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之可害,蠱之恐怖只有真正遇上過的人才會知道。(??。
棺槨並不是直接裝放屍身器具,在裡邊還會有一個棺材,棺材裡邊纔會有屍體。
不敢肯定棺槨中裝的是什麼,八雲先試着推了下上邊的棺,猜的果然沒錯,這棺槨根本沒封上過,輕輕一下就推開,顯然時常會有人打開這棺槨。
將棺槨推開裡邊果然還有一個一米見寬,將近兩米的石棺。
看見裡邊的石棺八雲猛的愣了下,怎麼會是石棺而不是木棺呢?
“怎麼是石棺,沒道理的啊!”張顯也覺得奇怪,一般情況下外邊的棺槨應該是石頭做的,裡邊的棺材纔是木頭。可眼前棺槨和棺材調了個個,光這一點就十分奇怪。
“是沒道理,可道理和事實是兩碼事,幹我們這行的只相信看得見的事實。”八雲說道:“不過這棺槨和棺材的材質相反倒讓我想起了一件事。”
“什麼事?”張顯詫異的神情
。
“記得上邊的雜物房嗎?”
“記得,怎麼了,和這奇怪的石棺有什麼關係。”
“應該有,而且還不一般。”
“不一般,你說話能不能乾脆點,別老吊人的味口中啊!”
八雲平時還嫌別人說話羅嗦,等到自己也是一樣,其實這是很多人的通‘性’喜歡賣‘弄’懸虛。八雲雖是修道之人,但年紀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難免會有年輕人的心‘性’,偶爾會賣‘弄’下也是正常。
不好意思的撓着頭:“我們剛纔在上邊的雜物房裡發現一套做蠟染用的工具,那套工具你應該也知道一般是‘女’人用,可徐大哥家沒‘女’人,也沒聽說他成過家,那爲何會有‘女’人用的東西,難道說那是徐大哥自己用的?如果不是呢?”八雲的目光轉到石棺上。
“你的意思是說這石棺中躺着個‘女’人,就是那套蠟染工具的真正主人?”張顯驚道。
“可能‘性’很大,但倒底是不是隻有打開了才懂。”八雲說着想繼續打開裡邊的石棺,手剛搭上去張顯問道。
“等等,你說這石棺裡躺着個‘女’人,這棟房子如此‘陰’寒‘潮’溼全都和這石棺有關,那也就是說徐懷禮之所以把棺槨和棺材的材質對調其實是爲了方便在裡邊的石棺中加入水?可他爲什麼要往石棺里加水呢?”
“這個我也不清楚,不過你先前的一句話倒提醒了我。養屍基本上都是幹養,因爲水分會讓屍體腐爛,可實際上真正讓屍體腐爛的並不是水本身,而是水裡的微生物及氧氣。如果一具棺材的密封‘性’達到相當高度,把微生物和氧氣基本隔絕,相反不會讓屍體腐爛,還會成爲保護屍體的載體,甚至能保證屍體體內的水分千百年後仍飽滿如初。”
張顯張嘴大驚:“還真的有這樣的事,我先前也只是隨口說說。”
做刑偵工作很多時候忙活了很久卻什麼頭緒線索都沒有,陷入‘迷’谷當中,可一句不經意的話往往就是破案的關鍵。張顯的那句話就起到了這樣的作用,要不是他隨口提起,八雲也不會想到還有用水養屍的方法。
可是用水養屍的難度之高是幹養殭屍的數倍。水原本就帶有氧氣和微生物,如何讓水變成無氧水,斷絕裡邊的微生物存在,這一工序就是個大問題。
首先大家得知道什麼是無氧水,顧名思義也就沒有氧氣成分的水。那麼怎麼才能製成無氧水,其實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把水燒開,達到沸點的水基本上都是無氧無微生物的。可是達到沸點的開水會對人體皮膚造成巨大無法修補的傷害,所以用沸水澆屍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你只是做着好玩,根本不在乎那具屍體的好壞,將來可能會養出只怪物也沒關係,否則絕對不會用這種方法。其次就是用經過氮氣處理,這種方法可以不用加熱就能讓水達到無氧效果,可是要進氮氣處理就必須有一很完整的現代工具及儀器。
