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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意外

第七章 意外

——天生貴胄,凡夫俗子,都不是我們最初能夠選擇決定的,而幸與不幸,我們同樣無法預知掌控。

絕大多數人都不會喜歡淋漓的鮮血,猙獰的傷口,可意外發生了就是發生了,那麼還想着這世界上每天都有罪惡的事情,不幸的人,爲什麼偏偏是她,偏偏是代惜月,這些,都沒有意義不是嗎?

楊青柳不是自怨自艾的會在發生了主觀不願接受的事情的時候軟弱地逃避到象牙塔裡尋求安全感的人。相反,當受到威脅時,她本能地使用着學習了三年的柔道,與敵人不死不休,魚死網破,哪怕頭破血流。她夠狠,這是過去的她都不知道的事實。所以她最終還是在內出血,腹部捱了一刀,無數的拳打腳踢後,以被警察送到醫院避免了代惜月和自己被糟蹋凌、辱的最壞結果。

因不可抗力而發生的事情,即使更加糟糕,她也不會因此而尋死覓活。

入院一天一夜後,楊青柳迷迷糊糊地醒來,只來得及給班主任打了個電話請了一個月的假,疲累不堪傷痕累累的的身體不待主人的同意擅自決定休眠,沉沉睡去。

幾個與楊青柳相熟的人都知道,楊青柳其實喜愛睡覺,可說是她的一大嗜好,但周圍必須是安靜的,否則她會狂躁,不耐。這或許是因爲她從小在幽靜獨立的地方長大而養成的習慣。

再次清醒已經又是第二天的傍晚了,她不想麻煩沐風,就只能自己一個人。

她在乎代惜月嗎?不在乎的,她從來不是她的誰。如果,她沒有跟着神情恍惚的代惜月就不會知道罪惡的發生,就不會心有不安,就不會傻傻地需要選擇,徘徊在生死邊緣。

她也不是那種不自量力的莽撞的犧牲了自己也要救別人的人,只是,爲什麼,她會在初見沐風時就決定“保護”他,要他幸福、快樂,一直一直保持着他的明朗溫暖?

——這是她午夜夢迴無法解開的結,已成執念。

打開手機,看到上百個未接來電,想起自己已經兩天沒有給沐風任何信息了。動了動手指,又停下。她看着屏幕上端端正正的字,一個個刪掉。

何必讓他再添煩惱,代惜月經歷了那樣的事情,肯定嚇壞了。

腹部那一刀並不深,但小的傷口淤青遍佈身上各處,牽一髮動全身,鈍痛難當,麻木了還好,感覺神經反而敏感了數倍,饒是自認能忍的楊青柳也不敢做多餘的動作。

醫院安靜得過分,這間單人病房更是。

白色的牆壁,白色的牀單,白色醫袍的醫生護士在走道上穿梭過往。滿目單調白色的空間裡,躺臥在牀上不能動彈的楊青柳難得保持着思維放空的狀態。

窗外的顏色可要鮮活多了,凝視着展翅的蝶消失在視線裡,她想起家裡窗前那盆沐風送的藍色鳶尾花。

鳶尾——嬌柔,精緻,短暫的美麗,代表着宿命中的遊離和破碎的激情。

藍顏,真的是個很美麗的詞啊。

收回視線,楊青柳望着頭頂的白色胡思亂想了一會兒,這般庸人自擾,多愁善感的實在不適合她。

楊青柳微微笑了,卻又自己都不知道是爲什麼而發笑。啊,自己這麼做可是私心裡想要證明什麼。

一個人,偶爾是會覺得孤單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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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風幾經周折纔得到青柳的住址,他看着手上的紙條,發愣。這個地方,不是一般人能住的。

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一絲彆扭的難堪,和幾分幾不可察的憤怒。青柳,原來我們之間並不如我想象的親密。

嚴重走神的沐風沒有發現臺上眼觀八方的女老師已經來來回回打了好幾個眼色,見到這個平日裡尊師重道,表現優秀的學生依舊無動於衷,眼裡風暴漸起。

要說這位教授古代文學的女老師也是一朵奇葩,爲人古板嚴厲,尊崇孔孟之道,上課沒人敢請假不說,平時的作業、課堂表現也是嚴格把關,容不得自己的學生插科打諢。簡直負責過頭了,哪像其他放牛式教學的老師,自個兒輕鬆,學生也自由。

男生女生私底下都默認了不知道哪個怨念的同學爲她取的綽號,女巫婆。

旁邊的男生在桌下悄悄地拉了拉沐風,示意女巫婆正對他這邊虎視眈眈。女巫婆眼睛利着呢,那視線掃過來,他也很有壓力好不好,他可不想被叫起來回答什麼深奧的問題。再說了,你說你看情書發呆就算了,對着個地址苦大仇深像什麼話。

沐風回過神,正好與講臺上又一次炯炯有神盯着他的老師打了個照面,正了正身子,收斂了發散的目光,對旁邊的男生感激一笑,低頭看着書本上方方正正的鉛字。

瞧這認真樣,旁邊的男生抽了抽嘴角,這人模狗樣的,裝的都比他更像那麼一回事兒,若是忽略了10分鐘動都沒動一下的書頁的話。

沐風心裡有事,沒去管女老師和旁邊的人是什麼想法。

罷了,如果你不願意說,就保留着你的秘密。即使是最親密的朋友,也應該有自己的私密城堡吧。

有一些過往,也許是傷疤,也許是眼淚,也許是不堪,也許是任何人不能窺伺的一個人死守的甜蜜,它深深埋藏。哪怕打着友情愛情的旗號,我們都沒有權利強迫,剖析,挖掘,分享。

電話依舊打不通,只收到過一句話,“我很好,不用擔心”。可是他怎麼能不擔心,她要是真的很好,又怎麼會請了那麼久的假期?沐風提着心捱過兩節課,終於耐不住心裡七上八下,請假離開。

一路上腦子裡儘想着亂七八糟的事情,環環繞繞,百轉千回,理不清頭緒。

路途並不遠,20分鐘的車程,下了車站定在讓人眼前一亮的閣樓前,沐風才發現自己兩手空空。

曬然一笑,在老式的門上仔細尋找了一番,還是沒有發現門鈴,只得敲了敲門。

無人應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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