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起來荒唐,但八雲是相信的,就連其他龍屯村人從沒見過也相信這個世間有鬼神。 ,最新章節訪問:. 。這是族中一代代傳下來的古訓,因此大家都相信老天有眼,做人做事不能太過以免受老天責罰,所以龍屯村人的‘性’格都比較純樸善良。
十一說他的朋友被鬼所害,這事可以有很多種可能,是有人裝鬼害人,還是有人招鬼害人,又或者是鬼利用人害人……
總之鬼怪的事都歸六處管,何況是和自己的家人有關。
“走,我們回屋裡慢慢說。”八雲拍了拍十一的肩膀一起走進屋內。
屋內升有火又有牆壁‘門’窗遮擋寒風,人進到裡邊頓時感覺曖洋洋的。
雷廣才坐在火炕邊,在炕上架差個架子,上邊烤着用糯米做成的餈粑,很多地方過‘春’節都喜歡做這種食物,什麼配料都不用加光是這樣,飄出來的糯米香氣聞着就叫人垂涎‘欲’滴。
回到自己家根本不用講客氣,八雲走到炕起邊直接坐了下來拿起個餈粑‘精’‘精’有味的吃起。
大力跟着坐了下來,他這人一但和人‘混’得熟了也不會講什麼客氣,連問都不問很自覺的也拿起個餈粑。
“好吃,天冷就該吃炕餈粑,如果配上白糖就更好。”大力笑道。
八雲家也有吃餈粑蘸白糖的習慣,在炕邊就放着碗白糖,八雲斜了大力一眼幫他把白糖拿過,說道:“有得吃你就吃,哪來這麼多廢話,十一你過來,有什麼事說給哥聽,如果不是你的錯,哥給你做主。”
十一猶豫了下坐了下來,四個男人在炕邊說話,‘玉’秀香獨自進到廚房做吃的。
坐下來後等了一會十一纔開口說道:“事情具體我也說不上來,只知道那傢伙和我兄弟有些過節,有一天他叫人騙我兄弟去個地方,然後把我兄弟關在裡邊,等我們趕到時,才一天的時間我兄弟就瘋了,開口就說有鬼
。”
“……”
八雲無語,就這樣也叫鬼害人,聽起來更像是被人害的,既然人都瘋了說出來的話自然不可信,他說鬼害人,說豬能飛上天,說小怪獸打奧特曼都行。
“十一你剛纔怎麼不把話說清楚,我還以爲你真的見到鬼了,這樣說你朋友更像是被人害的,既然如此你們就應該找證據證明是那人害了你朋友,不該冒冒失失跑去把人打傷。你可知道你這樣做是犯法的,公安機關是有權把你抓起來。”
十一雖然不是孤兒但也和孤兒沒什麼差別,母親不要父親不管,是八雲父母把他拉扯長大,等他長到十六歲讀完初中就沒再念書,雖然雷廣才說過他不少回,可他就是聽不進,寧可早早出去打工,自己賺錢養活自己。
在別人看起來他是‘性’格要強,其實雷廣才知道,他是想證明給自己不合格的父母看,沒有他們自己也有能力養活自己。所以十一沒讀多少書,也沒多少文化,對法律瞭解得也不多。
有些不服氣的坐在炕邊,正好這時一個糯米餈粑烤熟了從中間爆開,發出“啪”的一聲脆響。十一也不怕燙的伸手拿起吹了吹就吃,才十七八歲的年紀,兩邊手上就已經滿是長期做粗重活長出的老繭。
“起先我們找到那個騙我兄弟去的傢伙,他見我們人多就老實說了出來,說是歐少傑那傢伙讓他騙我兄弟去的,把我兄弟騙到一箇舊房子後偷偷把他關了起來,再之後的事他就不知道了。可是等我們找警察來,這傢伙又改了口,說是我們威脅他那樣說的。”
雖然沒和十一生活過多長時間,但八雲知道他不會騙人,十一的‘性’格和他父親截然相反,倒有幾分像自己的父親,畢竟是自己父親一手帶大的。小說
聽他這麼說很明顯是有人故意害他兄弟再污衊幾人,以十一的‘性’格自然會受不了去找人尋仇。
聽到這八雲還有幾個地方‘弄’不清楚,既然對方有意騙他朋友過去,又是怎麼被十一發現的,這麼湊巧讓十一知道他朋友被關在什麼地方。
“十一你再好好說清楚,你是怎麼知道你朋友被人關起來的,被關在什麼地方?”
