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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百九十九章

第二百九十~二百九十九章

第二百九十章 不許動

莫銘他們回到碧竹院看見四五個奴才正在搬東西!

“這是做什麼?”莫銘攔住正在往外面搬椅子的小奴問道

“皇上下令將碧竹院的東西都搬出去燒了!”小奴道

姜鉞!!

莫銘疾步走進屋,抽出刀指着屋裡忙活的幾人,厲聲道:“放下手裡的東西!給老子滾出碧竹院!”

幾個小奴停下,但沒有要按照莫銘的話離開,而是與莫銘對峙。

最後那個看着年長的奴才開口,得意道:“奴才們也是按皇上吩咐做事,大人就不要爲難奴才們!來人……都搬出去!”

那奴才一揮手,所有人都開始往外面搬東西!

現在有了新皇帝,沒有姜戟庇護的莫銘,比他們這些小奴貴氣不了多少。

那奴才挑釁的看了莫銘一眼,就要去拿莫銘身後書架上的書。

那是姜戟愛看的書,上面一本姜戟還念給莫銘聽過!

“啊!”那奴才捂住流血不止的傷口,驚恐的望着莫銘。

他的手,他的手沒了!……他怎麼敢砍了自己的手。

血順着刀尖滴在木板上,其他人望着這突變的一幕,頓時放下手裡的東西不敢動了!

“誰要再敢動碧竹院的東西,我殺了誰!”莫銘望着那本書冷聲道。

“大人,您就不要爲難奴才們了,這皇上怪罪下來,奴才們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啊!”那奴才終於沒有了剛纔的得意,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道

莫銘將刀交給衛羽,轉身拿起書,見沒血濺到上面,才鬆了口氣,幸好書沒沾上血,要是沾了血就不好了!

“讓姜鉞來找我說!……滾吧!”莫銘道

“是是是……!”那奴才說着急忙帶着其他小奴出了屋子!

“大人……!”衛羽在後面看着莫銘,眼裡滿是心疼。

當初皇上在的時候,都不願在莫銘面前責罰任何人,更別說是這見血的事情!

…………

姜鉞跨進碧竹院時,就看見莫銘坐在桌邊拿了本書入神的看着。

“你要說什麼?”姜鉞着一身明黃色龍袍,冷着臉站在距離莫銘兩三步外!

“碧竹院的一草一木你都不許叫人碰,否則別怪我傷了你的人!”莫銘道

“你敢命令朕?”姜鉞厲聲道

“我這不是命令你,我這是通知你!”莫銘擡頭看他,道

“如果朕說不呢?”

“那你要試試嗎?我不介意讓你體會一下被人逼宮是什麼滋味!”莫銘把玩腰間的玉佩,意欲明瞭!

禁軍現在重建,姜鉞手上的軍隊不過十萬,莫銘手裡的邢家軍便有二十萬,更別說是加上安北與錦衣衛!

莫銘要奪位,也許就像姜鉞奪位一樣,不過是瞬息之間!

這是姜戟給他的能臉色不變的談論這事的資本!

姜戟什麼都爲莫銘想到,大到天下大權,小到吃穿住用,生前死後都爲莫銘想到了。

莫銘現在成了整個大行不容輕視的存在,唯一的代價就是留下的莫銘孤獨一人!

手裡有權的人說話就是管用,之後再無人敢來碧竹院。但姜鉞卻派了個叫秀兒的婢女來碧竹院伺候莫銘!

莫銘沒有拒絕,碧竹院現在就莫銘和衛羽,確實是冷清了些,而且這婢女長得喜慶,白白胖胖的看着也舒心!

第二百九十一章 不經意的習慣

莫銘的傷一養便是整整一個月,中間姜鉞來過一次,問了莫銘一個很奇怪的問題!

姜鉞問莫銘左手是誰打斷的!

莫銘看着急切求證的姜鉞心裡冷笑,這都哪輩子的事,現在還在問?

你怎麼不等老子死了再說!

趁這個機會,莫銘將姜鉞的那枚差點害死自己的玉印還給了他!

他現在不稀罕了。

世事難料,這枚他用命保護的玉印,現在在莫銘眼裡卻是一塊放哪兒都礙眼的破玉!

那日,姜鉞拿着玉印失魂落魄的離開了碧竹院,之後再也沒有來碧竹院,莫銘也落得個清靜!

“大人,用膳了!”衛羽脫下那一身太監總管的紅色袍服,換了一件灰色的袍子,整個人老了不少!

“嗯!”莫銘放下筆,走到桌邊接過秀兒遞過來的毛巾隨便擦了擦手,坐下道:“衛羽,秀兒,坐吧!”

之前姜戟不管多忙都會回來與莫銘一同吃飯,跟姜戟打打鬧鬧、說說話也不覺得這時間有這麼難熬!

莫銘不想一個人吃飯,太孤獨了!

莫銘也是說了很久才說服兩人跟自己同桌吃飯!

“是!”衛羽跟秀兒微微欠身坐下!

“大人,太醫說了要多吃青菜!”衛羽見莫銘只夾自己面前那盤菜,就夾了一筷子青菜放在莫銘碗裡。

這一個月來,莫銘表現的跟正常人一般,白天練會兒字,然後去院子裡曬曬太陽,一切都跟之前一樣。

可是衛羽知道變了,莫銘變得很少笑了,而且拿着一本書就這樣一坐就是一天!

以前莫銘跟有多動症一般,坐一會兒就歪三倒四的直說不舒服,姜戟根本就沒見過莫銘能安安靜靜坐在板凳上一下午的!

“姜戟,我都說了我不愛……吃!”莫銘看見碗裡的青菜一臉嫌棄,皺眉說到一半莫銘才反應自己說了什麼!

莫銘看着碗裡的青菜怔了怔,隨即調整心情,淡淡的笑道:“謝謝!”

“嗯!”衛羽與秀兒看向彼此,交換眼神不再說話,低頭繼續吃飯!

莫銘味同嚼蠟的把碗裡的青菜吃了,就起身離桌去院子裡曬太陽!

“衛公公,大人從南山陵回來就變得不對勁,我擔心……!”秀兒擔憂的看着莫銘的背影,道。

秀兒是一個月前來碧竹院,來之前聽說碧竹院這位主子脾氣很大,前不久還砍了一個奴才的手。

秀兒還以爲是個凶神惡煞的人,嗯……就是那種一生氣就殺人的暴戾恣睢且極爲難伺候的人。

可來了碧竹院,秀兒發現與這位主子與自己想的天差地別。

大人對自己很好,只是不愛說話,而且總是着一身孝袍,即使在大行新皇帝登基這本該舉國同慶的一天,大人仍就一身孝袍!

