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望着遠處祭壇之上,那枚紫金色的晶石,陳恆遲疑了一下。
祭壇上的東西,陳恆不到萬不得已,或是能夠確定其安全的情況下,是不願意輕易去碰的。
但是在眼下,他似乎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眼前這處秘境看似很大,氣勢磅礴,神秘非常,但實際上絕大部分區域,都被那種金色火焰所繚繞着。
金色的火焰熊熊燃燒,也不知道是依靠神秘而一直存在,但卻格外神異,似乎充滿了一種獨特的力量。
陳恆可不想用自己的身體去嘗試,看看這些火焰能不能將他燒死。
而除了這些金色火焰,這地方唯一剩下的東西,也便只有那座祭壇,還有祭壇之上的紫金色水晶了。
略微遲疑了一下,最終,陳恆還是走上前,慢慢走到了祭壇之前。
他走的十分小心,明明是很短的一段距離,但他去走了很久。
不過,儘管走的十分小心,但最終走到祭壇之前時,他卻沒有多少遲疑,直接伸出手,將那枚紫金色水晶抓在手上。
一種溫暖的感嘆從手心涌起,隨後變得越發熾熱。
抓着這枚紫金色的水晶,陳恆不由皺起了眉頭。
在此刻,他有種莫名的感覺,像是自己抓着的不是一枚水晶,而是一顆火球。
熾熱的火在燃燒,不知不覺間,他手中的水晶變成一團火焰,開始熊熊燃燒。
紫金色的火焰瘋狂瀰漫,從陳恆的手心開始,將陳恆的整個身軀籠罩。
最後,他站在祭壇之前,渾身都被紫金色的火焰所繚繞,一眼望上去,就像是個火人一般。
熾熱,痛苦.....
劇烈的感覺衝擊着陳恆的身心,讓他感覺格外難受。
不過,他仍然沒有慌張,只是平靜站在那裡。
他覺得,這處秘境的主人佈置這一切,不可能是將人拉到這裡來送死的。
其中必然還有其他的佈置纔對。
不然,若是想要殺人的話,又何必費這麼多手腳?
他強忍着渾身上下浮現的痛苦,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火焰繼續燃燒,在陳恆身軀上下繚繞,幾乎要將陳恆從內到外,全部煅燒一遍。
劇烈的痛苦不斷浮現,持續許久。
陳恆強忍着這種痛苦,意識卻逐漸有些朦朧。
“要結束了麼?”
他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看這情況,若是這火再這麼繼續燃燒,就算他的身體能夠撐住,他的意識也會崩潰,最後活生生痛死。
他不清楚這是什麼地方出錯了,或許是因爲,這處秘境的主人所等的人乃是宋啓,並非是他的原因?
不過不論如何,到了這個程度,他已經快要支持不住,多半便要倒在這裡了。
死?
對於死,陳恆並不怕。
他又不是沒死過,甚至死的次數,還相當不少。
算上模擬的那幾次來說,已經好幾次了。
對於他來說,就算再死上一次,也算不上什麼。
唯一可惜的是,用於這次模擬的五百模擬點。
這是他唯一可惜的。
不過到了現在,似乎也沒什麼辦法了。
他心中閃過種種念頭,就這麼平靜的等待着最終結果降臨。
只是,出乎陳恆意料的是,在此刻,一陣陣聲音卻從虛無中傳來。
“通過鑑定.......”
冰冷的聲音從虛無中傳來,聽上去恍如機器一般,極爲冰冷,不帶絲毫情緒。
而當這個聲音響起,浮現之後,陳恆身上的繚繞的紫金火焰瞬間消失不見。
他的身軀恢復了原狀,就連身上的衣物都沒有損毀。
只不過,方纔的那種感覺,最後還是深深刻在了他的身上。
“僅僅只是測試麼?”
陳恆半跪在地上,氣喘吁吁的大喘息。
不知不覺間,他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打溼了,整個人看上去顯得有些狼狽。
不過陳恆卻並不在意,只是大口喘息着。
他繼續望向前方,等待着接下來的變化。
既然是測試,那麼通過之後,要麼就是測試結束,要麼新一輪的測試。
果不其然,在接下來,前方突然出現變化。
淡淡的霧氣飄散,不斷凝聚,最後在前方凝聚成一個朦朧的身影。
這是個穿着白袍的男子,一頭白髮柔順,不斷垂落,臉上去帶着一張面具,將一切都遮掩在面具之下,顯得格外神秘,不凡。
“竟然不是王來到此處,而是將軍麼.......”
前方,男子端坐在祭壇之上,隨後睜開眼,望着身前半跪在地上,在那裡大口喘息的陳恆,似乎顯得有些意外。
“王與將軍?”
陳恆擡起頭,結合之前的壁畫,很快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所謂的王,指的應該是宋啓,至於將軍,便是他了。
宋啓的身份,本就是大齊王子,也是所謂的留南王,至於陳恆,則是宋啓的護衛將軍。
王與將軍,這兩個稱呼,很符合他們的身份。
“是將軍,又如何?”
望着前方的男子,陳恆勉強提起精神,開口說道。
“不會如何。”
男子沒有動作,只是如此開口:“我在此處設置祭壇,爲的是將我一身傳承留下,尋一人繼承......”
“你可知,想要繼承我之傳承,需要滿足什麼?”
望着陳恆,他開口問道。
陳恆搖了搖頭,試探性的開口:“資質?意志?”
“意志,的確需要。”
男子點了點頭:“不過,並不算太重要。”
“資質,根骨.....這些在其他人眼中格外重要的,在我看來,其實並不重要。”
“想要繼承我之傳承,無需絕佳的資質,也無需家世身份,只需要滿足一點......”
“脫離原本命軌,超脫束縛者,方纔繼承我之傳承......”
他定定望着陳恆,聲音縹緲,如此開口。
陳恆的身軀頓時僵住。
唯有脫離原本命數,超脫束縛者,方能繼承.......
這一句話,在陳恆的腦海中不斷迴盪。
“這世間萬物,一切衆生,都是有其命數存在的......”
望着陳恆,男子淡淡開口:“凡人無法掙脫命數,只能順着自身命數而行,不得解脫。”
“但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總有些人,會在機緣巧合之下,掙脫自身原定的命數,成爲世間的變數。”
“也唯有這等世之變數,才能繼承我之衣鉢,成爲我之傳人。”
他望着陳恆,如此開口說道。
站在那裡,聽着這話,陳恆皺了皺眉。
“世間一切衆生,皆有命數麼?”
他喃喃自語,這一刻不斷閃過這話。
在過往,陳恆向來是不信命的,也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他也從不認爲,一個人的一切,能夠全靠命數來解釋。
於是,他望着前方的男子,開口說道:“若是一個人的命數早已註定,那個人的努力又有什麼用處?”
“自然還是有用處的。”
前方,男子再次點頭,開口糾正道:“人的命數,如同一條前行的線,其中有許多必然經歷的事。”
“就如,凡人必然會死一般......”
“而在此之外的許多事,卻有改變的餘地。”
“不過,不論他們如何改變,他們仍然處於命數之中。”
“所以,你便盯上了留南王?”
陳恆皺了皺眉,開口說道:“因爲他符合條件?”
宋啓乃是重生者。
既然已經重生,那麼他自然不會依照原本的軌跡而行,按照眼前男子的說法,無疑便是脫離了命數,符合他的條件了。
這或許便是對方如此佈置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