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濃,一彎明月掛在空中,將整個大地映得格外的明亮,雪兒一身的戎裝,顯得英姿颯爽,手中執一壺酒,站在一座山頭上自斟自飲,自從與李白杜甫告別後,她便喜歡上了這酒的味道,常常一人站在山頂上,一邊欣賞風景一邊飲酒,倒也不曾覺得孤單。
她正飲得盡興,身後卻響起了一名男子的聲音:“兄臺好閒情逸致呀!一個人飲酒顯得有些孤單,不如讓在下陪兄臺對飲一杯吧。”雪兒轉過身看了一眼,面前的男子介於李元芳和林風之間,李元芳剛硬,林風溫柔,而他,太過媚,讓人覺得不安全,何況這裡離軍營重地只有幾里路,而且這山上一向沒有陌生人的,便問道:“你是誰?在這裡做什麼,難道你不知道這是軍營重地嗎?”。
“兄臺不必如此緊張,在下只是路過這裡,見兄臺一人獨飲,在下也喜歡飲酒,便想找個人對飲一番。”男子看着雪兒的眼睛說道。
“不用了,我一個人很好,不喜歡有人陪。這位仁兄還是離開這裡吧,若不然,被人當作奸細抓起來可別說我沒提醒你。”雪兒一臉的漠然,她不喜歡這個人,他看自己的眼神太過於霸道,而他的眼睛好像不是在看人,而是看獵物一樣。
雪兒話剛說完,就聽趙文翽和黃忠二人的聲音傳來,那男子輕功很是了得,對雪兒說了聲:“兄臺後會有期。”轉眼就不見人了。
趙文翽和黃忠見雪兒在這裡,黃忠開口說道:“李將軍,你果然在這裡,弟兄們都在喝慶功酒,你一人在這裡喝悶酒,多沒意思,我們一起下去熱鬧熱鬧吧。”
“也好,我們下去,看到弟兄們也比看到令人不舒服的人強。”雪兒說完看了一眼那人消失的地方,他果然還沒走遠。
軍帳外,士兵已燃起了篝火,一個個圍坐在火堆前把酒言歡,慶祝這來之不易的勝利。雪兒與趙文翽和黃忠他們也一起坐在了一個火堆旁飲起酒來,他們三人正喝得興起,卻見一個彪形大漢醉醺醺一步三搖地朝這邊走來,走到雪兒面前說道:“李將軍,小的敬重你,這一仗幸虧有你,若沒有你,我們這些人恐怕早就成了刀下亡魂了,李將軍我敬你一罈,你一定要乾了,不幹的話就是看不起大包。”說完,就將一罈酒遞給了雪兒,雪兒站起來將罈子接住,一邊的趙文翽說道:“大包,不得對李將軍無禮。”而此時將士們也都靜下來看着雪兒。
雪兒笑道:“沒關係的趙將軍,這是他的心意,有什麼比人的心意更重要的呢?”說完,端起那壇酒便向喉中灌去,那酒有些沒有送入口中,便隨着嘴邊流了下來,一罈喝完後,雪兒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向那個叫大包的人說道:“看,大包我喝完了。”
大包伸出大拇指說道:“李將軍就是將軍,果然好酒量,大包服了,以後李將軍就算讓大包上刀山下火海。,大包要是皺一下眉頭,大包就不是男人。”
雪兒說道:“好大包,李將軍如果要用人的話,一定會先找大包。”
衆士兵見他們的將軍不但會打仗,對兄弟也是如此的客氣,便個個端起酒瓶,向空中舉起,上下揮動,口中高呼:“李將軍,李將軍。”
他們又學起胡人的樣子,手拉起手圍着火堆跳起了舞,他們實在是太高興了。而趙文翽和黃忠也分別拉起了雪兒的手一起圍着火堆跳,雪兒的笑臉在月光和火光下顯得分外的迷人,整整跳到深夜才散去。
雪兒有些醉,她是輕易不醉的,不過今夜實在是高興,她已經好久沒有這樣開心了。黃忠和趙文翽將她扶回她的營帳內,而她一路迷迷糊糊地喊着:“李元芳,你是個大笨蛋,李元芳,你是個大笨蛋。”
說得這二人是丈二和沿摸不着頭腦,將她安置好後,黃忠對趙文翽說道:“趙將軍,怎麼李將軍自己罵自己呢。”
趙文翽說道:“別瞎說,李將軍是喝醉了,讓他好好休息,我們也該去歇着了。”
“是,將軍。”二人走出了營帳外,卻是各懷心事。
第二天早晨醒來,雪兒覺得有些頭痛,便洗了把臉,到山頂上散步。
早上的空氣真好,鳥語花香,清靜地讓人不敢打擾它。雪兒坐在一顆石頭上,手託着腮,靜靜地享受這一切,然而讓她感覺到了與這寧靜的氣氛非常不吻合的是有一個人在不遠處看着她,而且這個人就是昨天的那名男子。
雪兒冷冷地說道:“既然來了,又何必躲躲藏藏的呢?”
