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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美麗的罪惡

第九十五章:美麗的罪惡

——鬼者,不以形貌、性格、兇善爲分。而以其不拘物質性也。亦有美貌而兇厲,恐怕而善良者。

郎鋒每日清晨打坐。坐至日高。睜開眼睛之時,早晨的陽光正好照射在睫毛上。神清氣爽。

打坐修行似乎成爲了一種習慣。他知道這種習慣對於狩魔者來說,尤爲重要。打坐可以使精神內守,提高自己的精神力。對於感知域的修行也頗有幫助。曾經僧道之人,每每打坐時間長久,而人們不解。而實際上,那不僅僅是坐者,還有更深一層的含義。

郎鋒打開電腦。看一看有沒有什麼任務。電腦屏幕的右下角,跳出一個小窗口。郎鋒打開那個郵件。果然是一個任務郵件。而上面只有一個聯繫地址。和一個電話號碼。

郎鋒將電話打過去。那邊是一個男子的聲音。

“是冥之泉小屋嗎?”

“對。我是店主郎鋒。”

“呼……”那男子嘆了口氣,說:“你過來再說吧。在電話裡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楚。地址不是已經給你了嗎?過來吧。”

“好。”郎鋒掛斷了電話,按照電腦中的地址,來到了一個居民樓前。上去。敲了敲門。

一個女子開的門。郎鋒仔細地觀察了一下。女子身材頎長,栗色的頭髮燙出大波Lang。大約三十四五歲上下。眉眼瞅着挺是俊俏。她溫柔一笑,說:“是郎先生吧?請進。”

郎鋒走進去。這是一間一百二十多平米的大戶型。裡面裝修得也很別緻,即使以自己專業的眼光來看,也無可挑剔,而且選料上幾乎都用的奢侈品。又是一戶有錢的人家。卻不知何事?

郎鋒隱隱感覺面前的這個女子有些不尋常。但是也只是一種直覺。女子給他倒上一杯茶,然後,就退出去了。只留下,男主人和郎鋒對坐。

“不知這位先生有何事?”郎鋒開腔。

“是這樣的。最近總是做惡夢。而且都是見了血的。我是一家工廠的廠主。如此無法休息,我可是吃不消。聽說,貴店,可以替人消除噩夢。我就像麻煩您一下,替我消除這個噩夢吧。”

“其實,夢中見血,未必是凶兆,也許是吉兆也說不定。若是吉兆的話,驅除倒也不好。你能詳細地講一講你的夢境嗎?”

男人嘆了口氣,說:“我總是,夢見我妻子在夢中被人追殺,最後在我的眼前,被人用刀捅死。那場面可真是嚇人。每每夜半三更的時候,夢覺之時,都是一身冷汗。”

“這樣的夢,如果做一次兩次也就算了。如果差不多每天都做的話,那似乎就是一件很詭異的事情了。所以我纔想到,找專業的人員來替我驅除噩夢。這樣我纔好安心工作啊!”

“剛纔的那位就是您的妻子吧?很漂亮啊!”郎鋒適時地誇讚兩句。

“是啊。我也經常以她爲榮。其實,她還有個同胞妹妹。不過,在三年前已經去世了。”

“哦?”郎鋒的眼睛一亮。說:“她的同胞妹妹是怎麼死的?俺年齡來說,應該是得了什麼大病吧?”

“不。那是一場事故。有一天,她們姐妹倆,出去登山,結果,她妹妹失足跌落懸崖,是摔死的。真是可憐。”

“啊,是啊。真遺憾。”郎鋒一邊將各種線索簡略地記載記事本上,一邊擡起頭,說:“關於您的夢境,是可以驅除的。您又兩種選擇。一種是買一些我所製造的夢境來代替您原來的噩夢。還有一種,就是我潛入您的夢境之中。用一種法術將你的噩夢永久的驅除。”

“如果你選擇買夢的話,每天都要買一個夢境氣球掛在牀頭。每個夢境氣球都價格不菲。而且其效用只有一夜。費用會很高。如果您長期做惡夢的話,我不建議您選擇這個。後一種方法更好。我可以潛入你的夢境之中,用夢貘來吃掉您的夢,您再買上一個法器放在枕頭下面,就應該可以安眠了。論價格嘛。驅夢只需要一萬元。法器嘛,另算。”

“啊。那我就選擇您推薦的那一種吧。畢竟我真的是一點都不懂。”

“好。我現在就可以爲您驅除那個噩夢。我會在你的臥室四角,各掛上一個氣球。在我前往您夢境之中的時候,一定不能讓人將氣球弄破。否則,不但噩夢不能驅除,而且我也會有危險。”

“你放心吧。這個房間裡只有我和我的妻子。沒有其他的人。”

“那好。我們現在就開始吧。”郎鋒點上薰香,在吉位,供上夢之君的神像。在薰香的作用下,男主人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郎鋒在四角綁上氣球。然後躺在旁邊的沙發上,很快進入了那男子的夢境之中。

