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這輩子，李遠也是在佟雪菲身上花過幾萬塊錢的。
現在扯平了。
算是給上輩子有個交待，這件事也徹底翻篇。
他也沒瞎說，現在的佟雪菲，本身就是一文不值。
她估計這幾年早就嘗試着去抱別人大腿了，可惜……大概是沒玩過別人。
現在想要抱顧東昇的大腿，顧東昇肯定不希罕。
女人在顧東昇眼裡根本不重要，不然吃飯的時候，不會把孩子媽媽留在別墅。
他回到家之後，給陳潔打了個電話。
“明天回來吧，擎天集團我給你安排工作。”
以前他不讓身邊的人蔘與進來，是不想讓那些人影響到自己的決策。
而現在，已經不會了。
擎天集團的架構已經十分完善，佈局也已經初具規模，他需要更值得信賴的人幫自己打理接下來的工作。
就跟周冉冉說的那樣，他早退休兩年，就能多活幾年。
不過陳潔的能力沒那麼強，需要再給她搭配一個人。
沈安娜就非常契合。
他手裡的東西，其實只有擎天集團，南山集團，蓮華信託。
醛石銀行是基於蓮華信託的，券商金融業務，投資業務，擴展業務，屬於擎天集團。
地產服務業屬於南山集團。
論複雜程度，必然是擎天集團，論重要性，三者缺一不可。
不過南山集團背後做事的人很多，蓮華信託又主要做金融，不需要太多人。唯獨擎天集團目前只有于越跟宋佳佳，相對來說還是少了些。
第二天，李萬河跟周娟在村口等着陳潔帶孩子回來。
曹媛媛自然藉口跟着，名義上是陳潔的小保姆。
只有陳潔在這裡有一棟別墅，曹媛媛可沒有。
李遠沒出來，等到爸媽把陳潔安排好了，他纔過去看了一眼。
確實是好久沒看見女兒了，這一年多隻能看照片。
跟陳潔聊了聊，年後讓她去負責對外投資業務，比如寧德股份，米哈遊等，暫時先熟悉一年環境，等陳蝶三歲了再安排別的工作。
過了兩天，李遠帶了些東西，恰好江一凌也回來了，帶着兩個孩子，去了顧東昇家裡做客。
江一凌對顧東昇的印象一直都停留在他造謠的那件事上，這些年雖然見過幾次面，但聊天次數很少，。
一直到目前爲止，她都不知道顧東昇在做什麼。
只是覺得這傢伙不像正常人，比李遠還要離譜些。
比如……李遠至少不敢當着她的面，帶別的女人回來，顧東昇倒好，光明正大的談兩個女朋友……還都給他生孩子了。
她今天只是個陪襯，帶着自己的孩子和顧東昇的孩子認識認識。
李遠搭建了村子這個結構，她肯定也有義務來維持關係。
吃了飯，聊了天，李遠就跟顧東昇去書房了。
碳酸鋰的價格已經下來的，最高接近五十萬一噸，現在只剩下三十八萬左右，等到年底，大概率能降到二十七萬一噸。
“按照你的要求，今年沒有吃進多少份額，基本都是自己安排人開採的。無論黃金還是碳酸鋰，活計輕鬆了不少，沈天覆最近已經開始在接觸人了。”
“接觸什麼人？”
“他覺得蘇里楠不錯，華人較多，整體人口少，漁業資源豐富，接觸了財政相關的人員。”
李遠點了點頭，沈天覆的選擇沒有問題。
首先肯定要立住腳，後續才方便做事。
在美元加息的週期下，小國家會度過的十分艱難，只要有錢，立住腳肯定沒啥問題。
至於別的，就要看沈天覆有多少本事了。
將來他跟沈安娜的孩子，是南美小王子還是華夏打工仔，全看沈天覆能做到什麼程度。
李遠提示過梅球王，沈天覆肯定也瞭解，不過他最終還是選擇了蘇里楠，說明他已經有手法了。
顧東昇繼續說道，“他首先要開一家公司，這兩年那邊的財政很差，他們一年GDP也就才三十多億美元，基礎設施很差勁。他想以搞基建的名義，拉攏一幫利益羣體出來。那個地方很窮，沒啥特別值錢的礦產，面積也不大，很少有資本願意盯上他們。所以那些人想要撈油水都沒機會撈，眼下局勢不行，不少人已經慫了……”