果然是昨天的那個男子,見被雪兒發現,便走到雪兒身邊一步的地方停了下來,這女子雖然女扮男裝,但依然是這麼的嬌美動人,卻有一種令人不敢接近的威嚴,就連他這個風月場上的高手也只能保持一步之遙。
他爲了緩和一下氣氛,便說道:“原來又是兄臺,真是巧極了。”
“我看不是巧,是你故意的吧?”雪兒依然冷冷地說。
“也可以這樣說,我是故意的。”那人也到不否認。
雪兒不再理他,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
那人想打破這寧靜便開口說道:“在下李光,不知這位兄臺高姓大名?”
“我又沒問你的名號,你又何必知道我的名字。”雪兒閒閒地說。
李光有些尷尬,卻又不知說些什麼,也只好站在那裡。
雪兒站起身,伸了個懶腰,便往山下走去。
那李光說道:“兄臺這就要走嗎?”
“那當然,要不然還呆在這裡幹嗎?變成雕像嗎?”她笑着走開。
李光一個留在那裡,心中卻並不生氣,反而覺得有些意思,其他女人對他都是投懷送抱,而她,卻理都不理他,這讓他心中升起了一種挑戰的慾望。可是他不知道,胡雪兒就是胡雪兒,一旦認定的事,是無人能改變的,包括他。
雪兒邊走邊想,仗已打完,她是不是該離開了呢?
雪兒向山下走去,剛走到一半時,突然聞到了在刺傷如燕的小樹林裡的那種香味,她向四周看去,那人隱藏的很好,雖然沒有看見那人在哪裡,但她明顯得感覺到有人,這人不但就在附近,而且正在看着她,她不慌不忙裝作彎腰的樣子,然後便飛一般向那人的藏身之處而去,那藏身之人見被發現,便如箭一般離開,雪兒看清楚了,那是個女子,雖然她一身的黑衣並且蒙着面,但她還是確定她是個女子,不論從她的身姿還是輕功的步法都可以斷定,更重要的一點就是她身上的香味。
沒想到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她略一用力,便已擋住了那女子的去路,女子見跑不掉了,便冷哼一聲,朝着雪兒的面上抓去,這一招很是狠毒,如若被她抓着,不但容貌被毀,只看她那細長的黑色指甲便知道這裡藏着巨毒,雪兒並不接招,只輕輕一閃,便躲開了她這致命的一招,那女子見她輕易就避開了她的招數,心一發狠,又急攻而上,並且一招緊接一招,絲毫不給雪兒喘氣的機會,雪兒並不把她放在眼裡,一邊接招,一邊優閒地說:“我道是誰,原來是隻修煉了八百年的黑寡婦蜘蛛精啊,不在西域好好呆着,跑到這裡來禍害蒼生,說,你爲什麼要刺傷如燕嫁禍與我?”說到最後一句,那口氣變得冷淡又極具威嚴。
那女子聽到這裡一愣,便停下攻擊說道:“你怎麼知道是我刺傷了如燕?”
