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好不容易送走了一堆家長, 汝凌自覺身體被掏空。
不過好在,兩個人現在只是訂婚,要是直接就讓他們去扯證的話, 她可以狗帶了!
雖然如此, 他們倆也是火箭速度了, 但是, 她可不敢和鍾誠說。
***
晚上和嶽紫雪席閔兩個人吐槽着, 得到了兩個人的無情嘲笑。
一臉冷漠jpg.
爲了拉回自己的面子,她果斷地將伏哲翰和路華藏拉進了羣裡,然後, 兩個人乖巧如鵪鶉了。
倒是伏哲翰和路華藏一臉懵。
“怎麼了?”
席閔立刻蹦出來:“沒事,就是汝凌狗急跳牆了。”
汝凌發了一個“呵呵”。
伏哲翰也就不再多說了, 但是嶽紫雪急了:“汝凌, 把他們兩個踢了, 要不然沒法好好溝通了。”
“信號不好,接收不到。”
“……”
***
正爲自己搏回一局歡快着, 手機冷不丁地就被鍾誠抽走了,汝凌二話不說就去搶,急得連拖鞋都沒穿。
鍾誠笑着看着努力蹦躂着要去搶手機的人,仗着大高個不說,還把手舉得高高的。
汝凌只顧着搶手機, 完全沒看路, 果然就合了鍾誠的心意, 撲到了他懷裡。
也不管手機了, 隨手一扔就抱起懷裡主動投懷送抱的人, 走向他的“餐桌”。
汝凌差不多也放棄掙扎了,她纔不會說, 她覺得也不錯呢!
倒是手機裡聊得正嗨的人發現汝凌不見了,齊齊地呼喚不回之後,也就放棄了。
早上汝凌扶着腰找到自己沒剩多少電的手機的時候,看到了她們昨晚的嘲笑!
***
家長也見了,婚也訂了,鍾誠就開始致力於把汝凌忽悠到他的別墅去。
一開始還不着急,因爲他還忙着讓人重新裝修別墅,但到後來,他發現汝凌是越來越不想搭理這個話題的時候,他開始花心思準備誘拐了。
事實上,對於鍾誠的誘拐,汝凌壓根就沒反應過來。
幾乎每天晚上都被他折磨,白天又要忙自己的工作,而且她已經習慣不去深入思考鍾誠的話了。
不過好在,鍾誠工作的特殊性,時不時就要來了跨過飛行,否則她真擔心他會不會腎虧。
但她也不是全無敏感性,比如說,鍾誠試探着什麼時候結婚這種話題她還是反應過來的,但也只是很自然地將話題跑遠,惹得鍾誠晚上繼續磨她。
倒也不是她矯情或者其他,只是覺得實在是太快了!
只是她和鍾誠在一起最多的感受!
那種踩在雲端的不真實感,生怕哪天就墜落了,尤其是,偶爾,只是偶爾,她會想起自己其實,早已過了28歲了。
那種恍惚和茫然,是無可取代的。
之前因爲見過了兩家家長,所以第一年的除夕,鍾誠就在汝凌家過的,在被各路哥哥姐姐爲難之後,鍾誠只能抱着汝凌求安慰,思考着奉子成婚的話,自己會不會被幾個哥哥打死。
鍾誠其實也不是急着結婚,日日夜夜耳鬢廝磨,他自然能感覺到藏在汝凌心底的那份不安,而這份不安的來源他很清楚,是他,但爲什麼她還是會因爲他而不安,他不知道。
所以,他一心想給汝凌承諾,可惜卻又無從下手。
***
席致看着坐在辦公桌前大刀闊斧地否掉策劃案的人,很不屑地翻了個白眼,等到辦公室只剩他們的時候,開始發問了:“我說,我纔回國你就把我叫過來幹什麼啊!”
“想請你幫個忙。”
“喲,你叫我幫忙。”
“對。”雙手交叉看着沙發上吊兒郎當的人:“汝凌心裡一直有不安,我想知道這不安是什麼,所以讓你這情場老手來幫我探出來。”
“簡單。”
席致向來說到做到,行動迅速。
趁着鍾誠出國辦事之際,他就搞了個大事情。
***
汝凌疑惑地看着大教室最前面一排的芭比娃娃,顯然她不是這兒的學生,不過她來旁聽的話,她也不好說什麼。
照常的上完課,恰好她帶的研究生也有急事來找她。
時間急迫,乾脆就在已經散場的教室開了電腦把自己之前準備的材料交給她,又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
準備走的時候,那個芭比娃娃還沒有離開,反倒是目不轉睛地看着她,看得她一頭霧水。
芭比娃娃也很自然地走到她面,這下她可以確定了,的確是來找她的。
“汝凌?”
“是的。”
“你好,我是鍾誠資助過的朋友。”
瞬間懂了,“你好,如果是找我有事的話,我們去咖啡館談吧。”
“謝謝。”
***
咖啡館落座,芭比娃娃看着汝凌點了熱牛奶,有點驚奇地挑了挑眉,然後點了一杯苦咖。
“我以爲你喜歡苦咖。”芭比娃娃率先開口:“我叫May。”
“很遺憾,我最討厭苦咖。”
“可是誠非常喜歡。”
服務生送來了兩個人要的東西。
“在美國的時候,誠每次都會點苦咖。”
“我不喜歡咖啡,所以沒見他喝過。”
“我喜歡誠。”
“我喜歡他,不光是因爲他資助過我。”
汝凌攪動着骨瓷杯裡的牛奶,抿了一口。
“我知道現在和你說這些,就好像你們中國人口中的綠茶婊,破壞別人感情的小三。“
“既然知道,爲什麼還要說?”
