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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第六章

花開花落,草榮草枯,蟬消雁去,雪融燕歸。時光如同不知河的流水一樣日夜不停的奔流不息,十二年的時光就這樣消逝得無影無蹤了。那一年,夏之約十五歲,打工的父母回到了家。那一年,夏之約十五歲,她已是一名黔中中學的高一學生了。黔中中學,是一所鄉鎮中學。以前包括初中部和高中部,後來初中部分立出去了,只剩下高中部。黔中中學非一般鄉鎮中學能及,其佔地面積和辦學規模在全縣的鄉鎮中學中都是首屈一指的。學校面積10萬餘平方米,教學樓4棟:博學樓、篤行樓、寧靜樓和致遠樓。四幢樓有機合圍成一整體,中間一燈光球場,貌似老北京城的四合院。學校教學質量與縣城省市試範性高中不分秋色,每年高考錄取全國重點大學學生上百人,若要幾個進入北大清華也不在話下。學校坐落在相隔黔中湖湖水二里山腰的凹地裡,站在鋪有大理石的學校旗臺上,能夠觀賞到整個湖畔美景。陣陣微風中,湖面霧氣和書香之氣融合一體,飄散於花木草葉間,瀰漫着整個校園。

夏之約優異的中考成績,理所當然的被黔中中學錄取。當然,表哥薛波也被黔中中學錄取了。不過,兩人不是同班。在這裡,夏之約見到了新的校長、老師和同學。黔中中學的校長姓馬,名卓玉,城裡人。馬校長五十來歲,中等個子,禿頂,戴着眼鏡,很胖,肚皮挺挺的,像二十多年前農家用來裝甜酒的土罈子,學生們背地裡親切的稱呼他——土罈子校長。土罈子校長是上世紀九十年代的大學生,重點大學畢業,數學專業,考過三年研究生,因爲英語拖了後腿,年年名落孫三。他專業知識功底深厚,思維敏捷,是一個做學問的好料。讀書時刻苦勤奮,四年大學生活,寢室→教室→食堂→圖書館,四點一線成爲他的生活軌跡。尤其是大四那年,他足不出戶,整天呆在牀上,飯都是室友們輪流幫他打。後來,屁股上都坐起瘡了,還是班長的父親是個老中醫。班長從父親那裡知道這種瘡是因爲缺少維生素所至,特意在菜市場上買來兩斤嫩辣椒送給馬卓玉,每頓飯都吃一兩個,馬卓玉的瘡纔好去。當然,有時也鬧過一些笑話,頗爲尷尬。一次,同幾個朋友出去逛街,在夜市吃當地富有特色的烤餅。他往往糾結於餅的大小,說什麼要找尺子量一量餅的直徑,圓的面積公式:s=πr2。搞得做餅的沒讀過多少書的阿姨不知所云。畢業後,在縣城一中任教十餘年,期間當過多年的班主任。無論是教學成績,還是班主任工作成績,年年都在學校排名第一,贏得學校和教育科技局有關領導的賞識,調任黔中中學校長。

馬卓玉校長的治校方法極爲簡單,他常說:“古人云:‘半本《論語》治天下。’我用一本《論語》難道還治不好黔中中學嗎?”理科出身的他,開始讀起了《論語》。那個時候,每天早上,在學校的林蔭道、操場上,隨處都能聽到馬校長琅琅的誦讀聲。從《學而》、《述而》……一篇篇往下讀。半年時間,硬是把《論語》弄得倒背如流,且深刻的領會了儒學的精髓。中國人向來上行下效。馬校長的誦讀《論語》,開了黔中師生早上誦讀的先河。一時間,校園誦讀蔚然成風,而且,一直沿襲下來,經久不衰!當然,《論語》也是黔中師生必讀之書,幾乎人手一冊。學校平時還舉辦一些與《論語》知識相關的比賽活動,對獲勝師生給予物質上精神上的獎勵。通過誦讀《論語》,黔中師生對《左傳》中人生三不朽,立德、立功、立言的體會完全達到了一個全新的極高的境界。治人,必先治其心;治心,必先治其腦;治腦,即是改變其思想。這是馬校長多年來的管理心得。馬校長深知:“三流的領導控制員工的言語,二流領導管理員工的行爲;一流領導引領員工的思維。”

馬卓玉校長的高明之處還在於他對中國會議之風氣獨到的見解。聽黔中中學的班主任們說。馬校長與朋友聊天時曾說:“中國人的開會方式:領導們往往端着個茶杯坐在臺上,一邊讀文件一邊品茶。因爲喝水,必然尿多。正職讀哈去上廁所,副職接着念,正職上完廁所回來念,副職又去上廁所,一場會議如此循環。所以,中國的貫例,有會議室處必有廁所也。臺上領導讀得感情充沛,聲情並茂,滔滔不絕,口吐蓮花,臺下焉焉倒倒,死氣沉沉,參會者一個個如剛被開水澆過的麥苗一般。何故?答曰:領導所說是其想說者而非別人想聽者也。於是,領導決定整頓會議紀律。會上不準玩手機,不準打瞌睡,坐正,挺直腰……參會者只得遵照執行。工齡長了,開會時間固然多,許多人得了頸椎病……”因此,在學校修建會議室時,馬校長堅決主張,在會議室周邊三百米範圍內,絕對不能建有廁所。後來,他在黔中倡導的“少開會、開短會、不開會”的九字方針逐漸被一些單位或公司所借鑑。

黔中的老師與小學和初中時老師也大不相同。夏之約感覺到,這裡的老師幽默多了。在黔中,夏之約的第一任班主任是語文老師,姓尹,女的,三十多歲,一副旺夫相,相當富態,三維非常巴適,魔鬼般的身材。但老師很幽默,語文課上得非常出色,學生們都很喜歡她,善意而友好的叫她“胖姐”。上課之餘。“胖姐”偶爾會在講臺上永不變更的說着賈玲的那句臺詞:“待我長髮及腰時定當娶我。腰在哪兒呀,腰在哪兒呀!”頓時,同學們全都開懷的笑了起來。老師自己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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