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龍草,這是一種獨特的靈草。
據說,這是金龍丹的主要材料,具備着十分強大的功效,是療傷的無上聖品。
使用這種金龍草,不論再重的傷勢也能夠挽回。
就算上一刻已經快要停止呼吸,但下一刻仍然能夠生龍活虎,效果十分強橫。
劉歷不知道,這所謂的金龍草,對於陳恆而言有多少作用,但從傳說中的程度來看,應當還是有些作用的纔是。
或許便可以讓陳恆身上的傷勢痊癒,恢復正常呢?
“別說是金龍草,縱使是金龍丹也無用。”
一陣冷冽的聲音突然傳來。
“誰!”
劉歷身軀一僵,下意識開口,這一刻渾身都在發麻。
有人在附近偷聽?
他心中下意識閃過這個念頭。
只是下一刻,腦海中閃過的聲音卻又打消了他這個念頭。
“別想了。”
腦海中,那冷冽的聲音繼續傳來,這一刻聲音中帶着些玩味:“沒人在附近偷聽。”
“我只是在你身上而已。”
“在我身上......”
劉歷忍不住發寒,心中諸多念頭閃過。
這一年時間裡,在傳授煉氣法門的同時,陳恆也同樣傳授了不少修行的常識,其中便有一些奪舍方面的內容。
在此刻,劉歷心中便不可避免的閃過這個念頭,想到了這些方面。
於是,他下意識擡頭,望向不遠處屋舍所在的方向。
陳恆此刻還在那裡。
能夠進行奪舍,企圖奪舍他人身軀的,必然是一些老怪物。
面對這種老怪物,一般人決然不是對手。
也唯有陳恆,或許還能對付。
他心中思索着,飛速閃過諸多念頭。
“別想了。”
似乎是察覺到劉歷的想法,腦海中,那個聲音繼續響起,此刻聽上去似乎有些無語:“什麼奪舍不奪舍的,你也不看看你配麼?”
“你老師沒教過你,想要被人盯上,奪舍,至少也需要靈根圓滿纔有資格麼?”
“就你這破爛體質,誰稀罕?”
劉歷一愣,隨後恍然。
是啊。
他根本不用擔憂這個問題。
就他這種垃圾資質,破爛體質,根本就不具備被奪舍的資格。
按照陳恆此前所說的,一個人若是要被奪舍,至少也需要滿足三個條件。
類似的體質,相同的修行之基,以及至少靈根圓滿的資質。
其中,靈根圓滿是前提,不然根本不具備奪舍的前置條件,就算強行奪舍,也只會失敗而已。
換言之,他根本沒有被奪舍的資格。
在這一刻,劉歷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哭。
這世上最慘的,原來不是被奪舍,而是連被奪舍的資格都沒有。
想到這裡,他心中默默一嘆,隨後繼續開口:“那你又是誰?”
他心中仍然警惕。
眼前這人莫名其妙出現在他身上,而且看這樣子,已經對他窺視許久了。
儘管排除了奪舍的可能,但他心中也沒有絲毫放鬆,仍然充滿警惕。
畢竟,他雖然多半不會被奪舍,但他身邊的人可就不一定了。
眼前這人若是將主意打到他妹妹身上,那同樣是他不可接受的。
甚至,若是這人是陳恆過往的仇家,那他若是將他帶過去了,豈不是幫了對方?
“別到處瞎想。”
腦海中,那個聲音繼續響起,此刻有些無奈:“我們不是早就見過了麼?”
“早就見過了?”
劉歷一愣,似乎有些意外。
隨後,他便看見在眼前,一陣霧氣升騰。
朦朧的霧氣在升騰,在其間,一個老者的身影浮現,給他一種極其熟悉的感覺。
“是你!”