後來秀兒是聽宮人談話才知道,大人在某些時候突然喊出的姜戟竟然是大行之前皇帝的名諱。

他死於一月前的宮變,聽說是喝毒酒死的!

他沒有以帝王之喪舉行殯事,而是草草葬於南山陵,與大行帝王葬處——北山陵相對。

他們說新皇帝恨透了自己這個哥哥,就算死也不要他葬進皇陵。

“今日你要看好大人,還有千萬不要讓一個叫宋珏的人進到碧竹院,大人現在不能見他!”衛羽想起他們去南山陵聽見的那些話,眉頭不由深皺

“是……秀兒記……!”秀兒還沒說完,院裡就傳來摔凳子的聲音。

“大人!”衛羽和秀兒連忙放下碗朝院裡跑去!

莫銘搬出去的凳子在地上散架成了幾半,莫銘喘着氣背對衛羽,而莫銘面前正跪着一個穿紅色官服的人!

怎麼說曹操曹操到呢!

衛羽知道莫銘爲什麼會發這麼大的火,因爲剛纔衛羽還叮囑秀兒不要讓莫銘見到他。

“原來他們說的是真的,真的是你……是你給姜戟送的鳩酒!”莫銘深呼吸看着眼前的人。

他去看姜戟的時候,聽到其他人說,他本不相信,可宋珏跪下那一瞬間莫銘就都明白了!

“銘哥,對不起……銘哥,對不起……!”宋珏啞着聲音道

“宋珏,姜戟待你不薄吧!你怎麼可以這樣對他!”莫銘眼裡滿是痛苦。

誰都可以去做這件事,爲什麼?爲什麼是宋珏!!

“銘哥,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是皇上!”宋珏急切道

莫先生告訴他,王爺要處死一個人,讓自己端鳩酒過去,到了宋珏才知道處死的那個人是皇上!

那時他才知道自己被人算計了!

“相信你?你既然早已回長安了,爲何現在纔來?”

“我不敢,我怕你恨我,……!”

雖不是他本意,可他卻是親手殺了銘哥在乎的人,一想到銘哥會用怎樣的眼神看自己,宋珏就不敢來碧竹院了!

“你不敢?哼……宋將軍現在可是大行的功臣,堂堂的兵部侍郎,大官一個,還有什麼不敢的?”莫銘低頭看向宋珏,眼裡卻是嘲諷與冷漠!

“銘哥,不是的………不是的……!”宋珏眼眶泛紅,搖頭道!

第二百九十二章 姜戟?

“大人,宋大人還在外面跪着呢!”衛羽接過莫銘的袍子放在架子上搭着

“別管他!!”莫銘看了眼窗戶,冷聲道

“這是什麼?”莫銘脫了袍子坐在牀邊看着衛羽端着一碗藥過來,問。

白天他已經喝藥了,晚上怎麼還喝藥!

“這是老奴請太醫院開的安神藥!喝了藥大人可以睡個好覺!”衛羽道,

這一個月來莫銘很少睡覺,衛羽他們走後,莫銘坐在椅子上也不點燈,一坐就是一整晚,中午實在是困的不行纔會眯一會兒,時間都很短。

衛羽都看進眼裡,望着莫銘越發蒼白的臉擔心不已,再這樣下去大人的身體會撐不住的!

“安神?……我不要!”莫銘推開藥,皺眉拒絕道

“大人,再這樣下去了,你的身體一定會撐不住的!”

“我不要喝……我不要睡覺!”莫銘幾乎一閉眼就會看見滿身是血的姜戟……

每次醒來,莫銘都感覺心被人剜了一刀,疼得呼吸不過來!

幾次之後,莫銘有些怕睡覺了,特別是晚上。

“大人,就當是爲了皇上,你就喝了吧!”衛羽見莫銘如此堅決,不得已搬出姜戟道!

莫銘呆呆的看着衛羽,反應過來衛羽說的皇上是誰後,脖子向後縮了一下,像個認錯孩子般道:“我喝!”

莫銘接過藥,一滴不剩的全喝了下去!

喝完藥莫銘拉過被子躺下,道:“衛羽,我要睡覺了!”

“好,那老奴下去了!”衛羽接過藥碗,走到門口道:“燈老奴就不吹了!照着也暖和些!”

“好……!”莫銘閉眼道!

也許是藥起了作用,莫銘難得的竟然沒有夢見姜戟!

半夜,莫銘翻過身被那搖曳的燭光晃得微微睜開眼睛,幾乎是習慣性的,半夢半醒的莫銘道:“姜戟,別看了,該睡覺了!”

莫銘等了一會也沒聽見那熟悉的聲音,突然想起什麼……

莫銘睜開眼,睡意全無,從牀上坐了起來,赤腳下地走到桌邊。

看着跳躍的火苗,莫銘揮袖發泄似的將蠟燭掃在地上,蠟燭砸在地上迸出星點的火花,最後融入黑暗。

莫銘坐在凳子上,望着自己旁邊座位發呆,像做夢一般,試探道:“姜戟!”

莫銘怕晚上,不僅因爲怕睡覺夢見姜戟,更怕這種無人迴應的黑夜,一次又一次將莫銘調整好的情緒一瞬間又拉到崩潰的邊緣!

“是夢嗎?”莫銘對着空蕩蕩的黑夜問。

你說會不會是做夢,自己是在做一個很悲傷的夢而已……

說不定明日醒來一切都是原來的樣子,姜鉞還在邊關,而你還是大行的皇帝。

………

“宋大人,你跪了一晚,要不回去休息吧!”

莫銘昨晚不知怎麼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院裡傳來秀兒的聲音,莫銘深深吸了口氣,直起身,揉着痠痛的左臂,意識有些渙散道:“今天是要下雨嗎,手好疼呀,姜……!”

“大人手疼嗎?奴婢這就去拿藥!”推門進來的秀兒聽見莫銘的話急忙去取藥膏。

莫銘看着空蕩蕩的身旁,突然有什麼塌了,想站起身卻摔在地上。

莫銘跪坐在地上,感覺臉上有什麼,伸手一摸竟然是眼淚!

眼淚?

莫銘看着笑了一下,笑着笑着莫銘卻哭了起來,淚就跟斷了線一般砸在地板上!

這一個月來,莫銘一直騙自己是夢,這是夢。

即使他看見姜戟的墓碑,他還是堅定這是夢,姜戟還活着,他活着!

那種就好像你只要說喊一聲,說不定他什麼時候就能迴應你的錯覺撐着莫銘走到現在!

可就在剛纔,那些幻想全部化爲泡影,一直搖晃的信念在這一瞬間砰然倒塌,突然的莫銘猝不及防。

莫銘捶着胸口哭的悲痛欲絕,秀兒被莫銘這樣子嚇的愣住了。

“大人……怎麼了這是!你別嚇秀兒!”莫銘哭的撕心裂肺,秀兒看着也紅了眼睛

唔……唔……唔……莫銘淚如雨下,哭的連話也說不出,抓着秀兒,只是直搖頭!

