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醫堅持要把陸逸雲作爲藥人,最主要的還是被對方身中紫淵蛇藤之毒而不死所驚奇。烽。火。中。文。網
他每過一日都要把陸逸雲帶上藥廬來,然後給他服用各種自己配製的解藥,乃至是一些以毒攻毒的烈藥。
因爲聲帶已斷,陸逸雲從不會叫痛,而邪醫則是根據他的表情和低啞的呻吟來判斷對方的情況。
看着陸逸雲那雙淡墨色的眼中因爲劇痛而透露出了一抹讓人不忍多看的痛楚目光,邪醫微微眯了眯眼,笑着說道,“痛就對了。我就是要替你以毒攻毒。”
說着話,邪醫隨手拿起了幾根一指長的鐵針,陸逸雲看到他手中那些可怕的鐵針不由重重地喘起了氣。
他說不出話,身體也無法動彈,他只能用急促的呼吸表達出自己心中的恐懼與緊張。
隨着鐵針被慢慢地刺入頭頂的穴位,陸逸雲已是痛得目眥欲裂,他張大了嘴,暗紫色的舌頭不斷地蠕動着,被皮帶綁緊的身體又是一陣劇烈的扭動。緊接着,邪醫手中的鐵針又紛紛刺向了陸逸雲的後腦,脖頸乃至是心口。
每一次邪醫都會用鐵針刺激陸逸雲的幾處要穴,以圖將對方腦中的毒素漸漸逼出。
他知道對方現在會顯得瘋癲乃是因爲腦子受了毒素侵擾,而一個意識清醒的藥人顯然能更好地配合他的諸多試驗。
但是或許是紫淵蛇藤的毒性太強,雖然他已經用鐵針替陸逸雲鍼灸了多次,可仍是不見對方有一點好轉的跡象。
“阿喜,阿福,進來一下。烽&火*中$文@網”
邪醫用帕子擦了擦手,仔細觀察了一會兒陸逸雲的反應,他皺眉想了片刻,忽然出聲將在外面做事的兩名藥童叫了進來。
兩名藥童都是約莫十七八年紀的人,長相也都清秀俊美,只不過他們一早便跟在邪醫身邊學藝,早就是練就了一身心狠手辣的本領。
“邪醫大人,喚我們什麼事?”
邪醫指了指陸逸雲,對他們說道,“去給我熬一鍋食腐漿。”
這食腐漿乃是食腐土所熬製,這種東西最喜毒腐之類的東西,只要將其塗抹在中毒的地方,不一會兒便會從乳白色變作黑色,這都是因爲食腐漿將毒素盡數吸食之故。
只不過這食腐漿本身極具刺激性,塗抹在人的肌膚上會產生火燒一般的劇烈灼痛感,所以邪醫用的時候也少,畢竟不少毒素他輕易便可配出解藥,根本不需要用到這讓人痛得嗷嗷直叫的玩意兒。
沒一會兒藥童阿喜便端了一鍋還在冒着泡的食腐漿進來了,邪醫讓他放在一旁,然後走到陸逸雲面前替他取掉了頭上插的鐵針。
隨着鐵針帶來的疼痛漸漸消失,陸逸雲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他剛剛喘息了片刻,卻見邪醫用勺子舀起一勺翻騰着泡沫的白色濃漿倒向了自己的胸膛。
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灼痛感,就好像一塊流動的烙鐵在自己的身體上來回滾動一般。
陸逸雲當即就繃緊了腳趾,再次陷入了劇痛的折磨之中。
邪醫絲毫不理會陸逸雲急促得可怕的呼吸聲,他只是靜靜地觀察着乳白色的食腐漿慢慢地溢滿了陸逸雲傷痕累累的胸膛,然後看着那片白色的漿液奇蹟般地變作了深紫色。
“果然可以!”
邪醫驚喜地大叫着跳了起來,他原以爲食腐漿只對一般的毒素有用,沒想到天下至毒紫淵蛇藤也可以被他吸出!或許這也正是食腐土爲什麼會長在紫淵蛇藤腳下的緣故了,能生長出如此劇毒植物的土壤,果然也有着它特殊的地方!
