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包子，回神了。”見蘇包又一次發呆，唐九陽忍不住上前奪下他手裡的菜刀。開什麼玩笑，切菜的時候發呆，萬一切到手上咋辦吶？
“你幹什麼？”蘇包擡頭，看着唐九陽手中的刀。
“我怕你把手指給剁了！你今天怎麼回事？怎麼老發呆？”唐九陽把蘇包推到一邊，自己切起菜來。
蘇包盯着菜板上出現的形狀古怪，厚薄不一的土豆片，抿了下嘴：“要不還是我來切吧。”唐九陽把蘇包推得遠遠的，護着菜刀：“去去去，我切的難看總比你冒着剁手指的危險強！”
“……”
鑑於唐九陽切的土豆實在慘不忍睹，蘇包只好扭過頭去不去看。
“今天早晨我就發現你不對勁了，傻登登的跟丟了魂似的，昨晚出什麼事兒了？”唐九陽切着土豆，又問了一遍。
早上去學校和蘇包會和時，唐九陽就看見蘇包頂着倆黑眼圈兒。之後一整天，上課發呆下課也發呆，瞪着兩隻眼一點神都沒有。
蘇包靠在桌邊，盯着對面的牆壁直髮愣，好久才慢慢地吐出一句：“我昨晚做了個夢。”這事兒還真得從昨晚說起。
昨晚唐九陽把蘇包送到小區門口後就走了。自從唐九陽走了之後，蘇包就覺得有人在跟着他。可左看右看路上也沒幾個人，都是自顧自地走路，根本沒人注意自己。而且這種感覺很熟悉，和上次在事務所做飯時打破碗那次是一個感覺。
蘇包一路忐忑地快速走回家，到家嚴嚴地把門關上並上鎖，誰知那感覺卻更強烈了。把家裡翻了一遍沒有任何人影，但蘇包分明感到有東西在盯着他。既然沒有人，又不是錯覺，那麼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是什麼東西了——非人類。
蘇包在凳子上坐了下來，頓時感覺對面的凳子上多了什麼，一瞬間全身的細胞都緊張起來。蘇包又慢慢站起來，感覺對面的東西似乎沒動，便一步一步地往後挪，那東西似乎還沒有動。蘇包深吸一口氣，慢慢挪回了臥室，把門關上後直奔抽屜拿手機，想打電話給唐九陽，可拿出手機卻發現竟然沒電了。
於是蘇包開着燈盯着天花板坐了一晚上，期間敵不過睡魔睡過去一次，迷迷糊糊似乎是做了個夢。可後來回想起來時，蘇包也不確定那究竟是夢，還是真實。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感覺屋內的東西似乎沒了，蘇包纔將燈關了，拿上衣服去洗澡。
“夢到什麼了？”唐九陽問。
蘇包轉過頭，認真地看着他：“蛇。”
“梆——”刀剁在菜板上的聲音。
唐九陽轉過頭看向蘇包，一臉詫異：“蛇？”
“我夢到屋子裡都是蛇，密密麻麻，到處都是。我面前有一個嬰兒，好像剛出生，連眼睛都沒有睜開，然後我就看見，那些蛇一口一口地把他吃了，血淋淋的。”蘇包揉着額角，聲音很淡。一提起這個，他整顆心都發麻。
唐九陽皺了下眉，見蘇包臉色似乎不大好，就沒追問下去。
“我今晚回去住。”唐九陽快速地剁着土豆。
“好。”蘇包點了下頭，視線重新落在菜板上，怔了下：“九陽，我要的是土豆絲，不是土豆渣。”
“……”唐九陽默默地盯着菜板上被自己剁碎的渣渣，三秒後豪爽地一揮刀：“沒事，今晚咱們吃炒土豆渣！”
當晚，飯桌上多出了一盤菜，這菜色呈焦黃，佈滿糊巴，飄着一股詭異的香味。
喬薇兒瞪大媚眸，用筷子戳了戳這盤不明物體，一臉狐疑：“這啥玩意兒？”
“這叫——‘大漠千里’！”蘇包端來飯碗，放在桌上，含笑看了眼那盤黃黃的東西。
“什麼什麼？新菜式？讓我嚐嚐。”汪東好奇地湊過來，看到實物之後愣了，“這……能吃嗎？”
“有什麼不能吃的，看哥吃給你們看！”唐九陽身穿碎花圍裙走了過來，舀了一大勺，左右瞟了瞟兩人：“看好了。”說着，便將勺子塞進嘴裡，誇張地嚼着。
可嚼了沒兩下，唐九陽的嘴皮子就僵住了。
“怎麼樣？好不好吃？”汪東問。
唐九陽看着他，憋着氣，沒幾秒就鼓着腮幫子奔到垃圾桶旁將嘴裡的東西全吐了出來。
“呸，真難吃！”唐九陽不停地抹着舌頭，末了還用清水漱了兩三遍，這才消停下來。其餘的人都看樂了，汪東尤其不給面子，捧腹大笑：“你不說能吃麼？”
唐九陽白了他一眼，挪回桌邊，端起那盤土黃土黃的東西就要往垃圾桶裡倒，沒想被蘇包攔了下來。
“你要幹嘛？”蘇包問。
“當然是倒了，這麼難吃。”
“這可是你親自炒的土豆渣。”蘇包笑。
“那也倒了，這已經難吃到一種境界了。”唐九陽絲毫沒猶豫，把一盤子土豆渣倒了個乾乾淨淨。
“原來是你炒的，我就說你穿着花圍裙幹嘛呢。”喬薇兒媚眸含笑，上下打量一身小清新的唐九陽。
“話說這圍裙這麼小，真虧你能套的上去。”汪東嘴裡嚼着塊牛肉，一邊嚼一邊笑。
唐九陽低頭看了看，這圍裙已經是最大號的了，包子穿着正好，他骨架又比包子大，套包子身上剛好，套他身上就有點擠得慌了，還好是圍裙，擠擠總會大的。
“好了，坐下來吃飯，菜都涼了。”唐安的聲音忽然插了進來，衆人一回頭，卻見他已經坐下來吃了，於是紛紛爭着入座。
晚上，唐九陽沒有留在事務所。
兩人一路開車回到學校前租的房子內，都沒有發現什麼，到睡覺前仍然沒有什麼異狀。直到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