他的姜戟沒了!

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姜戟這個人了!再也沒有了!

莫銘再也找不到與姜戟一樣的人了!

尋遍整個大行……這個人真的不在了。

莫銘愚鈍至極,竟用了一月才直面事實。

所以說……像他這樣的人還妄談幸福,簡直癡人做夢,活該淪落到這般境地!

“銘哥,怎麼了?怎麼了這是?”

跪在院子裡的宋珏聽見莫銘的哭聲,急忙起身進來,發現莫銘坐在地上,哭的就像一個孩子一般。

一下子宋珏的眼眶就紅了起來,是要有多難過,才能讓一個二十七八的男人哭成這樣!

哭的這般的絕望與無助!

“阿珏……姜……姜戟……不要我了,他真的不要我!”莫銘哭的氣都喘不上來道。

他把莫銘一個人留下自己走了!

再也不回來了!

喜歡一個人……就是即使天塌了,但有他在你身旁都不至於太絕望。

莫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歡姜戟,可是姜戟沒了,莫銘卻覺得比天塌了還絕望。

第二百九十三章 不恨

“凡兒,以後遇見對你好的人,一定要好好珍惜他,不要等他不在了你才後悔!”

————————————

莫銘睜開眼偏頭看向一旁,發現宋珏就跪着趴在牀邊睡着了!

莫銘吸了一口氣,從牀上坐了起來,掀開被子,赤腳就下了牀。

莫銘看了一眼那縮在牀邊跟狗一樣的人,微微嘆了口氣,將披風拿來給他蓋上!

宋珏醒來的時候,秀兒正在伺候莫銘梳頭。

“銘哥!”宋珏將身上的披風放在牀上,弱弱的喊了一聲。

“回去吧!”莫銘背對宋珏坐着,道

“不要……不要!宋珏有錯!”宋珏固執的搖頭,要不是自己送酒,銘哥就不會這般痛苦與愧疚!

“你一個兵部侍郎從二品的官,總跪在這兒,讓宮人看了笑話去不好!回去吧!”

“隨便,反正在銘哥這兒我依舊是那個浣衣局的小奴才,銘哥心裡有氣,可任憑打罵,殺了我都可以!我只希望銘哥不要恨我!”宋珏低頭道

“阿珏,你我相識以來,我可曾打罵過你?”莫銘偏頭道

“不曾,銘哥待我甚好!”宋珏聽見莫銘叫自己阿珏,心裡頓時一喜,道

莫銘對他極好,就連一兩句重話都未說過,更別說是打罵了!

“你起來吧!衛羽把所有的事都與我說了!”

衛羽說當年太祖皇帝臨終前將皇位傳給了當時的太子姜戟,可卻在後殿讓姜戟發了一個誓言!

如果十二年後姜戟不將皇位交給姜鉞,那麼姜戟的母妃將在九泉之下永世不得安生!

原來那個有錢人的大兒子和小兒子就是姜戟和姜鉞。

現在想來,當時姜戟話裡是有多少苦楚!

衛羽說,姜戟自從遇上自己就變得有了喜怒哀樂。

雖然一直未能將那樣的愛戀說出口,可衛羽說他看的出,有莫銘的陪伴,姜戟他很幸福!

莫銘知道衛羽這般說是爲了告訴自己姜戟的死並不是因爲自己,讓莫銘不要自責!

可莫銘一想到姜戟流着淚跟自己說……他喜歡的人是自己時,莫銘想殺自己的心都有了!

“那銘哥不恨我了?”宋珏抑制不住的開心道

“不恨,恨你做什麼?”莫銘回過頭背對宋珏,眼裡卻滿是冰霜。

要恨也該恨我自己。

他本可以以一個帝王最高傲的姿態倒下,讓天下所有人都要爲他守喪!

可現在卻草草葬於南陵,無人知道!

要不是爲了自己,姜戟又何故這般受人欺辱。

他那麼高高在上的一個人,爲了自己低身如此,你讓莫銘如何不恨自己。

“嘶!”莫銘疼的倒吸了一口氣!

“大人,對不起,奴婢輕點!”秀兒見莫銘疼的皺眉慌亂道

宋珏見狀起身上前要接過秀兒手裡的梳子,可卻被秀兒給避開了!

“奴婢會更加小心一點的,絕對不會弄疼大人的!”秀兒將梳子藏在身後,道

“銘哥,我給你梳吧!”宋珏可沒興趣與這胖女孩搶,而是問莫銘道

“嗯!”莫銘微微點頭,再讓秀兒給自己梳下去,自己非得疼死!

第二百九十四章 狗一般的人生

莫銘望着銅鏡裡模糊的樣子,淡淡道:“現在才發現,這些年來頭髮都是姜戟給我梳的!”

姜戟是天子,他本可以不必這般的,可對上莫銘,不僅吃穿住行事事安排,就連頭髮也給管上了!

而莫銘卻覺得那只是朋友間的友好而已。

這麼多年莫名像條狗一樣的活過來了,他不知道有朋友是什麼感覺,也不知道被人對這般好是個什麼意思!

就像他不懂溫柔那般,從小沒有一個朋友的莫銘,又怎麼知道姜戟對自己的好是什麼好!

他的第一個朋友便是姜戟!

第一個掏心掏肺對他好的也是姜戟!

第一個會在他最無助站在自己身邊的也是姜戟!

第一個給自己生日併爲自己過生日的也是姜戟!

拋開姜鉞,這八年來他的人生好像只有姜戟守在自己身邊。

明明他有那多的機會去知道姜戟對自己的心意,可是爲什麼,爲什麼當時就想不到呢?

等他反應過來,姜戟已經不在了,莫銘永遠的失去了他。

“以後我給銘哥梳吧!”宋珏手一頓,淡淡笑道。

“不了,你現在是兵部侍郎,給我梳頭算什麼事?再說了,你一個大官天天往宮裡跑,小心別人瞧見了,抓了你的把柄!”莫銘搖頭道

“銘哥,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宋珏聽見,問道

“那個一個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也叫莫銘吧!”莫銘問

“……是,他是王爺爲世子請的西席,但也爲王爺謀算……!”宋珏說着就止住了話,而是小心翼翼的觀察莫銘有什麼異樣!

“謀算謀反之事?”莫銘毫不留情道。

現在傳位詔書早已發佈天下,他人都嘆息姜戟英年早逝,也對姜鉞的繼承沒有任何異議。

可在莫銘眼裡,姜鉞就是謀反之臣!是他與姜鉞合手讓姜戟騰出了皇位,姜鉞用武力,而自己……

“……!”