更多的食腐土被送到了邪醫的藥廬,他令阿喜和阿福加快熬製的速度,而自己則讓墨衣教掌管機關器具的百巧堂依照陸逸雲的人形制作出了一個人形的木盆,他準備用食腐漿替陸逸雲全身吸毒。
躺在地窖中的陸逸雲並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麼,相比其他不斷掙扎呻吟想擺脫困境的藥人而言,他只是安靜地被束縛在石牀上,乖乖地咬着嘴裡直入胃囊的軟管,身體不時因爲飢餓和疼痛而輕輕扭動一下。
他的頭腦依舊十分混亂,可是當他閉上眼時卻總會浮現出一雙如野獸般的碧眼,那樣的一雙眼既讓他感到恐懼,又讓他忍不住想要靠近。
沒一會兒,拿着迷藥和食物的藥童下來了,他先是給每個藥人的嘴裡灌入了一些香濃的粥水,然後再用迷藥將藥人們迷暈了過去,走到陸逸雲面前時,他拿起陸逸雲口中的軟管接在了食囊上將剩餘不多的些許粥水擠壓了進去。
嘗不到任何滋味,粥水直接就流入了陸逸雲的胃裡,他感到胃中忽然一沉,之前折磨他的飢餓感也減輕了許多。www,
陸逸雲擡起眼,感激地看了眼這個給自己餵食的人,即便已經失去了清醒的神智,可是他依舊是那個對人的滴水之恩亦要有所表示的風華谷谷主。
然而陸逸雲眼中的感激卻並未讓藥童有絲毫感動,他知道這傢伙是個瘋子,自然也不會把對方那哀懇感激的眼神放在心上。
因爲邵庭芝說過,這個人是教主特意扔到邪醫這裡來受罪的,所以一切仁慈都不需要施捨給他。
沒有迷藥幫助陸逸雲進入沒有痛苦的昏睡,一根黑布無情地矇住了陸逸雲的眼,藥童很快就走了出去,鎖上了地窖的洞門。
之前掙扎不斷的藥人們都變得徹底安靜了下來,只剩下陸逸雲不時發出幾聲忍耐着痛楚的呼氣聲。
越星河從來不知道帶孩子是件這麼麻煩的事,尤其是阿傻這樣天生癡傻的孩子。
當年阿傻尚在襁褓中,他忙於教務便將孩子交予了墨衣教中的女性屬下餵養,可現在十多年過去,阿傻也不再是當年襁褓中那個只會哇哇啼哭的孩子,對方已經長到了越星河腰這麼高,可是卻連吃飯也不會自己吃,有時候更是連屎尿撒在褲子裡了也不吭不響。
看着自己衣服上那一灘騷臭的尿漬,本沒有去管阿傻到底在幹嘛的越星河頓時放下了手中的卷宗。
阿傻依舊是副天真活潑的樣子,他正在擺弄着當初越星河雕給他的小木人,玩得不亦樂乎。
“混賬!這麼大了,你連要撒尿也不會說一聲嗎!”
越星河一把拍掉了阿傻手中的木人,碧眼圓睜,高聲怒吼了起來。fhzww點com
這些時日因爲陸逸雲之事,他心情本就極爲不好,如今因爲這麼點小事也變得暴怒無常了。
手中的小木人被拍掉,阿傻先是一愣,緊接着轉頭便看到了兇惡非常的越星河,當即就嚇得嚎啕大哭了起來。
他張大嘴聲嘶力竭地哭號着,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一次越星河可沒像以前那樣哄住阿傻,他伸手將阿傻一把抓到了自己面前,狠狠威脅道,“你這蠢小子!下次再敢撒尿在你老子我衣服上,小心我打爛你的屁股!”
被越星河這般兇狠地呵斥威脅,阿傻再怎麼傻也不禁感到了巨大的恐懼,只是更爲大聲地哭個不停。
越星河被這哭聲吵得心煩意亂,當即便一巴掌甩在了阿傻臉上,又將他直接推得摔在了地上。
“給我住嘴!不許哭!不許哭!”
可阿傻畢竟是傻的,他從未被陸逸雲這般對待過,此時驚恐交加之下仍只能哭泣不止。
越星河碧眼一瞪,腳下猛一用力,堅硬的地面竟被他踩出一個深坑,若非他竭力剋制着自己的情緒,恐怕這一腳已是踢在了阿傻的身上。
邵庭芝有事前來告知越星河,剛進門便聽到了阿傻那震耳欲聾的哭喊聲,他趕緊進來,看見臉色鐵青怒瞪着阿傻的越星河,立即好言勸慰道,“教主,何必如此氣惱?呵……他也不過是個孩子而已嘛。”
越星河冷冷看了邵庭芝一眼,忽然壓低嗓子罵道,“這傢伙簡直就和陸逸雲一樣,十足令人厭煩!”
