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牛大叔這般誇獎,王峰更加的不好意思,他撓撓頭,裂開嘴笑了笑。
“走,進屋吃飯,咱爺倆喝兩盅。”
說完,牛大叔一把拉住王峰的胳膊就將他扯進了西屋。
別看牛大叔年歲大了,可絕對當得起老當益壯這四個字。他那雙短粗的手掌佈滿老繭,抓在人身上就好像被大鐵鉗子抓住一樣。王峰雖然年輕,可他自認力氣上絕對比不上面前的這個趕牛老漢。
飯桌上,王峰將牛大叔離開這兩天發生的情況告訴了他。在聽到劉二狗離奇死亡後,牛大叔無奈地嘆了口氣,開口說道:
“可憐人啊,就這麼走了。雖然他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可咋說,那也是條‘性’命不是,這下子說死就死了……”
牛大叔端起酒杯,連幹了三杯,或許是喝的太快,他皺紋橫生的老臉立刻變得通紅。
聽到牛大叔這句話,王峰也是有些感慨。畢竟那也是一條鮮活的生命啊,雖然,他與劉二狗根本不熟,可也爲他的死感到了一絲難過。
“對了,小王,你說那具‘女’屍不見了?”
兩人之間沉默了好一會兒,牛大叔忽然開口問道。
“嗯,不見了,不知道哪去了,全村都找過,都沒找到。”
“那,是不是被藏到村外去了?”
“村外?不可能吧,外面……好像也沒什麼地方藏屍體啊?”
“也是,那麼……難道……”
“難道什麼?”
“沒啥,沒啥,來,小王,喝酒,喝酒。”
牛大叔不再和王峰討論‘女’屍的問題,而是轉而說起了一些其他的無關緊要的話題,比如問王峰平時在市裡都幹些什麼,市裡的房子是不是特別的大。
王峰一一回答,不過他內心卻在思索着牛大叔剛剛說了一半的問題。
一頓飯吃了兩個多小時,等王峰迴到屋子時,外面已經漆黑一片了。他脫掉衣‘褲’,躺在炕上,想着自己剛剛離開時牛大叔說的話。
“小王啊,晚上睡着了就不要隨便起來。聽到啥,就當沒聽到。”
王峰立刻奇怪地詢問牛大叔是什麼意思,可是牛大叔只是笑呵呵地說啥意思都沒有。
王峰疑‘惑’地皺着眉頭,總感覺牛大叔這句話意有所指。難道,他知道了自己那天晚上偷聽的事兒?應該不能吧!而且,自己應該也算不上偷聽不是?那天只不過是自己路過時偶然聽到的兩句話,要真算起來的話,自己也只不過是路過偶聽罷了,根本搭不上偷聽的邊啊。
這般自我安慰着,王峰‘迷’‘迷’糊糊就陷入了夢境。
不知什麼時候,隱約的睡夢中,王峰彷彿聽到了歌聲,一個‘女’人悠揚飄渺的歌聲。歌聲忽遠忽近,遠的時候彷彿從天邊傳來,近的時候,又好像是在王峰的耳邊迴響。那歌聲一直持續着,唱着唱着王峰又覺得那歌聲變成了‘女’人的哭聲。
‘迷’‘迷’糊糊的,王峰也不知道那是不是自己的夢境。那陣歌聲也不知道持續了多久,最後漸漸消失了。王峰這纔再一次睡了過去,一覺到了天亮。
吃早飯時,王峰詢問牛大叔、牛大嬸昨天晚上有沒有聽到歌聲。可是老兩口對視一眼,都說沒有,說王峰是聽錯了。甚至牛大叔還笑呵呵地拍着王峰的肩膀,說他該不會是想‘女’人了吧。然後又說王峰這個年歲,確實也該成家了。
這下子,頓時鬧了王峰一個大紅臉,他再也不敢提聽到‘女’人的歌聲了,而是趕緊吃完了早飯,跑了出去。
可路過東屋時,王峰看到在自己的窗戶下面,竟然有幾隻腳印。他詫異地走過去看了看,那是很小的腳印,很纖細,應該是‘女’人的腳印。
腳印、歌聲、‘女’人、夢境?
這四個詞不斷‘交’織在王峰的腦海裡,他不由得陷入沉思。好一會兒,他才皺着眉頭走了出去。
王峰沒有看到的是,當他走後,牛大叔從西屋走了出來。他來到王峰剛剛站立的地方,看着地上那小巧的腳印,臉‘色’十分複雜。看了好半響,牛大叔從牆角拿過掃把,將腳印全都掃掉。
當王峰來到村子裡頓時察覺到了氣氛有些不對,在這個陽光明媚的早晨竟然所有的村民家都大‘門’緊閉,這與之前的情況完全相反。他繞着村子走了兩圈,仍舊沒有發現。
到底怎麼了?難道又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正在王峰思索時,二愣子忽然急匆匆地從王峰不遠處跑了過去。一見二愣子,王峰立刻大叫起來。
“二愣子!二愣子!”
二愣子見叫他的是王峰,立刻停下腳步。
“王哥,你起了啊!”
“恩,村裡到底怎麼了?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王哥,昨天晚上……又死了四個人。”
王峰頓時一驚,他猛地衝上幾步抓住二愣子的肩膀問道:
“怎麼回事?怎麼會死掉四個人?”
二愣子的神‘色’有些複雜,王峰甚至從他的神‘色’裡看到一絲慌‘亂’。
“到底怎麼回事?你倒是說啊!”
見二愣子沒有回答,王峰繼續焦急地開口問道。
“是……是……王哥,你跟我來吧,你看了就知道了。”
說完,二愣子拉着王峰的手臂就像村東頭跑。
他們跑到了劉二狗家,王峰奇怪地看着二愣子,不知道他帶自己來這裡到底要幹些什麼。可是在走進劉二狗家的屋子後,他立刻明白了過來。
在劉二狗家的炕上,此刻並排擺放着五具屍體。而村長、半禿等人都站在一邊,滿臉‘陰’鬱之‘色’。
見到王峰進來,幾人只是點頭示意了一下。王峰也回以點頭,然後就開始檢查起另外五具屍體。
毫無例外,他們臉上的表情都和劉二狗一模一樣,驚恐、興奮,還帶着幾分瘋狂的複雜神情就好像述說着他們死前的詭譎遭遇。並且他們的雙眼也不見了,只餘下了黑黲黲的血‘洞’。不過和劉二狗不同的是,他們是穿着衣服的,而且他們的身上並沒有腐爛的地方。
“這是怎麼回事?”
王峰皺着眉頭看向村長,他想不通,怎麼一下子就死去了四個人。
“王記者,你仔細看看他們的長相,你有沒有想到什麼?”
“長相?”
王峰疑‘惑’地嘀咕了一句,扭頭望去,頓時他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