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偷去的人生
莫凡站起身，撓了撓頭，有些煩躁，一點也不意外自己被發現。
只是莫凡覺得自己有些蠢，不知道早些跑，聽到最後才知道是講給自己聽的，這時想跑卻跑不了了！
莫凡感覺自己現在特別亂，理不出頭緒，所以也不知道說什麼
唉……莫凡看着兩人，道：“既然李青是說給我聽的，那我大致也聽清楚了，那個孩子是姜戟對嗎？”
“是！”李青道
“可我還是不明白，她到底做了什麼，到底虧欠姜戟什麼？”莫凡問，
他們一直說虧欠，可是虧欠什麼要讓李青用這十幾年的時間去彌補。
“……！”李青低頭不說話
“李青，她到底拿走姜戟什麼？”莫凡質問。
到底是什麼？讓姜戟說他母妃至死都在說對不起！
李青說的娘娘和徐塵說的宋一都是姜戟的母妃吧！
“貧道來回答吧！”徐塵看了眼李青，接話道：“宋一偷走了那個孩子的人生！”
“什麼？”這是什麼意思？偷走人生，人生還能偷呢？
“宋一在來這個時代之前是一名考古學家，她清楚的知道關於大行的每一個皇帝，更知道姜俊第一個孩子的結局，作爲一個母親她無法忍受自己孩子照史書所寫那樣悲慘的死去……”
“所以……她換孩子了？”莫凡猜測道。
這不是電視的經典橋段——偷樑換柱，抱個差不多大小的孩子來換。
“是……！”徐塵點頭
“既然是這樣，那她的孩子現在在哪兒？還活着嗎？”莫凡問。
若像電視演的那樣，會安排出宮吧，讓他過上普通人的日子。
“活着……就在宮裡，作爲太祖皇帝的孩子活着！”李青擡頭，眼裡的冷漠讓莫凡害怕
“在宮裡？”莫凡思忖道。還是作爲姜戟父親的孩子活着……誰呀？
自己怎麼不記得除了姜鉞，姜戟還有其他兄弟？
也沒聽姜戟說他父親還有其他孩……
姜鉞！！！
莫凡想到什麼 不敢置信的看向李青，聲音彷彿不是自己一般，開口道：“是…姜鉞，她的孩子是……姜鉞？……對嗎？”
李青直直的望向莫凡，那雙眼平靜的如死水一般，道：“是，當年娘娘把自己生養了三年的孩子與蘭妃一歲的孩子換了！”
自那日起蘭妃的孩子叫姜鉞，而娘娘換來的孩子叫姜戟！
莫凡想到姜戟在說他母妃時臉上溫暖的神情，仿若晴空霹靂，不由向後退了一步。
原來對不起是這個意思！
這樣說來，姜俊那般寵愛姜鉞也就說得通了，因爲姜鉞纔是姜俊與宋一的孩子！
而姜戟不過就是他們拿來給姜鉞擋災的！
…………
“只是他看我的眼神如同看一個外人……不……是在看一個小偷，就好像我偷走他很重要的東西！”
…………
姜戟感覺不錯，確實是小偷，只不過他們纔是偷走姜戟人生的賊！
明明姜鉞的人生纔是姜戟的，現在大行的皇帝應該是姜戟。
他們纔是小偷……合夥偷走了屬於姜戟的人生！！
“原來是這樣！”莫凡掩嘴笑了起來，只是那笑聲如鬼泣一般。
徐塵看着莫凡沒有說話，他也知道這件事很難讓人接受，可它真切的發生了！
當初他能阻止宋一的話，也許就不會出現今日這般局面！
“李青，我不知道你說的那個娘娘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如何，但不管是對於姜戟還是對於我，她都是一個讓人非常不爽的女人，可憐兮兮的說對不起，最後還恬不知恥的尋求姜戟的原諒！”
“莫凡！…！”李青臉上蘊着怒氣
莫凡彷彿沒聽到，繼續道：“你知道最可恨的地方是什麼嗎？……姜戟竟然還想等我們死後帶我去見她，說我們過得很幸福……他媽姜戟是個傻子吧！哈哈哈……”
李青聽見莫凡後面的話，所有的怒氣一下子都沒了，什麼也沒做，只是看着狂笑的莫凡。
莫凡笑得喘了口氣，抹了把臉，走過去，倒了杯茶一飲而盡。
放下茶杯，莫凡一屁股坐下，看向兩人，**裸的嘲笑：“現在，是不是該討論如何讓那女人九泉之下安心了？”
第三百五十二章 我真的好想活着……
當初要是多看一點歷史書該有多好，這樣自己也不會跟個傻子一樣什麼也不知道，拿着莫錦這個名字卻不知道他的人生。
莫凡不會死，會死的是擁有姜戟這個名字的人。
爲了開啓一個新的時代，像史書所寫的那般，歷史必須將舊時代落幕！
而姜戟便是那未迴歸的旗子，現在歷史要開始歸位了！
莫凡的命格就曾變爲帝王格，所以順其自然的，莫凡是在代替姜戟死。
徐塵說，莫凡那莫名其妙的心痛會讓莫凡在幾年內死去。
宋一當年也是如此，她不是喝毒酒死的，姜俊那般喜歡她，怎麼會讓宋一爲自己陪葬。
宋一是心力衰竭死的，就在姜俊死的第二天！所以在外看來就是陪葬！
可也有不用死的辦法，把莫錦這個名字拿回來。
那個名字本是莫凡給姜戟的，只要拿回來，莫凡有了新的身份，便不會死！
……
“如果我不死，姜戟會死嗎？”
“會，他本該就死了！”
……
即使已經知道了答案，可莫凡還是一下子吸不上氣來。
原來是選擇題，選誰去死……
莫凡沒有選，反而逃命似的離開那兒！
世上最殘忍的也不過如此，在最不想死的時候，去選擇死亡！
莫凡路過三清殿時，看見裡面的神像，不由忘了神。
