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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22章

在陸逸雲聽到越星河叫出阿傻二字之時已是呆了,他忽然有些後悔方纔自己所下的命令,他何嘗想這樣折磨自己的愛人,只是對方不知悔改的傷人害命之爲又叫他如何能盡數庇護?

餘九信看出陸逸雲心緒煩亂,當即便上前輕聲說道,“谷主,老吳在我風華谷多年,如今被越星河這廝害了性命,只是這點懲罰只怕不夠吧,弟兄們聽了想必也多有不甘啊。”

“厚恤老吳的家人,至於越星河……再給他一次機會吧。若再有下次,我便親自廢了他!”

陸逸雲擰起眉,把手負在了身後,雙拳緊緊攥住。

餘九信知道陸逸雲的心意已定,這纔沒再多說,他指了指被許十三攙扶着躺在地上的霍青,又說道,“那位便是淮南王霍青了。他是上個月霍朗令人秘送到我風華谷中來的,要我們對他嚴加看管下到石牢磨磨性子。當時您去了五湖幫的總舵會舊友,所以我便自作主張將他關入這甲監三來了。後來谷主您又忙着照顧少爺,屬下心想這些事既已安排妥當,所以才未叨擾谷主。只是前些日子他似乎傷病復發,老胡說已不宜關押在石牢,所以我纔想今日親自把他帶上來。”

“淮南王當年爲國爲民,立下赫赫戰功,亦是英雄,咱們不該如此辱沒對方。”

陸逸雲皺了皺眉,輕嘆了一聲。還好這次他回來的及時,不然這風華谷恐怕還真要出些大事。

餘九信被陸逸雲這樣一番責備,臉色不由一青,當即便犟嘴道,“屬下所做的一切也只是爲了風華谷,畢竟,得罪了霍朗對我們來說百害而無一利。”

“好,我知曉了。且讓我來處理吧。”

說着話,陸逸雲這便邁向了許十三與霍青。

看見谷主朝自己走過來,許十三隻覺得自己心裡像揣了一隻小兔似的,砰砰亂撞,他甚至情不自禁地捏緊了霍青的手腕。

隨着陸逸雲越走越近,許十三這纔看清了他心中無比偉大的谷主的長相。

那是一張異常俊美的面容,甚至還隱隱透露着幾分妖冶之色,修眉之下一雙桃花眼輕挑,而眼角眉梢之間略帶矜持孤傲之色,目中更有滿滿的溫柔與魅惑,挺直的鼻樑之下,仿若塗脂的脣角微微上翹,一抹淡笑卻是看得人安心無比,此時對方穿着一身極爲華麗的血色墨紋長袍,更顯出平素的瀟灑與不羈,倘說這人真可謂風華絕代,又如何不可?

只是許十三也不明白爲何自家谷主這張俊臉之上竟是有幾道淡淡的抓痕。莫非是方纔與越星河纏鬥間不小心弄傷的?

不過即便如此,對方依舊是太過耀眼……

許十三的目光一下就陷在陸逸雲身上移不開了。

“陸逸雲在這裡向淮南王賠不是了。”

陸逸雲拱手一揖,然後俯身將霍青攙了起來。

許十三隻見對方的手白皙而修長,好似一段段白玉。

這也是霍青第一次見到風華谷的主人。

他站定身形,不卑不亢,衝陸逸雲微微點了點頭,淡然笑道,“一介罪囚,豈敢受谷主如此大禮。”

話雖如此,但霍青卻並沒還禮作揖,只是昂然不動。

陸逸雲知他內心對囚禁他的風華谷中人必是憤懣,當即也只輕笑了一下,回頭便對紫衣衛們吩咐道,“還不快去準備軟轎,將王爺擡上去。”

說完話,他又看了眼站在霍青身邊的許十三,對他說道,“你也是這甲監守衛嗎?”

許十三沒想到有朝一日能與谷主說上話,當時已是傻了,只知點頭。

“嗯。這一次辛苦你了。”陸逸雲上下打量了十三一番,伸手在對方肩上輕輕一拍。

這一拍不要緊,許十三之前被越星河摔斷的骨頭頓時痛了起來。

“哎喲!”許十三忍不住j□j了一聲,卻又急忙跪了下去,“這一次都是因爲我被越星河欺騙才讓他有機可趁,害了吳爺……請谷主責罰!”

餘九信早就知道吳老不可能犯那種低級錯誤,他聽見這小子徑直承認了錯誤,臉色一沉便喝令道,“臭小子!你的錯可大了!”

陸逸雲擡起手止住了餘九信的喝罵,眼裡掠過一絲無奈。

“越星河生性狠毒狡詐,善惑人心,此事也不盡然怪你。看樣子你也傷得不輕,要不就先上去好好治療一下傷勢再說吧。”

許十三萬沒想到自己犯下的滔天大罪竟被陸逸雲如此寬恕,心下更是感動。

他看了眼默然望着自己,眼中卻滿是欣慰的霍青,不由朗聲說道,“谷主,小的願在此繼續看守越星河,以贖前罪,還望谷主成全!”