黑暗一閃而過。一個女子在悠長而黑暗的隧道里面,奔跑。而她的後面跟着一個身影,全部是黑影,看不清面目和性別。他拿着一把刀在後面追。而前面的女子正是男主人妻子的容貌。她顯得很驚恐,最後,那個黑影追上她,在她的身上,刺了一刀。又一刀,又一刀。鮮血猛濺。夢境似乎就此戛然而止。那個黑影消失了。女主人躺在冰冷黑暗的地面上,鮮血漸漸攤開。她的眼睛是睜着的。嘴巴似乎在一張一合地說着什麼。但是卻聽不清楚。

畫面定格在這裡。

郎鋒一笑。果然是個噩夢,如果天天都做這樣的夢的話,無怪乎男主人會花錢買個消停。

郎鋒輕輕一抖一宿,從他夢中寬大的袖子裡面跑出來一個長鼻子的小傢伙。這小傢伙一出來,就格外活躍。這就是夢貘。它嗅到夢的氣息,於是開始吞食噩夢。不一會,整個夢境就被吃個乾淨。郎鋒將這個夢貘就留在了男主人的夢境之中。

工作,按說,就此就應該結束了。但是當郎鋒想要離開的時候,忽然耳畔傳來接連的四聲輕響。自己掛在外面用來將自己引導出夢境的四個氣球卻都破裂了。郎鋒心中一驚。

果然。在伸出手想要抓住引導氣球的時候,什麼也沒有出現。這到底是爲什麼?在沒有人破壞的情況下,四隻氣球同時破裂的概率很小。

郎鋒用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除了利用引導氣球之外,還有一種離開夢境的方法,就是誦咒。但是自己從來沒有試用過。能否成功還在兩說。

但是目前除此別無他法。“暗夜織夢,唯有夢君。大夢之君,佑我,進出夢境。夢枕貘兮,可安眠。祝禱夢君兮,與夢融析。”

嘩的一聲,郎鋒的眼前的境界一變。已經不在男主人的夢境之中。但是卻到了另一個夢境界,竟然還是沒有離開夢境,回到現實。

郎鋒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意識到自己的莽撞和目前的危機。如果不能夠順利離開夢境的話,自己就有可能被困死在夢中。雖然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因爲,夢境主人自然清醒之後,自己按理說,就可以順利離開夢境。但是理論上也有被困於夢境空間而致死的可能性。

這個夢境,不知道屬於誰。但是既然是在誦頌“夢辭”之後,夢之君引領自己所來到的一個夢境。就一定有它的道理。

這是一座山峰。蒼松翠柏,雲氣繚繞。真是一出好精緻。郎鋒仔細辨認,竟然就是靖州西北的閭山。這裡是閭山的頂峰。下面懸崖峭壁,風光無限。

忽然兩個女子惹來了,郎鋒的注意。是男主人的妻子!不不。應該說,這兩個女子長得一模一樣,根本就分不清那個是他的妻子,而哪一個是他的小姨子。

“姐姐!你看那邊的松柏,多好看啊!”忽然妹妹指向遠方的一處。

“啊?你說哪裡?”姐姐順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一片雲霧並無他物。

與此同時,妹妹雙手用力一推。姐姐啊的一聲,掉落懸崖。下面是無底的深淵。

與此同時,郎鋒驟然驚醒。額頭上是細密的汗珠。剛纔的夢境究竟意味着什麼,它又是誰的夢境。郎鋒已經一清二楚。他起身,看了看牆壁四角的氣球。已經全部破裂。而房間裡除了男主人和自己之外,沒有第三個人。房間的門打開了一道縫隙。郎鋒知道有人來過。但是卻只是掏出手帕,揩了揩額頭。走出了這個房間。

女主人正在廚房裡拾掇飯菜。看到郎鋒走出來,就對他微笑,說:“我做好了午飯。中午就在這裡吃吧。”

郎鋒只是冷眼地看了看她,沒有說話。走到客廳裡,坐下,等候男主人的甦醒。這期間,女主人給郎鋒換了茶水,說是茶水涼了就不好喝了。又端出點心,招待郎鋒。但是郎鋒只是冷麪不語。獨自取出一根菸來吸了起來。有許多事情,並不是我們狩魔者可以去幹預的事情,世間的善惡是非,也不是自己可以報應的事情。也許是非終有報,也許不會有任何力量給世間一個公平。還不如就這樣悠閒地抽根菸。對於一切罪惡視而不見。

終於,一根菸之後,男主人醒來。郎鋒用五千元的價格賣給他一個翡翠的夢貘。囑咐他要放在枕頭下面。然後告別了男女主人。來到了大街上。

郎鋒深深吸一口氣。是的。剛纔的那個女主人並不是原來的女主人,而是她的同胞妹妹。妹妹殺害了姐姐,從而霸佔了她的家庭和她的丈夫。擁有了也許是她所想要的生活。“也許是由於嫉妒吧?”

郎鋒的電話鈴聲響起。是夏雨。於是趕快接起來。

“喂?夏雨嗎?”

“有空嗎?我請你吃飯。你最愛吃的魷魚海鮮炒飯。”

“我小氣嗎?那麼,我請你吃盒飯好了。”

“啊,開玩笑的。去吃垃圾食品吧!你最喜歡的麥當勞。”

“什麼?還不喜歡?那你想要吃什麼?”

“我親手做的海刀魚嗎?你知道我最懶得自己做了。好吧。在我家見。你有鑰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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