那一瞬間莫凡突然明白，儘管自己那日疼得世界都變了顏色，但其實你的生與死於世間而言都無關痛癢！
能被歷史知道的只有名字，而名字下的痛苦與開心除了身邊的人，又有多少人知曉呢？
——————
“二爺，王爺派來小廝說他今晚會晚些回來，世子也派人來說今晚在晏公子家歇下，你看晚飯要在房裡用嗎？”顧海隔着門，問道
顧海有些擔心莫凡，自青雲宗回來，莫凡就沒說過話，表情也很陰鬱，回來也是把自己關進屋裡！
二爺睡了？……算了，也許二爺是累了吧！等喝藥的時候再來吧！顧海想着退了下去。
莫凡坐在桌邊，呆呆的看着腰間的玉佩！
……
“這是我母妃給我的，是我最爲珍貴的東西，就算是我沒了，這玉佩也不能有絲毫破損！”
……
莫凡解下玉佩想扔出去，可就在舉起那一瞬間，莫凡疑遲了。
不知爲何莫凡想起他們逃命去臨西時，姜戟說的那一句話！
那個女人怎麼可以這樣？
怎麼能將姜戟的人生偷了去，最後還讓姜戟對她感恩戴德！
用一塊玉佩換了姜戟整個人生！
即使姜戟還活着，可歷史的姜戟已經死了，死於那年的宮變，孤零零葬於南陵，身邊並無一人！
這個就是姜戟歷史上的結局。
因爲害怕這個結局，所以讓另一個孩子來承受，雖是虧欠了姜戟，可也爲自己的孩子拿到一個光明的人生！
最後莫凡還是沒扔玉佩，將玉佩緊緊攥在手裡，眼裡含着淚，姜戟……姜戟……你在哪兒？……我好怕啊！
“二爺，藥好了！”顧海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莫凡吸了口氣，把玉佩放在桌上，偏頭胡亂抹把臉，起身開門。
“二爺！”顧海微微欠身，揮手讓身後的侍女將藥與吃食放在桌上，道：“二爺，喝藥之前先吃點東西吧！”
“嗯，我知道了，你們下去吧！”莫凡坐回凳子上，吩咐道！
“是！”顧海等人低頭，退出了屋子。
莫凡看着桌上的藥，不由冷笑，這藥能治病嗎？
他喝了三年的藥，結果還不是一樣，該死的時候還是會死啊！
如果自己沒遇見徐塵，如果李青不是誤會徐塵要給自己改命，那麼就不會有今日的對話。
如果自己沒有聽見那些話，也許他真的直到死都會喝藥吧！明明自己不喜歡喝藥的。
……
如果你想，貧道可以爲你拿回那個名字！
……
莫凡偏頭看向屋外的院子，那裡有一棵梅樹，是莫凡來江陵第一年就種的。
今年已經長的好大，等冬天開花一定很美吧！
姜戟，我真的好想活着呀！我可以不死嗎？
他們擁有的幸福那麼短，爲什麼會這樣……
莫凡捂住嘴忍不住哭出聲，他們都說好等院裡的梅花開了就成親，他們都說好了啊……
莫凡突然拿起桌上的藥發泄的扔向門口，藥湯浸溼莫凡的衣袖，伴隨一聲清脆的聲音，碗落在地上碎成幾塊。
“姜戟，你告訴我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呀？”莫凡對着空無一人的房間哽咽道。
第三百五十三章 猜拳
姜戟看房間沒有光，以爲莫凡睡了，輕輕推開門，入鼻便是一股藥味？
姜戟微微皺眉，不知是踩到了什麼，嗒的一聲，感覺腳底有什麼斷成了兩半！
姜戟移開腳，低頭一看，腳邊是一灘散着藥味的液體。
藥？誰弄的？怎麼沒人收拾嗎？
姜戟蹲下身，小心的撿起瓷片，要是莫凡夜裡餓了，去廚房找吃的踩到這個就不好了！
“姜戟……！”黑夜之中，聽見莫凡喊。
“吵醒你了？這碎片怎麼不叫人收拾？就不怕晚上起來踩到？”姜戟沒有回頭，柔聲道
姜戟將瓷片放在錦帕裡，繫結放在桌上，拿過火摺子點亮蠟燭。
“現在才洗腳？又去哪兒玩了？”姜戟轉身看見坐在牀邊還在洗腳的莫凡，問。
莫凡這是在外面瘋耍到現在纔回來？
“沒有！”莫凡道，聲音微弱。
姜戟笑着沒有拆穿某人，拿過旁邊的毛巾蹲下，伸手去擡莫凡的腳，碰到水那一刻，冰冷從指尖浸入骨子裡。
姜戟心一緊，急忙把莫凡的腳撈起來擦乾，低吼：“水怎麼這麼涼？你在這兒坐了多長時間？”
他怎麼這般不愛惜自己身體，這麼涼的水怎麼還將腳放在裡面？他是在這兒坐了多久？
如果自己忙的沒回來，他準備一直這樣坐到天亮？
“姜戟……！”莫凡俯視緊張的姜戟，開口道
“怎麼了？”姜戟語氣有些不悅，自己身體不知道嗎？如此不愛護，明日喝藥又要喊苦
“……我愛你！”莫凡沉默着開口。
姜戟，我真的愛你，可是……我真的不想死啊！
“比起愛我，你能不能先照顧好你自己的身體！”姜戟道，把毛巾墊在地上，讓莫凡的腳放在毛巾上。
姜戟正起身去換一盆熱水，誰知莫凡突然拉住自己衣領，迫使姜戟不得不蹲了下去。
“如果我照顧好自己，是不是就算愛你了！”莫凡道，眼裡不知在期待什麼。
“是，你只要照顧好你自己，就是愛我了！”姜戟拍下莫凡的手，並未細看莫凡的表情，端起盆便出了門。
看，我就說姜戟是不會讓我死的，他那麼愛我，又怎麼忍心讓我選擇去死呢？
如果我選擇拿回莫錦這個名字，姜戟應該不會怪我吧！
不會……宮變時他便說過希望我活下去，只要能活下去，怎麼樣都可以！
那麼姜戟的意思是，哪怕是犧牲他……也可以嗎？
