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樣了?”
在實驗室的隔離艙,凌焰走到一名醫生的旁邊,疲憊的戴上眼鏡後,揉了揉腦袋看着在無菌室裡的拉克西絲問道。
“身體機能基本恢復了,意識還沒解封,我們害怕......”
看着旁邊這名醫生用顫抖的語調說話,凌焰表情冰冷地接着說道:“給她重新編寫記憶,把我原來給她植入的信息全部抹去。”
說完,他轉身離開。
“父親。”
一早就獨自等在外面的古娜見到凌焰臉色非常不好的從裡面出來。
“什麼事?”
“你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她......她會......你們到底做了什麼?”
看着凌焰越來越冰冷的臉色,古娜也有點膽怯了,眼前的養父是她這輩子唯一一個敬畏的人,即使在當年戰鬥力爆表的奇奇面前她也絲毫不畏懼。
但是一旦看到凌焰這種凌厲而深沉的眼神,她心裡便不來由的涌起一陣恐懼。
這對沒有血緣關係的父女就這麼相互凝望着,古娜好不容易的鼓起的勇氣眼看就要消失殆盡的時候,凌焰突然眼神轉爲黯淡輕輕地嘆息一聲說道:
“如果這是罪惡的話,那就讓我一個人承擔吧!你想知道真相就跟我來。”
凌焰說完這句,也不看古娜有沒有跟上來,再次沒有絲毫猶豫的轉身便走。
一路上,古娜跟着凌焰搭乘着代步電梯一路向下而行,當他們抵達最深的最低層之時,映入古娜眼簾的是讓她震驚無比的一幕。
這是一間巨大無比的機甲鑄造車間,一臺散發着陣陣綠色粒子的機甲正靜靜的站立在車間的最中央。
周圍的工作人員穿着彷彿是宇航服一樣的厚厚防護服在裡面穿梭忙碌。
“這是......兇魂?!”
“不,以前的兇魂已經隨着她而去,現在這臺全新的第六代戰鬥機甲(宇宙型試驗機)是在它原來的基礎上鑄造的,機甲的整體性能和以前任何一款機型相比都是一個質的飛躍!”
凌焰一邊說着一邊招呼古娜換上防護服跟他進去,同時他接着說道:“唯一不變的就是它的主控系統,依靠人體神經網絡設計的神經控制系統是發揮其防禦立場的最主要的設計......設計這臺系統的人已經死了,鑄造它的人現在也已經步入了人生的倒計時......這臺機甲或許是人類最後希望的保障不管是以後還是現在......有它在人類的未來就會多一分希望!”
“所以......你們需要一名駕駛員,一名能驅動它的駕駛員。”
凌焰看着古娜,突然低下頭,輕聲道:“其實,我們一早就已經找她的兒子秘密測試過了,當然那孩子是不知情的......我們發現他身上根本就不存在任何特殊電子能驅動這臺機甲,試了幾次我也就放棄了......”
“但是,我們手裡一直有安普納斯的完整基因,要克隆一個她並不是難事......困難的是,要怎麼去激活她體內的特殊粒子!”
看了凌焰一眼,古娜接着轉身看着眼前的機甲,說道:“安普納斯.奇奇.沃克的人生經歷根本不可能再重現......想必你們也做過了類似的實驗了吧?”
聽古娜說到這裡,凌焰沒有反駁而是淡淡的點了下頭。
“你們真的很過分......這樣隨意踐踏一個人的人生......如果這是爲了你們所謂的崇高理想,所謂的人類希望......這種希望在我看來不要也罷......”
“古娜......”
“素體十九號......前面的十八個是不是都被你們處理掉了?”古娜沒有跟着凌焰穿上防護服,而是轉身接着用一種略微哽咽的語氣道:“我這輩子的遭遇你是最清楚的......那種被全世界拋棄的感覺......”
“對不起。”
側臉看了凌焰一眼,古娜說道:“沒有什麼對不起的,爲了全人類......有着這樣一個理由恐怕是任何一個人都無法去批判你們的吧?既然都走到了這一步,我希望你們能好好告訴她真相,讓她自己做出選擇......‘希望’用欺騙是換不來的!這不是您教我的嗎?”
面對女兒的質問,凌焰沒有再說什麼,這個項目也並非他一個人說了算,素體的反抗意識亦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再次回到隔離室,古娜看着在裡面靜靜躺着的拉克西絲,雖然兩人只隔着一層薄薄的玻璃但是在她看來卻是隔着一個世界。
“停止一切作業......”
走到控制檯邊上,看着工作人員忙碌着正在一邊對比刪除原來數據一邊植入新數據。
“但是......沒有凌教授的命令......”
一名掛着組長胸牌的人聽到古娜的話有些猶豫,他們這幫人在凌焰手底下工作了很長時間也認識這個陰森可怖的女人。
鏘!