“因爲,席致告訴我,你不在乎鍾誠,鍾誠他不幸福。”
“你一定不知道,席閔這種人,用我們的話來講,就是攪屎棍子。”
“什麼?”
“就是,你被騙了。”
“那你怎麼連他最喜歡苦咖都不知道!”
汝凌笑了:“他有告訴你,他最喜歡苦咖嗎?”
芭比娃娃瞬間焉了:“他怎麼會不喜歡,我那時候幾乎和他是朝夕相處的。”
“鍾誠喜歡的是酒,但是我不准他喝,因爲——他最喜歡我。”
“但是你對他並不好。”
“又是席致告訴你的?”
“對。”
瞭然一笑,“你的咖啡快涼了。”
芭比娃娃看着熱氣不多的咖啡,微微笑了:“那時候,誠總是忙着工作,常常把咖啡放涼纔想起來。我只能默默地守在一邊幫他熱咖啡,爲了幫他,我選擇了金融,我努力學習,就是希望能和他在一起。但是,你去體育館的那天,我就知道了,不可能了。”
“你是那個學校的學生。”
“對,那天我趕到那兒的時候,就看見你被抱走的場景,我嫉妒你。”
“我的榮幸。”
“但我還是不想放棄,所以我來了中國。”
將杯子裡的牛奶喝掉,看着芭比娃娃:“May,我不瞭解你們之前發生了什麼,但我可以告訴你。
鍾誠工作時喝苦咖是爲了提神,失眠時喝苦咖是因爲我不在,而喝冷咖啡,只是因爲他不喜歡苦味,自然是想不起來喝的。”
“我不知道席致要搞什麼,但是,May,你還小,不要被一個人蒙了眼。”
看到面前女孩的人突變的臉色,汝凌自覺她沒說的有多狠。
等到離開咖啡館的時候,汝凌才發現,原來自己的手心全部都是汗。
***
鍾誠接到席致發來的那個“搞定”的信息時,直覺右眼皮猛跳。
他絕對是腦子壞了,纔會想起去找席致問主意。
剛下了飛機,馬不停蹄地就去A大接汝凌下班,結果忘了,今天汝凌醫院坐診。
調轉車頭直奔醫院的時候,遇到了某個學生時代就不對付的人。
***
不客氣地關上車門,看着眼前拎着一大包藥的簡文棟,皮笑肉不笑。
“好久不見。”
“五年了,是挺久的。”
“鍾少捨得從美國回來了?”
“我媳婦回國了,我怎麼能不回來,萬一被什麼人盯上了,我不就虧死了。”
簡文棟臉色未變,眸色卻有些深沉:“我怎麼不知道,鍾少結婚了。”
“只是訂婚,以後婚禮一定會請你的,畢竟你也算是我和她的見證人。”
“你和汝凌在一起了?”
“怎麼,簡少爺沒聽說嗎,家長已經見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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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辦公室的時候,汝凌正準備下班,看到風塵僕僕的某人,忍不住笑了:“這麼急匆匆的,是幹嘛呢?”
“想見你。”
將白大褂脫下,掛起來,絲毫不爲他的話語所動。
“我剛剛在停車場看到簡文棟了。”
“簡文棟?”認真想了想,反應過來。
“他怎麼來醫院了?”
“他媽媽好像有點高血壓。”
“哦。”隨手將包遞給鍾誠,拿起大衣準備下班:“你怎麼會知道?”
“過幾天帶你去我們圈子裡逛一圈,認認人。”
“不是逛過幾次了嗎?”
“他們都是熟人,你要見的人還多着呢。”皺着眉強制幫她穿上大衣。
“豪門好麻煩。”
“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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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回到公寓,吃完飯之後,兩個人就窩在沙發上看着電影。
坐在鍾誠腿上,直到電影快結束才鼓着腮,悶悶開口:“前幾天,有個叫May的芭比娃娃來找我。”
“芭比娃娃成精了?”
汝凌氣惱地捶了下鍾誠:“認真點,她說她是席致攛掇來的。”
“那個攪屎棍子?”瞬間明白爲什麼自己眼皮跳了:“你別信她的,席致就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
“我知道,可是,她說的也有道理,”擡頭看着電影微弱光線下鍾誠深刻的臉,慢吞吞地反思:“似乎我和你在一起,一直是你步步緊逼,我就像是得了便宜還不自知的樣子。”
“鍾誠,我是不是很沒有心?”
“怎麼會?你可是我的媳婦,當然要歸我寵了。”
“你就沒有一點對我的不滿?”緊緊抓着鍾誠的衣領,眼裡的堅定讓那句“沒有”遲遲說不出來。
放軟了聲音,低聲祈求:“告訴我好不好?”
他們開始的太快,裡面有多少衝動,何況,這浮沉重生一般的幾年,她有多少恍惚就有多少不安。
她的成就是她自己努力來的,她的親人是本就有的,唯有她的鐘誠,是她重來一次最大的意外,也是她所有的不安。
如果有一天,她發現這不過是莊周一夢,唯一無法接受的,大概只有,她的世界沒有了那麼壞痞的鐘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