從結構上看徐懷禮的這棟房子應該有二十多年的歷史,然後這具石棺的腐蝕浸‘色’也應該有二十年左右,那麼也就是說徐懷禮在二十年前就能獨自完成氮化處理,這樣的事怎麼可能。
雖然氮化處理早在1923年就由德國人fry首度研究發展並加以工業化,可是製造氮氣的儀器卻一直未能‘精’簡縮小,也就是說工進行氮氣加工只能在工廠裡,如此大型的儀器並不適合在‘私’人家庭裡使用
。此外二十年前氮氣使用還未真正進入普通人的生活,徐懷禮要想得到氮氣也是件不容易的事。因爲氮氣在以前是控管品,雖然對人體的直接危害很小,但當濃度升高造成空氣中的氧氣濃度下降到19。5%以下時,就會形成缺氧環境,產生窒息作用,所以氮氣在以前都是受嚴格控管的。
再退一步來說就算徐懷禮當時有辦法‘弄’到足夠的氮氣,如何讓氮氣加入水裡又是個難題,這一方法在科學上叫氮封,如果沒有專業工具,沒有‘操’作經驗很可能會對使用者造成傷害甚至是死亡。
八雲看了下石棺外部,沒發現上邊有氮化處理過的痕跡,也就是說徐懷禮如果真的用水養屍,制靠出無氧水,那也不是用氮氣。
那麼徐懷禮用了什麼方法讓石棺裡的水變成無氧水呢?
難道是蠱嗎?
雖然江雨馨就是個蠱‘女’,可她自己也說不清蠱的真正本質,用她的話說蠱可以是世間萬物,細菌、微生物、昆蟲、動物、植物或人都可能蠱的製造體,那爲什麼很多人都在談論蠱研究蠱卻又不知道蠱究竟長什麼樣。只知道最有可能和昆蟲或者看不見的細小東西有關。
其實原因很簡明,比如把人制人蠱人,那蠱人就是一個巨大的毒素載體,當別人看見那到大的一個“怪物”時,誰不會害怕的第一時間跑開,難道還傻兮兮的站着等他撲上來。所以苗人制蠱爲了隱蔽也爲了方便都儘可能的做到最小,幾乎達到無‘色’無味無法用‘肉’眼發現的程度。
可蠱本身並沒有行動力,所以這時又要用上昆蟲或植物,這才讓世人有了這麼一個錯誤的認識,蠱就是昆蟲,蠱就是植物的一種。
但就八雲的瞭解,其實蠱就是細菌,只是不同的細菌能達到不同的效果。從這一角度來說,可以這樣認爲,會用制蠱的人都是制菌高手。而苗人用蠱以有數千年的歷史,光這一點就能讓二戰時期的日本731部隊仰望驚歎。
想到蠱八雲就不自覺的收回了手,他和張顯都知道蠱的恐怖,若不小心沾染上一點隨時都有可能會有生命危險,就算石棺裡邊的蠱是連張顯的吊蠱草油都無法剋制的。
“張爺,我們還開棺嗎?”雖然很好奇,但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八雲不敢冒這個險,因爲這險是可以不冒的。
張顯站在一旁,他當年差點因中蠱而死,所以對蠱有特別強的懼意,沉默了半天開口說道:“算了,我們知道這房子的古怪是從這石棺出來的就好,萬一裡邊什麼線索都沒還要搭上自己的一條命實在不划算。”
張顯急着想找到當年救自己命的人的線索,可是爲了這樣卻要搭上八雲的‘性’命太不值得,對他來說八雲也是和恩人一樣的存在。
八雲的想法和張顯大致相同,如果能從石棺裡找到線索還好,如果沒有,兩人卻要冒這麼大的險實在不值。人生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還有幾十年的時間可以慢慢找,沒必要爲了一個沒有把握的線索把命搭上。而且自己身邊就有一個用蠱高手,等回到香港向她求證,找到剋制這石棺蠱物的方法再回來開棺也不遲。說不定到那時徐懷禮已經回來了,也就沒必要再開棺,直接問他就好。
當然要他肯說的情況下。
如今八雲不認爲徐懷禮會說實話,如果要說他當初就沒必要騙人。