莫凡得到他想了一晚上的答案，可是……爲什麼這麼挫敗？
要是姜戟說他也想活着，也許莫凡就不會這樣的愧疚了！
姜戟端熱水回來，莫凡還是之前的那個樣子，坐在牀邊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腳進來！”姜戟道
莫凡擡腳放進水中，那水溫正好，很舒適，不一會兒腳底開始有了溫度，慢慢的整個身子都暖和起來！
姜戟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換了一條幹毛巾鋪在腿上，等莫凡泡腳！
“姜戟，我給你說個故事吧！”莫凡怔怔望着水盆，道
“你說！”姜戟道，今日莫凡去聽書了？
“就說有一對情侶，他們約會去了學校後山玩，當他們進入山洞卻發現裡面住了一個魔鬼……！”這是莫凡在網上看的段子，當時還覺得挺諷刺的。
“嗯……魔鬼！”姜戟裝作認真思考的模樣，點頭道。
莫凡今日是聽了什麼故事？連魔鬼都出來了，魔鬼就是他們這個時代說的像鬼一樣的東西吧！
“魔鬼說你們猜拳，贏的可以走，輸的死，但如果是平局，那兩個都要死！”
“這樣啊？那他們怎麼選？”姜戟有些好奇，是要一個活着，還是兩個都死！
“那個男的告訴魔鬼，他們很相愛，任何事都拆散不了他們，所以男孩與女孩約定一起出石頭，這樣……死也能在一起！……”
“但有一個人變心了對嗎？”姜戟看莫凡停頓，便知道沒那麼簡單！
“嗯，男孩最後活了下來！”
“男孩出了布？”姜戟問
“不是，男孩出了剪刀……只是女孩出了布！”莫凡眼底悲涼，那個女孩在最後關頭出於私心出了布，背叛了男孩。
我本是想讓你活着，可是你卻想讓我死！
“……哈……這樣啊！”姜戟愣了一下，笑出了聲，這個翻轉太令人驚訝了。
“姜戟……！”莫凡說完擡頭看向姜戟，道：“如果我們遇見這樣的事，你會出什麼？”
“那你呢？”姜戟反問
“像故事裡一樣，我會出石頭！”莫凡道，如果一起死的話也沒什麼。
“那我也會出石頭！”姜戟把莫凡的腳擡起搭在自己腿上，低頭道
“是嗎？”莫凡嘴角浮起一絲淡淡的笑容，偏頭看着耐心爲自己擦腳的姜戟。
是啊！不管如何選擇，死去的那個一定很害怕，而留下的人也一定很痛苦，也許兩個都出石頭纔是最好的選擇！
“姜戟！”莫凡突然喊：“石頭剪刀布……石頭！”莫凡左手拉起姜戟的手，右手出了一個石頭
“嗯？”姜戟愣住了，看莫凡出拳，也條件性的出拳……是剪刀
莫凡臉上的笑容凝固在臉上，望着姜戟，突然感覺好難過，眼淚奪眶而出，哽咽道：“你爲什麼要出剪刀，不是說好出石頭嗎？”
“莫凡，怎麼了？不就是一個遊戲嗎？怎麼哭了，是哪兒不舒服嗎？”姜擔憂道
“你說過要出石頭的，你怎麼出剪刀了！你明明答應過我的……你答應的……”莫凡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似乎心裡有好多委屈。
“行行行，我出石頭，我出石頭可以吧！”姜戟急忙安撫道，莫凡今晚怎麼像個孩子一樣呀！
第三百五十四章 狸貓換太子
姜戟躺下，抱着不再哭泣的莫凡，輕聲問：“莫凡，今日做了什麼事？！”
姜戟覺得莫凡很不對勁，應該不是聽書入戲太深所致，肯定是因爲其他事情！
“嗯……去青雲宗祈福算命去了！”莫凡趴在姜戟胸口，愣了愣，道
“算命？……結果不好嗎？”姜戟立刻敏銳察覺道，該不會那老頭說了什麼吧？
“沒算成，那個欠我二百兩的老神棍都沒見到……姜戟，我二百兩好像打水漂了！”莫凡儘量表現的很自然。
“什麼，就爲了那二百兩？”姜戟垂眸，只看得見莫凡的頭頂，不由笑了出聲，
他還以爲出了什麼事，就爲了那二百兩，有必要這樣坐半夜嗎？
難道是自己跟不上莫凡的腦回路了嗎？
“什麼叫就？要是他一直不出現，也許就不再想了。可他出現了，也就有了希望，但突然間那希望沒了。你知道要多難過嗎？也不是非要那二百兩纔可以活，可就是……”莫凡還想說什麼，姜戟便打斷了他
“我知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姜戟又怎麼不理解莫凡的心情！
望而不得，得又復失，他曾經就是那樣過來的啊！
“……是嗎？”莫凡低聲道。姜戟，你真的能理解我此刻的心情嗎？
從小莫凡就想要一個家，一個依賴，一份幸福，這是他從小想到大的，可是沒有那樣的幸福莫凡不也長這麼大。
如果讓莫凡那樣過一生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不知道幸福是什麼滋味，莫凡也可以很瀟灑的說不要。
可莫凡現在很幸福，他終於有了一個家，有了相愛的人，還有檉兒，每天看見姜戟和檉兒莫凡都是那麼幸福。
莫凡很感謝上帝讓他遇見姜戟，讓他垃圾一般的人生也能等老了以後充滿很美好的回憶！
可就在莫凡那般感激時，卻被告知要收回擁有的一切，這不是要剜莫凡的心嗎？
