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就這麼離開了,走的時候臉上還一臉興奮的模樣,像是要去挖寶一樣。
當然對他來說,其實也差不多。
血脈生命的屍體對於他們這等人來說基本等同於寶藏,可以用心挖掘,將其變成自己的東西。
不管是用來煉製特殊的魔化用品還是製作血脈藥劑,將其移植到自己身上,都是絕佳的用處。
如同今天這樣,可以肆無忌憚去做的機會,在平時還是比較稀少的。
血脈生命倒是好說,這個世界上到處都是,別說是那些貴族,就算是平民中指不定都有不少人有着特殊血脈。
只是擅自去襲殺這些人容易引起糾紛,會導致許多人警惕。
哪像是這一次一樣,就算殺了那些人,也有陳恆來最後兜底。
查理興沖沖離開,準備找機會去動手了。
陳恆則獨自一人站在一邊,繼續做着自己手頭上的實驗。
偶爾的時候,他擡起頭望向外界,見到外界的天色一片朦朧,四處似乎沾染了點點血色,緋紅一片。
看上去格外的刺眼。
望着這一幕,他笑了笑,心中已經瞭然。
看起來再過一段時間,艾利又會爲今天的事暴動一次。
就是不知道,到時候他會是什麼反應了。
陳恆心中閃過種種念頭,此刻莫名的有了些期待。
遠方。
寬敞的營帳中,艾利有些不安的擡起頭,望向眼前。
他此刻正在那裡處理最近彙報而來的文書。
身爲紫羅蘭帝國大王子,理論上最有可能繼承帝國王位的人,他也是很忙碌的。
平時的時候需要處理的事情太多太多,不僅要處理自己屬下的,還有領地中的。
他的領地比陳恆要大上許多,幾乎可以比擬一個小公國。
艾利位於其中,基本與國王沒什麼區別,可以享受其中的一切,掌控一切東西。
身爲國王,這自然是忙碌的。
平時的時候倒是還好,不過現在許多事情堆積在了自己,處理起來自然要麻煩不少。
“伊思他們還沒回來麼?”
艾利擡起頭,有些不安的望向身前的侍衛長,對着他皺眉問道:“現在過去多久了?”
“已經七天了,殿下。”
“七天。”
艾利皺了皺眉。
伊思是他手下的將領之一,也是他看好的幾個人選,對其寄予厚望。
因而在短短時間內,他便從艾利手下脫穎而出,成爲了一支部隊的帶領者。
伊思也從未讓他失望,過往給他辦成了不少事。
儘管有許多人在他面前說過,伊思的手段粗暴,很容易引起問題,但在艾利看來,不管如何,只要能夠解決問題就是好的。
過往的時候,伊思縱使離開,也是在固定的日子派出使者與艾利聯繫,從來不會消失不見。
然而這一次,距離上一次聯絡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七天,卻仍然沒有收到那邊傳來的消息。
“伊思上一次來信,說他已經到了艾蘭的領地,算算時間的就話,現在應該已經在迴歸的路上了。”
“就是不知道情況如何,他能夠帶多少人回來。”
艾利皺着眉頭,在那裡獨自想着。
他派伊思前往艾蘭的領地,自然不是沒事過去玩的,而是有着確切的目的。
最近的這段時日,他一直在尋找辦法,企圖找到艾沐公主的痕跡。
三大帝國都有着屬於自己的手段,可以確定王室成員的死活。
從吉爾娜帝國那邊傳來的消息來看,艾沐公主此刻仍然還活着。
那羣人將艾沐公主掠走,很顯然是盯上了艾沐公主的血脈,企圖利用其達成什麼目的。
艾利這段時間不斷搜尋,終於找到了一個看似可行的方法。
血祭儀式。
利用血祭,將血肉祭祀給偉大的天神,藉此獲得一些訊息的反饋。
這是從古代流傳下來的儀式,過去一直被封存着。
之所以被封存,自然是因爲這個儀式所需要的代價太過於恐怖。
在遠古時代的時候,曾經有大量血脈貴族因爲這個儀式而喪命,死在這個儀式之下,淪爲祭品而存在。
正因如此,在此前的某個時代中,這個儀式受到了許多人的抵制,因而直接被封存了起來。
不過恰好的是,紫羅蘭帝國的庫存中仍然有着這個儀式的存在。
只是過去這麼多年的時光之後,這個儀式而今已然有了些殘缺,多少有些問題。
不過問題應該不大。
艾利曾經帶人分析過,這個儀式雖然殘破,無法再發揮曾經那強大的力量,但是想來還是可以繼續使用的。
至於祭品?