望着這人,劉歷頓時一愣,腦海中一些過往的回憶被喚起。
在曾經,他年幼時,曾經發生過一些意外。
那時候,劉家剛剛沒落,曾經的仇家追殺而來,眼看着便要追到劉歷等人。
只是在關鍵時候,卻有一個黑袍老者出現,將那些仇家擋下。
這件事發生在劉歷很小的時候,距離如今已經有一些時間了。
若是尋常人,說不定此刻已經忘記了。
但劉歷不同。
他身爲穿越者,記憶從很小的時候便開始了,縱使是很小時候發生的事,也有很深的印象。
因而在此刻,他立刻回想起來了對方的身份。
“你是那次出現的爺爺。”
他望着對方,下意識喊道。
“哼,記性倒是還算不錯。”
身前,望着劉歷的模樣,老者笑了笑,隨後開口:“卻是沒想到,這些年的時間裡,你也長大了不少。”
他望着身前的劉歷,眼中流露出一絲懷念。
“前輩....你,究竟是什麼人?”
望着對方的模樣,劉歷問出了這個問題。
對於他而言,這個問題十分重要。
對方的身份究竟是什麼?爲什麼會無緣無故的救他,又爲何在此刻出現?
在此刻,他腦海中浮現出這些問題。
“我......”
在身前,老者負手而立,臉色冷峻,只是望着劉歷,眼神中流露出些許懷念:“若是按照凡人的說法,我應該算是你的外公。”
“外公.....”
劉歷頓時一愣。
他仔細望着對方,注視着對方的容貌,隨後發現了一些東西。
對方的模樣,的確與他有很大程度的相似之處,兩者看上去有種類似感,尤其是那種輪廓,更是格外相似。
“我孃的父親麼......”
望着這容貌上的相似,他不由喃喃自語,下意識信了幾分。
他這一世的母親,的確十分神秘,不僅在他很小時便離開了,而且也沒有什麼消息留下。
唯一留下來的,便是他胸前的那一枚吊墜了。
吊墜......
想到那枚吊墜,他頓時臉色一變,從懷裡將那枚吊墜拿出來:“你.....一直藏在這裡?”
“還算聰明。”
老者點了點頭,臉色仍然冷峻:“早在你剛出生的時候,我便在這枚吊墜裡,一直看着你。”
“這本是用來預防萬一,用來輔助你未來修行的手段,卻沒想到那一日突遭意外,不得已下,我不得不出手,幫你擋住了來襲的人。”
“而在那之後,我這點神魄也只能陷入沉寂,直到近期才得以再次復甦。”
他輕聲開口,將當年的故事一一道出。
劉歷這纔有些恍然。
按照眼前這老者所說,眼前這枚吊墜,是他母親與老者給他留下的後手,爲的便是在未來某一日,他能夠繼承他們的衣鉢,再度邁上修行路。
只是沒想到,在當年事件中,劉家遭受意外,在危機之下,老者不得不出手,將劉歷救了下來。
那一次出手之後,老者陷入沉寂,而劉歷也輾轉來到荒域之中,在此地沉寂多年。
直到此刻,老者才恢復過來,重新出現。
“如此說,你可明白。”
小溪前,老者臉色平靜,一一將過往的事情述說而出,最後才望向劉歷,如此開口說道。
在講述中,他也說了自己的名字,名爲徐山,乃是劉歷的外公。
“大致明白了。”
劉歷有些恍惚的點了點頭,好一會後,才消化了徐山說出的消息。
穿越到這個世界,他原本還以爲,自己只是單純轉生到了一個普通的修行世家,卻沒想到背後竟然還有這等來歷。
這還真是令人駭然。
饒是劉歷心理素質強大,也用了好一會時間,才接受這一切。
“外公......”
坐在那裡,下一刻,他突然想到了之前徐山所說的話:“你方纔說,金龍草沒用?”