十一說道:“我那天正在工地上做工,突然有個工友說見我兄弟被人綁走,還告訴給我聽人大概被關在什麼地方,於是我就和另外幾個朋友趕了過去,沒想到真的在那個舊房子裡找見我兄弟,可當我們發現他時,他已經瘋了,開口閉口都說見到了鬼。”
事情越聽越蹊蹺,八雲覺得這件事不像是針對十一的朋友,而是針對十一本人,否則怎麼這麼合適有人跑來跟他說他朋友被關在哪裡,又這麼合適找到騙人的人,然後撒了個謊讓十一上當,一步步引十一進入陷阱中。
八雲和大力辦過這麼多起案子,再離奇古怪的都見過,一聽就知道這是有預謀的陷害,目標其實不是十一的朋友而是他本人。
八雲習慣‘性’的看向大力,這時大力也看着八雲,兩人都已經猜出是怎麼一回事,可問題在於是什麼人想害十一。
“十一你在外邊沒和什麼人結仇吧?”八雲問道。
十一搖着頭:“我剛到工地很多技術活都不會做,只能打些散工,散工工作不固定,工資是按天算的,一個月難得做滿天數,我都恨不得天天有工做,基本上都呆在工地裡,就怕老闆要人做零工時找不到人,又怎麼跟人結仇
。”
八雲想想也是,村裡出去打工的又不止十一一個,他如果有什麼事村裡人一定會說,而且一個小打工仔又能和人結下什麼深仇大恨,‘花’費如此大心力設這麼複雜的局陷害他。
想了下向大力問道:“還有五天才過節,想不想到城裡去轉轉。”
大力知道八雲的想法,反正自己也閒着,正愁太無聊沒事可做,一下就來了興致:“好啊,我也覺得給阿孃買的年貨太少,要去再補些回來。”
八雲又轉向父親:“爸,那我明天和十一進城一趟,十一的事就‘交’給我們吧。”
進到屋後雷廣才一直沒說話,聽到八雲的話,嚴肅的表情問道:“這事你們能辦好?”
“能。”八雲只回了一個字。
“那就行,十一有錯就讓他認錯,如果是別人欺負我們家的孩子那也不要客氣。”
雖然不是很清楚,但雷廣纔多少能猜測出八雲是在爲國家辦事,應該有一定的能力,這事‘交’給八雲辦比自己這個小村長好。在別人眼中,雷廣纔是個正直的老實人,可老實人善良不善欺,一般事情可以忍着不跟你計較,但要是有人真跑到自己頭上拉屎,他也不會客氣。
八雲點了點頭然後起身走到廚房去幫母親做飯。
吃過晚飯,八雲和大力去到師父雷‘蒙’家,可他老人家房‘門’緊鎖也不知道人上哪去了,只是在‘門’上貼了張條:有事外出,急事打電話。
八雲笑了笑經過上回的事師父也配了手機,不過知道他號碼的人不多,自己就是其中一位。既然他老人家不在,又知道師父的‘性’格喜歡清靜,如果沒什麼事‘春’節總會回來,所以暫時也沒給他打電話。
回到家中只呆了一晚,第二天大早又和大力、十一一起坐車去往縣城,去的路上正好看到有輛警車往村子的方向開,看樣子應該不會是什麼好事,也許就是到村子抓十一的。
隔着車窗看到警車才十七八歲的十一也有些怕了,不自覺的悄悄低下頭躲了起來,其實他不知道這樣做根本沒意義,在公路上兩車擦肩而過,車子的速度,又隔着兩邊窗子,除非你早有準備,否則根本無法很清楚的看清對面車上坐着什麼人。
“十一,如果是你錯了就要老實認錯,如果有人想害你,哥給你做主。”八雲拍了拍十一的手,也許是緊張他的手格外的冰冷。