一般來說,自然是用血脈者最爲合適,只是這無疑會觸怒廣大貴族。
因而艾利退而求其次,準備使用普通人作爲祭品。
畢竟,他所需要做的也不是什麼大事,僅僅只是想要獲取艾沐公主的下落罷了。
這等層次的事,想來使用普通人的血肉也足夠了。
這至少需要數千人。
因而艾利盯上了自家弟弟的領地。
陳恆離開王都之後,他對其的警惕心便已經小了許多。
是以這一次,他也不覺得陳恆膽敢反對他。
早在過去還在王都的時候,雙方的地位乃至於實力就完全不在這個檔次。
而在如今,艾蘭自動放棄了王位的爭奪,以後僅僅只能是個閒散王子,而艾利卻是紫羅蘭王位的最有利繼承者。
艾利不覺得對方有膽子敢拒絕他這個未來國王的要求,一定會滿足他。
就算不滿足又能如何呢?
以伊思的實力,足以應對一切了。
身爲兄長,艾利對自己弟弟的實力再清楚不過。
王族的血脈雖然強大,但同樣也是需要時間去成長的。
理論上來說,每一個覺醒了王族血脈的王族成長上線都很高,未來都有可能成爲君主階的強者。
只是這僅僅只是理論上來講。
就實際上而言,大多數王族成長到君主階強者的時間都太長了些。
如此漫長的時間,很有可能會出現種種意外。
因爲在他們弱小的時候,會有種種敵對方出手。
具備王族血脈,這本身就意味着其活在風暴中央,危險又怎麼可能少得聊。
過去的時候,艾利一直將自己的兩個弟弟視爲對手,因而對他們的消息自然格外重視。
這一份重視包括實力方面。
因而,他對艾蘭的實力再清楚不過,知道其絕對不可能是伊思的對手。
至於身邊的其他人?
若是在王都中或許還有很強的護衛,但在自己的領地中,卻又是另一回事了。
按照艾利的想法來看,陳恆身邊縱使有着能夠與伊思匹敵的人物,卻也絕對無法阻擋他的衛隊。
只是從七天之前開始,他的衛隊就與他失去了聯絡。
這不由讓他覺得有些不安,總覺得自己遺漏了什麼。
同時,一種不詳的預感也徘徊而來,從身軀深處浮現。
這讓他覺得心悸的同時,也覺得疑惑。
究竟是漏掉了什麼地方?
血脈者的預感不像普通人,是錯覺的可能性很小,大多都是真實的預兆。
這是血脈賦予他們的部分力量。
而在此刻,艾利的這種感覺讓他心中愈發不安起來。
只是無論怎麼想,他都不清楚究竟是什麼地方有問題。
他自身的實力很強,因爲年長的緣故,在紫羅蘭王室這一代的諸多王子中,他的力量是最爲強的,如今已然是五階層次。
這等實力本身已經極其強大,一些大貴族家族中,他們家主的實力,其實也就是這個程度。
艾利若非擁有這等程度的實力,也不可能讓那麼多人就追隨,讓自己的勢力膨脹到這個地步。
而身爲王子,也身爲紫羅蘭帝國最有可能繼承王位的繼承者,他周圍的力量同樣不可小覷。
有兩位君王級的存在就在他的身邊,在那裡保護着他。
其實原本僅僅只有一位的。
只是這一次前來探查艾沐公主失蹤的情況,爲了避免當初襲擊艾沐公主的那羣人出手,艾利特意增加了自己身邊的利歐路,因而多了一位君王級。
君王級的存在,在諸多帝國之內都是頂尖層次,縱使是三大帝國的王者,理論上來說也屬於這個層次罷了。
在三大帝國之外,很少能夠見到這樣級別的存在。
一位君王級的存在,若是其自身願意的話,完全可以在外界開闢出屬於他們自身的國度了。
這樣的存在,面對三大帝國之外的勢力基本等同於無敵。
兩位君王級存在的保護,這樣的陣容,若非艾利自身的勢力足夠強大,恐怕還真的沒法湊齊。
畢竟就算他自身覺醒了王族血脈,未來最大的可能也就是君主級罷了。
這也是王族血脈的極限與限制。
任何的血脈終究會有極限,想要更進一步便只能打破這個極限,到達更高的程度。
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座位上,艾利端坐在那裡,此刻仍然在思考。
他在思索,究竟是哪裡出現了問題,會導致自身出現這樣的預感。
直到片刻之後,外界的消息傳來。
“殿下!”
