,估計碧瑟琳小姐第一反應不是大叫流氓、非禮,而是驚得倒抽涼氣,那一塊塊青中透着紫、紫中透着黑的淤痕,相信只要是個人都能想象出它們所能帶來的巨大痛苦。
碧瑟琳小姐很同情的注視着他,心說即使是貴爲一方大將看來也難免摔跤啊,這摔跤面前還真是人人平等:“怎麼這麼不小心呢?看過醫生了嗎?”
她不提看醫生還好,一提起“醫生”二字,歐陽雲便覺得屁股上一陣錐刺般的疼痛,趕緊打岔:“沒事的,碧瑟琳小姐,請坐吧。潘副官,去煮點咖啡!”
潘副官自碧瑟琳進來,就一直在一邊虎視眈眈的瞧着呢,此時聽見吩咐,她“深情”的看了猶太小妞一眼,優雅的說:“碧瑟琳小姐,請坐吧,我去爲你們煮點咖啡!”搖曳生姿的離開了。
歐陽雲現在的醫生已經固定了,就是陳佳瑤。天知道她是不是受了兩個結拜姐妹的關照,這下手狠的,一針紮下,總司令一聲哀嚎,重溫了以前就診的風格。但是這一次,他可沒有作秀的嫌疑,而是真的是疼痛難忍。陳佳瑤扎針水平高超,乃至他現在跨到左腿,左邊屁股上依舊火燒火燎般的疼痛,似乎在警告他,這椅子可以亂作,女人卻是不能亂上的。
“好的,謝謝!”碧瑟琳坐了下來,有點好奇的打量了一下這間辦公室,說道:“將軍閣下,您清楚我的來意,我就直截了當的問了,貴軍有答覆了嗎?”
歐陽雲這三天足不出戶,一方面固然是爲了哄得三個女人破涕爲笑,另一方面,便是考慮如何利用“沉沒吧”行動的巨大成功,爲學兵軍的將來添磚加瓦。這其中,高橋良子和碧瑟琳涉及的事項是兩個很重要的點,對此他經過深思熟慮,已經有了全盤計劃:“從我個人的角度,我非常願意幫助猶太人復國。但是,考慮到一些現實的問題,我覺得我們應該分階段進行合作,或者交易。這有個前提條件,以我們學兵軍的能力,幫助你們在中東復國,現在辦不到以後也辦不到。但是,如果你們只是想擁有一塊完全屬於自己的土地用來建國,我現在就可以給出承諾。”
“將軍對我們民族的歷史很清楚啊!”
“不敢說,我只是對貴民族的遷徙路徑略知一二而已。碧瑟琳小姐,恕我直言,貴民族淪落到今天這一步,和你們自身有莫大的關係。當然了,僅從個人情感方面而言,我對貴民族是抱有好感和同情心的,我更願意把你們當作一個朋友而不僅僅是一個合作伙伴。至於我們究竟能幫到你們多少,這得取決於你們的態度。這個世界很現實,要想擁有話語權,便必須拿出對等的實力。而單以我們學兵軍的發展潛力,如若沒有離奇際遇的話,我們現在以後都很難與國家勢力對抗。我以前之所以答應老波恩他們會幫着尋找一塊立足之地,一方面固然是源於對貴民族的同情,另一方面卻也是從自身實力出發。我們學兵軍是一支年輕的富有朝氣的力量,我想,單單從投資的角度考慮,也是值得你們投入的。如果你們能夠表現出足夠的誠意,幫助我們成長,我是很樂於幫助你們尋找一塊立國之地的——碧瑟琳小姐,您明白我的意思嗎?”
“當然,我的將軍大人。對於我們猶太人來說,您確實是一個友善的朋友,您爲我們民族做了許多事情,有些事情純粹是不求報酬的幫助,這些我們都明白。正因爲有這個起點,我們復國組織纔想到和您合作。既然將軍已經向我們展現了您的誠意,那麼,我也表現出我們的誠意好了——”碧瑟琳說着,從身上的坤包裡掏出了一封信遞給他,“這是我父親給您的信,他的話也是復國組織總部的意思。”
對於猶太人復國組織,歐陽雲有一定的瞭解,以前還一直疑惑爲什麼不見老波恩提出來,現在算是明白了,感情老波恩目前還不具備這個資格。他打開老達索寫給自己的信,認真的讀起來,讀着讀着那顆豬頭露出了迷人的微笑。
將信收起來,他說:“達索先生的提議,我覺得可行性很高。嗯,過幾天我會去一趟美國,屆時和你父親面談再給出具體的答覆,如何?”
“好的,那麼,我就告辭了!”
“坐會,咖啡馬上就好了!”
“謝謝,不用了!”