“這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
徐山臉色平靜,這一刻望着劉歷,搖了搖頭:“別說是金龍草,就連金龍丹也沒什麼用。”
“早在半年前,我便已經甦醒了,只是一直潛伏着,在暗地裡觀察而已。”
“你那師父,早已經到了極限,現在別說是金龍草,就是先天靈丹都無用了。”
站在前方,他搖了搖頭,如此開口說道。
“怎麼會.....”
劉歷有些不敢置信:“師父他....明明看上去還很好......”
陳恆表現的,的確沒有很糟糕。
儘管平日裡顯得臉色蒼白,但他看上去也僅僅只是如此而已,最多加上偶爾咳嗽,算不上什麼。
“那只是你看上去而已。”
徐山繼續搖頭:“對於這層次的人物而言,眼前這幅模樣已經了不得了。”
“他的修行之基,已經被損傷到,估計已然接近蹦碎,根本沒辦法救。”
“修行之基......”
劉歷頓時一愣。
此前的一年時間,陳恆也給他們傳授過修行之基的概念。
簡單來說,這是一名修士的根本,也是本源。
一名修士,如若修行之基都崩壞了,那麼就說明這個修士的命即將到頭了。
根基不存,人豈能繼續存在?
這種問題,乃是最爲嚴重的問題。
與這相比,劉歷身上的,僅僅只是小問題而已。
“正是因爲看出了他修行之基崩毀,所以這半年來,我纔沒做什麼。”
在身前,徐山臉色冷峻,繼續開口:“如若不然,我肯定早已經囑咐你,讓你早點離開。”
劉歷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修行之基不存,那基本就是斷絕了一切的希望,什麼奪舍之類的謀劃,都與這類人無關。
對方在這個時候,既然將劉歷收爲弟子,那估計就是真心收徒,沒有其他的隱秘謀劃了。
畢竟,對於一個馬上要死的人而言,再謀劃些什麼,也顯得多餘了。
劉歷的身軀頓時頓住。
這一刻,他想到了過往。
過往一年時間裡,陳恆的容貌笑聲不斷浮現在腦海。
在劉歷身前,他表現的是如此溫和,不論是對待劉歷還是劉依,都一視同仁,沒有絲毫差別對待。
因爲知曉劉歷的資質問題,陳恆還時常鼓勵,讓他不必爲此氣餒,放棄。
還有那一次次的法力洗禮。
過往的時候,他還不覺得有什麼。
但在現在看來,意義卻又有所不同了。
在自身修行之基斷絕的情況下,強行以法力爲他人進行洗禮,這是拿自己的壽命在耗啊。
想到這裡,劉歷不由頓住,回想起陳恆那始終溫和的笑容,這一刻心情格外的複雜,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了。
望着他這幅模樣,徐山暗自搖頭,卻也沒說什麼。
直到好一會後,他纔再度開口:“你那師父,對你的確不錯。”
他如此開口,眉宇間似乎顯得十分欣賞:“觀其所作所爲,在我輩中,算是難得的光明正大,坦然從容之輩了。”
“如若是我,淪落到他這幅地步,恐怕就沒這麼平靜了。”
劉歷沉默,這時候莫名有些哽咽。
他張了張口,好一會纔開口:“難道真的沒別的辦法了麼?”
“若是早些時間,在他修行之基剛剛崩毀時,倒還有些辦法。”
徐山搖了搖頭,開口說道:“但是現在.....可能就很小了。”
“這麼說的話,就是還有辦法的對吧?”
聽着徐山的話,劉歷眼前一亮,迅速開口說道。
可能很小,就是說還有着可能。
不論這可能是什麼,又有多大,終究還是有些希望的。
“我有一法,名爲吞天經,是我曾經遊歷之時,無意中獲得的。”
他望着眼前的劉歷,淡淡開口說道。
隨後,他沒有多話,直接揮了揮手。
一點訊息迅速涌入劉歷的腦海之中,在他的腦海中浮現。
轟隆!