外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伴隨而來的是艾利的侍衛,一個身材高大,看上去容貌英武的青年男人。
在過往的時候,這都是艾利的依靠之一,是他最爲倚重的心腹屬下。
只是在此刻,在艾利的視線注視中,對方的臉色卻顯得很難看。
“發生什麼事了?”
望着眼前的侍衛,艾利皺了皺眉,隨後開口說道:“爲何這麼驚慌?”
“殿下。”
在艾利的視線注視下,眼前的侍衛臉色仍然難看,此刻在那裡沉聲開口說道:“伊思那裡有消息傳過來了。”
終於有消息了麼。
艾利心中閃過這個念頭,然而這時望着侍衛沉重的臉色,心中卻有了一種不詳的預感:“說。”
“就在前幾日時間,伊思前往艾蘭殿下的領地中完成您的任務,卻被艾蘭殿下直接拒絕。”
“艾蘭殿下的人將伊思驅逐了出去。”
“他敢!”
艾利勃然大怒,這時候臉上露出了不加掩飾的怒意。
將他派去的人驅逐,拒絕他的要求,這在他看來便是在挑釁他的威嚴,是他絕對不能容忍的事。
而讓他更加憤怒的還在後面。
“在將伊思他們驅逐後,艾蘭殿下的人隨後又找上來,直接將他們...........”
身前,侍衛繼續開口,臉上的表情愈發難看了起來。
“直接將他們怎麼了?”
艾利冷聲開口,視線緊緊盯着眼前的侍衛:“說。”
“伊思他們.......現在已經死了。”
侍衛深吸了一口氣,最終還是開口說道。
砰!
剎那間,一陣清脆的爆碎聲從營帳中傳出,震耳欲聾,那聲音讓四周的所有人都能夠清晰聽見。
站在上手,艾利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此刻此前的怒色乃至於其他情緒都已經消失不見了,有的只是完全的一片冷色。
“艾蘭!”
種種憤怒的情緒從腦海中略過,直接浮現而出。
恐怖的氣息從艾利的身上傳出去,震盪四方,影響了這片區域的運轉。
就連天上的氣流都開始停滯,此刻有些無法繼續運轉了。
那恐怖的威嚴逸散而出,就連眼前的侍衛都有些無法繼續承受,臉色直接變得蒼白了起來。
被自己的弟弟拒絕,不僅當衆驅逐了自己的人,更是將自己手下的人直接殺掉............
這件事縱使對於尋常人來說,都是一個絕對的奇恥大辱,更不用說是對艾利這樣的人來說了。
對於此刻的艾利來說,若是可以的話,他恐怕恨不得直接衝到陳恆所在的地方,將他直接擊斃。
若是陳恆此刻站在這裡,他怕是會毫不猶豫的出手。
只可惜,這世上沒有那麼多如果與若是。
艾利在那裡任由憤怒發酵,想要直接衝到了陳恆所在的領地中去,但最後卻還是忍住了。
在這邊,血脈儀式已經進行了好一段時間,此刻前期的一切步驟都已經完成的差不多了。
此刻若是離開,恐怕之前的一切就要前功盡棄。
想到這裡,不論他心中究竟有多麼憤怒,此刻都只能硬着頭皮留在這裡,等到儀式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