合金劍刃割破衣服,在古娜手臂上的武器系統瞬間破衣而出,嚇得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一剎那間出了一身冷汗。
“通知教授......叫保安!古小姐您還是先冷靜下......”
聽着旁邊人的勸導,古娜可沒那麼耐心,直接幾刀把眼前的強化玻璃切開,在場的人多少都聽過這個女人的可怕一時間竟也沒有任何人敢上前制止。
就在古娜破壞隔離室走進去的時候,警鈴瞬間在實驗室的各個角落響起。
皺了下眉看了一眼外面早已嚇尿的工作人員後,便轉身徑直走到“奇奇”牀前。
“不可以......不可以啓動她,剛剛纔將她的待機時間補充完,一旦失去控制暴走......”
聽着外面嘈雜的叫喊聲和腳步聲,古娜沒有再猶豫,扶起奇奇拔掉連接在她後頸處的管制器,在她的皮下組織下再次按下了啓動按鍵。
一瞬間,一直禁錮着奇奇大腦信號的控制器瞬間被解除。
那隻血紅的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古娜只感覺眼前一股排山倒海般的無形壓力鄹然而起。
猝不及防之時被奇奇那鐵鉗一般的手一把抓住手腕,驚駭之下使盡了力氣居然都掙脫不了。
“是我!奇奇!快清醒下!”
聽到古娜的大聲呼喊,奇奇的動作突然一緩就在古娜以爲她會清醒過來的時候,冷不防的被奇奇另一隻手一拳轟出整個人幾乎是直直的倒飛了出去,撞在牆上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扯掉身上的所有禁錮,奇奇喘息着坐起來,用一種極其不安定以及驚恐的神色警惕的環顧四周。
這時,一隊手持武器的安保人員聽到隔離室的異響後迅速從外面衝了進來,紛紛把槍口對準了已經從病牀上坐起來的奇奇。
當跟着古娜隨後而至的凌焰看到這個情景的時候,下是驚得不知如何是好,他沒想到古娜知道真相後會做出這麼出格的事情,這一點也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凌主任!怎麼辦?要開槍嗎?換麻醉彈?”
安保隊長多多少少都經歷過之前實驗,也知道這個模板的實驗體非常厲害,心裡也有點埋怨和嘀咕:上次就是爲了對付那個素體十八號,自己的小隊隊員幾乎全被幹掉。
“沒用的......她和之前的任何一個實驗體都不一樣,超強化的肌肉組織和鋼化結構骨骼......”
“你們都退後......”
古娜從地上搖晃着站起來抹掉嘴邊的血漬,說道。
“別去!你不是她的對手!”
就在凌焰怒吼着想去拉古娜的時候,一個嘶啞滄桑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來。
聲音不大,卻帶着一種讓人不可抗拒的威嚴。
這是長時間坐在指揮位置的人才發得出的語調,衆人順着聲音看去,只見一個頭發花白的中年男子靜靜的立在門邊,臉上那僅剩的眼睛卻如鷹眼一般銳利而陰狠!
“陳天琪?”
凌焰看了一眼那個模樣幾乎大變的人,如果不是他那招牌式的眼罩恐怕就連他也要認不出來了。
這個當年迷倒千萬少女的英俊青年今天居然成了這副讓人膽寒而畏懼的模樣。
“喲!老師,真的是好久不見,我們最近一次見面的時候應該是五年前了吧!但是......沒想到你真的成功了啊!”
指着在隔離室裡神情驚恐的奇奇,陳天琪緩緩道。
看了一眼周圍的人,陳天琪接着淡笑着道:“你們都是非常優秀的科研人員,是國家不可用價值去衡量的財富......但是有一點你們還得多學習,就這麼去和人溝通......特別是您的團隊,老師!”
陳天琪說完,對着安保人員揮了揮手,意思很明顯是讓他們離開。
捏了下有些微微發酸的鼻子,走到古娜旁邊笑盈盈的拍了下她的肩膀,道:“不愧是結了婚的女人,比你老爸這個萬年老處男成熟多了!”
“你能正經一點嗎!?”
也不管凌焰臉上怎麼尷尬,古娜雙目冰冷而帶着溫火說道。
“我剛接到情報就趕過來了,大致情況我都瞭解,“她”原本的意識已經非常深入的嵌入了大腦,她已經不再是你的實驗素體!”
陳天琪說着,突然轉身朝隔離室裡面的奇奇高聲喊道:“對吧?奇奇!”
在衆人無比震驚的表情下,裡面那個原來只是像一具玩偶一樣的女人居然開口回答道:
“陳天琪......你怎麼成了這副模樣?這裡是什麼地方?我爲什麼會在這裡?我兒子和丈夫在哪?”
聲音!語氣!動作!神態!
這竟然和當初的奇奇一模一樣!