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什麼慌,老孃們就是老孃們,沒有一點穩當勁兒。”
村長回頭沒好氣地回了一句,頓時嚇得‘婦’人一愣。
“說吧,到底怎麼了?”
‘婦’人似乎一時間反應不過來,直到村長再問一遍,她這才臉‘色’慘白地開口說道:
“村長,村碑……村碑……”
“村碑怎麼了?”
“村碑上面……”
“村碑上面怎麼了?你快說啊?”
村長雙眼圓瞪,樣子十分嚇人。
“村碑上面有一對眼珠子!”
‘婦’人終於說出了口,說完這句話她就像是完成了什麼重要任務,咧着嘴喘起了粗氣。
屋內衆人對視一眼,猛地跑了出去。這次王峰還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他猜測着,那個‘婦’人所說的眼珠子該不會是劉二狗的吧。想來想去,十分可能,劉二狗的眼珠消失不見了,滿屋子都找不到,而村口村碑上又出現了一對眼珠,若是說兩者間沒有任何聯繫,王峰可是一點都不相信的。
一面跑着一面想着,等王峰再次擡起頭時,只見村口已經圍了一圈人,大多是‘婦’人,有幾個小孩好奇也想進去看看,立刻就被旁邊的‘婦’‘女’揪着耳朵拎回了家。
王峰的到來立刻讓衆人讓開了一條道路,對於王峰,善和村的村民可是沒有一個不認識的。
看到村碑的瞬間,王峰就肯定那絕對是一對人的眼珠。
就在村口的牌坊前面,半人多高的村碑上方放着兩顆血淋淋的眼珠,他們都是望着村子的方向,就好像在凝望整片村落。
而在石碑的下面,善和村這三個字的最上方,還印着一隻小巧的血手印。這兒就好像是兇手特意留下,爲了彰顯他的豐功偉績一般。
這樣的情形着實有些古怪,甚至有些怕人的‘陰’森。在看到衆多漢子跑了過來,圍在這兒的那羣‘婦’‘女’十分識相地退到了一邊。
“啊!!!”
一見到這一幕村長就是低呼一聲,他的老臉變成了鍋底的顏‘色’,一雙濃密的眉‘毛’都擰到一塊兒。
“什麼時候發現的?”
村長將目光轉向外圍的那些‘婦’‘女’,低沉着聲音問道。
‘婦’‘女’們你看看我,我看那看你,最後一個半敞着肩膀的三十多歲‘婦’‘女’開口說道:
“是俺發現的!”
“什麼時候發現的?”
“就剛剛……”
“你到這兒來幹什麼?”
“俺,俺吃完飯沒事兒幹就出來溜溜彎,走到這兒的時候就看到了。俺當時嚇得大叫起來,這才把周圍的鄰居吸引過來的。”
那名‘婦’‘女’心有餘悸地說,說完,臉‘色’慘白地退到了一邊。跟隨村長跑過來的男人中立刻有一個走了過去,將‘女’人摟在了懷裡。
“村長,先把這兒收拾一下吧,被這麼多人看着難免不好。”
王峰見氣氛沉默了下來,他走到村長身邊,悄聲開口。尤其到了最後,王峰用眼神示意按在善和村那三個字上的血手印。
看到王峰的提示,村長的老臉立刻抖了抖,他其實早就看到了,那麼大一個手印,而且還是紅‘色’的,想不看到都難。
“都散了吧,都散了吧。你們幾個,趕緊把你們家的老孃們領回去。”
村長沒好氣地下了令,衆人立刻一鬨而散。
很快的,現場就剩下了不到十個人。村長、王峰、半禿、麻桿兄弟、二愣子,和其他幾個村民。
“村長,這,這咋‘弄’啊?”
一個村民當先開口,他指了指村碑上的眼珠子問。
“還能咋‘弄’,包了拿走,這一定是劉二狗那慫玩意的。既然你問了,就‘交’給你了。”
“啊?村長,俺,俺怕。”
“看你那慫樣,眼珠子有啥好怕地,誰沒見過啊?”
“可是,可是……”
那個村民急的都快哭出來了,見過是見過,可是見的時候還都在眼眶子裡面,誰見過血淋淋的眼珠子放在石碑上的啊?他看看這個,望望那個,似乎是在求救。最後還是二愣子開了口,說道:
“好啦,俺和你一起‘弄’吧。”
聽到二愣子開口,那個村民立刻樂的裂開了嘴,一面拍着二愣子的肩膀一面誇他是好孩子。
等這倆人走後,村長又叫了其他兩人搬過來兩桶水,將石碑上的血跡沖掉。
在整個過程中,王峰都沒有開口說話。實際上他一直都在思索,留在村口石碑上的這個血手印到底代表了什麼?
村碑往往刻得是一個村子的名字,就相當於一個村子的臉面。在村碑的後面,還會刻上村志,講述村子的來歷。善和村的村志王峰也看過,說的就是這個村子原本不叫這個名,是因爲出了很多善人,幹了很多善事兒,所以得了個善和村的名字。
可是,那個血手印如此刺目地印在了善字上面,這分明是給了善和村一個大大的嘴巴。即使一個字都不寫,王峰也能猜到對方的意思。這個善和村的善是虛僞的、虛假的。
這麼說來,或許出現這個血手印並不是偶然,必定在這裡面還有什麼隱秘。雖然知道了這一點,可是王峰卻無法詢問,他能怎麼說?難道大咧咧地問村長,你們村幹過什麼缺德事兒啊?
想必王峰真要是這麼問了,明天就得兒被村長清出村子。
得到了這個答案的不止王峰,半禿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從他不時偷偷瞄向村長,又看向石碑上血手印的動作就能猜測一二。
當血手印被沖刷乾淨後,幾個人一句話都沒說的各自回家。實際上,他們也真不知道說些什麼纔好,反正不知道說什麼,還不如不說。
王峰迴到牛大叔家時,竟然看到老黃牛被栓在牛圈裡。
“牛大叔!牛大叔?您回來了?”
“唉,回來啦!”
一個微有佝僂的身影從西屋裡踱了出來,只見牛大叔雙眼都是血絲,咧着嘴看着王峰笑着。
“牛大叔,看你這臉‘色’不太好啊,這兩天沒休息好嗎?”
“休息啥啊!昨天后半夜才趕到鎮上,俺就在椅子上對付了一宿,今天看沒啥事,這纔回來地。”
“牛大叔,那邊怎麼樣了?”
“還好,大夫說送來的及時,而且沒啥大問題,只是皮外傷,養幾天就好了。小王啊,這一次還是多虧了你了,不然啊,那些倒黴娃娃都得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