龐大的訊息浮現,最後組織成一篇複雜玄奧的法門。
這道法門,名爲吞天經,所講述的乃是如何吞噬他人體質血脈,最後蘊養自身,讓自身體質蛻變的法門。
運用這道法門,理論上來講,只要吞的不同體質血脈夠多,自身的體質便會蛻變的越發恐怖,強橫。
到了最後,甚至有種種不可思議的效果。
縱使原本是一個廢材,只要吞的體質血脈夠多,最後都會變成天才。
“這!”
感受着腦海中的這道法門,好一會後,劉歷才猛然驚醒,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這道法門.....”
“如何?”
望着劉歷的表現,徐山笑了笑,如此開口:“這道法門,原本是我爲你所準備的。”
“你的體質太差,天生與靈氣絕緣,正常情況下,幾乎與修行無緣。”
“但這僅僅只是正常情況。”
“若是以這份吞天經爲本,吞噬諸多不同的體質血脈,你的體質便可迅速增強,縱使原本只是廢體,最後也能不斷蛻變,變成天才。”
“如何?”
他笑了笑,如此開口。
“這門法門可以使體質不斷蛻變,不斷換髮新生,因而同樣可以彌補修行之基的缺失,在不斷蛻變中慢慢將崩毀的修行之基補全。”
“以這道法門爲基,只要吞噬的血脈體質足夠多,便有希望恢復。”
聽着這話,劉歷沉默片刻,隨後呼吸變得越來越大。
吞噬血脈體質,改善自身資質......
這種做法,毫無疑問,已然是真正的魔道了。
但是這效果.......
他身上起了一身冷汗,開始動搖起來。
從降臨到這個世界開始,因爲自身體質,他直接淪爲廢物,不僅受人輕視,而且不論如何努力,都沒辦法築基,真正邁上修行之路。
縱使在這一年的時間裡,陳恆不斷施展法力爲他洗練身軀,也只是讓他的情況稍微好轉而已,距離正常修行還差了許多距離。
而現在,只要修行這門魔功.....
他心中嘆了口氣,最後還是做出了決定。
“這門吞天經,我練一練,倒是沒關係,只是我師父.....”
他皺了皺眉,有些嘆息:“他未必肯練啊。”
在這一年的接觸中,因爲陳恆的表現,他下意識以爲陳恆是那種十分正派,正直的人物。
如這等人物,面對這等魔功,恐怕縱使身死,也不會願意去練吧。
想到這裡,他不由有些頭疼。
“而且,如這等法門,便沒有缺陷麼?”
他擡起頭,望向身前的徐山,皺眉問道:“隨便吞噬他人的體質血脈,真的不會出現意外?”
經過了陳恆一年時間的教導,在如今,他已經不是過去的那個小白了,已然知曉了一些基本的東西。
如眼前吞天經這般,隨意吞噬他人的體質血脈,真的不會遭受反噬麼?
身前,聽着劉歷的話,徐山有些詫異,卻也有些欣賞。
於是,他點了點頭,繼續開口:“自然有缺陷。”
“如若真的隨便吞噬他人體質血脈,就能無限制的增長自身體質,那豈不是隻要修行這法門,就必然成爲一代強者了?”
“沒有那麼容易的事。”
他搖了搖頭,開口說道:“吞噬他人的體質血脈,會遭受那些體質血脈的影響......”
“源自血脈體質中的一些東西,會影響你的心智,讓你心智大變,甚至變成另一個人。”
他淡淡開口,這時候突然說道:“在過往,我也見過幾個修行這吞天經的人。”
“只是這些人,最後無一例外,全部都瘋掉了。”
無一例外....全部都瘋掉了?
聽着這話,劉歷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看起來,這所謂的吞天經,其後遺症比他想象中還要嚴重許多。
吞噬其他血脈體質,便會受到其他血脈體質的影響.....
如此的話,便是吞的越多,受到的影響就越大。
而修行這回事,若是不能保持自身神智清醒,神魄純粹的話,那必然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
換言之,這是條極其危險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