“潘副官,送一下碧瑟琳小姐!”歐陽雲站起來朝門外大聲喊,微笑着目送碧瑟琳離開,然後他托腮想了想,拿起了電話:“我是歐陽雲,叫常根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常根自從監聽到歐陽雲和高橋良子那充滿暴力的聖誕之夜以後,這心情就一直忐忑不安,不知道究竟是禍是福——道義上雖然是職責所在,可是有些東西太過私密、隱晦,他可不敢確定,年輕好面子的總司令會不會惱羞成怒、欲蓋彌彰,從而給自己來個一了百了。
常根天生就是個搞陰謀詭計的行家,慣於從黑暗角度思考問題。歐陽雲見到他第一面便產生了這樣的感覺,也纔會在此後不久就對其破格提拔,讓他成爲狐瞳內務部的負責人。是人就有野心,常根自己清楚,如果不是因爲當初楚天歌恰好被水紅袖救回鷹崖山,然後自己又站對了陣營,天知道自己此時已經淪落到何種地步,或許,已經被小鬼子給殺了吧!正因爲明白這一點,他很在乎自己現在的位置,甚至渴望着以此爲起點,在若干年以後,能夠成爲開國功臣從而澤及後代。狐瞳內務部的性質,決定了常根註定要遊離於學兵軍正規體系之外,爲其他人所不容,也因此,他明白歐陽雲的態度對於自己的重要性。“哎,自古帝王多風流,總司令這麼年輕,豈是守得住寂寞的人,當初就該狠心將那個日本女人給做掉了,也省得現在背上這個嫌疑!”常根馬後炮的想着,疑慮重重。他腳步沉重的走向總司令辦公室,在門口站得筆直的大聲喊道:“報告!”
歐陽雲坐在椅子上,此時正在看着一份材料,看見常根,他擡起頭說:“來了,進來坐吧!”
“總司令,我正有事要向你彙報。”
“嗯?說說。”
“是關於那個酒屋純子的。”
“哦,那天晚上,你都聽到了?”歐陽雲貌似漫不經心的看了他一眼,道。
常根心中立刻直冒寒氣,硬起頭皮說:“是。”想了想又補上一句:“總司令威猛!”
“嗤!”歐陽雲笑了,道:“見鬼,這種事。嗯,那晚,你們幾個人在一起的?”
歐陽雲的反應讓常根心中暗暗舒了口氣,趕緊說:“只有我一個,我覺出不對,立刻就將其他人轟走了。”
“嗯,酒屋純子這個名字,你知道就行了,以後還是用高橋良子。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你都清楚了?”
“卑職惶恐!”
“算了,我又沒怪罪你的意思,再說了,這未必就是壞事。你着手準備一下,找兩個沒被洗腦的調到高橋手下去,然後,我會告訴你怎麼做的。”
“司令!”
“什麼?直說!你小子不是挺爽的嗎?什麼時候變得婆婆媽媽了!”
常根心中暗自嘀咕:這事關係到我自家的腦袋,我爽得起來嗎?面上不動聲色,說道:“真要這麼做嗎?您不會是喜歡上她了吧?”
“嗯?這是什麼意思?哦,哈哈,常根,你小看我了!我是那麼容易被女色給誘惑的人嗎?這事,對我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怎麼?你還懷疑我會出賣學兵軍?”
常根想了想,最終心中的正義壓倒了懦弱,職責所在,他決定冒死諫言,說道:“不敢,但是,您和她達成的協議,確實會危害到我們學兵軍的利益,作爲學兵軍的一份子,我自然不能苟同!”
歐陽雲哭笑不得,這事他之所以將常根叫過來單獨關照,怕的便是當着衆人面說不清楚。他一直以爲常根對自己是惟命是從的,現在才知道高估了自己的魅力。他當時之所以會接受高橋的表白,並不是因爲對方的徹底坦白,而是因爲日本人所謂的偷天計劃與他當初針對日本人的手段有異曲同工之妙。所以,不管高橋良子表現的是真是假,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正好可以藉此機會給日本人一點甜頭,從而改變將來的太平洋甚至遠東戰局,爲中國在二戰中謀取更大的利益。知道這件事情要是說不明白,常根這一關就過不了,他想了想直接全盤托出了自己的計劃。當然,爲了避免引起常根一些不必要的聯想,他用詞用句很是隱晦,只是說自己預測在不久的蘇日對抗中,日本人將會一敗塗地。而日本人一旦在蘇聯面前吃了癟,必然會放棄其遠東圖謀,轉而全力進攻中國,這對於中國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所以,給予小鬼子一定的技術,讓他們能夠和蘇聯死磕,這對於國家,對於我們學兵軍都是有益處的!
他低估了常根的智商。常根立刻提出了自己的質疑:“如司令所說,要是小鬼子一旦將這些技術應用到我國的戰事中呢?國軍現在都已經節節敗退了,那樣一來,這仗還有得打嗎?”
沒想到他這麼聰明,歐陽雲氣急反笑,道:“日本人的豆戰車在中國某些地方已經無敵了,便是裝甲再厚一點,其效果還不是一樣的嗎?但其製造成本卻增加了,日本人不是傻瓜,放着便宜的不用,非要去用貴的?常處,知道我爲什麼把這個任務交給你嗎?就是考慮到你是比較開明的,但是現在看來——行,這事你做不了,我還是讓老木來做好了!別這麼看着我,我真要出賣學兵軍的利益,還會找你來談這事嗎?滾吧!榆木腦袋!”
歐陽雲一發火,常根這心中反而篤定了,他涎着臉說道:“嘿嘿,我是榆木腦袋,不過,這不是爲了您老作想嘛!您是我們學兵軍的指望啊,可不敢讓您犯這原則性的錯誤。這事,這事還是交給我做吧。”
“什麼叫原則性的錯誤,老子不就是睡了個日本女人嘛!靠,你們有種,自己也去找一個去!啊,算了,這事先這樣,關於那些允許泄密的技術,我會讓人專門整理出來的!滾吧,老子看見你就煩!”
“是,是,我這就滾!”與來時的膽戰心驚不同,常根離開時雖然是用“滾”的,但是這心情卻相當不錯,一張嘴微微咧着,不明真相的人還以爲總司令又升他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