“他是莫老頭的兒子吧!”莫銘見宋珏沉默,轉了話道!

以前莫老頭說自己與他兒子有些像,莫銘還以爲只是四五分像。

可誰知那日見他竟一模一樣,着實把莫銘嚇了一跳。

“是!”

“宋珏,你防着點,我不喜歡他!”莫銘扭頭擔憂的看着宋珏。

要是姜戟還在,還能拜託姜戟看着宋珏一下。

可是現在姜戟不在了,自己又不在朝堂,想幫宋珏卻無能爲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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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宋珏揚起一個安心的笑容回道。

可等莫銘轉頭,宋珏臉跟變天一般,立馬陰沉了下來,而且眼神有些發狠!

當初讓他去送鳩酒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莫先生,王爺剛登基,爭權尚未穩定,他竟然就對自己下手!

他如此做目的有二,第一是讓銘哥恨上自己。

當初皇上安排自己去邊關立戰功,就是爲了回來幫助莫銘,守着莫銘,讓莫銘能有一個人護着。

他想借這件事讓銘哥對自己產生嫌隙。

第二,自己雖是送酒,可若以後王爺政權一定,自己哪天成了王爺眼中釘肉中刺,誰知道他們會不會舊事重提用自己毒殺皇上兄長這個理由來剷除自己。

可他百般算計,卻未算到銘哥是一個怎樣的人?

銘哥要真把你當自己人,除非你是真的讓他寒了心,否則他真的捨不得去恨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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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璵他們沒事吧!”莫銘問道

姜戟把錦衣衛交給了自己,可這一個月來莫銘幾乎都忘了他們。

也不知道姜鉞當了皇帝以後,小璵他們怎麼樣了?

“沒有什麼事,錦衣衛照常運行,該查案的查案,跟以往一般!”宋珏將玉簪插入莫銘的發中道

“大人,膳食都準備好了!”這時候秀兒走過來道

“嗯……阿珏,一起吃飯吧!”莫銘點頭,起身走到桌邊坐下。

“好……”宋珏無視秀兒的白眼挨着莫銘坐下,從秀兒手裡硬生生搶過碗,給莫銘乘了一碗粥!

“秀兒,站着幹嘛?坐呀!”莫銘接過粥,看着秀兒嘟着嘴站在那兒,奇怪道

“算了,奴婢不餓,奴婢去外面候着!”秀兒一扭頭就氣沖沖的出了門。

“怎麼了這是?”莫銘有些摸不着頭腦。

誰惹她了?

“沒事,她看着胖乎乎的,也許真的不餓!”宋珏假笑着給莫銘夾了菜!

屋外秀兒聽着宋珏的話差點又衝了進去,但想了想還是忍住了!

哼……要不是大人原諒你了,指不定你還在院子裡跪着呢!

秀兒想着一屁股坐在門口的臺階上,手掌託着臉頰,聽着裡面莫銘淡淡的笑聲,一絲喜笑爬上嘴角。

她來這兒已經一個月了,還是第一次見到大人這般笑。

雖然這個兵部侍郎出現時大人並不開心,可是衛公公說他現在是大人最在乎的人,就像是……親人那般在乎!

衛公公說,如果有一天就連兵部侍郎都不在的話,那麼大人就真的撐不住了!

秀兒雖然不喜歡他,可是大人卻對自己很好,爲了大人,秀兒寧願他永遠也不要有事!

第二百九十五章 是真的嗎?

“秀兒她還小,你讓着她一點!”看着宋珏一臉得意,莫銘有些無奈道。

秀兒就一個十五歲的小女孩,也不知道宋珏氣她做什麼?

“是呀是呀,她還小,在銘哥眼裡,只要比你小的誰不是個孩子呢?”宋珏連道。

銘哥比自己大不了幾歲,可是不管是自己還是小璵在他眼裡都還只是個孩子!

從以前到現在都沒有變過。可是……

銘哥,阿珏長大了,成了大將軍,也做了兵部侍郎。你的阿珏……這個需要你保護的小孩終於也有能力保護你了!

“嗯!”莫銘不可置否的點頭

“宋珏,吃完早飯你與我一起出宮吧!”

“嗯……做什麼?”宋珏點了點頭問道

“去看顧老頭,給他添柱香!”莫銘平淡道。

他當初給顧老頭承諾過,等阿珏一回京就讓阿珏去給他上柱香。

“好!”宋珏聽罷,低頭道!

“對了……阿珏,你當初爲那傢伙捱了一刀,他對你怎麼樣了?”莫銘問。

當初他接到宋珏受傷的消息,立馬就去了邊關。

看着宋珏胸前長長的刀口,莫銘真想好好看看把他阿珏害成這樣的人是誰?

可是這個人一直沒出現,所以莫銘也沒看見宋珏喜歡的人是誰!

”他?”宋珏微怔,隨即掩飾什麼低下頭道:“很好呀!他很感激我的!”

“感激?意思是他不喜歡你?”莫銘聽出宋珏話裡的不對勁,道

“銘哥你也說過要一個人喜歡自己哪有那麼簡單?”宋珏始終低着頭!

“宋珏,你跟着他已經有五年了,如果他這五年都不愛你,那麼你怎麼能指望他下一個五年會喜歡你呢?”莫銘道

“也許……他某天想通了,覺得我也不錯,說不定就會喜歡我!”宋珏笑道,笑容裡多了一絲苦澀!

“阿珏!”莫銘聽見宋珏的話,心裡不由的升起一團火。

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卑微,自己也是,姜戟也是,就連宋珏也是這般卑微!

“銘哥,他要是一無所有該多好,這樣……我尚且還能給他一些他能瞧得上眼的!”宋珏眼睛微垂,遮住了眼底滿滿的哀傷

“你爲了他差點連命都沒有了,你還想給他什麼?命嗎?”莫銘問道

“銘哥,我賤命一條,他不會要的!我……”宋珏開玩笑道!

“宋珏!!”莫銘聽見宋珏的話,直接將筷子拍在桌上,一下子站了起來,厲聲喝止宋珏的話

“銘哥?”宋珏被莫銘嚇住了,莫銘從未在宋珏面前這般過,這是第一次!

“你的命不賤,要是你以後再敢說這樣的話,老子抽死你!”莫銘怒道

“……!”宋珏剛要說什麼,秀兒從外面進來,神情慌張道:“大人,皇上和皇后娘娘來了!”

姜鉞?

莫銘微微皺眉,他來又要做什麼?

“皇上,這件事情現在也只是有了一點眉目,其他細節都不知道,要不等查清了再來與他說吧!”

莫銘聽着外面溫婉的女聲,擡頭就看見姜鉞出現在門口。

一身明黃色龍袍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而一旁則是身着鳳袍的女子。

她是姜鉞的妻子,陸瑤……莫銘見過,就在三個多月前!

