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弗陵在睡覺,據伺候着的宮侍說已經睡了兩日時間,這期間不說話也不吃飯,就像一個活死人一般。
對於這種情況,沒有人敢稟告給皇帝,不過,如果再這樣下去,鄂邑公主也捂不住了。
當劉拓到了東宮的時候,鄂邑公主劉瑄正在愁眉苦展,陵兒,這是怎麼了啊。
從鄂邑公主的神色上看,她還不知道鉤弋夫人已經死去的事情。
劉拓看到了鄂邑公主的柳眉,很好看,就像畫中仙子一般,不知道皇帝爲何將劉弗陵交給了她。
劉拓拜見了這位鄂邑公主,鄂邑公主看到劉拓的時候也很吃驚,這就是陵兒一直唸叨着的劉拓?也……不怎麼樣嘛。
是的,關於劉拓,她很好奇,聽說這是一個神奇的男人。
眼下看來,除了帥些之外並沒有其他特別之處。
神奇不神奇劉拓不知道,他知道的是眼下這事必須要解決。
“公主殿下,太子殿下……該醒了。”劉拓可以斷定的是,劉弗陵知道自己的母親已經死去。
關於這點,毋庸置疑。
鄂邑公主不懂,一張精秀的臉蛋上充滿問號。
“鉤弋夫人……病逝了。”
當劉拓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鄂邑公主劉瑄捂住自己的小嘴,她心中恍然,原來竟是這般。
“那陵兒……”
豈不是說劉弗陵早就知曉了此事,不然,何故於此。
只不過,關於他是如何得知此事的,那就沒有人知道了,或許等到有一天,當劉弗陵想說的時候,真相纔會大白於世。
劉拓點點頭。
“可憐的陵兒。”鄂邑公主劉瑄長嘆一聲。
這個女人對着朝政有着遲鈍地嗅覺,劉拓心中如是想到,但又或許是因爲這般,皇帝纔會放心的將劉弗陵交給她來撫養。
“劉拓,陵兒……就有勞了。”她對着劉拓微微躬身。
劉拓點頭走了進去。
蹬蹬。
劉拓來到牀邊,劉弗陵在捂着被子,可是,劉拓依舊可以感受得到他的顫抖。
“太子殿下,我是劉拓。”劉拓說。
牀上的劉弗陵微頓了一下,接着沒有吭聲。
劉拓也不知爲何,竟有些可憐劉弗陵,身爲大漢朝的太子,不好做呀。
強父弱子。
這又不禁讓劉拓想起了前太子劉據,自己的耶耶,如果不是因爲皇位之爭,自己和劉病已何故流落至此地步呢。
同是天涯淪落人,彼此……心知肚明。
人人都在眼紅那麼一個位子,可是,最終只能坐下一個屁股呀。
劉弗陵是可憐的,因爲,沒有人問過他想不想坐在那裡,他就被推至到了那裡,不坐都不行。
鉤弋夫人爲了這如今身死隕滅,馬何羅、馬通和馬安成衆人更是如此,那無辜枉死的數千將士更是如此。
這世間事,誰也說不清。
劉拓繼續說:“起來吧,起來梳洗一番,散散步,看看外面的景色,興許這樣,心情會好些。”
劉拓對於勸解人這塊還是有些經驗的,按理說,他應該希望劉弗陵自暴自棄,可是,他又不願意看到這般的他。
人本身就是一種矛盾體。
劉拓還是劉拓,那個對皇位無感的劉拓。
皇帝試探過劉拓很多次,劉拓也拒絕過很多次,現如今,誰也不知道皇帝心中怎麼想的。
劉弗陵身體在牀上動彈了一下,他,就像一個小孩子賭氣一般,仍舊不願意起來。
唉。
“太子殿下,你別忘了,你是大漢朝的太子,是你母親的兒子,更是整個大漢朝的希望。”
興許是這話刺激到了劉弗陵,他甕聲甕氣的發出一句:我不是。
就是這句話,這句話就可以讓劉拓知道了他心中所想的一切。
這是一個善良的孩子。
可是,他,不應該善良呀。
估計,皇帝也不希望劉弗陵善良吧。
不過到了此時,皇帝就算想換太子也來不及了。
前兩年,燕剌王劉旦欲要爭奪太子之位,卻被皇帝斥責,與皇位再無瓜葛。
而昌邑哀王劉髆,因爲有李廣利這個好舅舅,被坑了一把。
現如今,只有劉弗陵了。
這已經不是劉弗陵想與不想的事情了,而是必須要做要想的事情。
“起來吧,我帶你出宮,去透透氣,你這樣,會讓所有人擔心的,這點,你應該明白。”
如果劉弗陵還這般消沉,那他就真的不該繼續做太子了。
關於一個男孩,最快的成長方式就是痛苦。
皇帝對此比誰看的都清楚,雖然,很殘忍。
劉弗陵終於轉過了身,他看着劉拓,劉拓也看着他。
“你的眼睛有些紅腫,是不是哭了?”
劉弗陵點點頭。
劉拓責人端來一盆溫熱的水,對着劉弗陵說:“起來吧,自己擦洗一番,跟着我走。”
劉弗陵很老實地照此做了,等他清洗完後,劉拓牽着他的手。
“公主殿下,我帶太子殿下出宮了。”劉拓很直接。
鄂邑公主很驚訝,劉拓……行事如此特立。
“好。”
她答應的很爽快。
可是,劉拓看着坐在馬車中的鄂邑公主很頭疼,大漢朝雖說不太講究男女有別,可她,畢竟是一位皇室公主呀。
鄂邑公主劉瑄一路都在打量劉拓,她很好奇,真的很好奇。
劉拓……到底怎麼把陵兒勸下牀來的。
“公主殿下,看夠了嗎?”劉拓的一句話直接嚇了鄂邑公主一大跳。
可是,看到這麼有趣的人鄂邑公主怎麼會退縮呢,起碼……自己也是他的長輩吧。
“沒有。”
吱呀吱呀。
馬車車軲轆發出吱呀聲,馬車車廂裡面卻是很尷尬。
劉弗陵看着這兩個大眼瞪小眼的人。
劉拓無奈,這位公主殿下……果真……很幼稚。
很快到了劉拓府邸,一行人下了馬車。
鄂邑公主自然第一眼就看到了沒有牌匾的府邸,她也知道,這裡就是大兄劉據的府邸。
“我們進去吧。”
劉拓帶着他們走進府中,守在門口的一幫老頭正在玩象棋,看也不看這邊一眼。
鄂邑公主看着那羣圍在一起的老頭們,又看了看劉拓。
這裡……果然不一樣。
在劉拓帶着劉弗陵出宮的時候皇帝劉徹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唔,朕知道了。”
劉徹坐在軟塌之上想着事情。
毫無疑問,劉拓是一個很大的變數,一度讓皇帝劉徹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