李遠問道：“那你呢？有什麼想法沒？”
顧東昇：“沒啥想法，我暫時先藏在暗處做點小事，拉攏一點小角色。如果他那邊成了，我就算是錦上添花，如果他那邊失敗了，我再頂上。”
李遠：“你就沒想過回國發展發展？我擎天集團這邊還有幾個位置。”
顧東昇剛剛已經把事情的嚴重性說出來了，沈天覆一旦出事，基本就不可能有活路。
而他頂上，也只能拿命去頂。
任何權利的更替，都會伴隨着鮮血。
要麼是敵人的，要麼就是自己的。
顧東昇擺擺手：“沒意思，我這種人，在國內的天花板很有限。況且我的優勢也不在於管理能力，等啥時候你需要辦事了，再喊我回來就行。”
“那你去見過文雪慧了嗎？”
文雪慧是沈安娜的後媽，雖然沈安娜到目前爲止也沒承認。
“還沒呢，不過沈天覆讓我給她母子倆帶了些錢。”
李遠：“那你明年出去的時候，把文雪慧帶上。”
顧東昇詫異道：“你就不怕手裡的籌碼不值錢了？萬一他跟文雪慧再要一個孩子，那麼沈駱的重要性就會降低了。”
李遠笑着說道：“他如果想要，外面難道沒女人嗎？要麼他根本沒有繼續生育的能力，要麼沈駱的重要性已經降低了，一個文雪慧沒什麼。”
李遠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徹底鎖死沈天覆。
現在的沈駱，已經十歲了，跟自己媽媽感情非常深。
文雪慧去了那邊，肯定也會天天想着兒子。
沈天覆但凡敢衝動，連自己女人的命都不在乎，肯定會讓沈駱恨一輩子。
沈天覆不就是爲了沈家的後代？要是唯一的兒子都恨他，他努力還有什麼意義？
所以……文雪慧去了之後，他肯定要照顧好，不會亂來。
“說的也是。”
顧東昇很清楚沈天覆現在的處境。
手裡雖然有點錢了，但也沒多少。
他的提成是沈天覆的兩倍，也不過提成了二十億，沈天覆撐死手裡十來個億。
也就一億多美元。
用來正常生活肯定沒問題，可想要做大事，差的還很遠。現在沈天覆去拼命，就是在給李遠投名狀，讓李遠看見他還有利用的價值。
或許三年前的沈天覆，還想着從李遠身上撈一筆就跑路。
但是現在……他已經沒底氣了。
這幾年，李遠輕描淡寫的做了幾件事，足以讓他害怕。
輕易聯繫上了保利，給他們帶去了一堆武器。
數次正面硬剛華爾街，現在身價已經恐怖到不可思議。
能讓人動用柳慕白那樣的棋子，本身就足以說明問題了。
李遠不想讓顧東昇覺得自己多麼不近人情，緩和了一下氣氛，說道：“其實還有一個因素，我也不想自己老丈人過的太寂寞，畢竟都好幾年沒見過自己老婆了。你到時候直接跟沈天覆說，沈駱有我照顧，肯定不會出事。我也不會去給沈駱洗腦，這個年紀的沈駱，也沒那麼容易被人騙。將來不管他做到什麼程度，我都可以拿國內的基業跟他一比一置換，不會虧了他的。當然，你這邊肯定也一樣。”
“一比一置換？你可真捨得啊。”
本身就是李遠在出錢，出思路，出人脈，他們更像是打工仔。
要是都能隨便置換，老闆怎麼賺錢？
轉念一想，李遠目前做的那些項目，好像還真沒有幾個掙錢的，都在倒貼錢。
“哈哈，我只賺認知以內的錢。就像之前的貨，我從幾年前就開始押寶了。將來即便置換，我該扣掉的成本，依舊會扣掉，不會佔你們便宜的。”
顧東昇：“那我可要多撈一點，指不定等你下來之後，我還能去世界首富的位置上待一待呢。”
“哈哈，機會多的是。”
世界首富其實就是一個名義。
那些錢也不一定都是真的，即便是真的，對於整個國際也不算多麼了不起。
顧東昇想當世界首富，哪怕就按照當前的模式來，過個十幾二十年，李遠找機會給他上一個槓桿，機會也非常大。