想着八雲從口袋中拿出張紙巾,然後在石棺表面輕輕的抹了一層液體下來,再裝回到紙巾袋中,小心翼翼的放入口袋裡
。等到外邊立即找個瓶子之類的東西把這張紙巾裝好帶回香港,相信讓莫國強和江雨馨看過或許就能知道這石棺上是否含有蠱物。
人有所長術有專攻,這是江雨馨的專長,她自然會有辦法。
把紙巾放好再把棺槨合上,八雲儘可能的把秘室內的一切恢復原狀,然後對張顯說:“張爺我們先回去吧,我有個朋友是用蠱高手,或許她能解開這石棺上的‘迷’,到時我們再來開棺就能放心很多。還有那時徐大哥可能也回來了,我們就沒必要再開這個石棺,說不定裡邊安放的真是他在乎的人,我們擅自開棺就是對死者和徐大哥的大不敬。”
張顯只是爲了查找線索也並不一定非要開棺不可,當時在水‘洞’地宮爲了守住白苗先祖的靈柩沒讓餘金渙打開,現在也沒必要開這具石棺,否則自己的行爲和餘金渙有什麼差別。
“好吧我們先回去,記得你說有個朋友後天要出關,這麼重要的事怎麼能遲到。說實話我也很好奇,閉關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難道真和書上所說的一樣,是進到某個密室,然後不吃不喝的靜心打坐?”
八雲感‘激’的神情,自己只說過一次,虧得張顯把這事放在心上,不用多提就能明白自己的心意。轉身領頭向樓梯走去,邊走邊說:“閉關分很多種,你剛纔說的方法只是其中之一,也可以稱爲坐關,不過坐關多半是爲了修心,只有心境上去了修爲才能更好的提升。此外閉關又可分爲正式閉關和方便閉關,這當中的差別只在於規則上,正式閉關是指不管什麼情況下都不會受外界打擾,也不會理會外界事物的做法。方便閉關隨意‘性’就很強,想閉就閉想出就出,只要自己認爲或外界有事隨時都可以出閉。正式閉關基本上是爲了正真的出家人和修道之人而設,方便閉關就有些兒戲,只是現代很多所謂休士的靜心之法,但是否真的能達到靜心只有他們本人才能知道。”
“從正式閉關和閉關時間來看,修道之人一但開始閉關都是有一個時間‘性’和目的‘性’的,只有達到這個目的纔會出關,其間不能受外界打擾,不受生死涅盤一切戲論放逸的染污,到最終達成目的爲止。所以正式閉關的時間長短時間很難確定,短則幾天長則幾十年。”
“還有閉關的方式方法也會因‘門’派的不同而不同,比如是藏[教]密宗閉關又可分爲白關、紅關、黑關,白關即關房可開窗,見天日,一般密宗閉關皆爲此類。紅關即關房通氣,不開‘門’窗,不見天日,房內只點一盞清燈,最後能在清燈中看到佛主或金剛使者爲止。黑關就是完全關閉,清燈不點,寸光不見,目的是紅關中能見到金剛使者卻無法看到佛主的人而設,在此環境中完全靜下心來,最後神視佛主便是大成。”
“我的朋友方紫菱此次閉關只是爲了靜身,把體內的污穢排出,是一種最簡單又最痛苦的閉關過程。常人從初生到三歲是靈‘性’最高的時候,此後每長一年體內污穢就增添一分,最後長到十六歲‘成’人靈‘性’基本上也就全閉,這時要重新洗淨身體,洗淨體內雜污,如同把人全身過濾,把五臟六腑都拿出來洗一次,這等痛苦可想而知。我和紫菱的關係也不怕和張爺明說,她是我的紅顏,我是她的知己,離開她我的人生會變得無趣,所以她這次出關我是一定要到場的。”
八雲的解釋再詳細不過,張顯一路聽着學到了很多東西,也明白了八雲對方紫菱的感情。紅塵俗世中,誰能不爲情所動,誰能說真的目空一切,而自己也年輕過,也感受過愛情的美妙。聽到八雲的話忍不禁讚了句,年輕真好。
張顯面帶微笑,慈愛的目光:“那一定要早點趕回去,我這從孫媳‘婦’出關,我這個當祖爺爺的一定要有好禮送上才行。”
從孫媳‘婦’,祖爺爺
!
