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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第七章

胳膊被大力的拽住,扯得我轉過身去,差點一個沒站穩跌進林一淺的懷裡。

“你怎麼在這兒?”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林一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驚喜。

“我,我……我只是,碰巧……路過這裡而已。”我眼神閃躲的胡謅,就是不敢看林一淺的眼睛。林一淺淡淡的笑了,他彎下腰低着頭找尋着我視線的焦點,

“喬落落,你不會撒謊。你是來找我的對不對?”我心裡本來已經亂了陣腳,聽他這麼一說,臉也不自覺的燒起來,突然有些後悔來找他了。

“不是!”我矢口否認,聲音有些大,他看了我的模樣,有些哭笑不得。最後,他擡手揉了揉我的頭髮說,

“好好,不是。那既然你來都來了,就跟我待會兒吧,好嘛?”我低着頭沒有說話,他笑了起來,是自預言走後第一次開懷的笑,我看的有點呆了。他伸手握住我的手,他手很大,幾乎整個把我包住,他皺了皺眉說,

“怎麼涼成這樣?”我還來不及解釋什麼,他就把他和我的手一起放進他上衣的口袋裡,衝樹下面那幾個人揮揮手帶着我走了。我恍惚的聽到有個男生嗷嗷的叫着,

“啊啊~臭小子,有了老婆就不要兄弟啊。……”後面抱怨的話我沒聽清,就這一句,就夠我臉紅心跳了。我想把手抽出來,可是林一淺捏的太緊,試了幾次都沒抽出來。後來,林一淺終於受不了了轉過頭來皺起眉對我說,

“你總想着抽出去做什麼?老實待着。”然後,我就不再動了,低頭看着地上薄薄的雪,留下一串腳印。

“我還真沒想到,你會來找我呢。”林一淺渾厚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我說了,不是……”

“好了,無論你是真的還是偶然,我就當你是來找我的吧。”他打斷我的話,霸道的口氣。

“……”

“落落……真不坦率呢。”

“你……算了。”

然後,我們就沒了言語,靜靜的走在街上。多年以後,我還是能想起那個下雪天的傍晚,我懷揣着一顆嘭跳不息的心,和一個英俊的男生牽着手走在大街上。

那個英俊的男生叫做,林一淺!是我好朋友預言的男朋友,她這輩子最愛的人。

預言啊,你知道麼?我想你,就算已經過去兩個月了,我還是好想你。很多時候,我看着一個地方無端端的就流出眼淚來,無論是在深夜兩點,還是在人潮擁堵的街頭。只要一想起你那張美麗的臉,我都會疼的呼吸急促,一遍一遍的念你的名字。有時候太難過,我就多想你從未出現過,我從未遇見你,那樣……就好了。 ————喬落落

雪,洋洋灑灑,特別冷的一天。我的雪地靴踩上去,咯吱咯吱的響,隔天是顧西揚的生日,我是打算去給他買禮物的。我約了林一淺,我就想都是男生應該知道別人送他什麼高興吧。拉他出來的時候,他還問我。

“顧西揚?是你那個護花使者嗎?”

“什麼護花使者啊,他是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落落,你太殘忍了吧?”

“怎麼了?”

“你約我出來是看你給我情敵挑生日禮物啊。”他依舊把我的手揣進他的衣兜裡,淡淡的口吻,像是在開玩笑,又不像。他看我的時候,經常讓我找不着焦點,像是穿透我,在看另一個人。

我白了他一眼,沒再理他。他把那條絨白的圍巾圍了一圈在我脖子上,這樣,我們圍着一條圍巾,像極了一對很平常的情侶。我指着玻璃櫃裡一隻男士手錶問他,

“這個好不好看?”

“好看。”

“那這個呢?”

“好看。”

……我沉着一張臉,仰頭看向他。

“你認真一點好不好?”他看着我,然後聳了聳肩說,

“好好好,我聽你的。”然後,他真的開始認真起來,幫我提意見。我發現,他有些無條件的順從我,甚至是寵我。可是……面對這些,我卻莫名其妙的心慌意亂,感覺,這並不是屬於我的。

買完禮物出來,我們在一家露天的咖啡館喝咖啡。白色的木椅木桌,有淡淡的香味,和樹枝上白凱凱的雪呼應着。有個女孩子看到林一淺,很雀躍的撲過來,抱住他的脖子。我坐在對面的椅子上,看着那張臉覺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

林一淺輕輕的拉開她的手說,

“姚夢,你怎麼在這兒?”

“我碰巧路過,看見你了,就過來打聲招呼。”叫姚夢的女孩子臉燦爛的笑開,像一朵盛開的花,努力的爭奇鬥豔。

“嗯,那……要坐會兒嗎?”

“好啊。”

終於想起來了,上次去林一淺學校找他的時候,她就挽着林一淺的胳膊,應該關係不淺吧。

然後,姚夢就挨着林一淺坐下來,她視線一直沒有移開過林一淺的臉。她不停的說,說了很多,說的是什麼,我也沒怎麼聽明白。我被晾在一邊,攪拌着杯子裡的咖啡,有幾次,我看見林一淺的視線都望過來,不到五秒,又被姚夢給抓了回去。

後來,林一淺起身說去洗手間,姚夢才停下狂侃的嘴。

“你是淺的女朋友麼?”語氣並不友善,我停下手裡攪拌的動作,看着她畫着彩色眼影的眼睛。她喚他,淺。不是林一淺,也不是一淺。

“不是。”

“那他一定在追你吧?”我想了想,我不知道他時而表現出來的溫柔和寵溺,算不算是在追我,抑或是一個玩笑而已。

“你想知道爲什麼嗎?”不等我回答,她又發話。我不喜歡兜圈子的人,快要失去耐性了,盯着她不說話。

“你知道淺爲什麼總是圍着這條白圍巾麼?”她說着,抓了抓我脖子上絨白的長圍巾。我想了想突然發現,林一淺確實每次都會圍着它。

“因爲這是預言給他織的,就是去年那個冬天送給他的。你真以爲你這樣的貨色,淺會看的上嗎?他只是在你身上找預言的影子,他愛的只有預言,你只是預言的替身而已!”

我不知道爲什麼姚夢要跟我說這些,我寧願她給我兩耳光,也不要說這些比刀子扎還疼的尖銳話語。心被掏空了,填進滿滿的碎玻璃,輕輕一動就硌的痛不欲生。我沒有哭,就算疼成那樣,我還是沒有哭。只是,手指嵌進手心裡,掐的都麻了。腦子裡密密麻麻的充斥着姚夢的話,他愛的只有預言,你只是預言的替身而已!你只是個……替身而已!替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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