“嗯。”十一點着頭,他不知道八雲是幹什麼的,只知道自己這個大哥很神秘,從小就過寄給了山神,然後早早離開家,一走就是十年,如果不是大伯和阿孃及身邊人時常提起,他早就忘了這個大哥。畢竟大哥走的時候自己才六歲。可大哥真的能幫得了自己嗎,要知道被自己打傷的可不是一般人,是有錢人家的子弟。
坐車來到縣城然後又轉車去到市裡,大清早出發等到龍城正好是中午吃飯時間,三人隨意找了家小飯店吃了餐飯,然後一塊去到十一打工的工地。
這時工地已經變得冷冷清清,絕大多數出來打工的人都已經趕回家過年,只有幾個看守工地的人留在這裡
。
八雲先來到這是想查清給十一消息的工友身份,來到工地就直接去到工地辦公室,這時辦公室裡也只有一人在裡邊值班。
值班人員這時正用手機看碟子,也不知道是什麼片子,‘露’出一臉的齷[齪]猥[瑣]樣,突然見有三個人進到辦公室,冷不防被嚇了一大跳,像是被人撞破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你們是什麼人,工地放假了,閒雜人等不得輕易入內。”值班人員很不友善的大叫。
“警察。”八雲拿出證件,光是皮面金燦燦的國徽就把對方給嚇倒。
得知八雲的身份,值班人員頓時換了個表情,以最快速度硬擠出一臉的笑容:“警察同志你們來這有什麼事嗎?”
“我想看下你們工地的施工人員身份記錄。”八雲說道。
“這……”值班人員猶豫起來,一臉的爲難。“這個要經過公司上級批准才行,我可做不了主。”
工地一般會有施工人員的身份記錄,這種臨時檔案保管非常隨意,別說是警察要看,就算是值班人員的朋友,一句話他都可以隨時拿出來。這麼說無非是爲了顯示他忠於職守。
大力也懶得跟他多說,走上前抓住他的手用力一扭,頓時手機就到了大力手中。
大力打開手機在裡邊翻了下,‘奸’詐的神情笑了出來:“人生不識武藤蘭,看盡[a]片也枉然,你這傢伙倒是有不少她的片子。”
值班人員神‘色’大變,整個人立即痿了下去,就像吃再多偉哥也直不起的男人。
“兩位大哥高擡貴手啊,我只是個人小小的興趣罷了,我這就去給你們拿記錄。”
“這傢伙欠‘抽’。”大力笑起又把嘴巴湊到八雲耳邊小聲說道:“這傢伙手機裡的片子比我還多,我是不是可以以掃黃的名義沒收他的內存卡。”
“滾!”八雲一腳踢了出去,大力這傢伙太沒節‘操’了,不,節‘操’這東西壓根就沒在他身上出現過。
過了會值班人員把一疊厚厚的身份記錄拿了過來,在這個工地打工的並有記錄的人就有一百多名,十一很快就找到給消息給他的那名工友。
“陸成仁。”八雲看着唸了出來。“這傢伙的家不遠,就在郊區,走我們過去會會這個傢伙。”
從市裡到城郊陸成仁家打的過去只‘花’了四十分鐘時間,城郊地方很多住房都是‘私’人平房,來到陸成仁家,他正和三個朋友在家裡打着麻將,也許是年前工地剛結完賬,這傢伙手裡有些錢,打得比較大,十元一子按翻算然後再釣四顆魚。
這一把正好是陸成仁的莊,他的運氣也不錯開局沒多久就叫了口,一四七萬的三飛口正等着自‘摸’糊牌,一般這種情況,老賭棍們都喜歡等自‘摸’,就算是上家放炮也會放過。
可陸成仁還沒來得急糊,八雲就在外邊把‘門’敲響。
