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什麼人報的警，警察一會就來了，徐傑明和山娃兩個倒也老實，知道跑也跑不掉，於是他們也就跟着警察走。劉凱旋也被送去了醫院。
警察問的時候，他們也按事實說，只是山娃把林旭做的事說成自己乾的，關龍的事說成是徐傑明乾的。
HF市的這個區，野雞學校不少，學生之間打架的事情一個月總是發生幾起，他們似乎早就習慣了，沒有出人命往往賠錢就能解決問題。
警察問完了話，把他們關到一個房間裡，房間很乾淨，乾淨到除了一張椅子什麼都沒有。
“大城市就是不一樣，連關人的地方都這麼幹淨，比我老家的好多了。我在老家也被關進去過，那土屋子裡，竟然還有老鼠。聽說大城市對待犯罪的小夥子還不錯，伙食應當可以，要是被關上兩年，說不定還能免費吃兩年飯。關龍和林旭沒事了，你也不會有事，這下我就放心了。”山娃嘆了口氣。
“你還真樂觀啊，這事我爸不可能不管的，只要趙凱旋不死，一切都OK，山娃，你覺得他會死麼，我看你下手不輕，那兩刀可不是玩的。”徐傑明有些擔心地看着山娃，如果趙凱旋出了人命，山娃肯定得關兩年。
“林旭的一棍子下手雖然不輕，不過你也知道林旭，我們幾個中間，他最有分寸，軍師的刀量大不了那裡去，所以不會死人。我雖然兩刀，但我感覺沒有砍到骨頭，他那把刀不如上次砍韓明的刀給力，又不是要害的地方。”山娃分析道。山娃動了手，不過他知道自己出手的力道，和大部分打架不要命就以爲天下無敵的混混不同。林旭在這幾個人中間，是想事情最周全的，下手多重，山娃心裡多少有數。
“山娃，你知道爲什麼大夥都願意跟你麼，這就是你，我也說不好你是什麼樣的人，總覺得你做事穩餒，比關龍穩，比林旭硬氣，你總是讓我感覺很神秘，說你老實，你不老實，說你不老實，你似乎又很老實，我看你有點像歷史書上的劉邦。”
徐傑明想着山娃手上發生的很多事，他一直在尋願意跟山娃在一起的理由，他越尋，發現越弄不懂山娃。
“制霸中專要走心，活人要走心，我也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有尊嚴的活下去，別人對我好，我就對人好，別人對我壞，我就對人壞而已，別把我想複雜了，劉邦是一代英主，我看過他的一些電影，我沒有那智商，別往我的身上亂套。人是我砍的，你不會有事，我要真是被關了，記得照顧我爸，行不。”山娃說着笑了，摟着徐傑明的肩膀。
如今犯下了錯誤，他最想的就是家鄉的父親。山娃的走心包含着很多意思，此時的徐傑明還不能完全明白，他跟山娃的年齡一樣大，經歷的事情也不少，不過沒有過過山娃那種苦日子，自然不能像山娃一樣體會一些事情。
“你們很愛打架，先好好享受一晚上，明天了會有人來處理你們的事情。”他們正在聊着，警察來了，冷冷地說了一句，關上了燈。
一切都顯得很安靜，山娃把頭靠在了徐傑明的肩膀上：“胖就是好，肉都暖和。”
“看來你是一點都不怕啊，都這時候了還跟我開玩笑，情商這麼高，難怪夏婷喜歡你。”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起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聊着聊着就睡着了，徐傑明坐着，山娃躺在徐傑明的腿上睡着。這一夜的山娃睡的並不好，夢中有他蒼老的父親，跟男孩子一樣的姐姐，還有穿着破衣服的樹根，他又一次夢到了李雪，這次是李雪結婚，只是李雪身邊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一個有錢人家的公子。
第二天睡來的時候，山娃的臉上全是淚痕。
“山娃，你總是把軟弱的一面永遠藏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今天我算是看到你流淚了。兄弟，你放心，如果你有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陪你，把淚擦了。”徐傑明從口袋裡掏出紙遞給山娃。山娃剛要開口，徐傑明補了一句：“別說蟲子進了眼窩子，這屋子裡可沒有蟲子。
“大爺的，我又沒說有蟲子，胡扯，昨夜跟你說了那麼多你不懂啊，我們四個兄弟，一個人出事就夠了，不需要全部人倒黴，什麼叫你賠我……”
兩個人正在爭論的時候，一個年輕警察打開了門，他身後的大個子柳鵬，看着山娃笑了一下，柳鵬似乎不太會笑，也許是因爲當兵的原因，臉上練了太多的肌肉，給人感覺皮笑肉不笑：“張山娃，行啊你，又砍人了，走吧，跟我回去了。”
山娃擡頭看了一眼柳鵬，接着就笑了。柳鵬的出現他確定自己不會有事，於是兩個人跟着柳鵬出了派出所。
帕薩特停在派出所門口，辦完事的周胖子已經回到了車裡，丟了支菸給山娃道：“山娃，沒事了，你的眼睛怎麼紅了，你也別太怕，劉凱旋沒事，不過得住幾天院，他身後的事我們都處理好了。真有你的，我是看不出來啊，你小子還真行，刀都用上了，馬上都比柳鵬厲害了。以後能不用刀的時候千萬別用。那玩意危險，萬一出了人命可不是玩的，樸董可不是神通。”
周胖子玩味地笑着，很欣賞地看着山娃。
“謝謝兩位大哥，實在是被逼的沒辦法了，要不然的話也不會用刀，你們帶我感謝一下樸董，謝謝他爲我做的一切，有機會我會還的。”山娃道，山娃儘管不讓朴忠實，不過他內心對朴忠實很感謝，如果不是朴忠實，張誠良肯定會被知道這事，這是山娃最不願意看到的。
“山娃，其實你只要一句話，樸董會給你安排最好的學校，那怕你要出國他都能安排。這些錢你拿着，你班長高興給我說了你的事，不管你認不認樸董，別讓自己受罪，飯總得吃好，還有這衣服你也拿着穿，別太犟了，畢竟他生了你，何必這麼固執，過去的總得過去。”周胖子把一疊錢和幾套衣服丟給了山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