“只是莫凡，爲了那些身外之物如此對自己不值當！”姜戟是理解莫凡說的心情，可對象不一樣，那怎麼說也只是二百兩而已！
“……！”
“莫凡，聽見了嗎？”姜戟沒聽見聲音，又問
“知道了！”莫凡含糊答應。
“姜戟……！”莫凡移開頭，往姜戟的脖頸靠了靠。
“嗯？”
“你之前說過你父親不喜歡你……”
“嗯！”
“會不會你……不是你母妃的孩子，所以他纔不喜歡你的？”莫凡小心翼翼道
“你聽誰說的？”姜戟低頭正好看見莫凡黑亮如星辰的眸子，微微皺眉道
”沒……沒聽誰說，就是……猜的！”莫凡慌亂的低下頭。
“猜的？”姜戟有些不信，沒事猜測這事做什麼？
“嗯……那說書的不是說什麼狸貓換太子嗎？我這不照着那話本想的嗎？”莫凡急忙將自己腦子裡的典故找了出來，語氣裝的和平日一樣！
“狸貓換太子？……哈……那種話本里的事怎麼能拿到現實裡來！”姜戟笑出聲。
狸貓換太子！
虧莫凡想得出，幸好他不知道偷樑換柱，不然他又要想出什麼話本情節來！
“可是……！”莫凡還想說什麼，姜戟翻身將莫凡摟進懷裡。
“別可是了，該睡覺了！”姜戟閉眼道
“姜戟，要是你母妃做了傷害你的事，你會恨她嗎？”莫凡頭抵着姜戟肩膀，眼睛微垂，眼底暗淡。
“不會！”
“爲什麼？”
“因爲母妃是絕對不會傷害我的，若真如你所說她傷害了我，那一定是有苦衷的，畢竟天下沒有哪個母親願意傷害自己孩子！”姜戟道
“……是呀！”莫凡苦笑回道
姜戟那樣壓抑的童年之所以還有一點可以回憶的地方，就是因爲他的母妃。
姜戟是那樣的信任並且敬愛着他母妃，要是他知道這一切，估計會瘋掉吧！
不能也不該告訴他呀！
如果他知道連他母妃也那樣算計他，以後他一個人該怎麼辦？
“姜戟，我愛你哦！”莫凡支起身吻上姜戟的脣，靠着姜戟閉上眼睛
“我也是！”姜戟睜開眼，含着笑意，親暱的吻在莫凡的額頭。
第三百五十五章 若是再一次失去你
一個怎麼也醒不來的夢，把莫凡死死地困在冰冷的黑暗中！
莫凡再一次回到宮變那日，姜戟死了，又一次死在了莫凡面前！
抱着姜戟的莫凡像是瘋魔一般，誰分開他們便殺了誰！
血浸溼了莫凡的白色衣袍，血流不止，周圍累起枯骨成山！
這一次莫凡沒有驚慌失措，也沒有難過痛苦，只是抱着姜戟坐在那兒，靜靜凝視着沒了氣息的姜戟！
春去秋來，莫凡一次也沒放開姜戟的手，即使懷裡已經是一具白骨，莫凡還固執的守在那兒，直到頭髮花白。
夢裡的莫凡斷了呼吸那一刻沉睡的莫凡終於醒來。緩緩睜開眼，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淚水從眼角落了下來。
夢中那一切就跟渡劫一般，把莫凡怕了很久的東西擺在面前。
姜戟，若是再一次失去你，我真的能承受嗎？
真的能……再一次踩着你的屍骨活嗎？
莫凡擡起手，愣神的望着，手上沒有血，衣服也沒有血。
莫凡嗤的笑了出聲，那笑聲夾雜着低低的哭聲，無助又絕望，讓人聽着鼻頭不由一酸！
莫凡蜷縮着身子，頭埋進被子裡，徹底的哭了出來，姜戟……我怕，我好怕！！
姜戟，我怕死！可是……我更怕我一個人活着！
————
徐塵知道莫凡一定會回來找自己，不管是爲他還是爲姜戟。
可看見跪在蒲團上的人時，徐塵還是有些詫異。
因爲不管是什麼決定，這一晚上就得出結果是不是太……草率了？
莫凡磕完頭，直起腰仰望着面前巨大的神像，眼裡平靜的如水一般。
“瘋老頭，你有喜歡到連命都可以不要的人嗎？”莫凡道
徐塵站在一旁沉默着低頭！
“我有！”莫凡偏頭，臉上帶着笑容，道：“我一直認爲等我們老了若他先走的話我也不會難過，因爲他一定會等我！我也不會爲他殉情，我知道他一定不願我這樣做，我愛他，可我也從未想過要犧牲自己去愛他！”
“那你今日又爲何而來？”李青站在門口冷聲道。
莫凡神情一滯，扭頭繼續看那神像，良久才道：“我昨晚做了一個夢！”
“……！”
“夢裡我又回到宮變那日，姜戟就死在我懷裡，似乎知道那是個夢，所以我一點都感覺不到悲傷，我只是守着他，一直守着他，直到他……便成了白骨！”莫凡微微皺眉，似乎陷入某些痛苦的回憶裡。
”……！”
“李青！”莫凡突然喊
“……！”
“我不在乎歷史能不能歸位，我只是想讓我的姜戟活着，我這人又膽小又自私，那樣的痛苦若再一次，我應該會瘋的吧！……你明白我說的嗎？”莫凡偏過身問道
莫凡體會過身在地獄的感覺，每日痛的撕心裂肺、生不如死，所以莫凡怕，怕那樣的情景再一次上演！
“……奴才明白！”李青望着莫凡半餉，低頭道
“瘋老頭，莫錦這個名字就給姜戟吧！他適合，我呀就是一混混，怎麼能當王爺呢？”
“……貧道知道了！”徐塵道
“對了，我來這兒是與你們說另外一件事！”
“王爺請講！”李青道
“這件事我不希望姜戟知道！既然我決定做這個替死鬼，我希望他母妃在他心裡直到他死都還是那個樣子！”莫凡神情變得堅決，態度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