莫銘望着姜鉞不說話,但臉上全是毫不掩蓋的厭惡。

“是真的嗎?”姜鉞疾步上前一把抓住莫銘的手質問道,神情焦急。

“放開!”莫銘一臉冷漠的甩開他的手,微微偏身道

“是真的嗎?摺子上說的是真的嗎?”姜鉞不在乎,而是又問道

“什麼真的假的?”這一大早飯都沒吃完就來問真的假的,誰知道什麼真的假的!

“五年前你被裴勇抓走是真的嗎?”姜鉞問。

昨夜他翻看姜戟的書時無意中看見一封摺子。

摺子是影衛呈的,是關於莫銘被裴勇抓的事,而時間正好在自己叛國罪公佈的那天晚上!

裴勇爲什麼要抓莫銘?而且還是這個時間!!

姜鉞有些奇怪,就讓人連夜找出所有關於這件事的摺子和文案!

才發現五年前的事好像與他想的不一樣!

“是!”原來是爲了這件事,還以爲他又要找自己什麼茬。

莫銘滿不在乎的看了姜鉞一眼,手斷了又不是人死了,怎麼他表情這般着急?

當初他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怎麼不見他有一點手下留情的意思,現在這般又是爲何?

“你們都出去!”姜鉞聽見莫銘的話,閉眼微微仰頭,沉聲道

宋珏看了眼莫銘抿嘴出了門,而姜鉞身旁的陸瑤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最後只是微微嘆了口氣也出了屋子!

“手也是裴勇打的?”姜鉞睜開眼盯着莫銘。

自己被流放之前還見過莫銘,他當時不是好好的嗎?

“是!”莫銘一臉的不耐煩,他不是問過嗎?

“你與他結仇?”

姜鉞不知道爲什麼要這樣問,其實從那些摺子裡他早已猜到了一些事情。

可他還是抱有一絲期望,希望莫銘的手並不是因爲自己折的。

這是他自己自作自受,是他背叛自己,所以自己恨他、傷他、甚至殺了他也是合情合理的!

可要是真的因爲自己,那麼他又憑什麼那樣去傷害莫銘!

莫銘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看着姜鉞冷笑道:“是呀!他要玉印老子沒給,然後他就把我手打斷了!”

早知道每到下雨天手這麼疼,當初就不要姜鉞的玉印了!

真的是!!

姜鉞臉色變得蒼白,半響才道:“我再問一句,你當年接近我究竟想從我這兒得到什麼?”

你究竟想從我這兒得到什麼?

又是這句話!

莫銘都快被這句話整出魔怔了。

因爲姜鉞每次問出這句話,莫銘都不知道要說什麼才能讓他滿意!

不過現在莫銘卻覺得無所謂了。

莫銘吸了口氣,道:“可能……是想要你給我一個家吧!”

畢竟是他把自己從那樣的黑暗裡救了出來!

“就……只是這樣?”莫銘真的只是喜歡自己而別無其他企圖。

姜鉞,這是我最渴望和奢望的東西,可它在你眼裡卻是‘就只是這樣’?

莫銘聽罷冷笑一聲,道:“是啊!……就只是這樣!”

第二百九十六章 給

嗵!

姜鉞感覺沒有任何緩衝的砸在谷底,狠狠的砸在那尖銳的亂石上。

疼的姜鉞臉色驀地慘白,沒有一絲血色!

“莫銘,你喜歡我這句話是真心的嗎?”姜鉞顫抖着聲音問道

“是!”莫銘道

怎麼會?怎麼會?

姜鉞爲什麼能走到今天,就是因爲當初的那份不甘心!

他如今以一個最高傲的姿態回來,並且成爲大行的皇帝,就爲了讓莫銘後悔當初對自己做的一切。

姜鉞想用自己的實力向莫銘證明,除了姜戟,他莫銘要的東西他姜鉞也能給!

“問完了嗎?你可以走了吧!”莫銘懶得看姜鉞,只是想着等姜鉞走了,自己還能喝上口熱乎的粥!

“莫銘……其實我早就喜歡……!”

“等等,姜鉞,你不會說你喜歡我吧?”莫銘問,這又是弄的哪出?

“可以嗎?”姜鉞一臉認真。

既然他知道莫銘是真的喜歡自己,那麼自己那些固執的恨也就不存在了。

姜鉞喜歡莫銘,從莫銘守着生病的自己就喜歡了,更不用說他接受了莫銘的戒指並且將自己的玉印給了他!

這五年姜鉞逼着自己不去想他,不去喜歡他!可人總是對第一次愛的人難忘,更何況是莫銘這般直接的人!

莫銘已經刻進姜鉞的骨子裡,想忘也忘不了!

天知道他回長安那日,當車簾被人掀開時,那張日思夜想的臉龐帶着燦爛的笑容出現在自己眼前,他到底有多激動!

幸好他帶着面具纔不至於被他人看到!

姜鉞好想一把抱住他,告訴他自己回來了!

可是莫銘腰間的玉佩又一次將他從那樣的幻想裡面打出來,到底……他仍是姜戟的人!

而這些理由此刻都變的荒唐可笑,他不是姜戟的人,他喜歡自己,是真的把命都交給自己的那種喜歡!

“姜鉞,你知不知道我們那兒有句話叫……舔狗不得好死!”莫銘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表情有些讓人害怕!

“………”

“當初我喜歡你喜歡的那般卑微,所以我錯過了唯一個給了我一個家的人。我失去了姜戟,這是我的報應!是我有眼無珠的報應!我認!可是老子再怎麼缺心眼,也不會眼瞎到再喜歡你吧!”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姜鉞呢喃道,一步一步朝莫銘走去。

“信不信由你,反正話我已經說清楚了!”莫銘冷漠道。

如果當初姜鉞沒有用自己威脅姜戟寫傳位詔書。

如果姜戟沒有因爲自己死。

如果自己不知道姜戟喜歡的人是自己。

如果自己沒有找回丟失的記憶……也許真的再喜歡姜鉞也不一定。

可是沒有如果,所以莫銘現在就不喜歡姜鉞!

“莫銘,如果不是因爲姜戟,我也不會錯怪你,五年前也不會說出那些話?”姜鉞一把抓住莫銘的手道。

五年前他看到姜戟的玉佩,以爲莫銘是姜戟派來的,所以他纔會逼着自己對莫銘說出那些傷人傷己的話。

“哼……姜鉞,你是覺得姜戟是死人不能說話了,所以將鍋都甩他身上了吧!”莫銘冷笑道

“是真的,我以爲你是姜戟派來監視我的,是故意接近我的!……”

“所以呢?”莫銘冰冷的打斷姜鉞的話。

“什麼所以?”

