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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三章 玉帥失蹤

第三百四十三章 玉帥失蹤

1937年10月9日,如火如荼的保定保衛戰,正值最熾烈的時候。

保定距離北平較遠,大約一百六十公里,若乘坐火車順平漢鐵路南下的話,大約需要四五個小時(民國時的車速較慢),此地歷來是直隸總督的行轅所在,辛亥革命之後又成了河北的省會,也是日軍的必取之地。

日軍爲了攻佔保定,出動了四個常備師團,二個重炮旅團,以及德川好敏的航空兵團,對外宣傳是“九萬部隊”,其實早已抽空了平津一帶,所有的機動兵力,除了極少數的關鍵要地,仍舊是由日軍把守之外,其他的很多關卡,早已換成了“華北臨時政府”的僞軍。

當然,偌大的北平城內也不例外。

太陽臨近黃昏的時分,一行十餘個日軍,在一少佐的帶領下,開着一大一小的兩輛汽車,匆匆的抵達了北平的什錦花園,此地地處北平內城的邊緣,臨近於雍和宮與西直門,正是吳佩孚所住的適景園。

這些鬼子兵都是一些粗人,也不顧什麼明清風格的雅緻,也不顧裡面住的是什麼人,拿着三八大蓋的槍托,就照着朱門就是一陣猛磕,將什錦花園衚衕23號裡的人,嚇得個個惶恐不安,紛紛緊閉自家的房門。

好半響纔來一個應門的老僕人。

僕人雖老卻是北洋老兵出身,面對明晃晃的刺刀,以及來勢洶洶的鬼子兵,似乎也不怎麼畏懼。

老僕人略略的躬了躬身子,一臉平靜的問道,“不知各位太君,來此有何見較?我們家的老爺現在已經睡了,還請各位改日再來,如何?”

這個日軍少佐個子較矮,但是身形卻很粗壯,一臉橫肉,正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大日本皇軍,人長得不咋地不說,脾氣也不太好,伸手就給了一耳光,還順勢抽出了指揮刀,想給老僕人一個下馬威。

只見這廝惡狠狠的罵道,“八嘎,是高木閣下有請,吳佩孚,你的推辭的不要,否則,你們統統死啦啦的有”。

老僕人的火一下就冒了起來,不過也知道北平是日軍的天下,哪怕他的身手再好,也抵不住成千上萬的日軍。

他只好強忍住怒氣,低聲的哼道,“太君,要不這樣,請你們在此等等,讓我先去通報一聲”。

“喲西”,日軍少佐只要半句話就夠了。

隨後他也懶得理會這個老僕人,而是一腳踹開了大門,一聲令下,剩餘的日軍士兵就如同蝗蟲一般,紛紛衝進了吳氏的四合院。

首先看到的是一照壁,赫然寫着“國泰民安”。

當一行日軍繞開照壁之後,就到了四合院中,周圍是一溜平房,中央是二三株老松樹,地面是些花卉與綠草,旁邊擺着一張石桌,幾個石凳,然而還沒等少佐發飆,一身土布長衫的吳佩孚就已經出來了。

吳老總畢竟是民國的大將軍,也曾統兵百萬,差點統一了整個華夏,是民國有數的大人物,對於日軍的到來,也並不怎麼畏懼。

吳佩孚是個中等的身材,一嘴鬍鬚略現花白,雙眼睛卻炯炯有神,顯得自信而剛毅,就算靜靜的站在那裡,也自有一番威儀在。

日軍少佐一看正主到了,立即變得彬彬有禮了起來。

這廝即刻拿出一木質請柬,恭恭敬敬的遞了過去,很有禮貌的邀請道,“子玉君,鄙人是川島清原,現躬居高木將軍的佐官,將軍閣下將在今晚,於北平城外的北苑設宴,請你準時光臨,拜託了”。

日軍的將軍請他赴宴,吳佩孚也是一怔,有些詫異的問道,“你們是第二十師團的人,你們不是在山海關一帶佈防麼,怎麼會來到北平的北苑?而且我與你們的將軍,素昧平生,怎會請我赴宴呢?”