莫凡可不希望等以後姜戟下來看見他第一眼就哭着說他的母妃背叛了他！
“好！”
“嗯！”
莫凡與他們說完，對着神像又拜了拜，然後起身，越過兩人朝外去！
“對了，阿青！”莫凡出了門想到什麼，停下轉身問：“我到死……都還是這個模樣對嗎？”
李青聽見莫凡叫自己阿青，不由一愣，道：“是！”
穿越時空而來的人，從他們落在這個時代開始，他們的時間就是靜止的，就連死也是靜止的！
容顏永遠不敗不腐。
“啊……那我死的時候，姜戟豈不是老牛吃嫩草？嘖嘖嘖……便宜姜戟了！”莫凡一臉虧了的表情，撇嘴轉身離開。
第三百五十六章 姜戟，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
姜戟處理完事情從府衙出來，看見站在門口的莫凡有些吃驚！
“姜戟，給你！”莫凡笑着將自己下山時摘的野花遞到姜戟面前。
姜戟看着中間的秋菊，微微挑眉，欣然接受，道：“怎麼過來了？沒去聽書？”
“沒……想見你就過來了！”莫凡深情道
“哈……今日太陽是打西邊升起來嗎？”姜戟有些不適應這樣正經的莫凡，打趣道
“沒有，就是超級超級想見你，所以我就過來了！”莫凡皺眉有些不悅
“真的？”姜戟不信。
“真的！”莫凡伸手，示意姜戟拉住自己的手
姜戟面容溫柔，笑裡帶着無奈，牽住莫凡的手肩並着肩走在一起，恬淡的感覺讓姜戟放下所有的防備。
真的，在莫凡身邊，僅僅是牽手回王府，姜戟都覺得無比的幸福，心裡再未感覺孤寂過！
“姜戟，我們認識多久了？”莫凡緊緊牽着姜戟的手，問道
“嗯……！”姜戟大致估了一下，道：“大概十二三年了！”
“這麼久？”莫凡有些吃驚，時間怎麼過得這麼快？
“是呀！”姜戟有些感慨。
還記得第一次見莫凡，他是一頭黃髮，眼睛黑黝黝的就跟個老鼠一般。
當日的自己又怎麼會想到，這個自己都瞧不上眼的人，日後竟會這般喜歡他！
喜歡的命都可以捨棄，又怎想到與他在一起是那麼幸福！
“姜戟，我們找個時間約會吧！”莫凡停下，轉身看向姜戟，道
“約會？……是什麼？”姜戟有些好奇。
“約會就是創造美好回憶的事！！”莫凡解釋道，
“具體要做什麼？”
“嗯……就是吃飯，看電影，聊天！”莫凡回答的簡潔
“嗯！”姜戟點了點頭，想到什麼又問道：“只有我們兩個人嗎？”
“當然，不然你還想有誰？”莫凡點頭
“那就行！”姜戟燦然一笑，幸好莫凡沒打算帶姜檉！
也就是說這是隻屬於他與莫凡的時間！
晚上莫凡躺在姜戟身側，手指摩挲脖子上的戒指，似乎在思考什麼。
“姜戟……”
“嗯？”
“我愛你！”
“哈……嗯！”姜戟輕笑一聲，道
嗯？
莫凡掙脫姜戟的懷抱，坐了起來，生氣看向某人道：“我說我愛你，你就一個嗯？”
“莫凡，你又怎麼了？”這幾日莫凡總是陰晴不定的，也不知道他是怎麼了！
“姜戟，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莫凡問
“知道！”姜戟幾乎是脫口而出，快的莫凡覺得他肯定沒過腦子就說了。
就跟電視裡渣男一樣，花言巧語張口就來！
“哼……你知道個屁！”莫凡生氣的倒下去，把被子一拉，翻身背對姜戟
姜戟被莫凡突如其來的脾氣弄的有些摸不着頭腦，但還是柔聲道：“莫凡，我可是說錯了什麼？”
“滾，我不想與你說話！”莫凡悶聲道
“行行……我不說話！”姜戟抱着莫凡，連道
沉默片刻，最終還是莫凡自己受不了，翻身抱住姜戟，頭抵在姜戟的胸口處，道：“姜戟，我真的好愛你呀！”
可以把命給你那種！
“莫凡，我知道，我也愛你！一輩子那種……”姜戟爲莫凡掖好被子，寵溺道
莫凡額頭傳來姜戟胸膛的溫度，莫凡輕輕的捏住姜戟的耳垂，眼裡滿是依戀。
姜戟，不要對我這麼好，不要這麼包容我，不然我離開你可怎麼辦呀！
第三百五十七章 晏赫，你告訴我怎麼辦？
莫凡跟姜戟說要約會，可卻沒有說是什麼時間，約會要準備什麼莫凡也沒告訴姜戟，只是讓姜戟等自己信！
莫凡打着哈欠開門，冷不防的吸入一口冷空氣，頓時嗆了一下，連忙拉緊身上的衣服，朝偏廳走去。
吃飯時莫凡看着院子裡的陽光，眼睛滴溜轉了一圈，扭頭喊：“姜戟！”
“嗯？！”姜戟擡頭
“今天忙嗎？”莫凡問
“不是很忙，府衙裡就幾件公文沒處理！”姜戟道
“那好……”莫凡聽罷連連點頭，又喊了一聲：“姜戟！”
“怎麼了？”姜戟拿過莫凡的碗，給他盛粥
“我們今天約會吧！”
“……！”姜戟愣怔一下，繼續給莫凡乘粥，然後把碗放在莫凡面前，淡淡笑着點頭道：”好！”
“那我弄好就去府衙找你！”莫凡道
“我等你！”姜戟看着莫凡，眼睛微眯，一臉的寵溺！
除了莫凡，姜戟眼裡再容不下任何人。所以敏感如姜戟都沒發現一旁的姜檉臉上表情有些怪異！
姜檉望着莫凡，眉頭微皺，繼而又看向姜戟，想要說什麼可嘴反覆幾次張開，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
“父親，孩兒吃完了，先去學堂了！”姜檉咬牙，神情有些痛苦，放下筷子站起身，低頭道。