如果不是因爲姜戟,他早就跟莫銘在一起了!

他們又怎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我曾不止一次請你相信我,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歡你。你說你相信我,可是怎麼樣?實際上在你心底你從未相信過我,我說的每一句話,你都覺得有企圖!……就算沒有姜戟,我們也不會在一起,區別只是恨不恨而已!”莫銘目光如刀一般,說的每一個字都如一把刀插入姜鉞的心臟!

姜鉞那些可笑的顧慮,當時只要說一聲,不就可以都解決了嗎?

可他沒有!

爲什麼?

因爲他本來就沒相信過莫銘!

“你恨我?”

“恨!”可是比起恨姜鉞,莫銘更加恨自己,恨不得立馬結束自己這可笑的人生。

可是他不能,因爲他還有阿珏他們!他要是走了,誰來保護他們!

以前是姜戟保護他們,可是現在姜戟不在了,莫銘拼死也要保護好阿珏他們!

“莫銘……!”姜鉞一把抱住莫銘,將頭抵在莫銘的肩上,道:“你怎麼能恨我?怎麼能?……!”

“放開!”莫銘掙脫姜鉞,眼裡滿是厭惡。

“我不……我不!”姜鉞說着便吻上莫銘,莫銘右手被姜鉞死死箍住,掙扎不開。

突然莫銘瞥見桌上的東西,什麼也沒想左手一抓就朝姜鉞的頭砸去!

哐!

姜鉞吃痛的推開莫銘,不敢置信的望着莫銘,溫熱的液體從額頭滑過臉頰落在地板上。

莫銘微微喘息,滿不在乎的用手擦去嘴脣上的血,左手還抓着一塊瓷器碎片。

屋外的人聽見裡面的聲音,急忙進來,就看見姜鉞與莫銘相對而立。

姜鉞額頭流着血,衣服上沾了些粥,整個人狼狽不已。而莫銘嘴角還有血,警戒的看着姜鉞,像是一隻發怒的刺蝟!

“皇上!”陸瑤跑上前想看姜鉞額頭的傷卻被姜鉞給避開了!

“銘哥!!”宋珏看見莫銘的左手流血了,急忙上前一把抓住莫銘的手,小心翼翼的拿出那塊碎片!

“要怎麼樣,你才能原諒我!”姜鉞看了一眼莫銘受傷的手,眼神黯然道

“滾!”莫銘冷聲道

“莫銘……!”

“給老子滾!!……怎麼?現在你連這麼簡單的話也聽不懂了嗎?”莫銘怒吼道。

是他與自己合夥害死了姜戟,他竟然能這麼輕易的說原諒!

莫銘都沒有原諒自己,又怎麼會原諒他!

“是因爲姜戟,你纔會對我這樣吧!”姜鉞冷聲道

“是…又怎樣?”莫銘冷聲道

“你喜歡他?”姜鉞問道,緊盯着莫銘,表情鎮定自若,而是緊咬的牙齒卻出賣了他的故作鎮定的姿態!

“……喜歡!!”莫銘微微愣了一下,隨即堅定道!

莫銘不知道喜歡是什麼,喜歡姜鉞的時候,他以爲喜歡就意味着受傷和失望、意味着卑微。

可是這一個月來,莫銘想了很多他與姜戟的點點滴滴。

突然發現其實他這輩子也許不需要找一個喜歡的人。

因爲他想要的是一個家,是一個牽掛,是一個可以休息的地方,而這些姜戟很早很早以前就給他了!

莫銘說過,如果三十歲了還找不見那個人,那就找一個溫柔的人過下半輩子吧!

姜戟就是那個對自己溫柔的人!

“你怎麼能喜歡他,我纔是你喜歡的那個人……!”姜鉞不肯相信莫銘的話,可卻被莫銘那堅定的神情給刺痛了心口!

“對呀!你確實是莫銘最喜歡的人!”莫銘站的的累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道

姜鉞聽見心裡升起一絲喜悅,嘴角剛要揚起笑容卻在聽見莫銘的後半句話而凝固!

莫銘仰頭望他,眼裡滿是嘲諷,道:“可惜我不是,莫銘在你將刀架在他脖子上時已經死了……對了,忘了說,我不叫莫銘,我叫……莫凡,平凡的凡!”

姜鉞的笑容凍在臉上,什麼叫……死了?

“我不管你是莫銘還是莫凡,你就是你,整個世間也只有一個你!”

“隨便你怎麼說!……你走吧!”莫銘……不……莫凡低頭不再看姜鉞!

姜鉞吸了口氣,轉身出去,卻在門口停住,轉身道“你喜歡姜戟什麼?姜戟能給你的……我現在也能給你!”

他現在是大行的王,莫銘想要的任何東西姜鉞都會爲他找到……

砰!

“啊!”

“銘哥!”

宋珏急切的聲音與陸瑤的驚嚇聲和那扔來的盤子同時響起!

陸瑤驚心有餘悸的看着旁邊不遠處碎成幾塊的盤子,見姜鉞沒有事後,不由鬆了一口氣,隨即看向製造驚嚇的始作俑者。

莫凡站在那兒,胸口劇烈的起伏,臉色鐵青的看着姜鉞,喘着粗氣,眼裡滿是戾氣。

要不是宋珏拉住莫凡的手,莫凡就不是扔個盤子這麼簡單!

“給?就憑你?”莫凡道

“你說!”

“老子要傳國玉璽,你給嗎?”莫凡道

“你說什麼?”姜鉞皺眉

“既然給,那就大方點,把大行給我!”莫凡道

“……!”

周圍的人頓時都不敢說話,因爲莫凡這句話要換其他人講,那可是謀逆的十惡不赦的大罪!

“給嗎?”莫凡道

“你可知你要的是什麼?”姜鉞再次開口,語氣沒有一絲溫度!

“老子這人混混做久了,有些膩了,突然覺得當當皇帝也不錯,你給嗎?”

“這個不行,大行的王就算你要姜戟也未必給你吧!”

莫凡冷笑起來,道:“他已經給我了!”

姜戟爲了自己寫下傳位詔書,不僅把大行給了自己,就連自己最後的尊嚴也給了莫銘!

第二百九十七章 老頭,你可要保佑阿珏啊!

姜鉞走後,莫凡簡單的處理了傷口,就與宋珏一起出宮去給顧致上柱香。

“顧老頭,阿珏來看你了!”莫凡站在一旁輕聲道

“先生,學生宋珏來晚了!”宋珏看着眼前的墓碑,眼眶紅了起來,跪在墓前鄭重的叩拜。

顧老頭,阿珏雖然來晚了,可他對你真的是很敬重的,這不用我說你也知道吧!

阿珏當初不來,理由我也跟你說了……總之,老頭,你在天之靈可要保佑阿珏了啊!