川島少佐很恭敬的回答,“子玉君,這個本來是一個軍事機密,但是,你是我們大日本皇軍的朋友,說給你聽也無妨,由於前線的戰事緊急,北平一帶出現了兵力空白,因此本部秘密駐防於北平的北郊”。

“我們的將軍,深深的喜歡華夏文明,是個地道的中國通,以前還隨空手道大師船越義珍,學習過一些拳術與武道,請你今晚赴宴,一則是交流東方的文化,與你結爲好友,二則是向閣下請教一下華夏的當前時局”。

這個倒也合情合理。

自從孫傳芳受老蔣邀請去了南京,而吳老總獨自留在了北平,哪怕平津淪陷之後,他也依然留在了北平城內,加之他的舊部齊燮元等人,正是日軍面前的大紅人,因此日僞敵特都以爲他有投日之心,一時之間,形形色色的說客絡繹不絕,高木義人將軍想與他結識也不足爲奇。

儘管吳佩孚自詡岳飛,曾痛罵上門遊說的大漢奸江朝宗,“老而不死是爲賊”,說齊燮元將“死無葬身之地”,後來還曾斥責汪精衛是“著名漢奸”、“無恥下賤”,但是日特們還是時常過來勸降,當然這幾天日僞軍們都忙着侵略保定,暫時沒有功夫來理睬這個老東西了。

因此日軍第39旅團長,高木義人少將想宴請吳老,也就順理成章了,吳老總也是胳膊擰不過大腿,只好隨川島少佐走上一遭了。

不過專門監視吳府的日本特務,卻有不同的看法。

一看到吳佩孚即將被其他人帶走時,他們也顧不上隱蔽了,立刻從各個陰暗角落鑽了出來,直愣愣的攔在了這隊日軍的面前,人數有點偏少,也就三四個特務而已,其中的一人,正是身着便衣的漢奸。

看到寒光閃爍的刺刀,特務們也有些心虛。

爲首的特務連連鞠躬,一邊急忙摸出證件,一邊用日語高聲叫喊,“各位皇軍,請你們不要誤會,我們都是自己人,是大日本皇軍特高科的人,隸屬於華北情報機關,上司是荒木大佐”。

川島少佐常年在朝鮮工作,性格極其粗暴而野蠻,而且脾氣也不太好,只知這些人在妨礙他辦事,於是也不答話,照面就是一個側橫賜,將爲首的特務踢暈了過去,其他人只好面面相覷,一時喏若寒蟬。

當少佐殺氣騰騰的錯身而過後,隨隊的一個軍曹纔過來搭話,可能怕是遭到報復,很客氣的遞給特務一些軍票,讓他們帶着傷員去療傷,萬一真的被踢死了的話,今後也一個大麻煩不是。

軍曹很和藹的解釋道,“對不起啦,我們的川島長官,曾在滿洲剿滅東北抗聯的時候,被華夏人的游擊隊襲擊過,腦袋裡還有幾枚彈片沒取出來,性格是有些暴躁,但是高木將軍卻很關照他,因此失禮啦”。

“納尼,所嘎斯內,川島少佐原來是帝國英雄,哎呀,是我們失禮了”,這些特務一邊點頭哈腰,不斷的道歉,一邊回望着孤獨而寂寞川島清原,一時盡皆敬佩有加,真不愧是大日本皇軍的勇士。

不過他們有任務在身,也不得不再打探一二,一個小特務一臉媚笑的討教道,“對了,你們就是高木將軍的部下吧?你們不是駐屯在山海關附近麼?”