“嗯！”姜戟看了姜檉一眼，道
“檉兒，就吃這麼點？”莫凡看姜檉碗裡幾乎都沒有動。
“吃不下！”姜檉後退兩步轉身離開了偏廳。
“姜戟，檉兒怎麼了？”莫凡望着姜檉遠去的背影，道
說起來，莫凡從青雲宗回來，姜檉就一直待在晏赫家，說是給晏赫補習功課，昨日纔回府。
“不知道，可能有喜歡的人了吧！”姜戟漠不關心道，但想到姜檉剛剛看莫凡的神情，不由皺眉。
“喜歡？哪家孩子？你見過了？那孩子怎麼樣，長的如何，家住哪……”莫凡看向姜戟，一臉吃驚
“別猜了，我瞎說的！”姜戟制止莫凡，明知道莫凡關心姜檉，自己提這個話做什麼！
“哦……！”莫凡點頭，繼續喝粥，沉默一會兒，莫凡再次問：“檉兒真的沒喜歡的人？”
“沒有！！”
————
姜檉出了王府，便遇上晏赫！
“你來做什麼？”
“我怕你受不住，所以來找你了！”晏赫道
“死得又不是我，我怎麼會受不住？！”姜檉冷聲道
“是呀是呀，是我擔心了！”晏赫連連點頭，但卻是更加擔心姜檉。
前些日子他們一同去青雲宗爲莫叔祈福，誰曾想竟在那兒遇見了莫叔，本想打招呼的，誰知莫檉要面子死也不去。
正在晏赫取笑莫檉時，便看見莫叔跟着一個青袍男子離開了。
晏赫正奇怪那個男子是誰時，就見莫檉神色異常，然後他們也跟了上去，於是……
莫叔走後，莫檉單獨找到那個青袍男子，兩人談了什麼晏赫不知道。
只是那晚上回來莫檉在自己房間關了整整一天。
後來莫檉在自己家住下，直到昨日纔回的王府！
那天的事，晏赫聽得一頭霧水，什麼歷史，什麼虧欠，晏赫完全沒弄懂，但應該不是什麼好事，因爲莫叔和莫檉的臉都白了！
莫檉叮囑他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莫檉，我這麼早來，都還沒吃飯呢？”晏赫道
“我吃過了！”
“我知道，要不你再吃點吧！”
“不要！”
“那你看我吃吧！莫檉，看在我這麼辛苦來找你的份上，你就陪我吃點飯吧！”晏赫說着推着姜檉朝前走
“我不吃！”姜檉生氣的甩開晏赫，手裡的課本落在地上
“莫檉……？”
“晏赫，我該怎麼辦？你告訴我該怎麼辦？”姜檉一臉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
“我現在都不敢看他們！晏赫，你知道莫叔的，他不是一個藏的了事的人，可是爲了父親，他竟然表現的跟沒事的人一樣！”
他……是得多喜歡父親呀！明明那麼難過、那麼無助，卻只能藏在心裡誰也不能說。
姜檉一直覺得莫凡是走了多少好運纔得到父親那樣傾心。
可直到那天他才知道，那個如此不靠譜的人原來也會堅定的說喜歡！
第三百五十八章 與你一起我不會難過
姜戟接到顧海的消息，早早的在府衙門口等莫凡！
“啊……姜戟！”
隔着很遠，姜戟看見莫凡懷裡抱着滿滿一抱山茶花，開心的朝自己揮手。
紅白相間的山茶花在陽光下愈發的嬌豔欲滴，如同莫凡臉上的笑容熱烈至極。
莫凡抱緊懷裡的花朝姜戟跑去，衣袂翻飛，伴隨腰間玉佩相撞的清脆聲。
莫凡笑着跑過去一把抱住姜戟！
姜戟接住莫凡，心裡暖暖的，淡淡笑着：“慢點跑，我就在這兒！”
“不行，見你要用跑的，不然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莫凡放開姜戟，道
“哈……說不過你，隨便你了！”姜戟說着，嘴角的笑容越發燦爛
“對了，姜戟，我們今天第一次約會，這是我特意給你摘的！”莫凡抱着那大大的一捧山茶花送到姜戟面前，道
“約會要送花嗎？”姜戟接過花，問
這與莫凡之前隨手在路邊摘的花不同，這一次姜戟感覺莫凡送的很鄭重。
“嗯，可以送也可以不送！”莫凡點頭
“可是……我什麼都沒準備！”姜戟低頭。
算起來每次送花的都莫凡，自己似乎一次花也沒送給他，一次也沒有！
“不用，這是我在路上看鄭大人家山茶花開了，想着你應該會喜歡悄悄摘的！明日鄭大人跟你說他家進賊了，你可不要搭話啊！”莫凡低聲在姜戟耳邊道。
“……好！”姜戟望着莫凡眉眼帶笑道
“姜戟，手給我，我們約會去！”莫凡伸手，道
“……嗯！”姜戟望着，將懷裡的花束換到一邊，牽上莫凡的手，緊緊的，是那樣堅定。
“……莫凡，爲什麼要送我花！”
“沒什麼，來見你的時候總覺得該給你什麼東西，花的話你應該會喜歡吧！”
“嗯……我很喜歡！”
莫凡與姜戟兩人光明正大的牽手走在江陵最熱鬧的街上！
對於周圍投來的怪異目光兩人並未有任何不安。姜戟是不在乎，而莫凡是沒留意！
“姜戟，面具唉！”莫凡看到路旁的小攤，急忙抓住姜戟。
姜戟掃了一眼，道：“喜歡哪個？”
“這個！”莫凡指了一個青面獠牙的面具，問對面的攤主，道：“我要這個一模一樣的兩個！”
“好！請稍等，小的這就給你找另外一個！”攤主看了一眼姜戟，急忙低下頭去找面具。
姜戟付了錢，莫凡拿着兩個面具，先後都試了一下，最後把看着有那麼一點點瑕疵的給姜戟！