他現在只有宋珏了,宋珏真的不能再出什麼事了。

回宮途中,莫凡他們還順路去了宋珏的新府坻,聽說是他喜歡的人曾住過的地方。

“這是……桃樹?”莫凡打量着院子裡一左一右兩棵合抱大的樹,問道

“是,聽說年歲有一甲子了!”宋珏從屋裡端出涼茶與點心道

“一甲子?”莫凡轉身坐到石凳上,接過宋珏爲自己倒的茶!

“就是六十年!”宋珏微笑道

“嗯……那還挺大!”莫凡點頭,偏頭去打量其他地方!

宋珏的新府坻與一般官員的府邸差不了多少,只是聽宋珏說這是被查抄的官員府邸,被封了五年,所以府裡雜草叢生,有些荒涼。

莫凡現在站的前院還是宋珏費了好些力氣才收拾出來的!

“怎麼沒有其他人啊?”莫凡道。

坐了好一會兒都沒見着其他什麼人,一個下人也沒有!

“不需要,就我一個人!”宋珏搖頭。

“一個人能行?”莫凡有些擔心宋珏

“能,銘哥怎麼老把我當小孩,我最起碼也是個二品官,還怕照顧不好自己?”

“是是是……這府邸看着挺不錯,特別是這兩個樹,等開花的時候一定特別好看!”莫凡笑着道。

莫凡還是挺滿意宋珏府邸,雖然有些荒涼,但修修整整後一定特別適合住人!

“嗯……我也特別喜歡這兩棵樹,等來年春天就可以賞桃花了!”

“是呀!來年春天就可以看見美麗的桃花了!”莫凡看着不由想起小時候與爸媽去王宮看那千年古樹開花的場景!

“銘哥?”宋珏仰頭看着桃樹,道

“嗯?怎麼了?”

“銘哥真的不喜歡皇上了?”宋珏問道,

“……你說姜鉞?……不喜歡了!”

“銘哥真的能放下?”宋珏垂下頭,眼裡滿是悲涼。

當初銘哥爲了王爺可是連命都不要了,他的喜歡那般直接,那般堅定!

堅定的讓宋珏以爲此生莫凡喜歡的只有姜鉞一人。

“無所謂能不能放下,只是看你想要什麼東西,而他能給你什麼東西吧!”莫凡把玩手裡的茶杯失神道!

莫凡一直想要的只是一個家而已!

以前的他固執的以爲姜鉞是那個命中註定的人,只有這樣的人才能給自己一個家!

可是……姜鉞不是,他也給不了莫凡一個家!

“是嗎?”宋珏聽着有些失落。

他入宮前便看了那人一眼,就那一眼,宋珏往後的一生就只有那個人!

他生的特別好看,眉目如刀刻一般印在宋珏心間。

一雙湖綠色的眼睛如同暗沉的湖水,就是那雙眼睛讓宋珏沉溺於其中不能自拔!

裴毅……

他藏在心裡這麼多年的名字,現在他卻不知道要怎麼放手!

那人就好像狐狸一般,疏遠自己卻又不徹底離開,折磨着自己,用計謀一點一點的將自己推進地獄裡!

他該怎麼辦?

讓他放手離開那個人他又捨不得!

他用了五年的時間纔有資格站在那個人的身側,平視他的眼睛,他以爲這樣就能與那個人比肩了!

可即使這樣,宋珏知道在他的眼裡自己還是不夠格,自己還是浣衣局那個骯髒的奴才而已!

裴毅,我到底還要贖多久的罪你才能看我一眼,我到底還要走多久才能走到你身邊!

“阿珏?……怎麼了,怎麼發呆呀!”莫銘喚道

“沒……就是想想春天武舉的事!”宋珏連忙給莫凡倒了杯茶,遮掩自己的心緒道!

“武舉?”

“對,因爲兵部及軍隊將領人手緊缺,所以皇上下旨明年春天舉行武舉,選拔人才,由兵部籌辦!”

“會很忙吧!”莫凡道,當年科舉的時候姜戟就連着熬了好久的夜。

“有一點點!”宋珏臉上帶着淡淡的笑道。

“阿珏,等你忙完了我們去江南玩吧!”莫凡提議道。

這件事從好幾年前莫銘就提過,可是一直都沒有去成。

“……好!”宋珏淡淡的答應道。

第二百九十八章 大行第一位異姓王

衛羽出宮了!

衛羽說他要去江陵,姜戟在走之前早已爲衛羽準備好了去處。

莫凡沒有阻攔,在他看來這宮裡本就沒什麼留戀的,更何況衛羽現在待在宮裡也不安全,不如出宮去吧!

莫凡與衛羽說好以後出宮就去江陵看他。

莫凡本來想着來年春天等阿珏忙完了,他們去江南時也可以順路去江陵看看衛羽!

可是世間的事反覆無常,莫凡的計劃永遠都跟不上生活對他的捉弄!

衛羽走後不久,大行的新皇帝便發佈上位以來的第一道聖旨,便是封戰功赫赫的上將軍莫錦爲江陵王,封地爲江陵王的祖籍江陵。

這是大行自開國以來打破祖制親封的第一位異姓親王。

民間紛紛議論這莫錦是什麼風雲人物,竟然厲害到讓新皇帝打破祖制封他爲王!

莫凡悠閒地坐在院裡喝茶,來傳旨的奴才彎腰站在前方,手裡舉着明黃色綢錦,即使他來已經站了好一會兒,可臉上不敢有絲毫的不滿!

他們可是都聽說了,這位大人前些日子傷了龍體,可皇上也沒拿他怎麼樣!

可以說他現在不高興了一刀砍死他們這些奴才,也沒人敢抱怨一聲!

“大人,他們都在這杵半天了,要不……?”從屋裡出來的秀兒看着院子裡的人,試探道!

“書呢?”莫凡問道

“哦……在這兒!!”秀兒急忙將書給遞過去。

這本書大人都看了好多遍,大人竟然還在看,也看不膩!

秀兒不知道,這整本書莫凡都認不了多少字,莫凡想看的是姜戟在書上作的筆記!

那是姜戟的字。

莫凡以前總是拿姜鉞的字來練,現在莫凡閒來無事總拿姜戟的字來看!

以前怎麼就沒覺得姜戟的字寫的這般好呢?

“你們將東西給秀兒就走吧!”莫凡依舊頭也不擡道

“是是是……多謝秀兒姑娘!”爲首的奴才連聲道,將聖旨交給秀兒,並且道謝。

“大人,怎麼你不開心呀!”秀兒將聖旨放在桌上,在旁邊坐下,用手撐着頭道

這封王本就是一件開心的事,可是大人至始至終都沒有笑過。

“他封的是莫錦,我又不是!”莫凡冷冷瞥了眼桌上的東西道!