年青的軍曹正欲多說幾句,川島少佐卻已經等得不懶煩了。

只聽這廝一聲怒吼,“八嘎,車子已經開動了,你的過來,快快的——”。

還別說一物剋一物,野物降怪物。

川島少佐的一聲暴喝,令這些特務情不自禁的縮了縮腦袋,再也不敢東問西問了,連忙恭送這隊大日本皇軍離去。

好在大體的情況,他們已經摸清楚了,至於剩下的事情,只需要再找吳府中的僕人問一問,就可以向特高科總部彙報了,至於其他的事情,他們也管不了了,也正好樂得一個清閒。

這羣特務經過層層上報,傳到土肥原賢二的耳朵時,已經過去了快二個小時,天色早已泛黑了。

土肥原雖說是特務機關長,但此時正在定興縣督軍,指揮他的第十四師團,與其他的日軍一起,會攻保定城垣,此時根本沒功夫搭理這些破事,不過吳佩孚之事甚爲緊要,他只好親自打電話給高木義人。

高木義人及其39旅團,此時也確實在北平附近駐屯。

由於土肥原幹情報幹久了,說話時比較習慣繞着說,因此也沒有一一說明原由,而是問他是否抵達了北苑,如果今晚舉行宴會,最好多注意一下安全問題。

而高木義人也有些摸不着頭腦。

還以爲土肥原看上他了,也希望他能參加保定作戰,於是高木少將很恭敬的回答,他已經準備好了宴會,隨時等待皇軍勝利的消息,當然更希望即刻到前線,與前輩們一起並肩作戰。

對於一些沒涵養的屁話,土肥原賢二也不想聽,略略敷衍了幾句後,就放心的結束了通話,然後再打電話給北平的特務機關,讓他們去北苑附近候着,等吳佩孚一回家,就即刻嚴密的“保護”起來。

10月10日,日軍攻破了保定的城垣。

平津及其日本本土,都開始歡慶“保定之大勝利”,尤其普通日本老百姓,還自發的組織了提燈遊行,不過土肥原卻急得焦頭爛額了,因爲情報部門所爭取的頭號對象,吳佩孚,竟然神秘的失蹤了。

當華北日軍的情報總部,質問高木義人少將,並向他索要吳佩孚與川島清原少佐時,這廝卻問東答西,一推三不知。

這廝還再三聲明,他的部下根本沒有川島清原這個人。

不過他有一小隊的部下,在10月9日秘密執勤時,也確實突然失蹤了,由於39旅團是秘密開進北平近郊的,因此即或出了什麼意外,也不敢大肆的展開搜索,高木義人還想找北平的特務機關,或平津一帶的駐軍幫忙找人呢。

然而特務們都是些疑心病很重的人。

第一個懷疑對象,正是高木義人少將,這廝也太難自圓其說了,不但剛好有小股部隊出勤,而且吳府附近的特務也說了,他們是遭到了“會空手道的皇軍襲擊”。

在二戰以前的日本,“空手道”並不吃香,因爲那時更流行劍道,唯有修煉劍道,才能更快的砍死敵人,纔有助於他們建功立業。

當特務們略略一描述,土肥原賢二,立馬鎖定船越義珍的徒子徒孫,高木義人可是船越的得意門生,因此這廝即使不是主謀,也絕對脫離不了干係,於是當夜就被請進了大牢,一衆特務會好好生生的伺候他。

吳佩孚究竟在哪裡呢?

他正與劉亦誠少將,在太行山脈中探路。

不用說,將他帶走的人,根本就不是什麼日軍,而是尚清兒的“琉球復國軍”。

這些人原本就是正版日軍出身,現在重新以日軍面目出現,根本不需要任何的化妝,倒是劉少將麻煩了點,只好委屈他當一軍曹了。

這夥“日軍”的膽子確實比較大。

好在幾十萬華北日軍,正忙於侵略河北首府保定,兵員人手都比較緊張,各種安保措施也沒有那麼嚴密,他們更是混得如魚得水,某些比較聰明的人,甚至還與以前的部隊搭上了線,正準備以退伍軍人的身份重新“參軍”。

毫無疑問,高木旅團正是重災區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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