“誰啊!”屋內陸成仁不耐煩的聲音。
“警察。”八雲直接說道,把屋裡人都嚇了一大跳
。
隨即只聽見唏唏嗦嗦的收撿聲,過了很久陸成仁才把‘門’打開。
可是打開‘門’沒看見穿着制服的警察,而是兩個年紀不大的年輕人和工地上的工友雷十一站在‘門’外。
“你們是警察,證件呢?”好好的一把糊牌機會就這樣被‘浪’費,陸成仁心情極差,望着三人用質疑的口氣問道,其中一名自稱是警察的人和雷十一的長相有幾分相似,誰知道是不是雷十一發現了什麼帶人來尋仇的。如果是自己可不怕他,首先對方冒充警察,然後自己屋內的兄弟比對方多,這裡又是自己的地頭,叫一聲很快就能有很多人來。
“少羅嗦,我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八雲亮出自己的證件,然後很不客氣的直接走進屋內,沒用說明來意先四處打量了下屋內的情況。
大廳中連陸成仁在內一共有四個人,中間擺着張桌子,旁邊四張椅子,桌子上什麼都沒有空空如野,地面一大堆菸頭,廳中煙霧瀰漫,如果說這四個人剛纔是在這聊天談心,打死八雲都不會相信。
又看了下八雲發現些端倪,徑直走向其中一人將其推開,在他身後的一個櫃子內應該藏着什麼東西。
“住手!”陸成仁叫了出來,大跨步似的衝到八雲身前伸手將他攔住,再次質問道:“你想幹嘛,你們想幹嘛,這裡是我家,你們想搜房子也要有搜查令才行,要不我有權告你們擅闖民宅。”
這傢伙倒是對“業務”‘挺’熟悉,知道警察做事的流程,沒有搜查令是不可以搜房的。不過那是一般情況下,如果是特殊情況警察可以先搜查再補辦手續。
以八雲的職權其實是可以先搜房再補手續的,甚至不補都行,但他沒有那樣做,反而在櫃子上坐了下來,拿出手機直接播通了報警電話。既然你們不讓搜,那我就讓別人來一起搜,到時人多就不怕被誣賴。
看見八雲坐在櫃子上打電話,陸成仁急得又叫了出來:“你、你打什麼電話,你究竟想幹什麼?”
“不幹什麼,我們就先坐坐,我剛剛打的是110,一會別的警察來了,我們再看看這櫃子裡裝的是什麼。”八雲就是不說明來意,進屋看到陸成仁就知道他不是什麼好鳥。
六處裡也有教人相面,能從人的面相大致看出對方‘性’格爲人,比如開朗的人因爲愛笑所以眉心中間會比較寬,心眼小愛發脾氣的人因此常皺眉頭,時間長了眉心就比較窄。陸成仁眉窄,顴骨高突,眼圈深黑,一看就知道是個小心眼愛發脾氣,常熬夜,脾腎不好的人。
剛纔因爲匆忙,陸成仁幾人沒來得急好好收拾屋子,直接把桌面上的麻將和錢用布包裹一起扔進了櫃子內,沒想到最後反成了自己賭博的最好證據,這麼大一包東西放在自己家裡,總不能說自己是在數麻將玩吧。
可是對方明擺着就是來找事的,否則不會什麼都不說進屋就直接打了110。
既然如此陸成仁覺得沒必要再跟八雲三人客氣下去,當然打警察他不敢,但他還有別的辦法應對,也拿出手機不知道給什麼人打了個電話。
很快一輛警車就開到了陸成仁家‘門’外,緊跟着來的還有另外一個人,同樣穿着警察制服,搶着第一個衝進了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