就像農夫三全的董事長，沒上市之前，身價在上百名開外，一上市，那身價立馬就成了第一。
12月13號來了。
本來應該是熱鬧的日子，結果大街上冷冷清清。
之前拼了命讓大家不出門，結果有人非要鑽空子。
現在讓大家盡情出門了，反倒沒人敢出來了。
這種效應，跟金融市場何其相似。
想要在金融市場賺錢，如果能夠去逆人性做交易，賺錢的機會也很大。
除非整個市場都是量化，已經沒有人爲干預了。
第二天，李遠收到了郭蒙的電話。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
“我……陽了……好難受……感覺嗓子好像在吞刀片……”
“吃藥了沒？”
“吃了，不過還沒減輕，所以我就跑到醫院來了。”
“很嚴重？”
一般來說用不着去醫院，因爲即便去了，也沒用。
除非是特別嚴重的情況，那邊的醫療設備比較多，能稍微緩解一些症狀，給免疫力爭取一點時間。
“嗯，很嚴重，我怕江州那個醫院不行，所以就來了你家附近的醫院，你跟他們說說，一定要治好我，我還沒結婚，我還不想死……”
李遠：“……”
聽郭蒙這語氣，壓根也不像是重症的樣子。
還莫名其妙扯到了生死上面。
“我等下打電話問問情況。”
“可我感覺呼吸有些困難，我是不是馬上要死了？我還有很多工作沒做完，我還沒跟你寫年終總結……你能不能來醫院一趟，我想跟你說幾句遺言……”
“我現在還不想被傳染上。”
“那等我好了再跟你說，行不行？”
“……，行。”
掛斷了電話之後，李遠給醫院那邊打了個電話，詢問了一下郭蒙的情況。
症狀確實不輕，送過來的時候高燒不止，剛剛纔清醒了些。
但放在整個羣體中，也不算特別罕見，高燒的人太多了，根本淪落不到說遺言的地步。
雖然說不想被傳染，但早晚都得面對那一天，村裡也很難獨善其身的。
畢竟接下來幾個月，都會時時刻刻面臨這些局面，不可能因噎廢食，只需要重點負責秦思那兒就行。
所以他跟家裡打了個招呼，戴着口罩，就去了醫院那邊。
醫院最近人挺多的，都是呼吸科。
因爲是私營醫院，所以李遠想怎麼弄特權就怎麼弄。
有專門的樓層，還有專門的團隊，自然也會有專門的電梯。
有兩個電梯，普通人根本進不來。
郭蒙就在單獨的護理病房，整層都沒有外人。
畢竟李遠自己又不會天天生病，醫療團隊需要服務的就是他身邊的人。
李遠算是突然襲擊，來的時候，郭蒙正躺在病牀上。
明明打電話的時候狀態還好，結果還不到半個小時，整個人都焉了，說明肯定是走漏了消息啊。
誰走漏的？
他來到牀邊，郭蒙緩緩睜開了眼睛，從無力的語氣說道：“老闆，你來了……”
“嗯，來了。”
說完，他搬來椅子就坐了下去。
郭蒙的眼睛含着淚水，好像很委屈，“我……以後可能沒辦法繼續當在擎天資本工作了。”
李遠安慰道：“別想那麼多，我問過醫生了，過兩天就能康復。”
“可我真的很絕望，我從來都沒這麼無助過，甚至都不敢跟家裡說，我怕我爸媽難過。他們生養我三十年，我沒能回報他們，將來也沒機會給他們養老，我很愧疚。我還是他們唯一的孩子，我要是沒了，不知道他們以後會有多孤單……”
郭蒙越說眼淚越多。
“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就是遇到了你這種老闆，可我最大的不幸，也是遇到了你這種老闆。嗚嗚……我真的不想死，我都還沒正兒八經談過戀愛……”
李遠突然發現，郭蒙好像不是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