說完話,越星河也不管坐在地上嚎哭不住的阿傻,只是拂袖出去。
聽見越星河忽然提到陸逸雲,邵庭芝的面容也是不由一沉,他很清楚,越星河並沒有忘掉了那個被他親自下令交給邪醫充作藥人的男人。
越星河一腔鬱悶,走着走着便已來到了藥廬所在。
當他看到自己竟走到了藥廬之時,這纔回過神來,趕緊就想要轉身離開。
可便在他轉身之時,他瞥見了兩名藥童從藥廬附近的地窖裡走了出來,身爲教主的越星河自然不會不知道這個地窖是做什麼的。
他很快便想到了,若陸逸雲在此處做藥人,想必也應該會被關在地窖裡吧。
要不要去看一看對方呢?不過那傢伙瘋瘋癲癲的又有什麼好看的……
越星河暗自沉吟了片刻,也不知爲何腦中有個思緒總是揮之不去,他左右張望了一年,確信無人看見之後這才掠到了地窖的洞口。
洞口上的木門只是很簡單地勾在一旁的鐵鉤上,越星河取開鉤鎖,拉開門板,隨即便潛了下去。
撲鼻的惡臭讓越星河忍不住緊緊皺了皺眉頭,他跳下石梯,看到了幾個被鎖在石牀上絲毫沒有動靜的藥人,仔細辨認了一番並非陸逸雲之後這才往裡走去。
沒走兩步,一聲低啞虛弱的嗚咽引起了越星河的注意。
他看向了自己右側的一張石牀,那聲嗚咽正是石牀上的藥人所發出的。
慢慢走了過去,越星河撫開了藥人臉上散亂枯槁的髮絲,這纔看清了對方已被折磨得憔悴不堪的面容。
“呼……呼……”
陸逸雲嗓子裡那根軟管使勁地呼着氣,他輕輕地扭了扭身子,卻只是讓綁住他的皮帶勒得更緊。
越星河看到陸逸雲身上那幾枚利錐已漸漸和他的肉長在了一起,看樣子邪醫根本不曾想過替他取下這禁制。
慢慢地拉開了陸逸雲眼上的黑布,那雙帶着恍然的淡墨色眼珠猛地扎進了越星河的眼底,對方的目光看上去是那麼的無助那麼的可憐,然而在看見自己的一剎那卻又變得那麼的恐懼。
越星河上下打量了一眼陸逸雲,這時他才注意到對方□中那根垂落在石牀下尿桶中的軟管。
看見這東西,他不禁想起了自己曾在風華谷地底石牢中的遭遇。他曾因爲觸犯石牢中的條例而被綁上匣牀受刑,當時看管他的人便也將此物插入了他的尿囊之中,美其名曰讓他就地方便。
這對越星河來說卻是奇恥大辱,爾後他藉着上去與阿傻團聚的機會向陸逸雲提出日後不受此辱人之刑,陸逸雲當即便應允了。
可誰曾想到,這辱人至極的懲罰有朝一日竟用在了陸逸雲的身上呢?
越星河看着陸逸雲赤//裸的下//體,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對方早已萎縮成一團的陽//物,帶着幾分譏誚地笑着問道,“逸雲啊,你是否會後悔當初放了我?”
他知道陸逸雲現在已不能回答自己,可他仍是忍不住一泄心頭鬱憤。他早就對陸逸雲說過,有朝一日若有機會他定會報復那十三年的囚禁之恨,莫非對方真以爲自己恨不下這個心嗎?
並不清楚越星河到底在說什麼的陸逸雲只是驚恐地看着對方,他的身體竭力扭動掙扎,可怎麼也躲不開對方捏住自己陽//物的粗糙大手。
突然,陸逸雲發出了幾聲急促的嗚咽,身子也猛地一顫。
一股淅淅瀝瀝的滴水聲在死寂的地窖裡響了起來,伴隨着的還有一股難聞的氣味。
越星河微微一愣,沒想到自己只是隨意的一摸,隨意的一問竟把陸逸雲嚇得尿了出來。
他愕然地鬆開了手,看着雙目中已飽含委屈與淚光的陸逸雲,這才驚覺自己或許已將這人逼到了絕境。
“你真地那麼怕我嗎?”越星河放柔了自己的聲音,他輕輕地撫摸着陸逸雲的面頰,碧眼裡充滿了難以言喻的複雜目光。
陸逸雲聽他這麼問,既不點頭,也不搖頭,仍是那般滿懷恐懼地望着對方。
作者有話要說:雖然邪醫挺狠的,但是谷主能不能解毒乃至清醒就靠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