雪兒不屑地一笑,說道:“就憑你身上的香味。”
“香味?”女子驚訝地說。
“當然,是你身上的香味暴露了你的行蹤,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話,你一定是看上了哪個男子,想借此香味來留住他的心吧。”雪兒說道。
實在不是雪兒想這樣說,實則是那女子身上的香味很是奇異,而且極爲罕見,特別是有一種勾魂攝魄的力量,所以雪兒才如是說。
那女子更爲震驚,沒想到她特意研製出來的香料,本來是想勾住他的心的,讓他不再眷顧其他女人才用的,卻成了雪兒找到她唯一的線索。
心下懊惱,口中說道:“你既然什麼都知道了,那就只有一死。”
雪兒輕笑,“你這麼有把握能殺得了我嗎?你要想明白了,你只修煉了八百年,而我是你的二倍,你就是再修煉個八百年,也及不上我,更別說殺我了。”
那女子雖然蒙着面看不出臉色,但從她忽明忽暗的眼神便可以看出她心裡很沒把握,要知道面前的人不但比她修爲高,更重要的是她很聰明而且並不上她的當,那女子只要沾上她的衣衫,那怕只是一個衣角,也會中毒,可她卻並沒有這樣做,只是躲閃着她,並不出實招,看來她不但修爲高,而且極是聰穎,對付這樣的角色,她實在是一點把握都沒有。
但她心中不服,眼中閃過一絲狠毒,口中說道:“原以爲你修爲高,沒想到也是如此而已。”
雪兒笑說:“如何講?”
“哼,枉你生得國色天香,又極是聰慧,卻也被心愛的人如此的嫌棄,還被人家說出永遠不再想見到你的話來,哈哈哈,真是可笑。”那笑聲極尖極細,令人髮指。
她說到了雪兒的痛處上,雪兒對什麼事情都可以無所謂,但獨獨對李元芳卻是放不下,但心中還是保持清醒,那女子是想用激將法將她激怒,然後再受制於她,她胡雪兒可不會上了她的當,說道:“是呀,我是得不到心上人的喜歡,可是我不會像某些人用一些卑劣的手法來達到目的,而且我對這些手法也不屑一顧。”
那女子氣得頭冒煙,“你是說我卑劣?”
“難道不是嗎?你身上的香味是可以勾去人的魂魄,但也可以要了人的命,那香味聞得久了,輕則讓人頭暈眼花,重則讓人臥牀不起,你以爲我不知道嗎?”雪兒嚴肅地說。
那女子低頭無語,因爲雪兒說得句句屬實,她無言以對。
雪兒又繼續說道:“不知道你害死了多少人的性命,今天我不但要替如燕討回那一刀,而且要替天下蒼生將你繩之以法,看刀。”說完便亮出了鏈子刀向那女子刺去。
眼看刀就要刺向那女子,忽然人影一閃,一把劍將刀擋了開,卻原來是在山上那個自稱李光的男子。
雪兒頗有些驚訝,沒想到那男子竟也有如此的武藝,想她這一刀是一發制人,能擋開她這一刀,可以見得他的武功與李元芳不相上下。
那男子向黑衣女子使了個眼色,那黑衣女子便立即逃走。雪兒正想去追,那男子卻擋在她面前,口中說道:“兄臺何必如此爲了一名女子而大動干戈呢?如有興趣,我以後多向兄臺介紹幾位絕色佳人,兄臺你看可好?”
雪兒低身一看,自己還是一身的戎裝,那男子可能以爲她看上了這女子才與她糾纏的,再看那黑衣女子早已不見人影,想追是追不上了。
雪兒有些生氣,好不容易有機會抓住她,卻不料竟被這人救走,便冷冷地說道:“李光,你是何用意?”
那男子卻笑道:“兄臺你又何必如此呢?天下間美貌的女子不知有多少,何必爲了一個看不到真面目的人而如此生氣呢?”
雪兒更加生氣,“以後,我的事你少管,如若有下次,就不要怪我兵刃相見。”便一轉身朝軍營走去,再也不理李光。
山洞內,李光正背對着朱姬,冷冷地說:“朱姬,說,你身上的香味是做何用意?你是不是不想在聚賢堂呆了。”
朱姬嚇得跪在地上說道:“主公,屬下不敢。”
“不敢,還有什麼事情是你朱姬不敢的。”聲音更冷,令人不寒而慄。
“主公,你千萬別聽那丫頭挑拔離間,她是想陷害屬下的。”她說的有一點心虛。
“是嗎?如果她是挑拔離間,你爲何如此心虛。”男子問道。
“主公,屬下一直忠心耿耿,天地可鑑。”朱姬說道。
“以後不准你再用如此之類的香料了,聽到了沒。”男子嚴厲地說。
“是,屬下以後再也不敢用了。”朱姬說道。
“好了,且念在你爲聚賢堂立下了汗馬功勞,這次就算了,你下去吧,但是若有第二次,你知道會是什麼結果。”男子說道。
“是,主公,屬下告退。”說完,再也不敢看那男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