八雲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你老還真是自覺,就這麼把方紫菱當成了自己的從孫媳‘婦’。
“張爺,我剛纔說的話到時你可不能跟紫菱說,那樣怪不好意思的。”
張顯白了八雲一眼,然後哈哈大笑:“你這小子的‘性’格,明明這麼喜歡對方怎麼又不好意思說呢,難道你還沒跟她說過那三個字?”
那三個字
八雲心中明白無比,那三個字是什麼,有些人一輩子不說也愛到天荒地老,有些人天天掛在嘴邊卻同‘牀’異夢。可那三個字紫菱應該很想聽的吧,那怕說不說都不會改變自己的心意,但她還是想聽的。
想着禁不住滿臉通紅,像天上的紅雲,猴子的屁股,沒敢多吭聲一路靜悄悄的退出到徐懷禮家房外,趁着夜‘色’兩人同時點足縱躍向遠方掠去。
以兩人的腳程從徐懷禮家回到市區要比坐車還快上不少,回到旅館大力還在沉睡當中,水‘洞’之宮一戰他的身體損耗巨大,差點‘性’命不保,還好兩位白苗仙人及時出現將他救下,否則這會躺在這的就不是他本人,而是他的黑白相片。
“回來了,找見人了嗎?”陳德平又穿上了人皮,經過多天的磨合,他和這張皮已經非常的融合,說話時神情嘴形都不再那麼生硬。
八雲雙手一攤走到大力躺着的‘牀’邊說:“沒找見,不過我們進過徐大哥的家,發現了些特別的東西。”
“特別……”陳德平定定望着。
“是很特別。”八雲隨即把在徐懷禮家見到的事大致說了一遍。“事情就是這樣,我懷疑徐大哥當時跟我們說的話是假的,他有什麼用意完全不清楚,還有徐大哥很可能是個用蠱高手,因爲那石棺之中很可能養着具屍體,只是用什麼方法暫時也無法得知,只能等到回到香港後見過雨馨才知道。”
雖然沒有親自到場,但聽八雲的話,陳德平同樣感到無比驚訝,徐懷禮竟然還隱藏着這樣的秘密。
一個苗人,一個用蠱高手,那他接近自己兩人,說那番話是何用意。
“那有沒有可能,徐懷禮也是長生宗的人,他在大山‘洞’邊開店只是爲了監視一切。”陳德平問道。
經歷過這麼多事後,每次都會讓人不禁往長生宗上聯想,石棺養屍爲的是什麼,絕對不是單一的屍體保存。如果石棺中通過某種秘法再活過來,那豈不是也具有了長生的特點!
不過徐懷禮在大山‘洞’邊生活的時間和餘金渙幾人的出現在時間上不相符,如果徐懷禮真是長生宗的人,餘金渙也不用到現在才找見並進入水‘洞’地宮。
“我想徐大哥應該不是長生宗的人,如果是餘金渙也不用等到現在,長生宗的人更不可能等到現在。他們對長生的渴望超出了一切達到變態的程度,只要有可能擁有長生之體,我想他們會不顧一切。”八雲說道。
“是啊。”陳德平淡淡的口氣:“那徐懷禮爲什麼要那樣做,他又藏有什麼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