莫錦這個名字還是姜戟給自己的。自從離開錦衣衛後,莫凡就沒再用過莫錦這個名字!

外人都說大行第一位異姓王原是錦衣衛一員,後來跟隨北靖王去了邊關,在北靖王麾下立下赫赫戰功。

先是封爲上將軍,後來又助北靖王登上皇位,所以皇上才破格封他爲王!

“哦!”秀兒道,低頭不再說話!

秀兒在莫凡的庇護下,走到哪兒宮人們都笑臉相迎。

他們都說秀兒真是命好,遇見這麼一個主子,被封親王不說,手裡更是握有二十萬的邢家軍,就連錦衣衛和安北也是歸他所管。

這樣的名聲和實力朝中那些大臣比得上?

莫凡現在當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他們都以爲秀兒的主子此刻一定是紅光滿面、春風得意。

可是秀兒卻知道大人一點都不高興,因爲這些都不是大人想要的!

“大人,你昨晚又沒睡覺!”秀兒看着莫銘越發蒼白的臉色,氣道

“睡不着……不困!”莫銘閉了閉眼道!

“大人……秀兒去叫太醫來好不好!”

衛羽走得時候吩咐了秀兒要好好照顧大人的,大人再這樣不睡覺也不是辦法!

“不要!”莫凡一口回絕。

莫凡真的不想再次經歷那種睡到半夜起來發現姜戟不在的絕望。

莫凡總在半夜哭的撕心裂肺,然後就不願再睡了,眼睛睜着就這樣到了天亮!

最近莫凡夢見自己去救姜戟,他跑過一重重朱漆紅門,最後他看見宋珏端着鳩酒進入太和殿!

莫凡拍着門哭着叫姜戟開門,他哭得聲音嘶啞,可是直到莫凡哭醒,夢裡的那扇門依舊沒有開!

“大人!!”秀兒生氣的喊,眼裡有些淚光

“你放心,我不會虧待自己的!”莫凡終於擡頭看秀兒道

“可是……!”

“行了,我餓了,你不餓嗎?”莫凡道

“行吧,秀兒這就去御膳房拿些吃的!”

“嗯……去吧!”

第二百九十九章 成親

莫凡要成親了!

莫凡知道自己要成親這件事還是秀兒聽其他人說的,然後回來告訴莫凡的!

姜鉞封莫錦爲親王之事好歹還差奴才過來說一聲。

現在到好,自己要成親這件事整個皇宮的人都知道了,而莫凡他竟然是最後才知道!

莫凡知道的隔天,姜鉞就讓人擡着十箱東西到碧竹院,並讓人拿了一封婚書給莫凡!

“這是什麼?”莫凡皺眉道

“這是婚書,是皇上讓奴才送過來的!”那奴才恭敬道

“婚書?姜鉞要與我成親?”莫凡問,姜鉞又要弄什麼!

“奴才不知!”他們宮人哪能猜測主子的心思,主子叫做什麼就做什麼。

“哼……秀兒,姜鉞怎麼想到這一出的,他要是與我成親,那我不就是那……嗯……男寵了嗎?”莫凡閉眼想了一會兒纔想到男寵這個詞!

“大人……慎言!”秀兒以爲莫凡在開玩笑,低聲提醒道

“那我是不是該準備點嫁妝了!我想想……要不你們幫我把這個給他吧!”莫凡扯下腰間的白玉放在呈有婚書的托盤裡,道

“大人……!”秀兒正要開口阻攔,那個端着托盤的小奴卻一下子跪在地上,顫抖道:“大人莫要爲難奴才,奴才只是受皇上之命來送婚書……!”

他要真把這玉佩拿回去,只怕自己小命都不保了!

莫凡彎腰拿玉佩順手也將婚書拿了起來,草草看了一眼,微微皺眉,然後毫不猶豫的撕成兩半,扔在地上,聲音帶有些狠厲道:“告訴姜鉞,他要我手上的東西明着說……搶也可以。別跟我來這招!”

成親?哼……是想要我手上的邢家軍、錦衣衛和安北吧!

“是……是!”那奴才點頭,從地上爬起來,帶着一衆人急忙出了碧竹院!

“等等!”莫凡開口喊住那幾個人

“大人,請問還有什麼事吩咐?”小奴轉身低頭道

“把這些搬走,碧竹院小,放不下!”

前面的兩個小奴相互看了一眼,隨即揮手讓身後的奴才將剛擡進來的箱子給搬走!

“大人,這個怎麼辦?”等那些人走後,秀兒看着地上的婚書,問道

“扔了吧!”莫凡說完,轉身要回屋!

“幸好這婚書沒寫大人生辰……!”那些奴才應該是來讓莫凡簽字的。

“爲何?”莫凡聽見秀兒的話停在門口,轉身問道

“大人不知道嗎?這婚書是用紅底印金紙寫的,墨筆紅字寫上兩人生辰,再簽上字,便就證明兩人已經是有了婚約的!”秀兒彎腰拾起地上的婚書。

“沒有生辰會如何?”

“那便是不能作數的!”所以秀兒說幸好呢!

“秀兒!”莫凡突然想到什麼折身回到院中

“嗯?”

“我問你……婚書一定要用這種紙嗎?”莫凡道。

“嗯……平民百姓家都是用紅紙,但如果是官宦之家則是用這種參了金箔的紅紙書寫!”

“那……借條有可能用這種紙寫嗎?”莫凡突然緊張了起來,連呼吸都不由一窒!

“借條?……不會啊!借條的話用白紙就行!”秀兒想了想道!

莫凡眼睛驀的睜大,一把搶過秀兒手裡婚約 ,將撕成兩半的婚書拼湊在一起,快速的掃了一遍!

“大人,怎麼了?”秀兒奇怪道,這婚書裡有什麼嗎?

“秀兒,你說借條要寫生辰嗎?”莫凡道,眼睛沒離開婚書

“不寫,生辰是很重要的,不是什麼地方都能寫的!”

“……是嗎?”久久莫凡才擡起頭看向秀兒,臉上是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大人……!”

莫凡攥緊手裡的婚書,像失了魂魄一般朝屋裡走去!

“大人……!”秀兒想要跟上莫凡,卻被莫凡給叫住了!

“秀兒,別過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莫凡說完關上門,將秀兒留在院子裡

秀兒停在原地一臉疑惑,怎麼了?難道自己又說錯了什麼嗎?。

姜戟,你到底還有什麼事瞞着我!!!

莫凡靠着門滑坐在地上,咬着牙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姜戟,我就借你那五十兩,你他媽真的讓老子簽了賣身契!

難怪你對那張紙會這般的小心翼翼,原來那是婚書啊!

我與你這麼早便定下了婚約!

爲什麼……爲什麼自己現在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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