“爲什麼要這個！”攤販上明明有更加好看的狐臉面具。
“因爲面具唯一的作用就是阻擋一切不好的表情，當我不想在你面前難過時我就戴上面具，當我開心時我就摘下面具讓你看見，所以面具還是兇一點好，嚇得他人不敢靠近不是最好嗎？”莫凡的聲音在面具下悶悶的，有些喪氣。
姜戟聞聲停下腳步，握緊手裡的面具，看着前面的背影，道：“那你現在是悲傷還是開心？”
即使那件事已經過去那麼久，可姜戟還是想到姜鉞被貶那日，面具下的莫凡是怎樣的難過。
莫凡停下腳步轉身，透過面具看見站在那兒的姜戟。
姜戟望着自己，鎮靜如他，可是莫凡還是聽出他語氣裡的緊張。
莫凡三步作兩步到姜戟面前，昂着脖子，把頭放在姜戟面前，道：“你摘下看看是哭還是笑？”
姜戟愣了一下，伸手小心翼翼的摘下莫凡的面具，熾熱的陽光落在莫凡燦爛的笑容上。
姜戟看着呼吸不由一窒，這一幕就這樣連着陽光的溫度深深的刻進姜戟的腦海裡！
“姜戟，與你在一起我絕對不會難過的！”莫凡對姜戟調皮的眨眼，道
“……莫凡！”姜戟鼻子突然一酸，眼眶泛紅。
正在姜戟感動的時候，莫凡突然擡頭朝周圍嗅去，問：“姜戟，你有沒有聞見桂花酥的味道還有糖炒栗子的味道！”
“……哈……！”姜戟涌到眼眶的淚水瞬間被莫凡的話給憋了回去，無奈的笑了起來
莫凡，我也是，與你在一起我也絕對不會難過！
謝謝你，莫凡，謝謝你如此的喜歡我！
第三百五十九章 皮影戲
莫凡買了些栗子和桂花酥，帶着姜戟就來到了他們約會的地方——古代的電影院！
莫凡在街上考察了好幾天，看電影可是約會中必不可少的環節。
可是古代電都沒有更談不上電影院，所以莫凡就找了個電影的替代品——皮影戲！
莫凡帶姜戟來到一間茶樓，裡面搭了一個臺子，因爲裡面窗戶用黑布給封上，太黑了，姜戟也只看得到大概。
莫凡可是豪氣的包了場的，整個場裡只有莫凡與姜戟，莫凡領着姜戟坐在正中間。
”這是要做什麼？”姜戟問
“看皮影戲！”莫凡在一旁坐下，偏頭道
“皮影戲？”
“噓……安靜了！”莫凡有些激動道
蠟燭被人點亮，姜戟看見臺上擺置好的白布，不一會兒隨着一陣鑼鼓聲皮影戲正式開始了！
姜戟偏頭望着興奮不已的莫凡，蠟燭橘色的暖光映在臉上，姜戟撐着頭神情柔柔的，眼裡笑意也暖暖的。
原來約會是這麼溫暖的東西！
“那你會爬樹嗎？”
“不……不會！”
“鳥蛋一人一半！”
“一半不行，你一本王九，行了吧！”
“不行，一人一半！”
這是？
姜戟聽到臺上異常熟悉的對白，扭頭看向戲臺。
白幕上樹枝變成懸崖，其中一皮影小人正在救掛在懸崖邊的另一小人。
“不許動他！！”
“你來幹什麼？”
“廢話！我來當然是救你了，難不成還能來吃飯呀？”
姜戟聽着幕後人的對話，眼眶紅了起來，啞着聲問：“莫凡，這是……！”
“這是我讓阿美幫忙找人做的，我們倆的故事！”莫凡道
我們的……故事？
姜戟看着白幕上的小人揹着另一小人時，頓時熱淚盈眶。
“姜戟，怎麼了？”莫凡感覺身旁的人不對勁，低頭湊到姜戟面前，小聲道
“我沒事！”姜戟撫上莫凡的臉，低頭深深吻上莫凡的嘴脣。
親吻中，莫凡嚐到鹹鹹的味道，知道那是什麼，莫凡沒有問，而是更熱烈的迴應姜戟！
他們經歷了很多，曾經是那樣痛苦與絕望，甚至莫凡一度以爲他們就這樣帶着無盡的悔恨與遺憾結束一生。
不過幸好……他們都挺過來了！
那些艱難的如同地獄的日子也過去，再沒有了，他與莫凡剩下的只有幸福了！
看完皮影戲，莫凡與姜戟去吃飯。吃完飯，天已經黑了下來。
莫凡買了兩個紅燈籠，姜戟一個，自己一個，拿着既能照亮路且看着也喜慶！
莫凡晚上稍微喝了酒，不知酒是不是有壯膽的作用，莫凡竟然要走河邊的護欄上！
那護欄有半人高，不過才一個巴掌寬，要是莫凡有個大意，可就栽河裡了！
姜戟怎麼勸莫凡就跟倔牛一樣死活也要走上面，姜戟不讓，莫凡就停在原地氣呼呼的邊看姜戟邊打了個嗝
最後姜戟不得不妥協，扶着莫凡蹬上護欄，手緊緊的抓住莫凡的另一隻手！
莫凡走在護欄上，歪歪扭扭的，姜戟緊張的護着莫凡，可某人似乎沒察覺，臉上滿是興奮，道：“姜戟，你要不要上來，可好玩了！”
“不要！……你小心點！”姜戟感覺莫凡往河那邊偏嚇得心臟都要停止。
”沒事，我嚇你玩的！”莫凡道
姜戟微微皺眉，有些生氣，正色道：“到前面就下來，不準走了！”
“不，我才……！”莫凡苦着臉要說什麼，突然瞥見從自己眼前落下的雪白花瓣，仰頭看向漫天的雪花，欣喜道：“姜戟，下雪了！”
姜戟聞聲也擡頭望去，烏黑的夜空飄着鵝毛大雪，似夢境一般，心臟一下子平靜了下來。
“今年的雪下的好早呀！”莫凡想伸手接住那片雪花，可是一隻被姜戟緊緊握抓着，而另一隻手還拿着燈籠，就這麼看着那雪花落在姜戟的肩上。
“嗯……！”姜戟點頭，道：“走到那兒就下來吧！等會兒上面積雪了就更危險了！”
“好！”莫凡點頭，在姜戟的牽扶下，走到護欄中間。
“下……！”姜戟正要說話去，卻見莫凡蹲了下來，正好與自己平視。
“姜戟，你閉上眼睛，我有話跟你說！”莫凡一臉神秘道