陸逸雲見他態度堅持,也不多逼迫,只是吩咐了人去叫來谷中醫師替許十三好好治一下傷,然後又叫餘九信馬上着手安排立即調入新的看守甲監的人手。

沒一會兒,吳爺死不瞑目的屍體便被人從刑房裡擡了出來。

陸逸雲搖了搖頭,親自伸手合上了對方的雙眼,他的眉眼一沉,神情嚴肅道,“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若有怨恨,便請恨我吧。”

待甲監的各項事務都處理得差不多了,陸逸雲這才戴上了手下送來的新的青銅面具,與霍青一起坐上了軟轎。

離開通往甲字監的梯道之後,陸逸雲仍是不放心越星河,又叫來石牢總管老胡吩咐道,“越星河的傷腿給他一些最好的藥,莫要讓他留下殘疾了。還有就是……他現在身受了內傷,要穴亦被制住,想必要十天半月才能自行解除,雖然他犯下大錯是要懲罰,不過水食全禁也未免過於苛刻。那麼就這樣吧,這七日裡,每日給他送清水一碗,七日之後先送粥食,爾後再慢慢恢復以往的膳食便可。”

聽見谷主這般安排,老胡自然是不敢有絲毫意見,他點頭哈腰地目送着谷主坐在轎上被人擡了出去,狠狠地抽了口手裡的煙槍。

阿蒙終於也是見了次谷主,甚至還聽到對方說話的聲音了,此時亦是一臉茫然,似乎還未緩過神來。

“谷主的聲音真好聽……”

“傻瓜,你就只聽着谷主的聲音好聽嗎。哼,甲監一那位纔是重頭,谷主爲他想的周到,連人絕食之後不能馬上大量進食都一併考慮了進去。不過那廝也太過頑劣了,可憐吳老被他所害啊……”

阿蒙全似沒聽到老胡的話,依舊喃喃地念道,“不知面具下谷主到底長什麼樣呢……”

陸逸雲一行離開,地底石牢也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各房都繼續了平日的工作,而派下去打掃甲字監的人手亦很快便收拾妥當上來了。

爲了頂吳老的缺,餘九信特地將自己的心腹,隸屬風華谷刑堂的張鐵調了下去。

“下去之後,一切皆需照章而行,絕不可有絲毫徇私,以免再出現老吳那般的慘事。”

身量高大,神情暴戾的張鐵冷冷點了點頭,拱手說道,“屬下理會得。”

餘九信獨眼裡也漸漸滲出一抹狠毒的笑意,這才揮手道,“那好,你收拾下便去接管那個爛攤子吧。”

大家都走了,就留下自己一個人在甲字監之時,許十三這才感到有一些害怕。

畢竟,之前和他同屋而住的吳爺死的是那樣悽慘。

不過好在經過醫師的診治,許十三身上的骨折傷並不算十分嚴重,而且在谷主的允許下,他還用上了谷中居然說最好的雪蓮續骨膏,身體的疼痛也在瞬間減輕,現在除了些微的恐懼之外,許十三心裡便滿是被越星河欺騙的憤怒了。

與此同時,甲監一中,越星河一臉漠然的坐在牀上,他的雙手和雙腳都已被鎖上了重達數十斤的玄鐵鐐銬,隨便一動便是嘩啦啦的鐵鏈拉動聲,而他現在要穴爲陸逸雲所制,又兼身受內傷,已是難如昔日那般瀟灑自在。

阿傻靜靜地趴在越星河的腿上,它早已習慣了主人這般的沉默,只是不時會翻動身子換個舒服的姿勢。

左腿的傷勢依舊不輕,雖然上了藥可仍是痛得厲害,畢竟在匣牀上他這條腿就已經遭夠活罪了。

有時候越星河也會想,自己這般堅持下去到底還有什麼意義?

如今風華谷勢力日益龐大,便連當今天子也與之有所勾連,墨衣教當年一役已是元氣大傷,就算自己能逃出生天,只怕有生之年也難以再率墨衣教衆人捲土重來了。

但是一想到陸逸雲時刻都想逼自己服軟,越星河卻是怎麼也不願遂了對方心願。

一死於他而言何其容易?可他的驕傲卻讓他無法輕易放棄,絕望就死。

抱過身邊陪伴在自己身邊的大黃貓,越星河的眼中也多了幾分慈愛之色,他揉這對方可愛的小腦袋乾脆將這小傢伙抱到嘴邊親了親。

“阿傻,若爹爹死了,你會難過嗎?”

“喵嗚……”阿傻輕輕地叫了一聲,毛絨絨的小爪子緊緊攥住了越星河的手腕。

越星河也是一笑,但很快他的眼裡又多出一抹倦色,徑自呢喃道,“爹爹累了,真想躺下去便一睡不醒。可是爹爹還不能……陸逸雲還活得好好的,要我死在他之前真是不甘啊……爹爹答應你,若有朝一日,我能離開此處,必定帶你一起走,永不回來。”

說着話,越星河用手指撓了撓大黃貓的下巴,逗弄得對方十分愜意,不斷髮出愜意的咕嚕聲,而這時,寂靜陰森的甲監一監房中這纔多了幾分溫暖的氣息。

作者有話要說:谷主真的是個好人TAT。別怪他對越星河狠,他也是沒辦法才把對方關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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