“什麼？”
“你閉上！”莫凡把燈籠放一旁，用手遮住姜戟的眼睛。
“好，我閉！”姜戟寵溺的笑道，然後閉上了眼睛！
第三百六十章 阿錦
確定姜戟真的閉上眼睛後，莫凡深吸了一口氣，像是下了什麼決心。
“姜戟，我接下來的話你只聽着就行，不要睜眼！”
“爲什麼？爲什麼不能睜開眼睛？”姜戟問
“因爲我不想讓你看見我！”
“好，我不睜！”姜戟笑道
“姜戟……！”莫凡喊，卻是久久的沉默。
“……莫凡？！”姜戟沒聽見莫凡的聲音，微微皺眉。
“我知道喜歡這樣的我一定很痛苦很絕望吧！但是謝謝你這麼喜歡我……謝謝你沒有放棄喜歡這樣的我！”莫凡想起宮變時姜戟說喜歡自己的記憶，鼻頭一酸哽咽道
“……！”
“我也知道你在顧慮什麼，但請你相信我絕對不是因爲愧疚才與你來江陵，我喜歡你，比喜歡我自己還要喜歡你，我不會離開你的，更不會跟姜鉞走，除非死亡，否則我絕對不會離開你的！”
“……莫凡！”姜戟想要睜眼，卻被莫凡捂住了眼睛！
“讓你一直這麼不安，真的真的對不起！姜戟，我想用我的餘生來彌補可以嗎？”莫凡哭着放下手，臉上卻是帶着笑容
姜戟睜開眼，眼裡柔情而堅定，低聲道：“喜歡你……我確實很痛苦也曾絕望過，可我從未後悔遇見你、愛上你。我想我來這個世上的意義就是爲了遇見你吧！若讓我再選一次，我也會愛上你！但絕對不會再讓你受傷了！”
“……！”
“所以莫凡……我不要你對我說對不起，我不要！你從未對不起過我！”姜戟上前，與莫凡的額頭相抵。
“嗯！……”莫凡笑着點頭，拉開衣襟，掏出脖子上的戒指，道“這枚戒指，本想着把名字改成我的再給你！”
莫凡拿出戒指，姜戟看見裡面的字改用大行文字刻了莫凡二字。
“但我想了一下，這是我爸媽的定情之物，給你不好，所以我留着了。我讓人按照這個戒指的樣式做了兩枚！”莫凡從懷裡拿出一個荷包，倒出兩枚戒指，道：“姜戟，你要嗎？”
姜戟愣怔的看着莫凡手裡的戒指，紅着眼重重的點頭。
“左手給我！”莫凡道
莫凡握住姜戟微微顫抖的手，將戒指套進姜戟的無名指。給姜戟戴完，莫凡把自己手伸過去，道：“該我了！”
“好！”姜戟拿起戒指鄭重而小心的套進莫凡左手的無名指，像是在心尖上舞蹈那般，歡喜的小心翼翼。
“剛好！”莫凡晃了晃手，開心道
“是呀！”姜戟抓住莫凡的手，傾身上前，輕輕的吻上莫凡滿是傷痕的手腕
“姜戟？”莫凡感覺手腕癢癢的，不由扭動手腕
“莫凡，餘生你陪我走吧！”姜戟擡頭，片片雪花從眼前落下，看得莫凡忘了神。
“……好，我的餘生給你！”莫凡眼底快速流過一絲痛苦，低聲道
莫凡蹲的腳麻了，還是姜戟揹着他回的王府！
地面已經鋪上一層薄薄的雪，姜戟走的格外小心，他的背上有他全部的世界，你說他能不小心嗎？
“姜戟，我都把莫錦這個名字給你了，你是不是該給我點什麼？！”莫凡趴在姜戟背上，突然道
“哈……你要什麼？！”莫凡真的不是一個吃虧的主，連這個都要還，不過爲什麼現在才說！
“……把……你名字給我吧！以後姜戟這個名字歸我了！”莫凡神情黯然道。
幸好姜戟沒有看見莫凡，不然以他的敏銳定能發現不對勁
“你要它做什麼？又不能吃……”姜戟覺得有些好奇，見過要錢要權，但就沒見過要名字的。
“你管我能不能吃，反正你都有莫錦這個名字，你拿姜戟又沒有用處……給我吧！”
“嗯……！”姜戟裝作思考，停頓沉默。
“姜戟，你就給我吧！好不好！”莫凡摟緊姜戟的脖子，靠近姜戟耳邊吹氣。
“哎呀……癢，好好好，給你給你，行了吧！”姜戟投降道
“好……那以後我叫你阿錦好不好！”莫凡道
“阿錦？不叫姜戟了？”姜戟偏頭道
“嗯，姜戟已經是我的了，你再叫就要給錢了！一次一兩！”
“原來你要我的名字打的是這算盤啊！”姜戟還在奇怪莫凡爲什麼這般執着自己名字做什麼？
原來是這樣，不過是誰告訴他這個餿主意的。
“阿錦……！”莫凡醞釀，開口喊道
“……！”
“答應啊？”
“哦……我還沒習慣過來，你再叫一次！”姜戟聽見莫凡這樣叫自己，微微愣神，心裡有些觸動。
“阿錦！”
“……嗯！”他終於知道是什麼感覺了。
那是一種區分外人的親密感，好像獨一無二的暗號，只有莫凡可以這般叫，只有莫凡……
“阿錦……！”
“嗯！”
“阿錦！”
“嗯？”
“阿錦、阿錦、阿錦……”莫凡似乎叫上癮了，一遍一遍喊着，聲音一聲比一聲大，像在確定什麼。
“做什麼？”姜戟急忙制止莫凡，忍不住笑道
“沒什麼，就是想多叫你幾聲！”莫凡偏頭靠在姜戟肩膀上，入神的看着姜戟的側臉，眼底滿是依戀
………
當你把姜戟的名字拿回來，你便再無退路，你的身體會一年比一年虛弱，直到衰竭而死！
………
姜戟，以後你想起今日會恨我吧！
原諒我，原諒我那麼膽小，若是再次失去你我真的會像夢裡那樣瘋掉吧！
莫凡想着，淚悄無聲息的從眼眶裡掉下，在姜戟的衣服上暈出一朵花。
所以……對不起，姜戟……
自私的留下你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